远故乡,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宁城的母亲。每每得空,总要从首都飞回去。 直到……她被躁郁症日益严重的继兄堵在路上,关进屋子里迫害。 她没关系,二十一世纪,女子从不囿于罗裙下的清白,爬起来站直身体,往后依然能有所作为,她早晚会讨回一个公道。 但她不知道,那畜牲录了视频,竟然把视频发给了她的母亲。 母亲受不住,悔恨万分,给她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哭诉,哭她不该嫁进豪门,哭她对不起她。 邹韩月终究慢了一步,赶回去只见母亲遗像和布置森然的灵堂。 而那畜生,竟然在母亲的葬礼上,冲着她笑。 她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冲上去便给了他两巴掌,疯了一样嘶吼:“我妈不是小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你看不惯她,好,我可以带她走,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她……她是真心待你的啊。” 继兄抓住她的手,狠狠将她箍在怀中,大笑着告诉她:“不,我就是要她死,我更要你生不如死。” 这场丧心病狂的算计于邹韩月而言是地狱。所幸天无绝人之路,继父存着良心,不肯继兄做得太过,放了她自由。 也许是母亲在天上看着,不忍心她浑浑噩噩,邹韩月回到首都后,偶然发现了池愿的部分计谋。 她用继父一家堆积了几辈子的财产和地位,换池愿帮她报仇,她要让那畜生血债血偿。 哪怕到了现在,邹韩月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池愿好手段。 她的事偏巧撞上了谢绪家的事,两座大山差点儿把他们这些当事人压垮,但池愿活生生抗了下来,让该受报应的人不得善终,让受过委屈的人能够申冤报仇。 慢慢地,由她在中间斡旋,按照池愿密不漏风的计策,几经波折,终于把继兄送进了私人精神病院,她将医院看管的护士换了心腹,日日折磨那畜生。 继兄垮台,继父在她的设计下一病不起,邹韩月以绝对的诚意请求池愿派人肃清家族内部,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再把家中该变卖的变卖,该套现的套现,将所有资源全部交给池愿。 池愿来者不拒,将所有资源用到极致,同时也没过河拆桥,答应她出国留学的要求,让她半工半读,坐到如今的集团高管的位子。
第119章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薄情的 邹韩月打心底里感谢池愿,她把池愿当恩人,更把池愿当朋友。 她已经无法圆满了,希望身边为数不多的在意的人能够幸福。在知道池愿高中喜欢的人是沈修沅之后,这几年没少撺掇池愿去把人追回来,可惜人家听不进去一点儿。 邹韩月看向池愿,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池愿,你呢,你也要忍到什么都来不及的一天么?” 谢绪听不下去,手伸进包里就想摸烟,被邹韩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别说,这姐伤春悲秋着也不影响她凶。 单是不抽烟还不能让这姐满意,谢绪发觉桌下邹韩月的腿动了动,看样子是要给他来一脚。 天可怜见的,那鞋跟踩下去,他干脆去截肢一了百了算了。 谢绪咽下口唾沫,默默把脚收回来,附和道:“对啊,你再这么糟践自己下去,就真什么机会都没了。” 邹韩月接上话说:“年前去体检的时候,医生就反复叮嘱过你,让你少抽烟少熬夜,不想得肺癌就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呢,你怎么做的,烟没少抽酒没少喝,行程还越排越满。不知道的,还以为得癌症是件好事,让你上赶着往患癌的方向凑。” “……”池愿捏紧食指指节,面色沉重,“我戒不掉。” “是戒不掉烟还是戒不掉人?” 邹韩月性格直,看不得池愿扭扭捏捏,一针见血道:“我出国学习那段日子,每逢回国你都要亲自来机场接我,公司下面还传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池愿,你自己明白,你是想在机场碰见什么人,还是想到了地方,逼自己一把,好在冲动之下去什么地方。” 她平静开口:“反正总不能是因为我吧,不然就凭你对我的恩情,你稍微有些心思我就该求之不得往上凑了。” 谢绪见池愿皱了下眉,不动声色扯了扯邹韩月膝盖上搭着的毯子,压着声音道:“别说了。” “不是你让我劝的?”邹韩月一记眼刀过来,谢绪瞬间放开了手,也不搞什么小动作了。 谢绪怕了她了,“好好好,我的错。” 池愿被吵得头疼,“你们出去,我想静静。” “别想静静了。”邹韩月一把拉起谢绪,“想想沈修沅吧。那可是个香饽饽,再不抓紧,被别人捷足先登,你就真的只能日日夜夜想着念着,带着遗憾过一辈子了。” “走吧,姐。”谢绪简直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哪儿有这么劝人的,一刀一刀都往人心窝子上捅。 但他不敢捂邹韩月的嘴,大小姐脾气越来越大,被冒犯了能闹腾一天,他只能连拉带拽把人带离办公室。 耳边安静下来,池愿把通风设备全都打开,摸出剩下的烟丢在桌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早上刚清理过的烟灰缸,不到一天又满了。 抽多了烟,池愿的手就开始抖,他控制不住,垂下的睫毛跟着一起颤动。 池愿在浓郁得呛人的烟味里闭上眼睛,干燥的唇瓣微张,声音细若蚊鸣。 “欢迎……” “回家。” * “我跟你讲,你的脾气收着点儿啊,好歹是老池的生日,又是你的接风宴,我知道你们这几年在闹别扭,但今天这样的日子,别闹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沈修沅单手扣着电话,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行李箱,“真怕闹起来,你就不应该这么安排。” “嘶,你当我是为了谁?”喻霄隔着电话嘟嘟囔囔,“五年了,我们这些朋友夹在你们中间能好受吗?再说什么仇能隔五年啊。就今天,你过来,大家把酒喝了,话也跟着说开了,就还是朋友。” “挂了。” 沈修沅刚落地宁城,在赴约之前,需要先回沈家老宅。 他走了五年,沈父也被他气了五年,他得回去服个软。 这个软服了四个小时,沈母在书房门口架了根小板凳,陪着等了四个小时,见沈修沅全须全尾从房间出来才堪堪松了口气。 她把沈修沅拉到一旁,嫌看不够,还上手捏了捏沈修沅的胳膊和肩膀。 沈修沅失笑,“妈,爸没打我。” 沈母见他还能笑出来,知道沈父的气大概消的差不多了,没怎么为难他,悬了五年的心终于能够落下,当即凶巴巴道:“他敢?他敢打你就让他以后自个儿去过。” 书房门没关,沈父听见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大“哼”一声。 沈母撩起袖子冲书房的方向挥挥,大声质问:“你个老顽固什么意思?” 沈父不吭声了。 “好了,妈。”沈修沅敷衍地拦了下,“我等会儿就走了,还有事。” “公司?” “不是,喻霄办的接风宴。” “那是该去。”沈母示意佣人把书房的门拉上,“我送你。” 沈修沅猜测她是有话要说,便没推辞。 到了门口,沈母屏退跟在身边的佣人,又往沈修沅身边靠了些许,声音放得很低:“妈要跟你说声抱歉,你走之前,让我帮忙照看点儿池愿,但我没办法见到人。” “我想借着你爸生日,把他骗回来看看,可他只是送了份厚重的贺礼,托人带了几句漂亮话,人没到。” 沈修沅“嗯”了一声,“不怪您。” 沈母看着他这不在意的样子就来气,眉毛紧皱,贤妻良母的身份没端住,挥手给了他一拳头。 从小到大没被沈母暴力对待过的沈修沅被打得愣神,“妈。”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薄情的。”沈母骂。 沈修沅无言以对。 沈母叹着气,踮起脚拍拍沈修沅的后脑勺,“修沅,物是人非,池愿不是你想安排就能安排的人了。” “你如今回来了,要是不想负责,就别再去招惹那孩子。” 沈修沅听出了沈母未言的话。 五年前,他说抛下池愿就抛下池愿,他走得利落,没给谁留后路。再想对池愿动心思,他说了不算,得全凭池愿的意思。 他错过了当初,便再也回不去。真要纠缠不清,大抵会闹得很难看。 不过,他本来也没寄希望于回到过去。 五年时间,足够池愿淡忘他了。 沈修沅垂下眼皮,说:“我知道。”
第120章 好久不见 入夜,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灯光迷人眼,愈加惹人沉醉。 喻霄到底是个宅男,经营不来酒吧,五年前接过酒吧管理权后不久,就被邢亦霄登堂入室,以老板娘的身份,将管理权大包大揽了过去。 刑侦支队支队长坐镇,酒吧奢靡之气全无,正经得喻霄想在包间里背诵民法典。 玩乐之所搞成这样,没多久就只有出账没入账,亏得邢亦霄想得出来,自掏腰包咬着牙把酒吧苦苦支撑了起来。 喻霄坐享其成,数着钱由他闹。 邢亦霄出钱出力,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找着机会就要跟喻霄讨亲亲抱抱。 一开始,他还会避着人。后来习惯了,他理所当然把自己当成喻霄男朋友,正经男朋友有名有分还藏藏躲躲做什么?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邢亦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行为愈发猖狂。 习惯成自然的结果就是,这货不仅不避人了,连场合都不顾。 喻霄麻木推开糊了自己一嘴口水的邢亦霄,僵硬转身,面对许久不见的沈修沅,一板一眼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修沅挑眉,喝酒不言语。 喻霄一脸“你爱信不信的表情”,坚持说:“他其实是想咬死我。” 邢亦霄很不给面子,胳膊搭着他的肩膀,噗嗤一声笑出来。 “恭喜。”沈修沅举杯。 邢亦霄越过喻霄,抬杯和他一碰,“谢了。” 沈修沅咽下烈酒,抬眸看向喻霄,“池御锦不会来了。” “……”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都没人影,喻霄拿出手机,翻动着十来条拨出去无人接听的号码,闷闷开口,“可能没看手机,再等会儿?” “不用。” 沈修沅抬手,虚虚拢住喻霄的手机屏幕,“过段时间,我自己去找他。” 喻霄眼睛一亮,“你想通了?” “我欠他一句道歉。”沈修沅说。 怀里的身体突然僵硬,邢亦霄搭着喻霄肩膀上的手下意识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喻霄拨开他的手指,抿着唇,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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