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今年几岁?有没有女朋友呀?” 奶奶虚扶了温景宴臂弯一把,他会意,顺势坐到奶奶旁边。 老太太道:“今年九月就满27了,这孩子事业心重。” 王太太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乐道:“那是没遇到对的人,等遇见真正喜欢的,什么都没那人重要。” 老太太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道:“那就是遇上狐狸精了。” 她面上虽然还是笑着,但周围只要是神经不粗的人都察觉到老太太不太高兴。有人打岔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谁知王太太当真神经比腿粗,又说起这个话题。 王太太是二娶的老婆,以前在家做惯了小公主,难免会少了些察言观色的能力。 温景宴面色如常,温和笑说:“工作太忙,暂时还没考虑过谈恋爱。” 他开玩笑似的说:“担心耽误人家姑娘。” 奶奶轻飘飘看他一眼,顾忌外人在,没直说。 “你朋友来了吗?你代他送我和田玉印章的那个。” 温景宴回道:“来了,他身体不适,在楼上休息。” 礼物是温景宴一起送的,人是温景宴特意去接的。一个小时前张婉清找医生去车库的时候,医生正给她量血压。 之后的事她自然都知道。 祖孙俩说话,其他人自然走开,拿着香槟到别处去了。老太太对温景宴不谈恋爱的理由自然没意见,她一视同仁道:“你的私事我不管,但是还是悠着点。” 她不太好说这些,于是道:“不能因为人家是男人就胡来,同样是父母心尖上的宝,男女都不能耽误,听见没?” 以为要说什么事儿呢。 温景宴低头笑了笑,说:“不会耽误他,您放心。” 三楼这间卧室的窗后面是后院花园,这会儿宾客都在前院和厅内,宁江泽站在窗边,想着要不要下楼。 不走楼梯,不坐电梯。 宁江泽一定觉得自己是让鬼上了身,才跟着温景宴一起来到这儿。 “你干嘛呢?”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宁江泽乍然回神,一转头,对上温景宴的视线。 “……” 温景宴手握着门把手,他挑了下眉梢,眼神趣味。 开门声宁江泽没听见,怔了片刻,心打鼓似的跳。他舔了下嘴唇,姿态镇定:“没干嘛,晒太阳。” “在屋里晒太阳?”温景宴毫不掩饰地笑,问道,“身体好点了吗?饿了没,和我一起下去?” 哄小学生似的,温景宴说:“吃完饭陪你去花园晒太阳。” 怕什么来什么,宁江泽一下楼就遇见张婉清。 对方似是找温景宴,迎面走来。 宁江泽无意识抿唇,生怕张婉清问温景宴一句他是谁。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虚握,宁江泽心若擂鼓,正准备找借口先走开的时候,右手突然覆上一片温热。 最近天气暖和,温景宴的手却还是有点凉,宁江泽紧张得整个人都发热,手心快冒汗了。他条件反射似的反拢住温景宴的手。 还在紧张情绪中,宁江泽瞟了眼即将走近的张婉清,压低声音,快速问道:“怎么了?” 温景宴看着他,说:“你的脸色不好,觉得闷吗?” 宴客厅里的人确实不少,客人和工作团队进进出出。宴会有标准,不能超标,尽管受邀前来的人不超过三十位。 但有的携带家眷同行贺寿,所以室内室外随处可见人影。 宁江泽顺着话点点头:“嗯。” “那去花园吹吹风?”温景宴说,“吃点甜品垫垫肚子,我一会儿来找你。” “那……”目光在温景宴与张婉清身上游移了下,有些犹豫这么离开会不会太不礼貌。 “没事,”温景宴捏捏他的指节,“去吧。” 这时,张婉清走到两人面前,宁江泽只得笑着朝人颔首示意:“阿姨。” 张婉清眉眼弯弯,问宁江泽:“身体好点了没?” “妈,他现在还晕着,少问两句。”话带着笑,听着像打趣。温景宴轻拍了拍宁江泽的后腰,示意让他先走。 宁江泽犹豫几秒,听温景宴的,朝张婉清点了点头:“那阿姨你们聊。” 看着宁江泽往花园方向去,张婉清细细打量对方的背影,收回视线,这才问温景宴:“你们什么关系?” 温景宴看见宁江泽出去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笑笑,神态轻松,想让对方放下心。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许多选项。 朋友、一起录过节目的伙伴,也是想要追求的人。 具体怎么定义,温景宴比张婉清还想知道。 “我以为您看出来了,”温景宴大大方方,笑说,“我喜欢他。” 但是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要看宁江泽,他说了不算,也不想仅仅是朋友。
第32章 转行当交警去吧你 不知道温景宴总笑个什么劲儿,宁江泽想从他脸上看点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心不在焉地闲逛,专往人少的地方走,琢磨温景宴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后花园的锦鲤池水流涓涓,品相极佳的鲤鱼时不时衔一口水面漂浮着几颗剩余的饲料。宁江泽正准备弯腰好好看看的时候,一旁的假山绿植后忽地冒出一个小脑袋—— “哥哥,你别掉下去了,那里很滑的。” 小孩儿大眼睛黑葡萄似的滴溜溜转,鬼精鬼精的模样。小男孩注意着宁江泽的后面,好似在躲什么。 宁江泽让他吓一跳,以为这他妈人参果树呢,长小孩儿。 他往后看一眼,什么都没有:“你在那儿干嘛?” 小男孩儿扒拉着灌木丛挡脸,小声说:“我们在玩躲猫猫。” 五六岁大的小孩儿,对危险的判断力不够,宁江泽让他过来,换个地儿躲,小男孩想了半晌,最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假山那片的绿植后钻出来。 “哥哥,那你不能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哦。”小男孩想到一个新的藏身处,指了指东边那条小路,“我要藏到那里去。” 宁江泽担心他出事,想叫他别去太远的地方。还没开口,小男孩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跑过来拉他的手。 “哥哥你和我一起吧。” “?”宁江泽任他拉着走,“为什么?” 小孩儿直言不讳:“怕你出卖我。” 宁江泽:“………” 正午用餐时间,温景宴到处找不着宁江泽,还有舅舅家的小儿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起玩的小孩儿说他们在后花园玩捉迷藏,温景宴把后花园翻了个遍也没看见人。 侧院过去是另一栋楼,温景宴住的地方。那里离主楼有些远,宁江泽应该不会去那里。 没等温景宴收回视线,小弟突然从室内跑了出来,白色小西服染上通红一片的不明液体。 “温唤!”温景宴皱眉,扬声叫他。 温唤惊愣,看见哥哥忙着朝温景宴跑来:“景宴哥哥!” 离远了看以为是血,把人抱起来闻到一股浓烈的红酒味儿,提着的心才落地。 “你躲在酒窖里了?” 温唤搂紧他的脖子,右手捂住胸膛到肚子那一块,没有完全挨着温景宴。温唤觑着温景宴的脸色,底气不足地点了下头,“我和布布他们在玩捉迷藏,开始我没躲酒窖里。” 温唤指鲤鱼池后边的绿植,开始告状似的,眉飞色舞道:“我在那里躲着,有个哥哥说危险,然后我才躲酒窖去的。” “哪个哥哥?”温景宴确认一遍,心里大概有数了。 宁江泽没告诉温唤名字,温唤说:“就是哥哥,头发比景宴哥哥短。” 目光扫向湿淋淋的小西服,温景宴单手抱人,拿出手机拨电话让管家准备替换的衣服,顺便来把温唤拎走。 等待接通间,他平淡问道:“衣服怎么回事?” 见藏不住,温唤可怜吧唧地求求:“我不小心把红酒摔碎了,景宴哥哥你别和我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说行不行?” 地下恒温酒窖,室内充斥着猛烈的酒味儿,温景宴在通往酒窖的楼梯口便闻到了。 他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狼藉,除去空气中蔓延的酒香,以及就桌旁留有拖抹过的水痕,看不出温唤闯过祸的痕迹。 桌上放着只剩半瓶的红酒的一小半的伏特加,宁江泽的手机也在一旁放着。 温景宴找了一圈,隐约听见洗手间传来水声,他敲门唤道:“江泽?” 小屁孩儿撞碎了酒架上的酒,宁江泽找了一圈也没见拖把。他让温唤回去换衣服,自己则脱了外套将地上的酒水擦干净。 他本来是想向温景宴求助的,转念一想,怕对方和张婉清在一起,到时两人带上保洁部的一起过来,他的身份就穿帮了!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门外响起,宁江泽第一反应以为幻听。按下水龙头,水流霎时停止,他转头看向门外,静止似地侧耳再听听。 领带松散系在脖颈间,为防止在弯腰洗脸时掉进洗手池里,便将后半截随意塞进左胸前的口袋里。 确认是不是幻听的一分钟里,除了呼吸和脸上水珠滑落到大理石台面的动静,再听不见其他。 果然幻听。 宁江泽心想温景宴现在忙着给他奶奶庆生,怎么可能顾得上他。 “咔哒” 厕所的门从外推开,声音与他重新开水的水流声重合。 宁江泽一愣:“?” 温景宴推门而入,视线定格在宁江泽身上,“你在里面?” “……啊。”宁江泽还处在一种大脑宕机的状态。 垃圾桶里湿淋淋的外套显眼,宁江泽白衬衣上也溅上些红点子。温景宴从架子上取了张新毛巾,走过来帮宁江泽擦手,问道:“那我刚刚叫你,怎么不说话?” 你他妈声音跟蚊子一样,谁听得见? 宁江泽抽出手,瞪他:“我不说话你不知道喊第二遍?” “好吧。”温景宴好脾气的迁就,再次拉过宁江泽的手腕,将滑下来的半湿润的袖子给折上去。 似妥协又仿佛逗趣似的,他故意拖着尾音温沉笑说:“江泽,江泽。” 宁江泽洗脸提神开的冷水,手掌的温度偏凉,温景宴捏捏他的掌心,莞尔道:“江泽听见了吗?” “……” 宁江泽真招架不住温景宴这么说话,心软骨头酥,跟他妈下了媚|药一样。 “你怎么跟妖精一样?”宁江泽皱眉。 “哪有?”两人一见面,温景宴就闻到宁江泽身上的酒气,他问,“你喝酒了?” 酒洒了还剩小半瓶,宁江泽琢磨是等人来收拾还是自己收拾的时候,叉腰往品酒台边一站,过了一分钟研究酒去了。 都是些藏品,宁江泽拿杯子都尝了尝,喝混了有点上头。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他把控着量,这次真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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