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下着细雨的漆黑夜里,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是他自师父去世后第一次哭,就连当初被许弋性侵他都没哭这么狠。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不会再痛了,可那一天他却分明感觉自己的心,痛的那么明显,那么干脆。 像是被人生生攉开个口子,挖出肉,淌着血,空荡荡的,连呼吸一下都疼的神魂震颤。 也是在那天,在阮玉最狼狈的时候,他遇见了洛明煦。 洛明煦紧紧抱着他,将他拉离了江边,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生命”。 那时阮玉酒劲上来,根本没听清,还在拉扯中吐了洛明煦一身。 想到这,阮玉忍不住一下笑出声。 “班主,您想到了什么?如此开心?”小桃看着镜子里突然笑起来的阮玉,不禁疑惑出声。 “没什么。”阮玉收了笑,“去帮我打盆水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小桃点点头,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对了,班主,洛记者说晚上想邀请您一起吃饭,说是感谢您今日的拍摄,他还说,您答应他了,位置就定在聚隆祥,今晚七点不见不散。” 阮玉顿了顿,半晌,才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第五章 不一样了,戏里戏外 依琸躺靠在床沿,高仰着脸,萧烨的额发垂在他脸上。 唇齿交错间,鼻息间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再上来点…” 萧烨一手握着依琸的后脑勺,一手托着人的腰将人往上带了带。 依琸混混沌沌的,脑子里、胸腔里像塞满了棉花,想也没想就照做了。 脚一蹬,身子稍一用力,整个人便陷进了柔软的床里。 萧烨跟着倾下来,手指插进男人灰蓝色的发间,耳鬓厮磨间,几乎是下意识的,萧烨的另一只手顺着瘦韧的腰肢一路向下。 碰上的一刹那,一股触电似的电流袭遍全身,依琸猛的睁开眼,抬手虚虚的抵在萧烨胸膛: “等…等等——” “那…那个…剧本里明明说洛明煦才是上面的那个,…我应该在上,才对吧…” 萧烨停下动作,直起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曾经外表冷酷的大男孩,此时沾染了情y,像是冷傲圣洁的冰面乍然裂开一道裂缝,蔓延出蛛网般的痕迹,让人想要再狠狠补上一下,凿碎那屏障,露出里面纯净柔软的湖水。 萧烨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这样子还挺可爱的。 “剧里‘洛明煦’确实在上,不过——” 他伸出手好玩似的捏捏依琸泛红的耳垂,说道: “最初却是‘阮玉’主动,所以…我现在这样,也没错啊。” 红润的耳垂在手中变得愈发红艳欲滴,圆溜溜、樱桃似的,惹人想要咬上一口。 依琸抬手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辅一对视,又偏过头,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也对,可细想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偏生他还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正思索着,身上的重量陡然轻了。 萧烨身子一翻,一个巧劲儿,两人的姿势便调了个个儿。 “你说的也对,剧本里一共有三场亲密戏,还不知道导演会怎么取镜头。” 萧烨那双手又变得柔弱无骨了,搭在依琸肩膀上,粲然一笑,唇下那颗小痣活了似的,魅惑勾人, “现在你在上,洛大记者,想我怎么配合你?” 依琸一愣,看着这张脸,脑子里冒出五个字“当代苏妲己”。 “咳,我——试试。” 依琸口干舌燥的,将将才压下去的邪火,好似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头火龙,在胸腔里翻涌着、叫嚣着,叫他撕碎身下之人。 他抓下肩膀上的两只胳膊,单手将它们擒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萧烨的下巴,低头就欲狠狠咬住那两片冶艳的唇瓣。 这时,萧烨及时的开口了:“先说好,不许咬啊!我伤才好,否则…饶不了你。” 依琸顿了顿,随后张口含住了。 不让咬,他便伸出舌头舔,小狗似的,舔过了还不够,又开始吮,说吮就真的是吮,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小孩喝n似的吮。 萧烨不悦的皱着眉头,可恶的是,偏生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技巧、可以称得上烂的吻技,他居然…… 他不耐的动了动胳膊,却发现根本挣不脱,小家伙劲儿还挺大。 依琸对此却毫无所觉,只觉得萧烨的嘴唇糖似的,又软又甜。 他没吻过女孩的嘴唇,也从没主动亲吻过别人,如今凭借的完全是本能,以及一腔热血。 “你抓疼我了。”萧烨终是忍不了了,趁着换气的空档,皱着眉头喊了一句。 依琸终于回过神,手上连忙松了力。 也就是这一瞬,萧烨突然一个用劲,身子一翻,姿势再次调转。 抬手扯过一旁浴袍上的腰带就将依琸的两只胳膊缠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依琸有些反应不过来,睁着眼睛,俊俏的脸颊泛着酡红的颜彩,水润的唇瓣,半张半阖间,眉梢眼角都透着股勾人的媚态。 “这是对你抓疼我的惩罚。” 萧烨眸色暗了暗,随即低头在他耳边气声说了句: “我帮你,…等下,你也要帮我…” .................. 当绚烂的烟花在脑中炸开的一瞬,两人都喘着粗气,好一会没有说话。 半晌,两人同时看过来,又齐齐不约而同移开。 明明还是那个人,却似乎又有什么不同了。 —— 导演来电话的时候,萧烨正在舞蹈室跟着戏曲老师练习旦角的走步。 萧烨在这部剧中饰演的阮玉是一名戏子,虽说不需要像真正的戏曲演员那样拥有实实在在的唱腔,但一些神韵动作还是要学的。 这也是当初导演安排他们提前进组的另一个用意。 “好的,冯导,知道了。” 将放下电话,刚健完身的依琸恰好走过来。 “依琸,”萧烨叫住他,“导演说让你把头发染黑,另外明天就开机了,房间已经重新分配好了,房卡稍后会让助理送过来。” 依琸愣了愣,须臾,才干巴巴的问了句:“……第一场戏出来了?” 他拉过脖子上的毛巾边擦汗,边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房间重新分配,他心里竟一阵不舒服,明明他一开始是排斥跟这个人住一起的。 “嗯,”萧烨点点头,“说是原计划先拍‘阮玉’和‘洛明煦’的室内戏,但是饰演‘许弋’的演员档期临时有变,所以明天第一场戏先拍‘阮玉’和‘许弋’的,我们两的要往后排一排。” “知道了。”依琸应了句,转身就往外走,脸上的不悦几乎溢出来。 想到什么又回过头问了声:“饰演‘许弋’的是谁?” “盛名扬。” —— 不知道是不是合住久了乍然要分开的缘故,晚间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那个…你今天…练习的怎么样啊?都看了些什么片子?”依旧是萧烨先找了个话题。 这是他给依琸安排的“课程”,白天他在舞蹈室练习戏曲的时候,便让依琸找些感情片来看。 对于没有情感经历的小朋友来说,这也算一个办法。 起码没吃过猪肉,得见过猪跑吧。 其余时间两人便会在一起对台词、对戏。 “就…随便找了几部,”说到这个,依琸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连忙转了话题,问道,“…你的戏曲练的怎么样了?明天就开机了。” “哎~”萧烨叹息一声,一屁股躺倒在床上,“你也知道舞蹈这方面不是我的强项,今天跟着老师尝试了一下‘卧鱼’差点没把腰扭了…” “腰扭了,严重吗?”依琸立即皱着眉凑过去,伸手就掀萧烨的衣摆。 “没什么事,”话是这样说,萧烨却躺着没动,似乎对于依琸的碰触早已习以为常,声音也懒懒的, “幸亏我小时候学过几年跳舞,就是好久没动了,老胳膊老腿了,有点别着筋了,估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依琸看着T恤底下露出来的一小截细韧的腰肢,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点了点: “这里吗?” “啊哈哈哈,不是……”萧烨怕痒,腰上又是最敏感的地方,立即嬉笑着缩成一团,“好痒~” “哦,那是这里?”依琸起了坏心思,手指又在萧烨露出来的另一截腰侧点了点,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 “我以前学跳舞的时候经常扭到筋,相信我,我帮你按摩一下,保证一会就好了!” “啊哈哈哈,不要……”萧烨缩着腰,笑着滚到另一侧,依琸的魔爪立即跟过来。 “依琸,啊哈哈~你胆子肥了是不是?你哥你也敢上手,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萧烨也翻身回攻过来,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 依琸双手撑在萧烨上方,看着那张魅惑的脸,心跳快的几乎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应该讨厌的,可偏生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甚至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愉悦的,只要靠近这个人,他就会觉得开心。 此时的萧烨也不知怎么形容自己,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生涩的鼓手,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打不出一串均匀的鼓点,只能任凭一颗心在胸膛里跳的乱七八糟。 只能默默祈祷依琸听不到他的心跳。 片刻,萧烨抬手勾上依琸的脖颈,故作俏皮的眨眨眼,用尽可能平常的语气说道:“洛记者,好看吗?可看够了?” 这是剧本里‘阮玉’的台词。 他在暗示此时他们在演戏。 依琸顿了顿,终是说出了‘洛明煦’的词:“二两桃花酿作酒,万杯不及你温柔。” “…于你,我一辈子都看不够…”
第六章 吹不散熊熊欲火 乐声震天,灯影绰绰,舞池里一双双男男女女身姿摇曳,随音舞动。 入目皆是西装革履、香肩美腿,在这嘈杂攒动的景象里,洛明煦却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的阮玉。 今日是沪城商会会长韩仁斌的生日宴,几乎全沪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洛明煦作为洛氏商行的长子,如今又是报社记者,自然在受邀行列,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阮玉。 今日的阮玉一身鸦青色小立领长衫,肩膀处绣着几枝同色系翠竹,沉稳又优雅。 一头乌黑的短发精致漂亮,就那么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欧式红丝绒沙发里,头顶一束光恰好打下来,有种自成一方世界的淡然。 映着他绝美轻淡的神色,像一株遗世独立的清莲,透着与这股靡靡之音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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