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 依琸大声喊了句,说完就拿起手机,那架势一看就是要报警。 众人见状,忙都垂下脑袋。 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其余人也齐齐朝萧烨道了歉。 这时,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经理也拖着圆滚滚的身材小跑过来。 “抱歉,实在是抱歉,”经理一边说一边抹额头上的汗,“都是我们的疏忽,抱歉,您消消气。” 说着扫了眼众人,又看向依琸背后的萧烨,补充道:“您看现在需不需要带您这位朋友去看一下医生?我们这里有医务室。” 闻言,依琸回头看向萧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 萧烨摇摇头:“没事,回去擦点药油,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又悄悄拉了拉依琸的衣摆:“算了,他们也道歉了,等会还有拍摄,别耽误了,让他们走吧。” 经理听到,赶忙在一旁笑呵呵的搭腔:“是啊是啊,都是一场误会,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 依琸皱着眉头冷冷的瞥过去,经理立即噤声。 看看萧烨,又再次扫了眼众人,哼了一声,拉着萧烨离开了。 在转身的时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吐出几个不咸不淡的字: “这么大一个酒店,安保措施做成这样也是真够可以的,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在场的几乎都听见了,经理铁青着脸,大声喊了句“保安”,又拖着圆滚滚的身材朝前台走去,显然是去训人的。 众人在离开时,又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诶,刚刚那个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旁边的想了想,说:“好像是个歌手,叫什么依琸的。” 之前那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听到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举起手机拍了什么,快步离开了。 —— “我房间有药油,先去我房间。”依琸拉着萧烨,边说边刷开了自己的房门。 萧烨抬头看了眼房号,又扭头四处看了看,竟跟自己的房间仅隔了一个拐角。 房间里,保持了萧烨初见依琸时一贯的乱,衣服乱七八糟的堆在床上,行李箱大开着,里面也一样乱七八糟。 萧烨无奈的叹口气,走过去,就要帮他收拾,却被依琸拽着阻止了。 “别动,等会助理会来收拾。” 说着将床上的衣服一团,随手扔到了沙发上,算是暂时将床清出来了。 拉着萧烨坐下,很熟练的拉过他的手肘,“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带着热度的手包裹他的手腕,萧烨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耳根都红了,抽抽手肘,说:“我自己来就可以——” “别动!” 依琸低着头,前面的额发垂下来,遮住眉眼,只能看到一张红润唇。 他一手抓着萧烨的手腕,另一只抹了药油的手轻轻按上那一片泛红的地方,那认真的模样,仿佛眼前的不是萧烨的手肘,而是一件万金难求、珍贵至极的珍宝。 药油清凉,手掌滚烫,萧烨静静的看着依琸,心竟猝不及防的加速跳动起来。 一下接一下,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仿佛一张口就能从嘴里跳出来。 萧烨滚了滚喉结,被依琸按揉的地方,痛麻过后烫起来,烧起来,又像涟漪一样一圈圈晕开,散便全身,口干舌燥的,心尖儿都跟着烧起来。 萧烨不适的动了动胳膊。 “很疼?”依琸立即抬起头,眼中的关切毫不掩饰。 萧烨觉得口更干了,脑中不自觉浮出那晚依琸匐在他身下的样子,那样的动情,那样的娇软,是他从未见过的生动。 如一块圣洁的冰,在他面前,在他身下,化做一滩绵密密、沁潺潺的水。 不知何时,依琸的脸渐渐凑近了。 他抬手抚上萧烨的脸颊,药油凉丝丝的味道钻进鼻尖,萧烨的脑子却越发不清醒了,晕乎乎的,好像喝了一斤假酒。 脸越来越近,微凉的鼻尖甚至挨上他的,萧烨抬起脸,下意识闭上眼,微张着嘴,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动作。 “嗡嗡~嗡嗡~” 这时,手机震动的声音竟突兀的响起,萧烨立即睁开眼,忙偏过头去翻手机。 好事被打断,依琸也直起身退开,看一眼萧烨,脸上的不悦几乎溢出来,明晃晃的写着‘老子不爽’。 “谁啊?”依琸酸溜溜的问。 ◇ 第十六章 哥哥做的,我都喜欢 “哥哥,”洛明煦皱着眉,“华荣公司应该是受到排挤了。” 阮玉:“怎么说?难道商行还是不愿意放款?” “哥哥不用担心。”洛明煦投给阮玉一个‘放心’的笑容,随后将一张借款条子递到阮玉手上, “方才我已经以自己的名义向商行借了一笔款,暂时用来支付工人的工资应该是够的。” “至于海关署那边,我估计应该也是有人授意,哥哥先在此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来。” 洛明煦说完也不等阮玉说什么,就直接又下了车,朝马路另一侧的电话亭走去。 阮玉坐在车里,隔着挡风玻璃,看着寒风中那个挺拔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言的情愫,微微皱着的眉宇暴露出他此时的纠结。 没一会,洛明煦便又上来了,带进来一阵凉意:“麻烦哥哥再往友爱路转一趟,到第二个路口停就可以。” “洛…明煦——”阮玉第一次喊了洛明煦的名字,他犹豫着,正要开口,就听洛明煦又说话了。 “哥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哥哥不要有负担,我们还是先解决华荣公司的事吧。” 洛明煦朝阮玉绽出个笑容,随即补充道: “哥哥别担心,我有个发小是青帮的人,由他出面去找海关署,肯定可以拿回那批货的。” 似知道阮玉心中所想,静了静,洛明煦又道:“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我们的事…等这件事解决,回去再说不迟。” 这次他声音小了很多,却冷静十足。 “嗯。”阮玉终是应了声,眼下确实还是先紧着要紧的事。 友爱路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就隔了两条街,没一会便到了。 “哥哥就在此等我便可,”洛明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那发小讲话没遮没拦的,怕哥哥不喜。我去去就回,哥哥放心,事情肯定没问题的。” “有劳。”阮玉动动嘴唇,“多谢。” 很苍白的两个字,但除了这两个字,阮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心底陡然像是爬上了一根藤蔓,缓缓收紧了,沉重之余,又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心安。 —— 洛明煦进去时,林贺正在跟几个哥们打牌,一见到洛明煦,立即道: “春生,快快快,快来替我打两圈,今天踏马的手气也太背了,连输好几局——” “没空!”洛明煦面无表情,长腿大步跨过去,拽着林贺就往外拉,“来一下,有事。” “诶,你等等,等等,正打着呢——”林贺被拉的莫名其妙,倒也没恼,朝其他几人说了声,便随着洛明煦来到另一间没人的隔间。 “到底什么事啊?”林贺点了支烟,上下打量洛明煦,“你这是打哪来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林贺一打眼便注意到了洛明煦略微不自然的胳膊。 “小伤,不碍事。”洛明煦不在意的摇摇头,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来,说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随后不等林贺发问,便将华荣公司的事简明扼要说给了林贺听。 林贺的父亲掌管林氏船行,几乎所有跟运输有关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且林老还是青帮的一把手,这几年林贺跟着也混了个分堂堂主的身份,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办。 “就这么件事?”林贺听完皱着眉毛,忍不住又细细打量起洛明煦来, “感情这么久没见,你是会佳人去了?” 他眼神里闪烁着八卦, “我可是听说如今华荣公司在阮老板的名下,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还带着伤,莫不是得了人家什么吧?” 他说着轻推了推洛明煦的手肘,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是不是得手了?” “我就说你上次看人家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感情你小子好这口,动作够快的呀你。” 他又凑近了几分,悄声道: “诶,说说,滋味如何?是不是一块活色生香的软玉?” “咳!瞎说什么呢?”洛明煦说的义正言辞,耳根却不自在的红了红,“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切!”林贺撇撇嘴,明显不信,“要是没事,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洛记者这么火急火燎的?” “平时我想见你一面都难,这次还是为着别人的事,搁你,你自己信——?” “你就说这事能不能办?”洛明煦冷了声音,刻意板起脸,有种风雨欲来的巍然。 林贺夹烟的手抖了抖:“能,祖宗,你开口我能说不吗?不过——” 林贺一脸坏笑,“你要是告诉我,我说不准会急点办,否则嘛,你也看见了,我正打着牌呢?空——” “我喜欢人家,人家还态度不明,行了吧?”洛明煦了解林贺,这件事要是不告诉他,他估计能拖着过完年都不给办。 “你不会是来真的?”林贺微讶。 盯着洛明煦看了会,换上少有的正色, “你知不知道那阮玉是什么人?你要是玩玩,兄弟没说的;但你要是来真的,兄弟奉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心。” 这算是兄弟间的推心置腹了。 洛明煦明白,敛了敛神色,语气也认真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他当真无意与我,我自是不会强求,就当做好事了;但——” 洛明煦顿了顿,“若他亦如是,我不会负他。” “你啊你啊——”林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若是洛伯父知道了,非得给气死不可,而且照着他的脾气,若是你真跟个戏子搅和在一起,他能把这块玉掰断,你信不信?” “我会保护好他的。”洛明煦执拗起来,就跟头倔驴似的。 “你——”林贺气得站起身,抬起手指点了点,又猛吸了口烟,还打算说什么,洛明煦就不耐烦的开口了: “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到底还办不办?” “我,你——”林贺一噎。 紧跟着洛明煦又补了句:“还是说,你想当言而无信的龟孙子?” 林贺:…………… “得!”林贺气得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才道:“行,给你办,给你办,行了吧,祖宗。” “现在就打电话。” “你——,祖宗,你真是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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