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自我安慰地想着,离婚前能得到爱了九年的丈夫的哪怕一点怜爱,也算给他可悲的婚姻画个圆满的句号。 这天傍晚京城下了点小雪,纪许渊九点到的家,盛糯糯给他准备了宵夜,他盛了半碗陪纪许渊吃。 纪许渊吃到半路,忽然抬起头看着盛糯糯:“宝贝儿给我倒杯水好吗?” “好,”盛糯糯到吧台给纪许渊倒水,他身体已经很笨重,动作很慢。 慢到纪许渊有足够的时间把磨成粉的止痛药撒进他的粥里,搅匀再放些糖消解苦味儿。 倒水回来,盛糯糯吃完那半碗粥,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到这纪许渊才发现自己刚刚纯粹是多此一举,盛糯糯的味觉感官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来的功能。 为证明这猜想,纪许渊借着亲密的机会,嘴对嘴喂了盛糯糯一口黑咖啡,他还是毫无反应地咽了。 医生说这是胃癌并发症,味觉和嗅觉失去原来的灵敏度属于正常现象。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面对着最怕苦却能面无表情吞咽黑咖啡的盛糯糯,纪许渊还是有点难受。 他从背后抱住盛糯糯,习惯性把额头垫在他肩膀上,手掌抚摸他的肚子:“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出来?” 盛糯糯笑笑:“预产期是三月中旬,很快啦。” 纪许渊想三月中旬还是太晚,恨不得这小兔崽子现在就出来,好让盛糯糯后期治疗少受点罪。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是司机小季来送照片的,他们上周拍了孕期写真。 盛糯糯被纪许渊搂进怀里,俩人热乎乎抱着翻看照片,但目光落到纪许渊无名指时,他嘴角的笑容忽然顿住了。 骨节细长的手指根部,戴着一枚低调的白金素圈戒指。 除去象征身份地位的腕表,纪许渊向来不喜欢戴饰品,所以这枚戒指是哪儿来的? 感受到盛糯糯的视线,纪许渊下意识屈起无名指,挡住了那枚戒指。 仿佛又觉得太过刻意,垂眼盯着照片平静地说:“在商场买了对情侣戒指,你那枚落车里了,等会儿下去给你拿。” 盛糯糯抿了抿嘴唇,苍白的脸立刻绽放出笑容:“我,我也有吗?” “废话,”纪许渊拧了拧盛糯糯耳朵,低着头没有看他:“你是我老婆。” 盛糯糯睡着以后,纪许渊披了件大衣开车出门,思索着到附近现买枚戒指就当给盛糯糯交差。 他手上这枚是盛慈送的,耍赖撒娇非得给他戴,结果回家的时候忘了摘,被盛糯糯眼尖地捕捉到。 还好他反应快,几句话敷衍过去,否则又要面对盛糯糯失望、却又不敢说出来的的表情。 将近晚上11点,卖贵重首饰的店面都已经关门,纪许渊开着导航转到旧货市场,这里的商户还没收摊儿。 他在最近的摊位迅速挑了枚颜色差不多的素圈,开口的能随意调节,给老板付了八十块钱,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回到家,纪许渊把塑料包装袋扔进垃圾桶,然后把那枚戒指悄悄戴进了盛糯糯的无名指。 盛糯糯皱皱眉头,醒了过来,先看到自己手指上跟纪许渊那枚款式差不多的素圈戒指。 “喜欢吗?” 他低头亲了亲戒指,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喜悦:“这辈子第一次戴戒指呢,谢谢你,我特别喜欢。” 纪许渊顺着他笑笑,伸手揉乱了他微长的头发,还好盛糯糯不识货,这要是盛慈,不管仿得多真他都能看出来。 临近预产期,纪许渊基本远程处理公司事务,多数时间陪盛糯糯待在家,连香山别墅都不太去了。 这边儿过得越安稳,盛慈那边儿就越坐不住,在连续被纪许渊拒绝以后,盛慈径直来到了别墅。 盛糯糯挺着孕肚给开的门,甚至连表面的招呼都没打,盛慈已经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 他是第一次来这座本来应该属于他的豪华别墅,哪里都觉得碍眼,尤其看到盛糯糯跟纪许渊亲密搂抱着孕期照。 他把保姆赶进厨房,阴阳怪气地看着盛糯糯:“你不给客人倒杯咖啡吗?” 盛糯糯垂着眼点头,就去吧台给盛慈倒咖啡,他直觉对方是来找茬儿的,放好咖啡就想去二楼书房喊纪许渊。 “站住。” 盛慈好像洞悉盛糯糯的想法,好整以暇地拦住他的去路:“这次我不是来找纪哥的,我找你,盛糯糯。” 盛糯糯后腰抵着吧台边沿,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异常警惕盯着盛慈:“你找,你找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盛慈扫了眼盛糯糯隆起的小腹,露出丝玩味的笑容:“看看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怎么心安理得霸占别人的老公?” “盛糯糯,我以前看轻你了,没看出你还有勾引男人的本事,怀着孕格外紧还是怎么,纪哥连香山别墅都不去了?” 盛糯糯被说得脸色苍白,他不想跟盛慈重提以前的事情,更不想为这事儿再纠结:“他去不去香山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跟你没关系?”在盛慈的眼里,他真是烦透了盛糯糯这副装无辜装可怜的模样,“你他妈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婊子当着牌坊还想立?” 这些难以入耳的脏话,盛糯糯低着头全都默默接受,毕竟小的时候再难听的话,盛慈都指着他鼻子骂过。 他肩膀微微发着抖,尽量让自己不要动到胎气:“你如果没事就走吧。” 盛慈一听怒气更盛:“这座别墅本来就是我结婚用的,盛糯糯你个贱.婊。子,到头来居然还想赶我走?” “盛家对你和你妈够仁慈了,你个**还敢霸占我的未婚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给你买基金,说到底你他妈的不就是为钱吗!四年的时间还没捞够——” “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糯糯终于忍不住哭叫出声:“你能不能别为难我了?!孩子出世他会跟我离婚的!” “就短短两个月你忍不住吗,到时候纪许渊是你的,我十月怀胎生的孩子也是你的,这座别墅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基金我也不要了!” “你在不平衡什么,不就是眼红这四年的时光吗?你以为你消失的这四年,我过得是什么好日子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纪许渊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喜欢他九年嫁给他四年,到头来我得到什么了?” 盛糯糯捂着脸,泣不成声:“离婚后我连见孩子的资格都没有,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抽泣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盛慈冷淡的神情有瞬间松动,盛糯糯他居然这么委屈吗? “小慈。” 盛慈闻声抬头,纪许渊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未经打理的头发搭在额头,揣着裤兜站在楼梯口。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方才盛慈和盛糯糯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对话,不知道纪许渊听见了多少。 他并没有过激的反应,缓步走到他们这边儿:“小慈,你怎么来这儿了?” 在纪许渊面前,盛慈全然没有刚刚的嚣张跋扈,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哥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纪许渊淡淡嗯了声,目光落到盛糯糯红肿的眼睛,下意识抬手想摸他头,却被盛糯糯偏头躲开了。 他摸了个空,立刻不悦地皱起眉,盛糯糯垂着眼睛走开:“我去看看饭。” 目送盛糯糯走进厨房,纪许渊才收回视线,他拧眉看着盛慈:“没打电话,来这儿找不痛快?” 盛慈挽着纪许渊撒娇:“哥哥你最近那么忙吗,都半月没去香山别墅了。” “嗯,最近项目多。” “我在翰城壹号定了包厢,我们去放松放松怎么样?” “下午还有会。你要不就先回香山别墅待着,想留在这儿吃饭就别乱说话,他还揣着我的孩子呢。” 盛慈脸阴沉沉的:“我看自打盛糯糯出院以后,你就只关心你的孩子。” 纪许渊斜他一眼,“废话,那是纪家的后代。” 扔了句话他就转身进了厨房,盛糯糯正背着身煮汤,身体从后面看起来瘦弱又单薄。 他环住盛糯糯的腰,张口咬了咬雪白的后脖颈,“你哥哥说话向来不好听,宝贝儿别跟他计较,免得动胎气。” 盛糯糯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偏头躲开他的亲吻:“不用担心,孩子没事。” 身后跟过来的盛慈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只能看到纪许渊搂着盛糯糯,亲密地耳鬓厮磨。 他眼神陡然暗下来。
第53章 老公,我刚刚咳血了! 盛慈来别墅那通撒完泼,盛糯糯变得更加沉默,宁愿对着满屋花草画画,也不和纪许渊说说话。 最近盛世嘉年有点忙,年前在海南岛的项目落地,纪许渊得出席剪彩式,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远程控制。 出差前晚,盛糯糯在卧室给纪许渊收拾行李,所有西装熨烫板正,用透明硬质防尘袋罩起来,再装进行李箱。 纪许渊懒懒散散地看着盛糯糯忙碌的背影:“宝贝儿,我去海南出差三天,根本用不着那么多东西。” “你不喜欢酒店的洗护用品,我把家里的用小袋子装好,贴标签纸写清楚,洗澡的时候直接用就行。” “还有剪彩仪式的西装,和平时穿的西装不要弄混,我都在防尘袋外面贴了日期,搭配的皮鞋也是这样。” 听着盛糯糯事无巨细的嘱咐,纪许渊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他其实非常抗拒独自出差。 在家里样样都好,生活琐事都是由盛糯糯操心,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巨婴的生活相当舒服,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虽然在外面出差的时候凡事也不用他亲力亲为,小周助理会料理好,但小周没有盛糯糯更加了解他,没有盛糯糯更合他的心意。 他从身后抱住盛糯糯,不轻不重舔吻他的耳廓:“糯糯,趁今晚我还没走,咱们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 现在盛糯糯不想做那事儿,偏头躲开他的亲吻:“不是就去三天两夜吗?” “三天两夜?”纪许渊神情不悦,钳制住盛糯糯尖瘦的脸不许他躲:“这是三天两夜的事儿吗,你打医院回来后我碰过你吗?这他妈的都一个月了。” 盛糯糯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他,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其实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俩人结婚整整四年半时间,亲密接触的间隔极少超过半个月。 实在没有理由可推脱,盛糯糯任由纪许渊推倒在柔软的被褥间,他熟练地解开盛糯糯的睡衣,省去前面腻腻歪歪的调情,直接进入正题........ 为防止盛糯糯脑袋抽疯再出现类似上次自残行为,纪许渊刻意没有关灯,这副身体他都看得非常清楚。 按说老夫老妻的,盛糯糯的随便哪个角落他都看过摸过也亲过,纪许渊以为自己不该再像青春期似的有原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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