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糯糯把两份沉甸甸的购房合同原样不动放回去,重新合上了抽屉。 这时候门响,盛糯糯在监控里看见是拎着保鲜盒的小周助理。 打开门,小周助理礼貌道:“夫人,昨晚我打电话请您给纪总做的蟹酿橙,现在可以取走吗?” 盛糯糯虚虚扶着门框:“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做,月数大了不方便去挑食材。” “这......”小周助理面露难色无奈道:“我没办法跟纪总交代。” “跟他实话实说就好,大过年的麻烦你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啊小周助理。” “哎,夫人——” 盛糯糯及时关紧门,隔绝小周助理想喊住他的话头,屋里又恢复了冷清,氛围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临近年根,他没置办年货,买了素圈对戒后手头不宽裕,最近纪许渊忙得也忘记给他每天的家用费。 当晚他在报纸的角落里,找到上门收废旧首饰的店,他立刻按照那家店的联系方式,把戒指卖了四千块钱。 然后到路边儿的超市,买了些虾仁和黑木耳,用冰箱里剩的菜包点饺子,就够三十儿晚上吃的。 相比他这边儿,盛家就热闹多了,除夕下午盛慈张罗着贴对联挂红灯笼,纪许渊在旁边给他扶板凳。 挂完后盛慈跳到地面,熟练地搂着纪许渊肩膀说道:“哥哥在盛家过年吧?” 纪许渊挑了挑眉,他对过年这种事儿并不热衷,而且不愿看见盛家老两口儿那谄媚的嘴脸,即使盛慈在也不行。 他摸摸盛慈的脸:“过完年再陪你,等香山别墅装修好去那儿疗养。” 盛慈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无辜相儿:“哥哥,可是我会想你的。” 撒娇是个不错的攻势,但对纪许渊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来说也就管用几天,后面就逐渐无效了。 纪许渊接过管家递来的大衣,顺手搂过盛慈肩膀,揉了揉他微长的头发:“乖,等年后再来找你。” 看着纪许渊离开的背影,盛慈明媚的脸骤然变得阴沉。 苏玉荷从屋里走出来,只看见飞驰开走的布加迪:“姑爷怎么走了?” 盛慈语调凉凉:“家里有挺着孕肚的乖媳妇儿,赶着回去陪盛糯糯了呗。” “你该知足,姑爷陪了你大半个月,还阔绰买别墅让你疗养身体,他跟盛糯糯结婚四年半,都没给他花过这么多。” 苏玉荷愤愤道:“要妈说四年前你就不该跟那外国男的跑出国,还编车祸的理由,你知道当时姑爷成什么样了?” 盛慈揪着苏玉荷的衣袖:“妈,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妈是实话实说,当初你要是安心跟姑爷结婚,哪有盛糯糯的事儿?” “现在被那外国人甩了回国,到头来还染上那种脏病,啥时候能彻底治好。” “你小点声,别被爸听见。”盛慈掏出根香烟点燃慢慢抽着:“医生说还有五个疗程,表面就看不出得过病了。” 苏玉荷面露忧色,压低声音问道:“那姑爷要跟你做床上那事儿没?” 说到这里,盛慈重重吐出口烟圈,阴沉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变了很多。” “别提上.床,他连亲都没主动亲我,他好像没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苏玉荷撇撇嘴:“胡说,不喜欢能砸钱给你买房,姑爷那样的你别不知足。” “他不缺钱,”盛慈将烟头捻进雪里:“他缺的是安稳和踏实......” 盛慈是半年前回的国,除去做治疗便是跟踪纪许渊,偶然的机会他在自己诡异的牌位上安了摄像头。 晨起夜睡,接吻做i爱,相拥入眠,偶而也会吵架摔东西,不是某种轰轰烈烈的感情,他们只是在认真地过生活。 偏偏平凡最让人动容,那刻盛慈居然有点嫉妒他自小就瞧不太上的弟弟,能用温顺和沉默,毫无保留地接纳纪许渊所有的残忍和暴戾的男孩儿。 盛慈把盛糯糯的暧昧照片塞到纪许渊办公室的门缝,在纪许渊生日出现,后来缠着纪许渊陪着他,就是要把这种原本属于他的美好至极的感觉抢回来。 可是真正跟纪许渊相处时,氛围却怎么都不对,尽管纪许渊对他很宠爱,但那都不是他想要的烟火气。 苏玉荷叹息道:“等他离婚后你们就稳定下来了,毕竟糯糯怀着他的骨肉,也不能总在外面不回去。” 提起孩子盛慈就气:“为什么非得要那个孩子?我不喜欢,又不是我的。” “那是姑爷亲生的啊,有人给你当代孕你还不乐意?” 盛慈撇撇嘴,即使是纪许渊的他也不想养跟盛糯糯有关的孩子,只想这倒霉蛋赶紧带着他肚里的孩子彻底消失。 布加迪里,暖风呼呼作响。 纪许渊揉着额头的穴位,闭眼靠着后边儿舒适的座椅:“他这几天都在家里做什么?” 小季如实应道:“夫人白天学画画,之前的颜料用完让我买了两套,还学着做孕期营养餐,给宝宝听音乐讲故事。” 听见这句纪许渊噗嗤笑了,给刚成形的小东西讲故事是盛糯糯那笨蛋能干出来的事儿。 约摸着老板心情不错,小季从后视镜看了眼纪许渊,试探说出他的发现:“纪总,夫人孕吐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这情况纪许渊也察觉了,正常孕吐没他那么吐的,正盘算着年后带他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检查。 孩子本是糊弄老爷子的,如今纪许渊没了以前给他流产的想法,这孩子不仅要顺利生出来,还要特别健康漂亮。 说话间车开进了别墅前院,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春晚刚开始的时候。 客厅里没动静,转过厨房,盛糯糯正坐在餐桌边背身吃饭。 纪许渊没出声,揣着裤兜静静靠着墙壁看着他,他似乎变得更加清瘦了,甚至能看出肋骨的痕迹。 他转过身,腹部却撑得很鼓,棉质家居服的纽扣都扣不住。 盛糯糯的神情有些迷茫,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过除夕,不很正常吗?” 纪许渊不愿盛糯糯知道,这么多天自己陪着盛慈,从身后黏糊糊抱住他:“半月多不见面想我没?” “不想,”盛糯糯轻轻推开他,坐到餐桌前继续吃他的饭:“真的,我不想你。” 纪许渊知道这是气话,盛糯糯究竟有多想他多爱他,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盛糯糯爱到永远不可能离开。 他无所谓地笑笑,伸手抬起盛糯糯的下巴,熟稔地用舌尖舔着他的耳廓:“再给你个机会,说想不想我?” 盛糯糯偏头,跟他拉开距离,抬眼看着他露出个嘲讽的苦笑:“有区别吗?你又不能陪我,你年底都那么忙。” 纪许渊眯了眯眼,总觉得盛糯糯是话里有话,他不想显得自己心虚,敲了敲桌面转移话题:“大过年的就吃这个?” 这顿年夜饭太寒酸,精致的盘里盛着八九个饺子,大多煮烂馅儿都没了,还不如说是用面皮儿蘸醋吃。 后进来的小季把新鲜食材送到厨房就离开了,纪许渊摸摸盛糯糯的后脑:“今晚做蟹酿橙,有阳澄湖大闸蟹。” “我累了,”盛糯糯扶着后腰站起来,慢慢往楼梯方向走:“过年饭店不打烊,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订外送。” “盛糯糯。” 纪许渊的语气冷下来:“我他妈专程赶回来陪你过年,你就让我吃外送?” 盛糯糯背着身停住脚步,低垂眼眸里满是痛色,他想问你从哪里赶回来,香山别墅还是市中跃层? 攥着拳头深深吸了口气,盛糯糯最终没提那茬儿:“对不起,我想休息。” 明明是毫无波澜的语气,纪许渊就是觉得盛糯糯在这儿给他甩脸色看呢。 他眼神发暗,盯着盛糯糯的腰腿:“不吃蟹酿橙,那我他妈得吃点别的。”
第47章 背着我跟郁谨行见面了? 被直接悬空打横抱起来,盛糯糯心里顿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吓得浑身紧绷,他能感觉到纪许渊即将冲破胸膛的怒意。 纪许渊走楼梯很稳很快,禁锢的动作非常急躁,盛糯糯带着七月的孕肚体重比之前重得多,他吓得抓紧纪许渊的衣领,他很了解纪许渊,他心情不好就要找发泄口..... 但他现在全然没有心情,别提更深一步的接触,仅仅是隔着衣服有接触,他都觉得心里特别膈应。 纪许渊本就是骄傲自负的性子,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儿,别人不可能忤逆他,骨子里的暴躁细胞都被激发出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敢拒绝?” 盛糯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想自己痛苦的神色被看见,只从牙缝里丢出去一句:“我真的特别累。” 心累更甚于怀孕带来的疲惫,盛糯糯宁愿纪许渊没回家。 因为他回家除去吃饭就是这种事情,好像他盛糯糯这里就是个无关紧要驿站,就剩这么点儿价值...... 纪许渊正在气头上,没留意盛糯糯那些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情绪,恶声恶气地回驳道:“你倒是给我上纲上线的,还嫌累?” 盛糯糯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向来温顺柔软的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坚决,跟他认识的盛糯糯相去甚远,以前盛糯糯总会听他的话,而且从来不会有二话。 黑暗中纪许渊那双标志性的深邃的眸子阴沉沉的:“是不是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背着我做什么好事儿了,你偷偷摸摸见郁谨行了?” 下颌被掐得生疼,盛糯糯不知想哭还是想笑,只要吵架纪许渊就翻旧账,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能联系到郁谨行。 见盛糯糯偏着头沉默,纪许渊好像坐实猜测似的,他更压制不住怒意:“说话,你背着我跟郁谨行联系了?” 盛糯糯拂开他的手,冷冷道:“你有意思吗?” 见盛糯糯这副迷模样纪许渊怒意更盛,他双目赤红狠狠道:“怎么没意思,你跟郁谨行认识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你哪儿敢顶嘴,我说什么是什么,再看看你现在!” “纪许渊,”盛糯糯咬着唇泪流满面,哽咽道:“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玩具!” “谁拿你当玩具了?你是人,但你只能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我的!无论是谁都不能觊觎你!” 纪许渊阴鸷地盯着盛糯糯,恶声恶气地说:“郁谨行还真是改变你挺多的,他是不是太喜欢你了?” “没人喜欢我,”盛糯糯激动的情绪忽然平复下来,盯着纪许渊冷冷反问道:“但有人喜欢你不是吗?” “你消失的半个月去应酬了?还不是应酬到别的地方去,你和盛慈在哪里私会过,香山别墅还是市区跃层?!” “啪!” 盛糯糯被打得偏过脸,纪许渊恶狠狠扯着他头发:“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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