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脸颊还红肿着,盛糯糯昨晚边痛哭边呻吟的惨状在郁谨行脑海挥之不去,他甚至感觉无法面对。 可他还是按时来印象深蓝岛,守在偌大的监控屏幕前,直到盛糯糯从那辆熟悉的黑色布加迪里出来。 郁谨行神色懊恼:“纪许渊说你们是结婚四年的夫妻,这事儿是真的?” 盛糯糯缓缓地点头,感觉好像有重物压得他在郁谨行面前抬不起脸:“郁大哥对不起。” 郁谨行凝重道:“我们认识半年多,相信你也能明白我的感情,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婚姻,但是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愿意尊重爱护你,给你足够的温柔体贴,我们在艺术方面有共同语言,我们对彼此都是最合适的。” “糯糯,你没必要跟人渣耗着,错的感情只会带来无尽伤害,你愿意给我照顾你的机会吗?” 盛糯糯始终深深低着头,郁谨行向他诉说的感情,和讲述的道理他都懂,可是这世界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他红肿的眼眶越来越热,嗫嚅道:“我怀孕了。” 郁谨行闻言愣住。 怀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纪许渊和盛糯糯将来有扯不断的关系,他们有婚姻缘分的结晶,别管这段是不是孽缘。 盛糯糯仰头看着郁谨行:“郁大哥,你也值得更好的伴侣,我是真心话。” 郁谨行蹙着眉神色忧郁,眼眸深邃地看着盛糯糯,半晌才勾唇笑出声来。 那笑意味不明,郁谨行从公文包拿出自己的名片珍重放到盛糯糯的手里。 像以前那样,低头轻轻把嘴唇印到盛糯糯额头,温柔的声线传进他耳朵。 “我永远不会换号码,如果有需要,打给我好吗?” “谢谢你,郁大哥。” 和谐却又不带暧昧的气氛,很快被郁谨行的铃声打断,宋怜在那边撒泼:“老子以为能吃你俩喜糖呢!” 盛糯糯抿了抿嘴唇:“等回国,我给你烤小蛋糕。” “也成,我太想你的小蛋糕了,巴黎的饭都不是给人吃的,幸好有十八厘米男模陪我......” 见他又开始扯不正经,郁谨行就敷衍两句挂断电话,盛糯糯也郑重地跟他道过再见,离开了杂物间。 再见,不知何时能再见,郁谨行不甘心输给纪许渊。 可是感情就是有先来后到,他又能怎么样呢,除去尊重盛糯糯的选择,别无他法。 回到停车场时,盛糯糯看见纪许渊靠着车头抽烟,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纪许渊接过盛糯糯的包,让他先进车里等着,然后从包里面取出窃听器,连带耳机扔进了垃圾桶。 离开印象深蓝岛,纪许渊带盛糯糯到附近商场,买手机和衣服。 盛糯糯高烧刚退挺难受的,压根没心思逛街,基本都是纪许渊在给他挑。 手机花两万块买最新款,只要盛糯糯穿着好看的款式,所有系列颜色全部包起来,还搭配了些昂贵配饰。 前前后后花了六十多万,盛糯糯没跟以前似的心疼钱,沉默地看纪许渊往购物车里放,全程没说几句话。 那部新手机,纪许渊只往里面存了他的号码,熟练地装了监听系统,自带的社交软件删干净,然后给了盛糯糯。 盛糯糯不会用也没有看,直接装进随身的包里,他们继续驱车去医院。 路上,小周助理给纪许渊打电话,说的是照片的事情。 既能进到盛世嘉年,也能顺利找到总裁办公室,监控处还能没留下痕迹,必定对公司内部相当熟悉。 小周助理排查过所有员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其实这事儿不冲纪许渊,而是冲着盛糯糯去的。 纪许渊道:“印象深蓝岛那地儿工作还挺单纯的,应该不会得罪谁。” 盛糯糯迷茫望着窗外,是啊,他半辈子软弱可欺,谁要是平白无故踹他一脚他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非说他得罪过谁,那一定是盛慈。 抢了他心爱的男人,占据着他婚房的位置,如果盛慈有机会化作鬼魂肯定半夜扒床头吓唬他。 可是盛慈已经死了四年。
第43章 就不会叫两声? 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所幸除去纪许渊动作粗暴,造成的伤口撕裂流血,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但傍晚盛糯糯发起了高烧,吃过内服药迟迟没退,医院便建议留院输液,当晚纪许渊陪着他住在病房。 八点多的时候,小周助理提着热腾腾的白粥进来说老爷子到了。 纪许渊连忙迎出去:“不说过几天就回京郊庄园吗?黑灯瞎火的您再摔着!” “混账东西!” 刚进病房,老爷子真金白银造的拐杖朝着纪许渊的腿就抽过来:“你他娘干什么吃的,刚怀孕就把糯糯弄住院了!” 纪许渊跳脚躲开,低头没看老爷子锐利的眼睛:“就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您老至于亲自跑过来吗......” 老爷子黑着脸回呛:“感冒发烧那套你糊弄谁呢,要是糯糯和孩子有事儿,老子先打断你的狗腿。” 纪许渊闷着脑袋不吭声,老爷子走到盛糯糯的病床边儿:“糯糯你哪里难受就跟医生说,咱家有最好的医疗资源。” 盛糯糯提着力气笑笑:“我没事的,爷爷,您放心,孩子指标也很好。” 终于盼到重孙影儿的老爷子眼睛都快笑没了:“那就好,那就好。” 趁大家都在,纪许渊跟远在北欧的父母和大哥大嫂通过视频电话,把盛糯糯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们。 病房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只有盛糯糯笑不出来,哪怕是很勉强的那种。 他清楚地知道,纪家喜欢的需要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肚里面怀的孩子,是纪许渊的至亲骨肉。 哪怕此时躺在这里的是什么李糯糯王糯糯,他们同样高兴,纪许渊也是。 老爷子保留着部队的习惯,每晚十点钟准时睡觉,保镖很快护着老爷子离开医院,盛糯糯也昏昏欲睡。 已经等待半小时的姜媛,局促地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 纪许渊抬眼见来的是她,便起身想喊醒盛糯糯,姜媛急忙摆摆手轻声道:“就让他好好睡吧。” 她半边身藏在墙后边儿,没有进门打扰的意思,纪许渊只能出去说话。 姜媛热得头发成绺,怀里紧紧抱着只硕大的保温桶:“纪总真不好意思啊,糯糯这孩子又给你添麻烦了,小时候他不怎么生病的。” 她望向盛糯糯的眼神,充满着母亲的温柔和疼爱,纪许渊不自然偏过头,“没事儿,就是感冒发烧。” 这套说辞老爷子不信,糊弄无知的中年妇女绰绰有余,她把保温桶递给纪许渊:“他发烧的时候爱喝小吊梨汤。” 姜媛握的提手上都是汗,轻微洁癖的纪许渊罕见没嫌弃,伸手接过来。 “小吊梨汤是秋冬热饮,糯糯喜欢夏天冰镇着喝,纪总你每回少给他喝点,不然容易着凉肚子疼。” 纪许渊面无表情答应着,姜媛神色为难地继续说:“纪总,糯糯不懂事儿,怀着孕也挺难受的,麻烦你多包容他。” 手指不安地搓着裤侧边线,指尖还缠满了磨脏的绷带,她是拉下脸给她儿子说好话。 “我知道,您早回去吧。” 看了眼姜媛离开的走廊,纪许渊转身没走出几步,接着倒回来盯着前面,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从小跟着老爷子没少往军队跑,经常和新兵蛋子摸枪,敏锐力和洞察力这方面不亚于真正当兵的。 所以他不觉得是什么亡妻鬼魂,或者神神叨叨的东西,而确实是有人在暗处看着他。 可那会是谁呢? ——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慢,盛糯糯在医院住了半月彻底修养好才被放回家。 别墅收拾得很干净,砸烂的家具全部照原样买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那以后,盛糯糯再次失去与外界的联系,专职在家里养胎,好在纪许渊允许他学画画,还买了无刺激的颜料。 转眼天气就凉下来,盛糯糯站着的时候肚子逐渐地能看出圆鼓鼓的迹象,伴随着强烈的孕吐反应。 经常是吃着饭,他就跑到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纪许渊黑着脸烦得要命,不知不觉晚上的应酬多起来。 盛糯糯习惯他不回家吃,不再像以前那样等到半夜,洗完澡便早早躺着,早睡晚起,俩人经常三四天不打照面。 忍过折腾的怀孕初期,他们恢复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纪许渊半夜回家会轻手轻脚褪掉盛糯糯的衣服。 半睡半醒间,盛糯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迫近,脸颊和全身的温度急剧上升,然后他会熟稔地把脸埋被子里...... 他们对这件事情已经很有默契,盛糯糯发出的动静就像催化剂,他越憋着忍着不出声,纪许渊就越发来劲儿。 “轻点。”盛糯糯声音像患重感冒似的听起来非常地嘶哑,连忙喊住纪许渊,生怕他会伤到他们的孩子。 纪许渊扭着他脸接吻,“你他妈最近怎么跟死鱼似的?就不会叫两声。” 此时的盛糯糯疲惫至极,更别提出什么动静来讨好他:“我不太舒服,快些结束吧。” 在兴头上的纪许渊像被泼了盆冷水,顿感无趣,很快就离开。 他去浴室简单洗完澡,回床上把湿漉漉的盛糯糯捞进怀里,温热的嘴唇磨蹭他的耳尖,时不时啄吻他的脸蛋。 “怀孕真这么辛苦啊,你说你有多久没给我做早餐了,现在连晚餐也省了。” 盛糯糯翻过身,将脸埋在纪许渊的胸膛闷闷道:“是你没有回家吃。” “以后回来,”纪许渊盘算着盛糯糯的孕吐期差不多也已经过去了:“明天给我做蒸蟹子,要你亲手剥好等我回家。” “好。”黑夜里盛糯糯手指试探着摸摸纪许渊的眉眼,笑容在唇角浅浅散开:“我剥好蟹子等你回家。” 静静拥抱着谁都没有说话,纪许渊把脸凑过去,还想和盛糯糯亲亲嘴儿,他却已经闭住眼睛昏昏欲睡。 困得真快。纪许渊黑着脸操了声,手脚并用搂住盛糯糯,也闭紧了眼睛。 早晨盛糯糯醒时,身旁纪许渊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扶着酸痛的腰穿衣服,然后出门买晚饭的食材。 路过花店,还破天荒地浪漫一把,花两百块买了束带露水的红玫瑰。 他整天心情都不错,跟着纪许渊在电视上给他下载的画画教程学完功课,又去修剪后院的花草。 约摸着快到纪许渊下班时间,便系好围裙围着灶台忙碌起来,纪许渊进门他刚好布置完餐桌,摆上那束红玫瑰。 盛糯糯接过公文包挂到玄关,想俯身帮他换鞋,这时纪许渊的手机忽然叮铃咣当地响起来。 接通后那边说了句话,纪许渊神色立刻变得很凝重:“终于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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