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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养

时间:2024-05-06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匿名咸鱼

  在楼下再闲逛到六点半再上去吧。

  在楼下再闲逛到七点钟再上去吧。

  衣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乃至见到一面墙就想撞上去,乃至看到一滩水就想淹死自己。

  我登上电梯,再打开房门,边度蹲在地上流眼泪。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要逼他。

  我一面觉得他荒唐,一面想到八九岁的他。想到那个短暂跟我住了一个月,跟现在比尚能称作友善的他,

  他跟姑姑打完电话就要哭上一次,哭着不想住在这破房子里,不想跟这些人在一起。他勉强是个好哥哥,我铭记着他时不时的小恩小惠,换言之,我十六岁之前还是坚信他能变回那个刻薄的好哥哥的。

  现在他哭么,我只感到活该。

  他是那只引导方向的领头羊,多少穷凶极恶的人跟随着他,跟随着他攻击那个孤立无援的我。他怎么还有脸哭,怎么还有脸反过来责怪我逼迫他。

  我气得直发抖,而他落了几滴鳄鱼眼泪,又猛然收起了那副嘴脸。再继续说下去,就只能吵架。

  又说了几句忍让之类的狗屁话,他走到阳台关上门吸起了烟。

  争吵连续不断,我在大年三十跑出了那户房子。

  身无分文,我徒步走回学校,预备在宿舍睡上一觉。遇上了那位同学,他正要出校门,我们擦肩而过,谁也没跟谁打招呼。

  我潜意识中感受到某些东西正在快速地流失。

  我独自一人躺在宿舍的床上。这天很冷,冷得如同高三痛哭的那个晚上。我来回按压着手机上的按键,数独游戏重新输入了无数个数字,困意它还是不想找上门来。外面忽然传来“迸迸”的声音,是有人在偷偷放烟花。

  我打通了那个电话。

  109、

  要说我懦弱,我想大抵是这样的。

  或者用更明确的词来形容我————曲意逢迎,蝇营狗苟。一边如此活着,还要说着我并不想这样的话。不是没有办法解脱的,不是吗?大不了就什么都不要了,一切重新来过,破罐破摔,鱼死网破吧。

  跟班长通着电话,我有一瞬间是那么想过的。

  恍惚中,电话那头的班长说,“后天一起去水库烧烤吗?”平淡又异常吸引,“思源也去哦,我们一帮人好久没聚过了。”

  我细细咀嚼他话里的每一个字,这样的邀请算是一种重视么。铁架床历史悠久,手指轻轻一捏,就沾上一指腹的油漆屑。呼吸打得手腕冰冷了,我才狠得下心拒绝,狠着心不让自己快乐。

  “我还在学校,估计不回家了。”

  “为什么啊?”

  “没抢到票。”

  “哦,也是,思源也说差点没抢着票。”

  我盼望着他再说多点,而他就此停住了,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几声,是边度在打来。嘟嘟声背后,班长又问了些平金的趣地,说着要睡了,等我回去再约的话。

  感到有点失望了,知道思源过得挺好,又觉得应当知足了。不期盼再见到思源了,最好让他认为我也过得很好,最好让他认为我也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真自以为是啊。我捂着脸,手机铃铃铃响个不停。其实思源根本没那么喜欢我。

  我想我终于认识到了这块黑色物件的真正用途,它可以联通任何希望。

  当我预备将这台不断叫嚷的机器关掉时,一条短信弹出来,上面如此威胁道:再不滚回来,明天就通知学校退学。

  这条短信之后,一切都偃旗息鼓了。铃声亦不再响起,我想是在等待妥协或是等待判刑。

  凭什么?我总是不自觉地要发问,重复一遍一遍没有意义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凭什么要妥协啊。

  你可真厉害。

  碾着屏幕的手颤得慌,点错了好几个数字,去回电话。

  不是紧张,不是慌张,只是纯粹的手抖。

  “你刚跟谁打那么久电话?”那头的声音喑喑哑哑。

  “我在宿舍,没钱了,明天再回去。”

  他似乎是笑了,噗地一下,还带着刺人的嘲弄,“你怎么滚出去的,就怎么给我滚回来。打那么久电话找靠山?有人理你吗何鹄?一点钟再不回到家,你那破书就别读了。”

  蝇营狗苟是有条件的,仰仗别人,依赖别人给予的资源就是这个下场。瞬息万变呐,原本有的,最终都会沦为无。

  那就不读了。早就没有意义了。

  我挂掉电话,安逸地躺回松软的枕头上。不读书了,明天就可以回香山吧。回去继承母亲小小的便利店,然后每天晚上睡在店里,等思源来找我。

  我想跟他好好谈一次恋爱,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

  手机又吵嚷起来。

  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大字,边框处的时间跳动至十二点四十六分。我接起来,边度比铃声还要吵闹,叫道:“出来,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第四十四章 两句喁喁情话。

  110、

  先是饥饿。再是寒冷。

  111、

  他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那手沁了汗,吹了暖风,温潮着。故作脉脉含情,说着些狗屁不通的话。

  说,有些爱情从性开始。他大抵觉得他的性能力很强,所以很自信我能由此爱上他,由此抛弃伤害、抛弃世俗。我有点想吐。

  于是他又说,你怎么总是在曲解我。真是大误会,我们何尝不是在互相曲解,我从来不想了解你的真实想法。

  随即他便开始得寸进尺,将我十几年来的错处一件件地细数。“你住在我这的时候,我对你态度不好,可是你就对我态度很好了吗?我在你家过夜的时候,你对我态度就很好吗?我有什么零食都想着你啊,你却总是吃独食不是吗?”

  “….”

  “我的想法是,谁不犯错,你没犯过错吗?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彼此原谅,彼此谅解呢?”

  我说不清楚,我被他一顿诽谤搅得脑袋发疼,气作五体筛糠。“放你妈的狗屁。”

  他面色冷淡下来,“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吵架,你凭什么觉得委屈,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没有我,你一辈子都是强奸犯的儿子。”

  “你这个样子,以为别人会可怜你吗?”

  112、

  再见到思源,是在二月中旬,二月十七号那一天。

  接到班长电话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看古代汉语。一学期过得浑浑噩噩,几乎没有学习,理所当然地挂了科。

  电话那头欣喜若狂,“我们去接你,等会我们一起去思源学校,行不行?”

  我拉开卧室的门,边度正在客厅使用电脑。 大门用钥匙反锁住了,我转过头告诉他,我要出去。敲敲打打间他瞥了我一眼,“你出去做什么?”

  “我高中同学来平金旅游。”

  难得一见,他掏出了钱包,取两张红钞走过来,“去吧,八点前回来。”言尽,他拿钥匙开门,将我推了出去。

  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班长和思源悠悠来到,他们下了计程车,又邀我坐上去。我条件反射地朝楼上望去,依稀见一道人影立在窗前。再扭回头,看见思源漠漠然的面色,我想他是彻底不喜欢我了。

  我不敢再深思下去,转开话题问班长打算在平金玩几天。

  “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正好跟思源都是这两天开学,就一起坐车,顺便来耍一耍。”

  “话说何鹄,你怎么住在这里啊?这里租金应该挺贵吧?”

  是啊,我肯定是住不起这里的。我有些慌张,“我不住这,只是刚好今天在这边做家教,我都住在学校宿舍里。”

  班长点点头,“那还挺好的。”他又瞬即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有没有去过思源学校玩啊,好羡慕你们在同一个城市,还可以时不时见个面什么的。”

  我张张嘴,“还没有去过。”实际上我连他读哪所学校都不知道。

  思源这时候笑了,抢白道,“他太忙了,连电话都没时间打。”

  班长装作皱起眉头,“太不够兄弟了何鹄,大一能有多忙啊,你怕不是谈恋爱了吧?”

  我不知该怎么接过话头,看向思源那张笑脸,心下顿时变得苦涩了。

  笑什么?因为你,我多么痛苦地活着啊。

  113、

  既亏欠,又揣度。

  114、

  他们趴在栏杆上看湖面漂浮的野鸭子。正是一天日中,鸭子们得意洋洋,将脑袋扎进微暖的水里,我看不清它们到底是在洗澡,还是在捉鱼吃。

  思源与班长时而碰碰肩,时而指指建筑,脚边抵着一件沉重的行李箱,再时而去搬动一下它。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话,我没有凑上前去听,光是坐在椅子上看他们俩缝隙之间的游曳的鸭子,或是去看看这座大学与众不同的景象。

  是这样的一所大学。我们刚刚从一路小径进来,经过教学楼前的几座石雕像。有些穿着实验服的匆匆而去,有些光鲜靓丽的傲傲然,我偷瞟着,越发不敢去直视。只能尽力抬高了下巴,学着那些路人,硬装作自信的模样。

  直到他们回过头来,说,走吧,放完行李去吃饭。

  我握紧衣兜里那两张百元大钞,避开思源的注视,对着班长笑了笑,“等等我请你们吧。”我实在是害怕他的目光,又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觉得他装得平和,其实是虚情假意,心里头很讨厌我的做派。

  “不用,去吃饭堂,刷我的饭卡就行了。”他话说得简洁,撇开脸一边拖着行李走到最前面,领我们往宿舍楼走。

  班长喜滋滋的,一张笑脸像是被蜜渍过,“思源,你真是不懂他。”他冲着思源的背影如此说道,然后转过脸来又是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你好不容易赚到钱,不要浪费在我们身上。”

  我撑着笑,嘴角快几乎僵硬住了,想到这样一定很假,我索性低下了头,“也不是,高兴嘛,难得聚一聚。”

  “那也不该你请,我叫的人应该我请,而来了思源学校,就该他请吃饭。”他揽过我的肩,大人一般老成的语气。

  他们是要比我见多识广得多,请客也有这样那样的规矩。

  我再一细思,估计只是不想让我出钱,又要维护我的面子罢了。

  帮思源将行李提上楼之后,我们去了最近的食堂。晚饭完,在校园里略微逛了逛,我心有遗憾。如果不是边度的话,我也能去类似的一流学院读书。但再遗憾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天色渐暗,七点左右,边度发来信息催促,我当作看不见,把手机调成静音,继续听他们侃侃身边大小事。这时候我稍微感到宁静了,班长提议买点烧烤回他住的酒店,通宵打游戏。

  我掬着晕沉的精神,偏头望向提问的人,“可以吗,何鹄?你晚上不用回学校都可以吧?”随即我留意到了思源,他蹙眉,若有所思地瞪着我。我掏出手机,说要先问问导员,说完我走下铁看台,给边度编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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