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青答非所问。 “你不准走。” 怀里的人缩成一团,林屹言捏住弟弟的下巴,食指抬起一点:“我是哥哥知道吗。” 林宜青半睁着眼,努力消化接收的信息,嘴里缓慢地念出那两个字。 “哥…哥…” “嗯,乖一点,坐回座位。” 林宜青磨蹭了下还是低着头坐了回去,嘴里还在重复那两个字。 哥哥。 林屹言帮他扣上安全带,又随意地嗯了一声。 林宜青又念了一遍,泪在眼眶里打转,吸吸鼻子抖起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 林屹言察觉,伸手给他擦眼泪,说,“我来迟了,你现在不清醒,能控制住自己吗?” 林宜青摇摇头,泪珠猛掉,林屹言无奈,又将他的安全带解开,说,“不舒服的话,你先过来一点。” 林宜青昏昏的脑袋抵住他,好像情绪恢复了些。 “我们现在在哪?” “在车里。” “为什么在车里?” “因为要开车载你回家。” “我不回家!” “好我们不回家。” “我不喜欢回家。” “嗯,我也不喜欢。” “哥。” “嗯。” “你还要回警校吗?” 头顶的人稍微僵了下。 然后声音很轻地说,“我今天不回去。” “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会陪着你。” “今天不用训练吗?” “今天不用。” “我知道,你早上会翻墙回去做早操。” “早操中队会点名。” “我每次醒来都找不到你。”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每次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主动找我。” “那你以后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可以写下来。”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 “哦。” “我胃好热。” “以后不要喝酒。” “你训练真的好多,以后当了警察的话,是不是更忙?” “对,以后会更忙。” “那是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你了?”林宜青眉毛拧在一起。 “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很难见面。” “我恨你,你就不能不读那个破警校,不当那个破警察了吗!” “……” “我很想你。” “嗯。” “我很想你。” “嗯。” ”你要是有那么一点,一点。” “一点什么?” “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就好了。” 林宜青靠住二十出头的哥哥,贴在他肩膀上含糊说,“我胡说的,你会去做警察,你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警察,然后,然后。” 他放慢了语速,吞掉了后面所有的话。 林屹言轻轻搂住弟弟,说,“我知道,” 我知道。 剩下的时光他都知道。 “以后我就留在本地,然后我们重新租一个地方,那个二居室有老鼠,它们尾巴很长,会在排水管上爬来爬去,我们去一个新的地方,要很干净还要有很大的阳台。” “嗯,”林屹言说,“我答应你。” 林宜青终于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他头枕在哥哥的肩膀上,呼吸平稳下来。 林屹言用指尖覆在他的眉心,轻声说。 “晚安。”
第42章 夜色渐深,汽车开得像船,林宜青的大脑被酒精打乱,在摇晃中交出身体的控制权,没分清路就被背回了卧室,刚一开灯,他举手挡住眼睛。 “不要光?” “嗯。”他含糊答道,任由扶在腰间的手将自己带进被褥,床垫下陷,他也陷下去。 林宜青脑袋昏沉,喉咙灼烧,他舔了下嘴唇,在柔软的漩涡中眯起眼,视线内一团黑暗,可现在他却感到奇怪的安心,是因为被子很软吗?软到他放松警惕,又或者说气味很好闻,很熟悉,他被包围在里面。 他衬衫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乳尖接触到冷空气变得敏感,这双手上有茧,擦过身体时一阵酥麻,他闷哼一声,手停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清楚黑暗中的轮廓,他触到大腿,腰带还有小腹,衣服布料摸着冷,仿佛沾了回时的夜风,但是皮肤很烫。 他好奇,手停在那片皮肤上,热流通过空气拂来,像一点点温水往身上浇。 很轻的低喘响在黑暗里。 热流靠近,他的嘴被食指和中指撑开,口齿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流,他只好含住,仿佛那不是指头,嘴很湿,下面也很湿,并拢的腿慢慢张开,磨蹭柔软的被单,想要套取一些抚慰。 坐在床头的人突然抬高手指,他仰头去够,重新叼住手指,舔过虎口的位置,他想要更粗暴的方式,但是他嘴被塞满,讲不出话,舌头堵住咽喉上,只好呜咽着求救。 但是黑暗中的人没进一步动作,他觉得自己快化成一摊软烂的热泥了,他猛吸一口气,想要咬住这股好闻的气味,干燥的气味注射进脑袋,全部身体都想要张开。 “好闻吗?” 他边点头边蹭。 “现在要做什么呢?” 这句似乎不是问句,林宜青听后就有条件反射的动作。 他跪在床上张开了腿,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 “躺下来。” 他乖乖照做,随后听到皮带解开的响声,但是却没落地,而是捆住了他的手,扑热的气息从他的脖子一直流到乳尖,在那里打转。 林宜青轻轻叫起来。 吻重新落到小腹,一路向下咬在他的大腿肉上,然后含住他的阴茎,林宜青一哆嗦,夹紧了双腿,身下很热,像骑在云上面,他被欲望吊起,大腿肉摩擦得很痛,小腿挂在宽阔的背上,他胡乱地叫出声,身下夹得更紧了,热潮袭来,电流酥麻地击过全身,从腿间射出来,他吊着的腿从半空中松开,落在床里。 有什么吞咽的声音,屋里太黑他看不清,他腿夹得发酸,下意识去摸大腿根,却被拨开了手,黑暗里的人吐了下舌头,让剩余一点精液落在他的腿间。 林宜青体力透支,汗浸湿枕头,他的双手被解开,又被沉甸甸的被子包裹住。 这一夜他睡得很好。 第二早林宜青一醒,身体如是充满电,像好久没遇到这么长的夜,长到足够孵育一个安稳的梦乡,他起床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却一下睁大了眼睛。 他哥,站在两米外的衣柜前,披着正装衬衫,腰线大敞,手正在拉紧裤子拉链。 画面冲击快过逻辑,林宜青失声道:“昨晚我俩睡了?” 卧室中空气凝固。 林屹言见他醒了,第一句话是这个,倒是不意外,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一步步走向被窝里惊恐万分的小动物。 他没回答,伸手从床头取下领带,划过林宜青的手臂。 他弯下腰凑过脑袋说:“帮我系紧。” 林宜青僵硬地伸直手,为他翻下衬衫领口,然后手一僵。 脖子上有咬痕。 林屹言直起身子,打好了领带,表情很平淡,对刚刚的问题置若罔闻。 “你昨晚睡得好吗?” 好,但是也不好。林宜青伸回手,心里毛毛的,手重新伸进被窝里摸了下自己的大腿,腿根有点红,糟了,他又开始浑身摸自己的身体,摸了一圈,露出疑惑的模样。 没什么痕迹啊,要是以前,他一做爱就会留满身的痕迹,他哥熟悉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点,能在布料掩盖下最大限度地将红章盖满。 林屹言看着弟弟在床上把自己摸了一遍,忍不住笑了,边穿警服边说:“今天要开会,钥匙在客厅桌上。” 搞什么,好像他们真的在同居一样,林宜青不习惯地扭了下,低声说:“不好意思,昨晚打扰你了。” 对这客气的态度,林屹言回敬道:“不客气,昨晚你确实很缠人。” 说着还指了下脖子,“还给我留了这个。” “你。”林宜青被堵得语塞,嘀咕道:“你在骗我吧。” 可惜他哥听力了得,依旧提醒他,“真不记得昨晚说过什么了?” “我说了什么?” “记不得也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 林屹言轻轻歪了下脑袋,做出了然的姿势:“下一次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林宜青记忆模糊,怀疑这只是圈套,又或许他已经走进圈套,他盯着被套上的褶皱,像山谷的沟壑,记忆从中发源,苦涩的河水漫上脖子将他淹没,身体再次变沉,很久以前如今日一样,不管他们昨晚做得多过分,他哥都会准点离开。 他逐渐垂下头,像个焉掉的气球。 “哥。” 林宜青喊。 关门的手一顿,林屹言回头。 林宜青坐在床头,穿着宽大的衣服,像在沉思。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抬头露出一个十足天真的笑容。 “你爱我吗?” 林屹言被问得一愣,喉结滑动,在斟酌中漏掉三秒,话正要滚出喉头,却被林宜青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只不过嘴角的弧度一点点降低,“以前也是这样,你穿着警服一大早就要离开,但是,这不是那个出租屋,我不是十九岁,你警服上已经有了肩章。” “我不知道我们算什么,现在像又在骗自己,你也陪着我玩这个游戏,但我现在觉得累了哥,我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是那棵树,开心也好难过也好,我都躲在你的阴影里,但太阳总会有落山的那一天。” 林宜青忧伤地笑着,轻轻摇头。 “就算我们上床也没什么的,如果你需要床伴的话。” 林屹言站在门前,看了下手表,又抬头正视弟弟,沉静地讲:“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我记不得了。” 林屹言说:“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他又说:“还有,我也不需要床伴。” 关门声结束了这场对话,隔绝掉远去的脚步,林宜青依旧坐在床头,他掀开被子,起身去客厅找到了钥匙,上面还挂了一个小狗的钥匙扣,他站在客厅中打量四周,可惜没捞到一点相似之处,因为过去的就过去了,而他擅长回忆,而他哥擅长抹去。 钥匙他拿走了,但心虚地躲了一段时间。 校园里工作开始推进,行政事务繁杂,他分到的工位靠窗,他买了小盆栽摆上,增加一点活人的气息。刚入职忙着开会和培训,人事交接很枯燥,林宜青却发现自己没那么讨厌和人接触了,像有个面具,戴上后能替他讲话,替他分担,应付掉无用的社交场合和会议,又会在部分老师打听他感情生活时,封好嘴巴,做出不近人情的病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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