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不管是阿承还是你,我都会护着。” 言映真看向明梓夏,他们接触并不多,但明哥是他在祁家,除祁骞承以外,让他唯一感受到温暖与善意的人。 他是由衷的佩服明梓夏,老公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十年前阿承也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他是如何在祁家这种压抑又强势的氛围下,支棱了十年? 他也想跟明哥一样坚韧。 “明哥,我没这么脆弱。”言映真咧嘴一笑:“我得吃饱点,才能钓出程喻这条狡猾的鱼。” 吃过午饭,言映真回到房间稍作休息,便让向诚带自己来到祁骞承出事的悬崖。 “这片后山不对外开放,只有住酒店的游客才能进入。”向诚一边走,一边跟言映真说明情况:“七星级酒店,又是旅游淡季,所以没什么人。” “祁总,他是在早上六点多……出事的。”向诚斟酌了一下,把“遇害”两字换掉了。 黄金48小 时即将过去,他们都懂奇迹会越来越渺茫。 但一日没有找到祁骞承,他们还有希望,永远不会放弃。 言映真走到边上,抬手扶着围栏,眺望远方。 “诚哥,我想一个人待着。” 向诚顿了顿,说:“可以,一会儿我再过来接您。” “不用。”言映真说:“太阳下山,我就回去。” 向诚也不好多说什么,明总那边还有很多事宜需要他协助处理,他便匆匆离开了。 悬崖边修了一块平台,有一株茂盛的古树,下面修了几张石凳子。 言映真就坐在石凳上发呆,一直坐到明梓夏打来电话叫他回酒店,他才发现太阳早就落山,山间栈道的灯都亮了。 回到包间后,言映真询问搜救进展。 明梓夏摇摇头,“周围海滩上没有找到,附近有渔村,我已经派人挨家挨户在查。” “希望他被村民救上来了。”言映真又补了一句:“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明梓夏低头笑了,“放心,阿承会找到,程喻也会被抓到。” 言映真轻声“嗯”了下,低头喝汤。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明梓夏一看来电备注就头痛。 手机放在他跟言映真中间,言映真也看见了,疑惑道:“是祁总哥哥打来的,不接吗?” 明梓夏不想跟祁骞鹤多说一个字,但想到阿承出事,他作为亲哥也有权力知晓最新的进展情况,便接通了电话。 “祁骞鹤,还跟以前一样,不要每天打N个电话过来。”明梓夏劈头盖脸一顿输出:“还有,你学校怎么会允许高三生带手机,上课时间还能使用?” 高、高三? 祁骞鹤醒来怎么跑去读高三了? 言映真惊悚地看向明梓夏,只见一向以温和示人的明哥,极度不耐烦地教育着他的老公。 “别跟我扯这些,你上次摸底考试,数学才42分。”明梓夏像个家长一样训斥完他,准备挂电话前,又厉声警告:“别再跟别人打架了,要是再叫家长去学校,我让你爷爷去。” 祁骞承29岁,他哥哥至少也是30岁了吧。 这年纪还跟中二少年一样天天打架? 不过他躺了整整十年,可能心智还停留在热血的时期。 “映真?” “啊?”言映真回过神,尴尬地笑了下:“怎么了?” “我刚刚有点大声。”明梓夏问:“没吓到你吧。” “不会不会。”言映真说:“就……我听祁总说过,你很喜欢他哥哥,所以……” “有点人设坍塌,是吗?”明梓夏淡淡地说:“我跟他的事,一言难尽。” 明梓夏想离婚,但现在不是跟言映真谈心聊感情的时候。 言映真也懂,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便没再多说。 两个人的话题很快转到祁骞承身上。 “阿承出事不到两小时,海岛就封锁了,严查进出人员。”明梓夏说:“我敢肯定,程喻还在岛上。” “我也查过,海岛常驻人口才几千人,这里的经济主要靠旅游业支撑。”言映真说:“就算程喻找到当地村民窝藏,我们揪出他也是时间问题,他跑不掉的。” 明梓夏点点头,说:“这次偷袭阿承,他是有备而来,并且刻意拖延你们过去。” “我明天继续去山上。”言映真说:“除非他想放过我。” 不然,总会被钓出来。 后面这两天,言映真非常能沉住气,依然坚持孤身在海岛走来走,并且一天发好几次朋友圈跟微博,像是打广告似的。 就连游臣都打来电话忍不住问他:“你要浪够了就回来,现在公司全部大小事都跑来让我签字,想累死打工人吗?” 言映真刚刚来到附近渔村的集市上,顶着大太阳有点暴躁,“拜托,你不是入股了吗?这也是你的公司。” “那你是在明正言顺的摸鱼吗?” 言映真翻了个白眼,“我在休假,你别拿工作来烦我。” 游臣:“切,早点回来,你家小黎堂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 游臣又吐槽了几句,发现对方没有回应,他嘀咕道:“挂了吗,没有呀,真真,在吗?” “……嗯,先挂了。” 言映真挂掉电话,远远地看见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有个黄皮肤黑头发的男人,非常惹眼。 他当即跟上去。 那个人像是在这附近生活踩点一段时间,不然不会如此轻车熟路。 拐过两条街区,言映真跟随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 小巷子再往前,是一条山间小路,对面是一处牧场。 程喻突然驻足,站在路口停了几秒钟,才缓缓转过头。 “嗨,真真。” 言映真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他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宛如糙汉的男人,居然真的是程喻。 程喻的左脸上,眼角到耳朵边缘处,还有一条疤痕,肉色比周边的肤色显白,应该是刚刚痊愈的新伤。 他穿着邋遢又廉价的短裤,身上套了一件破洞T恤。头发也长了,完全没有打理,乱糟糟地看起来真的像鸡窝。 程喻来到言家有一手好牌,是他自己打烂的。 言映真冷漠地看着他,质问道:“为什么要找祁骞承的麻烦,他没有对不起你,你要复仇也应该是找我和我爸爸。” “我找了呀。”程喻笑起来,显得阴冷恐怖,“我就是想让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吕俊容那个废物,就只会吵架有屁用,我的好助理,至少还把荣尚宇撞进了医院。” 言映真沉默了几秒,问他:“祁骞承,是你私藏了吗?” 程喻:“哈?” 言映真说:“你现在把他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第81章 程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言映真看着他像个疯子一样, 精神不太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程喻才止住笑声,看着言映真得意地说:“真真, 你们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吗?” 这几天,周围所有的人, 都不会提起这个词。 就像好只要不找到, 祁骞承就一定还在。 程喻直接说出来, 言映真觉得很窒息, “他没有死!” “哈哈哈哈。”程喻表情疯癫:“真真,你不要怕, 你是不是想找到他?” 言映真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干嘛?” “我送你去见他好不好?”程喻一步一步朝言映真走近,“我很麻利,不会让你感觉到疼。” “要死你自己去死!”言映真朝他大声吼:“你这个烂人,想毁掉所有人。” 程喻的表情逐渐开始扭曲:“言映真, 是你们先毁掉我的?!” 跟这种畜生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呢。 言映真放弃与他沟通。 这条小巷四下无人, 所以,程喻估计在更早的时候就得知他来海岛,一路尾随跟踪着, 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下手。 眼看着程喻从腰间掏出一把军工刀,阴冷地笑道:“真真,我把你送上路,我就跟过来, 我不会让你孤单的。” “傻逼!” 言映真退后几步转身撒腿就跑。 程喻举着刀拼命追赶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真真,这里的没有人, 你跑掉不到,村民也很冷血不会管闲事。” 言映真拼尽全力往外面跑, 拐过巷子,来到一条稍大的小路上。 程喻刚冲出来,堪堪停住脚步。 言映真身边突然多了几名高大魁梧的男人,一看就是他们祁家雇的私人保镖。 言映真站在他们身后,微微喘着粗气,“程喻,你听见了吗,警车马上就到了。” 程喻站在原地没动,恶狠狠地盯着言映真,“你真的要逼死我。” “这一切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到底谁在逼死谁?! “你也说了,周围的村民冷漠。”言映真扫了一圈路过的人,他们见到这里有冲突,马上低头转身就跑。 言映真说:“我不想再有冲突,但程喻,这次你真的跑不掉了。” “你拿自己当诱饵。”程喻冷笑道:“言映真,你是高估了他们,还是低估我。” 程喻说罢,便握紧手中的刀往言映真方向刺过去。 周围几个保镖一拥而上,程喻像条狡猾的鱼,各种躲闪。 虽然近不了言映真身边,但他也从保镖们手下逃脱出来,没有被抓住。 “砰——” 远处, 传来枪声。 警方已经赶到现场,几把□□对准程喻的方向。 言映真这才松懈下来。 煎熬了好几天,终于将程喻这条狡猾的老狗抓住。 程喻踉跄几步,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输了。 看着言映真转身往旁边一辆黑色的轿车走去,不再看他。 程喻悲怆一笑,垂在身侧的手再度抬起,只要速度再快一点,就能拉上言映真陪葬。 他重新握紧手中的刀,向言映真冲刺而去。 与此同时,几米开外的警察见状立马对准,朝他开了几枪。 枪声震耳欲聋,言映真惊魂未定地回头,看见程喻倒在地上,原本应该在深城的吕俊容趴在他身上,背上有几个血窟窿。 “吕……俊容?”程喻坐起来,颤抖地推了下毫无知觉的人。 鲜血流向地上,慢慢泅开。 那几发夺命的枪被吕俊容挡下。 可他真的好傻啊,一如既往的蠢。 程喻故意杀人,情节严重,不知悔改,肯定会判死刑。 他何苦搭上自己的命呢。 言映真见不得这些,匆匆转过身,赶紧上车,在关门的刹那,听见程喻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不知道这一刻,他是不是真的后悔了。 轿车一路往酒店开去。 言映真回想起上学的事,有几次见到吕俊容偷偷在附近默默关注着程喻,他只当对方是个小迷弟,并未过多揣测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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