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荣尚宇转至效区的一所私人医院继续治疗,父亲则已经敲定手续离开派出所。 陈叔将他与言邦国接祁宅, 李管家已经让佣人将父亲的卧室收拾出来。 晚饭时间,言邦国给儿子夹菜,“多吃点,晚上早点休息,脸色这么难看,阿承看到又要担心你。” 言映真叹口气,回忆曾经被程喻扫地出门那段绝望的时间,突然很丧气:“我觉得我很没用,都这么久了,还会被程喻狠狠拿捏。” “你要是没用,那我就是废物。”言邦国心态好,乐呵呵地说:“有时候生命中的大起大落,都是注定的。” 言映真瞥他一眼,“啊,你是不是还要整出宿命论。” “我是想说,有失有得,才是人生常态。”言邦国抬头扫一圈这豪气冲天的餐厅,对他说:“阿承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伴侣找不到,不是父亲有封建思想,他找一个二婚的人,是图什么?” 言映真:“他是男人,需要床伴。” “履历清白的床伴这么难找?” 言映真蹙眉:“哪有父亲嫌弃儿子的,人家祁总都没说过这种话。” 他怎么就不干净了! 况且程喻那傻逼,还就真没碰过自己。 “我是想说,他一开始找上你,就只有喜欢这个纯粹又简单的理由。”言邦国看着自家傻儿子,想了想还是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 言映真想到当初去帝都陪祁骞承出差,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祁骞承一直暗恋着自己。 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晚饭结束,言映真带着父亲逛了一圈花园消食,才回到楼上房间休息。 他今天累坏了,早上又起得早,赶紧洗漱完躺在床上,本以为会马上睡着,结果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小时还很精神。 言映真坐起来,房间的窗帘并未全部拉上,中间隔着一条缝,隐约可见窗外的月光。 他发了几秒的呆,便从床上下来,直直地走出房间,啥也没想便来到祁骞承的房间。 祁骞承这几日未归,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床单上,房间每天有佣人进来打扫,一尘不染。 言映真躺在他的床上,钻子被子里卷曲着身子,他想,想祁骞承了。 祁骞承那么在乎自己,兴许睡一觉起来,他已经乘坐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到深城。 言映真这样想着,困意终于涌上来。 他迷迷糊糊中还想着,明天就能见到祁骞承了。 不对,一大早睁眼就看见。 这一晚,言映真睡得很实在。 直到急促的敲门响了好一会儿,他才被吵醒。 言映真迷迷瞪瞪下了床,走过去打开房门,“我在这儿。” 在他门口疯狂敲门的两个人,这才停下来。 言映真看到父亲站在他门口不意外,但是那个人怎么来了。 “明哥,你一大早来找我?” 问出这句话时,言映真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明梓夏平时日都在帝都,如非必要,根本不会来深城。 “映真。”明梓夏严肃地对他说:“我需要把你接走。” 言映真:“……” “你放心。”明梓夏说:“这是对你们的保护,彭夫人马上就到了,我得在她来之前将你转移。” 言映真警觉地问他:“我为什么要转移,是祁总出事了吗?” 明梓夏为难地说:“等将你安顿好,我再告诉你。” “那不行!” 言映真转身迅速关上房间。 走廊上,言邦国连连摇头叹息,“这位先生,我跟映真可以随时离开,不给大添麻烦,但我们需要知道真相。” 明梓夏:“警方还在搜索,越少人知道越 好。” “我这大半辈子,经历太多。”言邦国说:“我家真宝也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你可以相信我们。” 明梓夏刚刚开口,还没出声,房间的门瞬间被打开。 言映真一改刚刚懵逼又倔强的表情,他双眼透着从未有过的狠戾,“我要杀了程喻!” 明梓夏拉住他,“你放心,祁家也不会放过他,言映真,你是阿承最在意的人,我不能再让你受伤。” 言映真死死地盯着明梓夏:“他在哪儿?” 明梓夏:“……” “我问你祁骞承在哪儿!?” 言映真第一次体会到近乎失控的状态,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家阿承要是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去陪葬!” 刚刚赶到的彭英华跟符晗,气势汹汹。 彭英华更是冲过来就想给言映真一巴掌,被明梓夏堪堪拉住。 “夫人,请冷静点。” 彭英华气得青筋凸起,“要不是这个扫把星,我家阿承会被这种低贱的人渣盯上?” 符晗趁机火上浇油:“你还不快点滚,想在这里膈应谁呢?” 言邦国也拉了下言映真的手腕,小声说:“真宝,我们先回公寓再说。” “我不走。”言映真说:“是祁骞承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你们没有资格赶我走。” 彭英华一阵冷笑:“你这是想死皮赖脸强占我们祁家的资产?” 言映真坚定地说:“要我走也可以,让祁骞承亲口说。” 符晗嘀咕道:“明知道他回不来了。” 明梓夏冷声呵斥:“在事情尚未有定论前,收回你的定论。” 符晗马上道歉:“对、对不起。” 彭英华一向护着符晗,马上说:“是言映真惹来的大麻烦,梓夏,你凭什么凶晗晗?” “阿承遇到意外,暂时由我代理畅星。”明梓夏厉声说:“从现在开始,都听我的安排。” “你……”彭英华气抖冷,刚想发飙,又强行忍耐下去。 小儿子遇到寻仇的人遭遇意外,现在生死未卜,大儿子刚苏醒没多久。 明梓夏在祁氏深耕整整十年,早已建立他的党羽。 “黄金48小时。”彭英华说:“到时候,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彭英华说完,拉着符晗离开祁宅。 明梓夏终于松了口气,明明都准备跟祁骞鹤谈离婚的事,半夜接到电话忙成这样。 他是真的不想再管祁家的破事儿,但这些年,他跟阿承一起经营祁氏,也算是患难与共。 这个时候不能撒手不管,他得主持大局,并替阿承保护好言映真。 言映真靠在墙上缓缓滑落,气若游丝地问:“明哥,到底怎么回事?” 三楼的书房里,言映真坐在沙发上,父亲言邦国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地拍拍他的肩膀。 对面的明梓夏表情严肃地看着言映真,坦然道:“事情就是这样,阿承在海岛筹备你的生日party,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在出发当天,你们这边出现各种看似意外的人为。” “是我大意了。”言映真刚说完这句话,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他其实很久没有这样情绪失控地哭泣了。 现在他就是非常非常地后悔,他安排人手保护父亲,因为犹疑不定,暂时拒绝祁骞承。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祁骞承离开了呢。 “因为是国外,阿承最近也没有得罪别人,因此并没有加派人手保障安全。”明梓夏抬手按了下太阳穴,“我看过景区监控,程喻伪装成工作人员,将阿承推下悬崖后逃走了。” 言映真:“抓不到他吗?” “肯定可以。”明梓夏说:“故意杀人,程喻别想逃出升天。” “我要去海岛。”言映真直直地看着明梓夏:“希望明哥可以帮我。” 明梓夏摇摇头:“不行,程喻还没有被抓到,他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你,你要是出了事,我拿什么跟阿承交代。” “可是现在没有人找到祁骞承!”言映真说:“我不能继续像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被你们养在家里。” 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一定要找到祁骞承。 明梓夏看见他再度失控的模样,淡声道:“我懂你。” 当年祁骞鹤出事故时,他何偿不是呢。 明梓夏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以安排你尽快去海岛,但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听我的。”
第80章 当天晚上, 言映真跟随明梓夏乘坐专机出发,在第二天早上抵达海岛。 向诚是这边的负责人,早已在机场等候, 看见明梓夏走出机舱时,马上迎上去。 可还没走两步, 再看见言映真时, 微微愣住。 现在程喻这个杀人犯还没有抓到, 明总怎么会带言映真过来, 还让他大摇大摆的走下来。 “明总,言先生。”向诚迎上去, “我带您们先回酒店。” 短短几天不见,言映真发现向诚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 他们一行人抵达酒店后,当地的警察局长也前往接应。 几个人在封闭的会议室商议了整整两个小时,结束之后, 言映真叫住向诚。 “诚哥, 我累了,带我回祁总订的房间休息。” 向诚为难地看向明梓夏。 “没事。”明梓夏说:“这本来就是阿承为他准备的。” 向诚将言映真带到酒店的顶层,这里一共有四间总统套房都被祁骞承包下, 外人不可进入。 他给了言映真一张房卡:“最里面那间。” 言映真接过房卡,独自过去,刷卡后进入房间。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 可当他看见满屋挂着汽球与彩带, 墙上的横幅写着“映真,生日快乐”时,言映真再度蹲下去, 在无人的房间里,放声大哭。 那么好的祁骞承, 他一定不能有事啊。 程喻那个大傻逼,有种冲着自己来。 言映真哭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他走到窗外,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 言映真【海风习习,吹散一切阴霾[图片][图片]】 稍作休息后,言映真来到沙滩上散步,由于现在是旅游淡季,四周没有什么人。 他又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并且还放上定位。 快到中午时,接到向诚电话,叫他回去吃午餐。 言映真去到餐厅的包间,明梓夏站在窗边正在讲电话。 向诚不擅言辞,还是安慰了言映真几句:“言先生,您不用太忧虑,悬崖不算太高,且下面是海水,可能……” 可能的因素太多,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都心知肚明。 言映真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下午我再去那附近找找。” 他来这里,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言映真已将父亲安顿好,如果真有什么事,荣尚宇靠得住,可以帮他照顾父亲。 明梓夏接完电话走回餐桌,看见言映真面色凝重的表情,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旁边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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