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小男孩的背影,牵着手,像是在看星星,在角落里还有余思量用白色颜料写下的四个字——子衡哥哥。 薄子衡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的确很早就认识余思量了,只是那时候还小,时间也短,他并不觉得余思量会放在心上,就连他自己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时会去关注他一眼。 当初他会去参加婚礼,也是想给那段记忆画一个句号,只是没想到两人后来发展成了那样的关系。 他们在一起这段时间,余思量从来没有提起以前的事,甚至都没表现出来一点破绽,所以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记得当年的事情,本来准备等婚礼那天再跟余思量坦白,当做两人之间的小彩蛋。 就连那枚求婚戒指,他也是根据这段往事设计的,就是想看看余思量能不能想起来,但余思量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薄子衡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连身后的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他都不知道。 余思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像墙上画的那样,牵住了薄子衡的手,笑道:“喜欢这个秘密吗?子衡哥哥。” 薄子衡这才从震惊中回神,看向余思量,嘴张了又张,却半天没有问出什么来。 余思量看他这样,笑得更开心了:“看来不是小秘密,是大秘密,都把你吓傻了。” 薄子衡深呼吸了几口,才从混乱中抽离,问道:“你一直都记得?” 余思量点头。 薄子衡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婚礼那天。”余思量轻声道,“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第50章 婚礼那天? 薄子衡一下就想到那天递到自己眼前的戒指。 余思量那个时候就认出他了?他…… “可是我们认识的时候还很小。”薄子衡道,“那时候你……” “想什么呢?”余思量弯起眼,“一开始对你的确不是那个意思,你不也是。” 薄子衡哑然。 他一开始的确对余思量没那方面的心思。 “我以为你不知道。”薄子衡道。 余思量笑了笑:“你没有长歪。” “所以你是那天才认出我的?”薄子衡有点惊讶。 余思量点头:“但我一直记得你,我也没想过你会记得我,甚至那天看见你,我也没想过你是因为我去的,但后来一起生活,我发现你对我的事兴趣很小,就算说喜欢我也一样……不,不该说是兴趣小,应该说是都知道,那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了。”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的?”薄子衡问他。 “你跟我求婚那天。”余思量道,“那枚戒指,那首曲子。” 薄子衡无奈:“我本来还想给你当惊喜的。” “我已经很惊喜了。”余思量道,“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最惊喜的事。”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 认识薄子衡那年,他十岁,他姐那年正好宣布退圈出国,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无论秦艳柔怎么闹,余思念就是铁了心要走,连理由都没给,就在余思源的安排下去了地球的另一端。 陶梦琪跟刚进余家没多久的李韵非常乐意看秦艳柔这个占着合法妻子位置的人笑话,所以成天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她一气之下干脆带着余思量去了乡下。 说是乡下,其实并不落后,村里有几户有钱人捐了不少钱,村子发展得不错,路好好修了,各方面的设备资源也都能跟上,只是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到市里去了,还住在村里的大多都是老人跟小孩。 余思量坐在车里,隔着玻璃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大理石碑板板正正地刻着“竹溪村”三个字,以及石碑后绿油油的、在香江基本看不见的大片田地。 来的路上,他妈妈告诉他,这里是她的故乡,所以也算他的故乡,尽管他是第一次回来,对这个所谓的故乡没有任何印象,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 车子缓慢行驶在小路上,这里的路虽然修得平坦,但大多不宽,路边还有人家胡乱停放的自行车跟摩托,让本就窄的路变得越发难以通行,就不说秦艳柔还记错了路,等开到住处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 门口有个长得很和蔼的老人在等着,看见他们立刻热情地迎上来,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欢迎他们。 后来余思量才知道那个男的是村长,秦艳柔这些年给村里捐了不少钱,特地过来谢她的。 秦艳柔在外人面前脾气向来好,跟村长寒暄了几句,说起开车不太好走。 村子闻言问她:“你从阿芳家那边过来的啊?” 秦艳柔愣了几下,想了几秒才想起他说的是谁,笑着点点头:“近嘛,别的路更窄,再宽点得绕老远了。” 村长给她指了个方向,说:“你从这边过去,在大民那拐弯,有条大路出去,前几年才修的。” 秦艳柔愣了一下,又仔细问了问才知道那路是村里的大户修得,就是为走车,一来家里人进出方便,二来也是担心家里老人有什么问题救护车不好进来。 秦艳柔道了谢,便牵着余思量进去了。 秦父前几年已经走了,家里现在就剩下一个妈,他们进屋的时候她正在煮甜汤,看见余思量就开开心心地拉着他问他吃不吃。 余思量很少见外婆,不会应付,怯生生地拉着秦艳柔的手没有回答。 秦艳柔看他这样子就烦:“外婆问你你不会回答吗?有没有礼貌?你就不能学学你姐!” 余思量抿了一下唇,声若蚊呐地答了一句:“吃。” “说大点声!”秦艳柔骂道,“你怎么连说话都不会!” 余思量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秦艳柔还想骂,秦素云已经拉着她劝道:“别骂孩子。” “妈,我教孩子你别管。”秦艳柔皱着眉,虽然这么说,倒没继续说他,“还不快去把东西放下!要我帮你吗?!” 余思量没有动,秦艳柔顿时火了。 秦素云见状连忙拉着余思量上楼,说:“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早就给你收拾好了,去看看喜不喜欢。” 余思量是无所谓住在哪的,但他的确很喜欢那个房间,因为从窗户看出去能看见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还有鸭子在游泳。 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但没敢看太久,把自己的小行李箱往旁边一放就下楼了。 秦艳柔正好从车上拿了小提琴来,便道:“今天的练习还没做。” 余思量没有说什么,走过去接过小提琴开始练习。 以前他妈妈也会督促他练习,但并不严苛,自从姐姐退圈后,他妈妈对他的要求忽然就变高了,原本一天三个小时的练习,现在恨不得他一整天都扑在这上面。 他这边在练习,秦艳柔那边还在说着后续的安排:“本来我想着这里大点的车进不来,就只给你带了小提琴,既然现在路修了,那我找个时间去给你定架钢琴。” 余思量只说了声“好”,反正对他来说小提琴还是钢琴都一样,都是从早练到晚,让人很烦。 他妈妈说是带他来乡下散心,实际上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难受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妈妈还会出去应酬,但在这边她熟人不多,根本不会出门,就连买菜也都是外婆去,他妈妈只要坐在家里盯着他练习就好了。 而他就更不用说了,别说出门,就连玩会游戏都不行,只能趁晚上睡觉的时间偷偷玩。 住了大约一周后,有一天余思量听见了隔壁传来钢琴声,弹得极好,尤其跟他一对比就更好了。 秦艳柔也听见了琴声,偏偏这时余思量正好拉错了,她顿时火了:“你怎么又拉错了?这又不难!你听听隔壁的小孩弹得多好,哪像你,天天学天天练练了这么久还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 她的声音极大,大得隔壁都能清楚听见,正在给奶奶表演的薄子衡顿时停了下来。 那声音被琴声掩盖,他听不太清内容,疑惑的问了奶奶一句:“是不是有人来了?” “没有,是隔壁又在骂小孩了。”夏文珠叹了口气,“天天骂天天骂,我听着都难受。” 夏文珠身体不太好,一直在老家这边静养,薄子衡每年都会到这边过暑假,就记得隔壁住的是个煮甜汤很好吃的奶奶,倒是没听说过他家还有孩子。 “好像是跟你一样,来这边过暑假的。”夏文珠解释道。“前天我路过正好看见那孩子在院子里,看着比你小点儿,长得挺漂亮的一个男孩,就是比较安静,跟他打招呼也不大爱说话,但是他那个妈……” 她说到一半,觉得这样背后说人不太好,便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薄子衡却被勾起了好奇心,这种听故事听一半的感觉着实难受,他催促道:“他妈妈怎么了?” “能怎么,把他骂了一顿。”夏文珠无奈道,“让他好好回答我,还跟我道歉。” 薄子衡闻言皱了皱眉:“不搭理人是不太好。” 夏文珠摇摇头:“怎么没搭理,跟我说奶奶好了,我问他也都会回答,就是话不多,来这边过暑假,也是他跟我说的。” 薄子衡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怎么还骂他。” 夏文珠没有多说,只是道:“关你什么事儿,你琴练完了?” “不想练了。”薄子衡皱起脸,“我练琴都害他挨骂了,再练下去他不得挨打,我会愧疚的。” 夏文珠才不信他这一套说辞:“又贫嘴,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想溜出去玩了?” 薄子衡笑起来:“我想出去钓鱼。” “大热天的钓什么鱼,晚点吧。”夏文珠无奈道,“你春花姨早上送了袋龙眼过来,去吃吧,别吃太多,不然上火了。” 薄子衡答应一声,便去了厨房,也没太把隔壁的事放在心上。 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连着好几天每次他弹琴都能听见隔壁在骂小孩的声音,听多了他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干脆缩短了练琴的时间。 而余思量已经习惯了,他妈这种比较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他哥,有他姐,还有她朋友的孩子,到了这边也不过是换一个比较的对象罢了,没什么。 就连那个被他妈拿来比较的倒霉蛋,他的兴趣也不是很大,所以薄子衡第一次跟他打招呼时,他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是谁。 那天薄子衡刚从外面回来,嘴里还咬着一根冰棍,路过隔壁时,忽然想起来那个总是挨骂的男孩,便站在外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还真让他见着人了。 他正拿着一把小提琴站在空地上,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薄子衡正想出声叫他,又见那男孩忽然“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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