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量闻言松了口气:“只是散步啊。” “最少半小时。”薄子衡道,“剩下的衣服就带回去吧,平时也可以穿。” 余思量点点头,把衣服换下来,又跟薄子衡去了珠宝店看之前定的首饰。 他们两人不需要太多装饰,但家里人需要。 薄子衡是帮他妈定的,李筝这段时间一直在帮他筹备婚礼的事,差点把自己那天要穿的衣服给忙忘了,薄子衡便帮她准备了。 衣服定下来了,但宾客名单还没有,两家的人际关系都是多又复杂,除了各路亲戚朋友还有合作伙伴,什么人要请什么人不用,都是得仔细考虑的。 “要不这些就不请了吧。”余思量道,“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也没多熟,为什么要请?” “名字是我爸给的,就是参考,他就这样,不用在意。”薄子衡把余思量说的名单放到旁边,“我们晚上的婚宴倒是可以请他们来,婚礼就算了。” 余思量点头,看见余家的名单上有几个让他讨厌的名字,顿时皱起眉。 “他们几个连余家人都不算。”余思量道,“我爸的情人而已,我才不想看到他们。” “所以说我爸真是,有时候很烦人。”薄子衡伸手把那几个名字划掉,“要不你先去写请帖,我来整理?” 余思量犹豫了一下。 薄子衡道:“去吧,交给我你还不放心?” 余思量当然放心,便也没再管,到一边写去了。 薄子衡对自家的情况很了解,对余家的情况知道得也不少,尤其余思源还特地抽了时间帮他,所以定名单只是对余思量来说头疼,他倒是没花多少时间。 只是余家因为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最后请的人其实不算多,这让他有些纠结。 “这样就好。”余思源道,“家里很多人小量都不想见,没必要在大好的日子里让他烦心。” “至少晚上的宴会……” “也不用。”余思源道,“到时候通知一声就行了。” “伯父那边……” “我来说。”余思源道,“放心吧,他那段时间没空。” 薄子衡:“……” 说得这么笃定? 他笑了笑,跟余思源道了谢,把名单给余思量后跟他一起写请帖。 参加婚礼的都是关系好的,但婚宴办得大,人太多了,一个个写不太现实,所以两人只有参加婚礼的人请帖是是他们两个亲手写的。 余思量虽然怕麻烦,但还挺喜欢做这种事的,把请帖写好后仔细封进信封,再寄或托人送出去。 不过这种快乐持续不久,他很快就腻了,好在要写的也不多了。 越是临近婚礼,就越是忙碌,忙得他头都是昏的,日子也分不清,等他终于处理完所有事的时候才惊觉婚礼马上就要到了。 薄子衡看他懵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当然了,婚礼的事都办好,可不就闲下来了,既然办好了,那当然要结婚了。” 余思量蔫蔫地“噢”了一声:“原来结婚这么累。” 薄子衡闻言有点无奈:“你又不是结过,怎么这么说。” “因为有你在嘛。”余思量伸手抱住薄子衡,整个人靠到他怀里笑道,“本来觉得所有事都能甩给你,我什么都不用做,结果没想到事那么多,当然累了。” 薄子衡默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夸他,有点哭笑不得:“那一会我送你回去?按照习俗,我们今晚不能见面。” “你听起来还挺不乐意。”余思量笑道,“就一晚上的事,乖。”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薄子衡的脸:“你可以想想明天晚上。” 薄子衡心脏一紧,但一想明晚的宴会,又觉得头疼起来,说:“怕是得被灌不少酒。” “没事,我帮你喝。”余思量笑道,“我酒量挺好的。” “如果不是看你喝多过我就信了。”薄子衡伸手把人拉起来,“先去吃饭。” 余思量“嗯”了一声,起身跟他下楼。 说是要送他回去,其实就是回他另一套房子那边,按照习俗,他们今晚得分开,明天薄子衡会过来接他去教堂。 好在几个伴郎都过来了,他大哥也在,倒是不会无聊。 “睡一会吧。”余思源道,“不然明天没精神。” “但是我现在很精神。”余思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大哥,你结婚的时候紧张吗?” “不紧张。”余思源没什么表情,他说道,“这种正式场合我去过很多。” 余思量噎了一下:“你结婚都不紧张?” “我跟你嫂子都不是那种会为这种事紧张的人。”余思源道,“对我们来说,结婚跟商务宴请区别不大。” 余思量:“……嫂子跟你在一起不会觉得很枯燥吗?” “她不需要我哄她。”余思源道,“我们的婚姻跟你们的不一样。” 余思量闻言皱起眉:“可你那样开心吗?” 余思源没有回答,只是说:“我想要的跟你不一样,你没必要理解我,好好睡觉。” 余思量觉得自己选择跟他哥谈这个是有点傻,便真的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是黄逸之叫醒他的,因为拍戏的原因他这段时间一直早起,早就习惯了这种作息,所以担起了闹钟的工作,顺便兼职一下造型师的工作,然后等薄子衡来接。 按习俗伴郎还会堵门,会刁难新郎,不让他轻易接到人。 不过薄子衡脾气好,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让给钱就给钱,让猜跟余思量有关的事也是秒答,让表演节目也不含糊,甚至把房门钥匙藏起来都让他几分钟给翻了出来。 全程不急不躁的,反而让几个伴郎不好意思起来,最后在薄子衡一句“还有吗”中让他去开了门。 余思量这会就坐在床上玩手机,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薄子衡见状有点无奈:“你怎么不紧张的。” “因为我有经验。”余思量收起手机,朝他伸出手,“抱我下去?” 薄子衡笑着点点头,走过去把人抱起来往楼下走。 余思量笑道:“听说这个习俗是为了让新郎知道自己把人娶到手有多不容易,才会好好珍惜。” “我觉得我挺珍惜你的。”薄子衡道,“不过我听说有的会因为闹过头误了吉时?” “是有,不过一般都会商量好。”余思量笑道,“刚刚我就跟他们说了,不用太多时间。” 薄子衡一听笑起来:“老婆这么心疼我?” “我是知道为难你没用,毕竟我有伴郎,你也有,你那些兄弟哪个不是人精?”余思量笑道,“再说那算什么为难,给钱就能解决的事对你薄少爷来说算事吗?” “所以他们没要多少钱。”薄子衡无奈道,“都是问问题。” “所以对你也没用。”余思量伸手戳戳他的脸,“你了解我,又聪明,他们拦不了你多久。” 薄子衡更开心了:“没错,我就是很了解你,谁都耽误不了我娶你!” 余思量笑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厚脸皮。” 薄子衡闻言又笑了,凑上去想亲他,却被余思量挡住了。 “今天第一个吻不会是在这里。”余思量道,“你要是敢破坏我的仪式感我们明天就……” “就什么?”薄子衡听他忽然沉默,笑道,“大好日子,怕说出来不吉利?” 余思量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改口道:“我就让你跟雪橇作伴去。” 薄子衡只是一时激动想亲他一下,没打算惹余思量不开心,听他这么说立刻闭上嘴,抱着他上了车。 车队从小区出发,穿过路人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来到圣比利斯教堂。 余思量一下车就听见“砰砰”几声,漫天的彩带瞬间落到了他头上,伴郎们手里拿着礼炮拉响了喜庆的第一步,也把庄严的气氛响没了。 这跟余思量想象中的婚礼不太一样,但听着他们的祝福,又觉得现在这样的氛围也很好。 离吉时还有一小段时间,是他们特地空出来避免临时出现状况的,但他们今天运气很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余思念便拉着余思量去了休息室,重新给他弄了头发,并对黄逸之的手艺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嫌弃,说这是结婚又不是要去打歌。 黄逸之简直无辜。 余思量坐在旁边听他们说,笑得眼睛都弯成漂亮的弧线。 过了一会,有人来提醒他们婚礼准备开始了,余思量便起身去找余思源。 按照习惯,这时一般是由父母挽着他进场,把他交给薄子衡,但他并没有邀请他爸妈,所以这个位置便由他大哥代替了。 他们这次婚礼没有选择常见的进行曲,而是用了薄子衡给他写的那首曲子。 温柔的调子在教堂内回响,红色的玫瑰花瓣在一片纯白中铺成浪漫而神圣的路,余思量挽着他哥的手缓缓朝尽头走去,最终由他大哥亲手将他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余思源看着薄子衡,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反而是薄子衡说了一句:“请放心,我会一直陪伴着思量。” 余思源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笑,点点头,退开了。 余思量见状,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小声道:“怎么不是照顾我?” “因为你可以照顾自己。”薄子衡道,“大哥不是想给你找一个保姆。” 余思量愣了愣。 这时,担任花童的薄书灵端着戒指走了过来,她被交代了不准乱说话破坏气氛,但又忍不住想打招呼,所以朝余思量弯了弯眼,用口型叫他“漂亮叔叔”。 余思量顿时又弯了眼,伸手拿过那枚戒指。 这是他第二次听神父说那些刻满责任和牵绊的誓言,却不再觉得沉重,而是觉得甜蜜又美好,每一句都是对彼此做下的最长情的承诺。 而最美的告白莫过于彼此那一声“我愿意”。 余思量看着薄子衡为他戴上戒指,素净的戒面上有一颗小星星,内圈则刻着薄子衡的名字,穿过他的骨节将他牢牢套住。 他拿起另一枚戒指,摸着内圈上自己的名字,忍不住笑起来,也将那枚戒指给薄子衡戴上。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不等神父说话,薄子衡就拉过余思量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那枚婚戒。 余思量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靠过去给了他一个吻代替了他的回答。 往后余生,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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