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量很轻地“嗯”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笑道:“别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这种、这种事都不会。” “当然会。”薄子衡道,“你呢?” 余思量愣了一下:“我?我什么?” “你也会?” “当、当然了。”余思量低下头,结巴道,“我也是个正常男、男人。” “跟周严一起?”薄子衡又问他。 余思量余思量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是,湿哒哒的,像是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很慢,存在感却极强。 他立时挺直了脊背,用力地摇了摇头:“用、用过手,没、没……”他话没说完,就猛地闭上了嘴,重重咬了一下唇。 这种事有什么必要说得那么详细? 但薄子衡却接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喜欢?还是怕?” 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床被压出细微的声音。 余思量暗暗松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语气,说:“没有,就是觉得还没结婚,不、不想这么做。” 薄子衡闻言又很轻地笑了:“这么乖?” 虽然薄子衡比余思量大几岁,但从来不用哥哥的态度对待他,而是像他的同学、朋友那样,“乖”这个字,余思量只听薄子衡说过雪橇,要么是夸奖,要么是训斥,跟这一句完全不一样。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因为他语气里的笑意和又低又冷的声音而带上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感觉,余思量只是听了一耳朵就感觉对方像在跟自己调情。 余思量有点绝望地想,他可能不是恋爱脑而是性缘脑,怎么薄子衡说句话他就胡思乱想起来了,有病吧?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薄子衡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想进来就转身,怕就出门。” 余思量垂下眼,发现自己抓着门把的手已经因为用力绷起了青筋。他立刻松开手上的力道,一股无力的疲累感顿时卷到手上,又酸又麻,像是没了知觉,又像是过度紧张导致的。 他对着门浅浅呼吸了几口,这才缓慢地转过身去,一眼正好把薄子衡此时的样子尽收眼里。 他依旧赤着上身,只是手上多了一条毛巾,正在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看见他转过来,唇角随性地扬了扬,看上去慵懒又有点涩。 余思量心脏猛地跳了两下,目光有些散乱地在房间胡乱扫着。 靠靠靠! 真不是他性缘脑,是薄子衡真的该死的迷人,这是什么人形荷尔蒙喷洒机?! 余思量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他挺着脊背往门上靠了靠,坚硬的门板隔着衣服压着他,让他心里安定了些许,他依旧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要我给你找几部、几部片子吗?” 薄子衡没有接他这句话,而是继续擦着头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云旗刚刚就站在你那个位置跳脚,说一定要让负责人给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看上去像要把人家八辈祖宗的坟都掘了。” 余思量没懂,有点懵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不要站在那里跟我装兄弟了,老婆。”薄子衡说着放下毛巾,看向余思量,“你知道夫夫俩什么时候才会坐在一起看片吗?” 余思量:“……” 他花了三秒的时间把薄子衡的话消化完,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像是被点爆的炸弹将他的大脑炸得都要宕机了。 他再去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耳朵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刚刚那点虚张声势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敲成退堂鼓的心跳,又急又快。 余思量说着立刻转身就要走,薄子衡却叫住了他:“来都来了,进来吧。” 余思量:“……不了吧,我、我……我真的帮不上你。” 薄子衡道:“我脑子很清醒,不会做什么,进来吧,不然你出去要怎么跟云旗解释?” 余思量脑子再次宕机。 他要是知道今晚会发生这种事,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薄子衡一个人去参加酒会,这样就不用站在这感受着让他头皮都发麻的尴尬。 “余思量。”薄子衡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余思量下意识站直了,就听他又说了一句,“过来。” 余思量又是一个转身,等迈开步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用听他的话的,于是就那么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薄子衡都被他这僵硬的样子逗笑了:“要不要这么紧张?” 他一笑,声音就染上了暖意,是余思量熟悉的平日里那个薄子衡。 余思量肩膀松了一点,迈着小步子走进屋里,目光依旧没好意思往薄子衡身上放,声音也没那么紧了:“不然我去浴室等会,你自己解决一下?” 薄子衡没有回答,只是噙着一抹笑看着他,眼神随性又肆意地打量着他,看得他原本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身体也不自觉挺直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脖子很漂亮。”薄子衡目光最终落在余思量的脖子上,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像只美丽的白天鹅。” 余思量开始怀疑薄子衡中的药可能比他们想的猛,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他疑惑地看向薄子衡:“你是清醒的吗?” “我要是不清醒,现在你已经被我按在床上了。”薄子衡道。 余思量立刻闭嘴了:“嗯,你很清醒。” 薄子衡看他这样又开始笑。 余思量这时才发现他声音还有些喑哑,让本来低沉的声音蒙上了一层特殊的质感,像是深山的泉水上起了雾,朦朦胧胧,但走近了却又冷得清晰彻骨。 他好像被骗进沼泽里了。 余思量后退了一点,说:“薄子衡,再去洗个澡吧。” “再洗要感冒了。”薄子衡伸出手握住余思量的手腕,将试图逃跑的人拉住,拇指在他手腕凸起的骨头上轻轻摩挲,眼皮耷拉着,声音有些低,有些懒,“不如你帮帮我。” 余思量没有接他的话。 他不知道该接什么。 他跟薄子衡的关系让他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显得很曖昧,像是刻意的勾\引和索求。 “你以前不是帮过周严吗?”薄子衡低声道,“也帮帮我。” 余思量被他这句话哽住了。 薄子衡低着头,余思量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能感觉到薄子衡握着他的力道变大,不安分的拇指摩挲的速度也更快了。 “我跟周严做过什么,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余思量轻声道,“我帮过他,就要帮你吗?” 薄子衡拇指一顿,手上的力道顿时卸了,只剩下一点点倔强地抓着余思量的手腕,不是霸道的挽留,更像可怜巴巴的哀求。 余思量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觉得此时的薄子衡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 他眼底泛起一点笑意,反手握住了薄子衡的手腕。 薄子衡身上的冷气还没有散,跟他掌心接触后凉得余思量手指下意识蜷了一下,剪得短短的指甲在薄子衡急速跳动的脉搏上挠了一下。 薄子衡一愣。 “薄子衡。”余思量低下头看他,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薄子衡抬起眼,对上余思量盈满笑意的眼睛,本就快的心跳再一次变重,像是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缓缓张开嘴,声音有些发涩:“你在逗我。” 余思量闻言,伸出手指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很轻地划了一下,说:“我刚刚跟你说过,我是个正常男人,你也是,所以我会紧张,你也会。” 他后面两句话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的确很紧张,也很不好意思。 他白天还跟丁雨琳大义凛然地说他不会跟薄子衡在一起,说他对薄子衡是移情作用,说他不会亵渎薄子衡的感情,晚上就因为一点可以控制的意外站在门口意淫人家,怎么听怎么变态。 尤其面对薄子衡的镇定和调笑,他越发觉得羞耻,直到他听见薄子衡用发紧的声音提起周严。 薄子衡也在紧张。 薄子衡也觉得不好意思。 薄子衡……还在害怕。 薄子衡知道自己的要求毫无道理,知道他会拒绝,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薄子衡怕他拒绝,所以才会提起周严,想让自己的要求听上去更合理一点。 可爱的想法。 但薄子衡紧张,他就不紧张了。 余思量弯着眼睛说:“最后一次机会,不回答我真的走了。” 薄子衡立刻抓住他手,低声道:“用手就好,帮我解决。” 余思量低下头,很轻地笑了:“好,就一次。” 他说着在床边坐下,松开抓着薄子衡的手转而伸向他腰间的毛巾,指尖刚触到,手腕又一次被薄子衡抓住了。 “我、我来吧。”薄子衡声音有些不自然,“你把手借、借我就好。” “确定?”余思量无奈道,“我既然答应帮你,肯定会好好弄,虽然技术不敢说好,但让你出来应该没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薄子衡垂着眼皮,小声道,“你是我老婆。” 余思量:“……我知道,我也没说让你把我当兄弟。” “所以不能让你来。”薄子衡道,“我怕我忍不住。” 他说着拉过余思量的手就往自己的方向拉,完全不给余思量再说话的机会。 余思量被燙得掌心一麻,思绪也断了,几秒后才重新连接,慢吞吞地回想了一下薄子衡刚刚的话。 “薄子衡。”余思量神色复杂地看着薄子衡,“你不会是在说服自己,这不是我主动帮,是你拉着我在弄吧?你是真的怕自己忍不住还是喜欢这样?” 薄子衡没有说话,但手上微微加重的力道却暴露了他的想法。 余思量神色更复杂了:“不知道该说你变态好还是说你可爱好。” 薄子衡红着耳朵说:“你专心做事行不行?” 余思量目光在他动作的手上瞥过,弯着眼没有说话。 薄子衡这才反应过来余思量是不需要专心的,于是干脆用空着的手捂住他的嘴。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点暧昧的响动,搭着薄子衡这个动作,既诡异又变态。 别说曖昧了,余思量甚至有点想笑。 薄子衡也觉察了他的心思,但没有松手,只是低着头继续做事。 他没反应,余思量自己乐了一会心思也就歇了,面前人粗重的呼吸和掌心的熱度立刻将刚才本该冒头的曖昧拉了回来。 他手指僵着不太好意思动,总觉得该收一点,又觉得该松一点,但要问薄子衡更喜欢哪个又实在问不出口,只能就这么维持着,很快手指就僵得发酸。 “难受?”薄子衡问了一句,但没等余思量回答,握着他手腕的手就松开覆上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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