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期:哦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适,还是有关单泞的。】 【司寒:你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何子期:那我可说了啊,你有没有觉得你家那个小朋友脑子有点不正常?】 …… 他还真是不会拐弯抹角……是真不怕他打他啊。 【司寒:怎么说?】 【何子期:你不打我?你不打我太好了。】 【何子期:就是落水那一天,林康汇和单泞不是差点打起来嘛,其实就是因为当时林康汇看到单泞当时太冷静了,所以急眼了。】 【司寒:冷静点不好?】 【何子期:不是那种冷静,就是那种……怎么说呢,也许用冷漠形容更贴切点,他好像完全没有情绪上的变化,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司寒:那叫处变不惊。】 【何子期:行吧,知道你滤镜重了,但是他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冷静的类型,就是放平时也没有多少情绪变化,你和他朝夕相处应该更清楚点吧?】 【何子期:反正我和你说了啊,你也别嫌我多管闲事。】 司寒若有所思。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单泞的确是那种不管在什么时候情绪波动都不大的人,甚至有点感情迟钝,但这种人又不是没有,所以司寒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该注意哪里呢? 不知为什么,司寒突然想到了他们的初遇。 就算是差点溺亡,醒来之后的单泞也是平静的好像没事人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惊慌与恐惧。 人真的能不畏惧死亡吗? 而且……他想起来之前忘记什么事情了,他忘了问单泞明明会游泳,当初为什么会溺水。 时间过得太久,现在已经不是合适询问的时机。 正在这时,网咖的门帘被掀开,司寒和单泞抬眸看过去,以为是新来的客人,但门外却站着一个他们没能想到的人。 是林康汇。 林康汇的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明听说他被打是前几天的事,过了这么久,淤青仍然像昨天才打上去的一样。 看来说他被他爸打去半条命不是瞎话。 司寒愣了愣,明知故问道:“你来上网?” “不是。” 林康汇看上去有些别扭,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另一只手无所适从地摸着后脖颈。 “我来找……单泞。” 单泞不知道林康汇会来的事情,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找……我?” “嗯。” 林康汇把手中的塑料袋往前台的桌子一放,有些局促地说: “这是我妈让我买的水果,不贵,就是个心意,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单泞张了张嘴,目露迟疑。 林康汇却不给他接着说话的机会,“我东西放这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妹的命是你救的,不管我妈让不让我来我都是要谢谢你的,谢谢你,单泞。” 他抿了抿唇,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让他感到了一丝窘迫,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开口去说。 “那天说你娘娘腔小白脸是我的错,我是个小人,我太嫉妒你了,其实我说错了,你……你很好看,对不起,我走了。” 话音一落他就抬步跑了出去。 火急火燎地像是单泞下一秒就要吃了他似的。 司寒觉得有意思,他扒拉开塑料袋看了眼,都是很普通的水果,的确是来道谢的。 “他还真有意思,自己说完还害羞。” 司寒笑着回头,却见单泞愣愣的看着大门的方向发呆,心里猛的一打突。 怎么回事?单泞在看什么? “单泞?泞泞?” 突然,单泞低头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感觉……怪怪的。” 司寒的脸色怪异起来,怪怪的?哪里怪怪的? 这小傻瓜该不会就因为别人夸他一句好看就对人产生好感了吧? 这哪成,林康汇哪里比得上他啊。 于是司寒干咳一声,强装镇定问:“怎么了?是胸口不舒服吗?” “胸口涨涨的,暖暖的。”单泞搞不懂那种感觉,有些迷茫,但还是在竭力形容:“听到谢谢的时候,感觉很奇怪,但是不难受,很舒服。” 他歪着头一边思考合适的形容词,一边回忆刚才的感受。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小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浅淡笑容。 “感觉心口开花了。” 司寒愣住,紧接着绽开一个无奈地笑容: “小傻子,那是开心的感觉。”
第13章 怪物、去死 单泞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就算是跟着司寒,也只是觉得待在他的身边让他觉得放松和温暖而已。 而且司寒还三番两次救了自己。 这种陌生又充盈跳跃的感情溢满他枯竭的胸腔,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从枯死的土地里涌了出来。 单泞想哭,但是他没有。 他还流不出眼泪来。 “为什么会开心?我不懂,以前从来没有过。” 司寒抹去脸上的笑容,疑惑道:“得到别人的感谢能让人感到快乐,难不成从来没有人对你说过谢谢吗?” 单泞放下了捂在胸口上的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没有,他们……不会对我说谢谢。” “那你以前听得最多的都是什么。” “你怎么还没死。”单泞脱口而出。 “丧门星,野种,怪物,滚开,去死吧……” 单泞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随着计算的词语越多,原本好不容易染上一丝笑容的脸又恢复成一成不变的淡漠。 司寒的脸色一变。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随着一声声重复,只感觉单泞干净的黑葡萄眼睛里多出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混沌与疯狂。 “单泞,你冷静点。” 司寒被那股差一点就要浸透出来的情绪吓到,那一刻他脑子里没有想那么多,下意识伸手将喃喃自语的少年揽进怀里。 重复的声音停住了。 “冷静点,冷静点,泞泞乖。” 司寒拍着单泞的背安抚,一下一下,动作轻柔,在单泞看不见的地方,眉目间隐现着一股严肃的阴沉。 他没想到,从前的单泞竟然会经历这些。 他年纪还这么小,每天听的都是这些话。 这下司寒不得不承认,单泞的确有些问题。 哪里有人会像个木偶一样,每天盯着月亮发呆,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不会笑不会哭,甚至连什么开心高兴都不知道。 “我不问了,你也别想了。” 单泞埋头在司寒的怀抱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时间,直到司寒声音温柔,反复安慰了好几遍,才抬起头来。 “我没事。” 单泞没想过自己还会把那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应该忘记了才对。 司寒却松了一口气,刚刚单泞的那个状态,实在是让他胆寒。 他差点以为单泞要发疯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你那个问题,但我还是有疑惑需要你解决,单泞,你知道刚刚的那个感觉是高兴吗?” “那是高兴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胸口暖融融的很舒服。” 司寒接着提问:“那上次以为我要丢掉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单泞回忆了一下。 “胸口闷闷的,有点难受。” 还好,并不是没有情感,只是因为没有人教导有些迟钝,不太懂得分辨自己的心情。 这种情况好好教得话还是可以回归正常人生活的。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不太方便融入社会,大多数人对于异于常人的人都是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单泞这样,也会被当成脾气好,永远淡淡的,没什么能影响他。 司寒在心里思量了一下以后要带单泞做的事,教他怎么分辨那些情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多。 对,他是喜欢单泞没错,他被单泞的皮相吸引了。 但是自己真的有必要为单泞做这么多吗? 其实如果只是钟情于皮相的话,有前车之鉴,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头这个小笨蛋就会和自己上床,因为单泞并没有羞耻心。 司寒叹了口气,迎来了单泞疑惑地一眼。 于是他揉了揉单泞的头发。 “没事,我有了些打算,你不懂的那些感情……我以后会好好教你的。” 单泞没理解自己要学会些什么,只是点点头。 就在这时,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司寒和单泞之间有些让人融不进来的氛围。 “喂,寒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小红毛突兀地出现在他们中间,司寒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突然出现吓人一跳。” 小红毛一脸一言难尽地表情:“我在这站很久了好吗?你们能不能先松一松?我要续时长。” 司寒这才松开单泞,有些尴尬地干咳几声。 “又续时长?小心回家做不完作业。” 而小红毛却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司寒和单泞:“你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什么那种关系,我是个成熟的大人,不玩你们小屁孩那一套。” 小红毛来精神了:“我们那一套?那你们是真的啊?仔细说说?” 司寒二话不说续好时长将网卡塞进小红毛手心里。“充好了,回去玩你的游戏吧。” “说说也不行?抱那么紧谁看不出来?我又不会出去告密……” 小红毛接过网卡,嘟嘟囔囔地回去了。 司寒还紧张他会不会回去和小团体乱说,眼神往那里瞟了好几眼,确定小红毛一回去就沉浸入了游戏的海洋里,这才放心。 虽然时代进步了,开放了,还多了一群腐女高喊同性才是真爱,同性恋依旧不是什么能拿得出台面的东西。 镇子就这么大,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 晚上司寒帮着家里洗碗,一般没啥事的时候这件事都是他来做,陈小瑜也拗不过他。 只不过今天水池边上多了一个让司寒没办法的单泞。 单泞来司家就没碰过什么家务,只因为他平时看着呆呆的,又是客人,不好使唤。 当然司寒并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他妈已经把人使唤了个遍。 今天单泞就铁了心要来抢司寒洗碗的饭碗。 挤在司寒身边学着他的动作带上橡胶手套在水池里拨弄。 “单泞,这里我来就可以了,你可以去客厅看看电视。” “我可以,帮忙。”单泞固执地埋头做事。 司寒叹了口气,放手让单泞去做,眼见着单泞本笨手笨脚把碗洗好,甩了甩手乖巧站在他跟前,眼神晶亮晶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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