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户口办好了还是要送去学校读书才行。 他们两人正准备去后勤处借两把扫把去扫落叶,在经过一个拥有巨大玻璃窗的房间跟前时却停下了。 里面情景吸引到了单泞。 房间里躺着个老人,老人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主要用于维持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仪器上跳动的曲线,肉眼看真看不出来这位老人家还有生命痕迹。 单泞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司寒凝神看了眼,目光有些怔忪:“这位老爷爷……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植物人?那是什么?” “就是人还活着,但却醒不过来,不能说胡不能动,也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就像一株植物,活着,却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死呢?” 司寒原本只想着这么表达直观一些,却没想到单泞直接语出惊人,着实吓他一跳。 “你说什么?” “如果活着已经是一种负担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去死呢?那样的话,所有的痛苦都会烟消云散吧?那样不是很好吗?” 司寒第一次,从单泞的嘴里听到这么长一串话,也是第一次听单泞直观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他此刻倒是宁愿自己没听见这个。 单泞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觉得……死亡是一件好事? “泞泞,你……”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不能司寒说出些什么,另一道气急败坏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就打断了他,并且十分强势地插入司寒与单泞之间。 中年男人伸手拎起单泞地衣领,将布料都扯得变形。 “你放狗屁!你这是在咒人死!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中年男人双眼通红,单泞有些不理解他的激动,只是皱着眉头说:“你放开我。” “放开你?!我不仅不放开你我还要揍你!” “你这个没教养的混账!” 他伸手狠狠一推,单泞脚步踉跄着后退,眼看着就要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司寒连忙搀扶住他的肩膀,将人抱在怀里。 司寒心想这个那人应该是里面那个老人的家属,因为单泞说错了话,让他感到了愤怒。 但单泞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眼见着中年男人抬起拳头就要揍人,司寒赶紧挡在中间为单泞辩解。 “对不起叔叔,他不是故意的,他不太会说话。” “放狗屁!他就是故意的!” 闹声引来了养老院里常驻的医生和护工,他们一见这就要打起来的架势,不问缘由,先把双方拉开距离。 “别闹了别闹了,这儿还有人病着,别吵到他们。” 常驻的医生把司寒和单泞拉到一边,听司寒讲完前因后果之后有些牙疼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单泞。 大概他没有想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小伙子脑子却有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你说话也过分了点。” “那位老人已经植物人好几年了,医院断定他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也给过放弃的建议,但是家属很坚持,最开始的时候也闹过几次,后来从医院转到我们这来,掏空了钱包给老人雇护工照顾,外加维持老人的生命。” “他们一家人都很忙,忙着挣钱养家,忙着给老人挣疗养费,就算口袋空了也没想过放弃老人,所以他很敏感,听不得有人让他放弃老人去死,但他很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这样对老人和家属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和消耗,但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他们这些外人并不能说什么。 单泞一句轻描淡写的“死了不好吗”可以说是踩在了家属的雷火线上。 医生瞄了眼正慢慢被安抚住情绪的中年男人,提议道:“让这位小朋友和他道个歉吧,真情实意一点。” 司寒明白着应了声。 “好了,和我过去吧。” 医生挥了挥手,走在前边。司寒牵了牵单泞的手,偏过头与单泞叮嘱。 “医生说的话都听明白了吗?要好好和大叔道歉。” 单泞点了点头。 司寒叹了口气,这感觉,和养小孩似的。 终于被安抚下情绪的中年男人在看到朝着他走过来的两个小年轻,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闷地哼声。 司寒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单泞的手,示意他赶紧把该说的话说了。 单泞站在中年男人跟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干什么?”中年男人没好气道。 其实气劲过去了,大叔也在反思自己太过激动,小孩的无心之言,闹成斗殴实在不值得。 但是这小孩说话忒气人,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我……”单泞抿唇,整理了一下措辞。 大叔不耐烦道:“不会说话就算了,你不会连道歉都不会吧?” “我会,我会说对不起。”单泞赶紧接话,紧接着有些拘谨地垂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死亡对别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死怎么可能会是一件好事?你这个小孩可真奇怪。”大叔摆摆手:“有病就去治,心理有问题就去看心理医生,快滚快滚。” 气氛不算融洽,但中年大叔还是勉勉强强地放过了单泞。 司寒心想,果然是个好人。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忧虑,为什么单泞会觉得死是一件好事呢?
第17章 你还喜欢我吗? 因为闹了不愉快,司寒和单泞早早就离开养老院回了家。 路上将今天结算的现金分出一份塞进了单泞的口袋里。 “这是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收好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小金库了。” 单泞看着自己手中几张薄薄的红钞票,抬眼看着司寒:“寒哥,你的学费……” “不差这一点,收好。”司寒摆出严肃的表情,叉腰认真地看着单泞,这才让单泞把钱收回进自己的口袋里。 司寒这才满意。 说到学费,其实单泞根本就不用为他担心。 他的成绩,虽然算不上顶尖,但能上的学校的学费都不会太高,他在网咖里打工的工资足够,还有社区那边申请的补贴,他的班主任还帮他申报了助学金,更别说还可以申请国家资助的助学贷款,不管用哪种方法都足够他上大学的费用。 “好了,我们回去吧。” 司寒牵起单泞的手,一路摇摇晃晃地经过家门口的芦苇荡,心情愉悦地回了家。 单泞的手很冰凉,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给了司寒一丝清醒。 他突然想,如果他去上大学了,单泞怎么办? 留在这里吗? 他在时还好,如果他不在,他妈不一定乐意家里住着一个外人。 那带单泞一起走?他一个人,负担得起两个人的花费吗? 过几天单泞就能成功落户,马上也能拿到属于他自己的身份证,成年意味能做到的事有很多。 以他最近的观察,单泞应该不是文盲,不如说他曾经接受过极好的教育,最擅长的是历史和文学,还可以和养老院里曾经是围棋冠军的老爷子下得有来有回。 他明明可以这么优秀,司寒实在不舍得看单泞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司寒明明也才成年没多久,但生活的重担早早的压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在事情发生之前做更多的思考,去设想未来的每一条道路。 不仅是他自己的,也包括单泞的。 不过单泞的心里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只是摸着自己口袋里的红钞,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差点就忘记了,正常人都是忌讳死亡的。 养老院里的那个叔叔不喜欢,司寒应该也不喜欢。 那司寒会讨厌自己吗? 不行……他不想…… 他不想被司寒讨厌,他还想……一直待在司寒身边。 向来无欲无求的单泞有了他的第二个愿望。 · “哎呀,瞧你们俩出了这一身的汗,还不快去洗洗,洗完了就过来吃饭。” 陈小瑜一大早就没见过这俩小孩,只在昨晚听说俩人今天会去做义工,有偿的那种。 她猜又是司寒在见缝插针地打工挣钱了,毕竟这小孩以前就经常这样。 看着儿子满头的汗,陈小瑜有些心疼:“钱够不就行了,这么辛苦干什么?周末都闲不下来。” 司寒笑了笑:“没事,妈,你就当今天我带泞泞出去玩了。” 陈小瑜瞪了儿子一眼。 “自己闲不住就算了,还要拉上小泞一起。” “那不是为了赚双份的钱。”司寒随口搪塞了一句,带着单泞上了楼。 浴室里水声潺潺,水雾间是一具精壮的躯体,兼具了少年人的精致与成年人的成熟。 他抹开脸上的水,眼神沉静,似有心事。 他在想待会怎么和单泞交谈。 有关于单泞下午在养老院里说的那些话,他真的很在意。 生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极其严肃需要重视的事,但单泞对死亡似乎并没有什么敬畏心。 他不禁想到了分明很会游泳的单泞却差点在河水里溺毙,那真的是意外吗? 单泞当时……是故意的吗? 故意让自己溺水,但是为什么…… 思索间,一双温凉的手臂环上他的腰。 司寒一惊,回头发现竟然是单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跑进了浴室。 “泞泞,你……” “寒哥,你不要讨厌我……” 单泞眼眸水润,眼神中带着一股令司寒无法抗拒的无辜与纯真,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 只觉得某个克制许久的部位马上就要开始它的罚站行为。 司寒不敢转身,怕单泞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只好抓着单泞的手,艰难地发声:“泞泞,你先出去好不好……” 单泞没听出这句话里的其他情绪,只以为司寒正在拒绝自己,失落的同时手抱的更紧了。 “为什么?寒哥,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因为我下午说了那句话吗?我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对不起……” 可还没等他说完什么,司寒就粗暴扯开了他的双手。 寒哥讨厌他了?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 单泞瞪大了眼睛,心底一阵无法形容的酸涩。 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感觉? 好难受…… 但下一刻,他就被抱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头顶的花洒早已将两人淋透,单泞也变得湿漉漉的了。 “寒哥……” “泞泞,你先别说话。” 司寒抱着单泞,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冲动。 他本就对单泞怀有特别的感情,哪里经得起这种撩拨,特别说这个小笨蛋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嘴里说着“别讨厌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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