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亦舟:“黄图都出了八百张了,我还以为男朋友的身份早就坐实了呢。” 苏温言一口酒呛住,差点喷出来。 俞亦舟递给他纸巾:“别激动,快擦擦。” 苏温言擦掉嘴角流出的酒液,心说某人虽然话不多,但出口的句句是经典。 “说起来,”俞亦舟又问,“那张图里的姿势真的能实现吗?我觉得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困难。” 苏温言:“咳咳咳咳……” 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赶紧转移话题:“吃饭,吃饭。” * 由于怕俞亦舟真的拿他实验画上的姿势能不能实现,当晚,苏温言甚至没敢提想和他亲热。 虽然他的确想放纵一把,但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自知之明,他还不想因为做这种事导致没法去上课。 到了周四,他差不多缓过来了,这天的课是下午第二节,他提前到了学校。 自从上次上完课,每天都有很多学生给他发消息,有问他身体怎么样的,有跟他道谢的,也有和他讨论上节课那幅画的,五花八门,他尽可能一一回复了。 以及,姚舒也给他发了消息。 只有一句话,问他:【苏老师,我能单独和您见一面吗?】 这个内向的女生终于主动迈出了第一步,苏温言自然要鼓励她,便回复:【周四下午有别的课吗?】 姚舒:【没有】 苏温言:【那下午我提前一小时到学校,在办公室等你】 姚舒:【好的,谢谢苏老师】 于是这天下午,苏温言让俞亦舟提前把他送到学校,一边整理今天上课要用的教案,一边等姚舒。 他坐下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很小心地敲响了。 苏温言放下笔:“进。” 门打开一条缝,戴眼镜的女生出现在门缝外,她好像不敢进来,回头跟什么人小声地交流着什么,最后被那人推了一把,这才踉跄着进了屋。 然后,门立刻被外面的人关上了。 没了退路,姚舒尴尬得脸都红了,手足无措地戳在门口。 “过来坐吧,”苏温言主动跟她闲聊起来,“我在校门口超市里新买的花茶,听说最近在学校的女生间很流行,我买了一点尝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沏好的花茶还冒着热气,橙红色的茶水格外漂亮,散发出水果和玫瑰的芳香。 姚舒点了点头,鼓起勇气来到他身边,看到他立在桌边的手杖,小声问:“苏老师,你的腿……” “哦,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苏温言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某个人怕我摔倒,非要让我拿着,其实不拄也行。” 他并没有避讳这个,反而把手杖拿给对方看:“而且他故意弄了个狗头在上面,说没有私心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姚舒果然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苏老师和男朋友感情真好……啊,我是说,苏老师没事就好。” “我当然没事了,那你呢?”苏温言把花茶推给她,“听张老师说,你上个学期一学期都没来上课,现在还跟得上吗?” “跟、跟得上,”姚舒捧住杯子,“我在家也有自学,没落下。” 苏温言:“那就好,你的天赋还是不错的,下个学期就大四了,早点调整过来。” 姚舒点点头,她喝了两口花茶,温热的茶水泛着淡淡的酸甜,让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 过了一会儿,她问:“苏老师,您真的不怪我吗?” “我要是怪你,上节课就不会讲那些了,”苏温言放轻了语调,“这件事本身就错不在你,归根结底还是我的责任,是我带你们去写生的,因为我一时大意,没有阻止司机冒险进山的行为,导致车祸发生,害一些同学在车祸中受伤,愧疚的是我,我又怎么会责怪你们?” 姚舒连连摇头:“苏老师已经尽力阻止司机了,是他一意孤行,怎么能是苏老师的责任?” “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意义,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学校没追究我的责任,司机也为他的一意孤行付出了代价,大家的生活都回到正轨,那就让它过去吧,你说好吗?”苏温言道。 姚舒小声:“嗯。” “你能重新回到学校上课,我很高兴,”苏温言冲她笑了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另一个角度看,我还得感谢你。” 姚舒愣了一下:“什么?” “要是我没受伤,某个家伙还不会回来找我,现在我又能回学校继续当老师,又和前男友复合,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你说是不是?” 姚舒有点没反应过来,苏温言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记得……莫雯是不是跟你是室友?” “啊,对,”姚舒回过神来,“她怎么了吗?” “她之前来过我办公室?” 姚舒思考了好一阵:“好像是?我上个学期没来上课,都是听欣歆说的,她是跟我说莫雯给张老师帮忙来着,应该是来过办公室吧。” 张欣歆就是和姚舒关系最好的那个女生,刚刚在门外的也是她,她和姚舒、莫雯,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住在同一间宿舍。 苏温言心说果然是这样,莫雯平常就大大咧咧,丢三落四,这次把黄图落在他办公室了都不知道。 来他办公室帮忙还敢带着黄图,这孩子心也太大了。 不过他还是要给女生留些面子,不能真的让她社死,便随口编了个理由:“哦,没什么事,之前张老师跟我说有个女生经常主动过来帮忙,我听着说的像莫雯,正好碰见你,就问一嘴。” “这样啊,”姚舒放下心来,“她是经常过来,听欣歆说,她每次回去还都挺高兴的,总是说什么‘嗑到了’‘嗑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嗑到了什么。” 苏温言:“……” 他办公室里,到底还有什么能嗑的? 之前放在这儿的那些人体素描他都拿回家了,还有什么遗留物品吗? 他十分疑惑,决定检查一下办公室,便说自己要再备会儿课,让姚舒先回去。 等她走了,苏温言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办公桌,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又去画室找,拄着手杖不是很方便,只能用眼睛大致扫一遍,终于,看到一个放在架子上的木雕摆件。 和许多石膏模型放在一起,估计是张老师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归到了一处。 他拿起那个木雕摆件,自己都忘了这是什么时候刻的。 木雕还没完成,只大致能看出雕的是个人,如果他自己不说,没人能看出这是俞亦舟。 莫雯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温言的眼神渐渐古怪。 同人女,竟恐怖如斯。
第38章 快到上课时间了,苏温言顾不上再检查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藏着什么能嗑到的东西,只得先把木雕揣进兜里。 整理好教案,他去教学楼上课。 一进教室,他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本来应该异常兴奋的学生们,此刻倒显得十分安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鬼鬼祟祟,总往某个方向瞧。 苏温言十分疑惑,视线扫向被他们频繁注视的后排…… 某个身影怎么那么像俞亦舟呢。 距离太远,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便把眼镜拿出来戴上,再定睛细看—— 还真是俞亦舟! 这臭小子,怎么还跑到教室里来了? 虽说燕华不禁止学生蹭课,但也没允许学生以外的人蹭课吧,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保安过来,把这个不速之客从他课堂上请走? 犹豫一番,终于还是没忍心,他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但愿某人别在他课堂上搞幺蛾子。 苏温言清了清嗓子:“上课。” * 经过上节课的铺垫,苏温言也算是重新适应了,这节课上得四平八稳,下课时也觉得自己状态还好,没像上次一样上不来气。 某个不该出现在课堂上的人很给面子的没给他捣乱,只是安静地在最后一排坐了一节课,等到下课时间,才起身向讲台走来。 苏温言把眼镜放回眼镜盒,再一抬头,俞亦舟已经站在了面前。 原本要上前问问题的学生们瞬间被他的气势吓住了,苏温言有些无奈,只好对学生们说:“如果有问题要问的话,可以去办公室找我,从下周开始,每周一和周四下午我都在。” 在学生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苏温言离开了教室,出门第一句话就问俞亦舟:“你没事来我课上干什么?” “当然是一睹苏老师上课时的风采。” “……”苏温言无语了两秒,“听得懂吗?” “听不懂,但重在参与。” 苏温言彻底没脾气了,他叹口气,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两人挨得近了,俞亦舟被他外衣兜里的东西硌到,低头看了一眼他鼓囊囊的衣服口袋:“兜里装了什么?” “哦,你说这个?”苏温言掏出那个木雕,“今天在办公室发现的,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刻的了,准备拿回家刻完。” 俞亦舟看着那个没刻完的木雕小人:“你这……刻的是谁?” “你猜。” “难道是我?” “猜对了,但没奖,”苏温言又把木雕揣了回去,“难道你希望我刻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介意,”俞亦舟抿唇,板起脸道,“不准刻别人。” 苏温言故意逗他:“就算我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俞亦舟环顾四周,附近没什么人在,便凑到对方耳边:“能让你下不来床,上不了课。” 苏温言:“……” 好小子,长本事了。 他有些不服,很想说一句“那你试试看”,又怕某人真的就试试看,最终,理智让他保持了沉默。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以后,苏温言开始研究那个木雕。 太久没刻,手都生了,他没敢直接上手,而是先找了一块没用的木头,试着刻了几刀。 等到差不多找回手感,这才继续刻“俞亦舟”。 车祸以后他身体虚弱,手上也没什么力气,拿画笔还好,拿刻刀刻木头就变得有些吃力,现在倒是恢复一些了,勉强能刻得动。 他在那里刻,俞亦舟就坐在旁边看。 灯光照在苏温言脸上,为他白皙的面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边,镜片边缘也泛出暖色。 养了这么久,脸上总算是养回些肉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刻刀一点点将木头雕刻成型,五官逐渐清晰,形状愈发逼真,终于,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小人跃然掌上,苏温言拿起砂纸,对它进行最后的打磨。 打磨过后的木头表面变得格外细腻,上过油,瞬间就有了光泽,他将木雕摆在桌上,有点疲倦地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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