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俞殷切地说,“那我给你剔籽儿。” 沈亭州:“……不用,这样就好。” “那我给你接着汁儿。”苏俞双手捧在沈亭州嘴角,一脸的认真。 “……”沈亭州摁下他的手,“我还算年轻,吃草莓不淌汁儿。” 劳工小苏抽出纸巾,“那等你吃完,我给你擦手。” 沈亭州实在享受不了这样“贴心”的服务,把草莓端给他,“你也吃。” “好,那我陪你一起吃。”苏俞拿起一颗大草莓,跟沈亭州肩并肩,面对着夕阳吃草莓。 沈亭州感觉自己被PCU了,竟然觉得这一刻平静而美好。 没有喧闹、没有疑心要跟他‘偷情’的苏蔷,也没有小苏的“贴心”服务。 夕阳落在沈亭州身上,这种尸斑都淡了很多的阴间温暖是怎么回事? 吃完草莓,苏俞提议带沈亭州出去转转。 沈亭州觉得孕夫适当走走对身体有好处,总比闷在这里想坏主意逗他要好,于是欣然同意。 刚走出房间,沈亭州就看到苏俞的爸爸跟三叔进了一间房。 他本来没太在意,下楼时又看到了苏俞的三叔,沈亭州瞳孔地震。 苏俞解释,“这是我二叔,跟三叔是双胞胎。” 原来如此。 沈亭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二叔,他跟两个叔叔接触的少,并不能看出两个人的区别。 二叔没发现他俩,目不斜视地进了苏俞爸爸跟三叔进的那个房间。 苏俞见怪不怪,带着沈亭州下了楼。 “沈医生,你要去看我爸爸写的字吗?他书法很好,我父亲专门建了一个展览厅。” 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 沈亭州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看到苏俞爸爸的字,简直是惊为天人,难怪要弄展览厅,这种大师水准建两个展览厅都不为过。 逛完展览厅,苏俞又带沈亭州去看他二叔的收藏馆,还有他三叔的茶室。 苏家三叔收藏了很多名香,苏俞很会点香,但现在怀着孕,不能给沈亭州点,就只泡了一杯茶。 看苏俞泡茶是一种享受,细长的手指温具、制茶、洗茶、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不怪苏蔷会嫉妒苏俞,苏俞深得苏家三叔的真传。 一直逛到晚饭时间,今天吃饭的人比中午还少,只有沈亭州跟苏俞。 苏俞早已经习惯了,“我们家就是这样,吃饭时间不统一。” 沈亭州纳闷,“怎么会不统一?” 苏俞弯唇很有深意一笑,“这个讲起来就要复杂了,你就当我们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息吧。” 沈亭州没再多问。 说实话没有苏蔷,这顿饭吃得更加安心。 吃饱之后,沈亭州跟苏俞在起居室玩斗地主,虞明宴正在回来的路上,手机连线玩了两把后,就来了一通工作电话。 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沈亭州频频看时间。 苏俞的视线从手机移开,笑盈盈看了过来,“沈医生,你看起来很不安哦,是有其他约会吗?” 沈亭州虎躯一震,咳了一声,“没有。” 苏俞点点头,“那就好,一对三。” 沈亭州点下要不起,苏俞呀了一声,“对三也要不起啊,那对二呢?” 对二的话……就更要不起了。 沈亭州一手烂牌,还很坑的是地主。 可能是因为心不在焉,接下来的牌还是不好,熬过八点这个阎王点,沈亭州心静下来,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美感,手气竟然有所好转。 玩到八点四十,沈亭州把苏俞送回房间,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客房。 洗过澡,沈亭州擦着头发出来,正好看见露台闪过一道黑影。 沈亭州:! 等人从黑暗处走出来,沈亭州才发现是苏蔷。 苏蔷的双眸染着夜的漆黑,一副随时黑化的模样,“你怎么没来找我?” 沈亭州一时答不出来。 看他为难,苏蔷恍悟,“是那条臭鱼一直缠着你,你脱不了身,是不是?” 沈亭州:“……也不是。” 苏蔷:“果然是这样,他一向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呃——”沈亭州再次强调,“你可能没听清,我说的是【不是】。” 苏蔷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磨着牙说,“他不仅霸占爸爸的爱,还要抢占我父亲的目光!” “……”沈亭州放弃挣扎,直接问,“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等苏蔷回答,房门被人敲了敲,苏俞的声音传来,“沈医生。” 沈亭州的心漏跳一拍。 苏蔷双眼一亮,“是不是要我躲起来?” 沈亭州:…… “好,我躲起来。”苏蔷开始找藏身之地,声音掩不住兴奋,“我一直想跟虞明宴演这种戏码,但他不搭理我,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沈亭州本来觉得他躲一躲比较好,毕竟苏俞挺不好惹的。 听到他这番话,立刻伸出尔康手,“你还是别躲了……” 不躲还可以解释,如果等苏俞进来了,苏蔷再突然自爆,那沈亭州真就说不清了。 苏俞又敲了一下门,“沈医生。” 苏蔷已经开始往沈亭州被窝里藏,“快去开门,不然他该怀疑了。” 果然就听门外的苏俞说,“沈医生,你是藏人了吗?” 一边看着兴奋藏自己的苏蔷,一边听着门外的夺命呼唤,沈亭州只觉得依萍要钱那天下的不是雨,而是满天的狗血。 被泼洒一身的沈亭州,比那天的依萍还要狼狈。 谁来救救他!
第46章 门外的苏俞拍门, “沈医生。” 门内的苏蔷兴奋,“我藏好了,快去开门吧。” 在这两道催促声中, 沈亭州竟然诡异地平静下来,甚至生出一种“只要他不尴尬就没什么事能让他尴尬”的心理。 沈亭州用最美好的精神状态,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苏俞朝房内看了一眼, 看似纯良, 实则暗含玄机,“沈医生,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都等你好久, 里面是有什么我不能看见的?” 不等沈亭州说话,苏蔷一把推开衣柜, 迫不及待地从里面现身。 苏蔷猖狂大笑, “哈哈,没想到吧, 我在这里!” 沈亭州:…… 大蔷这么沉不住是沈亭州没想到的, 难怪他一直干不过苏俞, 城府是一点都没有啊。 苏俞震惊且伤心地后退半步, “沈医生,你, 你们……” “没错。”苏蔷扯开自己两颗扣子, 走到沈亭州身边, “我跟沈医生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俞扶着圆润的肚皮摇摇欲坠, “你们一个是我的弟弟, 一个是我的……医生, 怎么可以这样?” 苏蔷露出恶毒之笑,一步步上前靠近苏俞, “不好意思哥哥,你的沈医生我用了。” 沈亭州静静地看着这对兄弟上演这场狗血大戏。 感觉没有他,这俩人也能舞起来。 苏俞伤心痛苦,咬着嘴唇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骗自己有意思吗?”苏蔷上演经典的反派自爆,“实话告诉你,在你敲门的时候,我就躺在沈医生的床上,穿着你穿过的衣服,睡你睡过的床,抱着你的老……你的医生。” 被造谣的沈医生微笑、微笑、微笑。 “啊,我的肚子。” 苏俞扶着肚子浮夸一喊,然后慢慢坐到地上。 苏蔷不屑一哼,“别装了哥哥,你不过是摔了一个屁股墩,怎么可能肚子疼?” 沈亭州皱眉,不对吧,这个台词好像应该是他这个“渣男”说的? 苏俞捂着肚子,嘶哑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苏蔷在一旁猖狂大笑,“苏俞,你也有今天。” 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走过来,一把推开苏蔷,俯身扶住了苏俞的肩,“怎么回事?” 苏俞用力抓住虞明宴的衣服,痛苦道:“我的孩子,他们……” 怕虞明宴误会孩子真有事,沈亭州刚要出来解释,虞明宴一把抱起了苏俞,“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如果他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虞明宴冷眼扫过来,“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沈亭州:噗—— 是他多虑了,以这对夫夫的默契,虞明宴怎么可能看不出苏俞是在演戏? 虞明宴说完,抱着苏俞朝卧室走去。 苏俞突然一个挺身,对着沈亭州又喊出了那句,“沈医生,我恨你!” 沈亭州:…… “乖。”虞明宴抬手又把苏俞的脑袋摁回自己怀里,然后将人抱进了房间。 苏蔷这才追到走廊,对着苏俞紧闭的卧室房门,叫嚣了几句反派常用的恶毒语言。 沈亭州闭了闭眼,实在忍不住问,“你们家晚上没人吗?” 苏蔷回过头说,“不用担心,我们家隔音非常好。” 沈亭州:……好吧。 沈亭州捏了捏鼻梁,回了自己的卧室,察觉到苏蔷跟了进来,他停下来,“还有事?” 苏蔷一下子忸怩起来,拧着身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沈亭州一向耐心好,静静等着苏蔷的下文。 苏蔷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跑到露台,再回来时拿了厚厚两大本相册,来回扭着身子将相册递给了沈亭州。 沈亭州不解地拿过来。 打开相册,里面全是苏蔷的单人照片。 本来都是跟苏俞的合照,但苏蔷把苏俞那半边儿剪掉了,只剩下自己的照片。 “你之前说——”苏蔷故意不看沈亭州,低头抠着指甲,“我小时候长得可爱,是真的吗?” 沈亭州又好笑又好气,合着闹腾了半天,又是在桌下塞小纸条,又是大半夜爬窗,原来是为了问这句话? 不早说,他还以为苏蔷想…… 意识到是自己有点污,沈亭州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打开相册,“我是觉得很可爱。” 他抬头看向苏蔷,好奇地问,“没人跟你说过?” 苏蔷身体一下子就不扭了,阴沉着脸道:“我爸爸倒是经常说,但其他人都偏向苏俞,我父亲也是,他们都觉得苏俞更像我爸爸。” 沈亭州没想到不小心戳中苏蔷的伤心事,赶忙找补,“我是说外人。” 就苏蔷小时候这个长相,不得被怪阿姨把脸捏红了? 苏蔷脸色更难看,“每次出门都是一起的,他们都会夸苏俞。” 沈亭州:……好像又不小心踩到了人家的痛楚,骚凹瑞。 苏蔷狠狠道:“所以我晚上会趁着他睡觉,把他的头发剪掉,让他没脸出去卖乖。” 沈亭州:…… 苏蔷:“但他更狠,把我绑起来,一根根拔我眉毛。我都是趁着他睡觉剪的,他每次都是在我醒的时候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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