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只能紧紧地拽着他,等人走了,他才放开了周子探。 沈亭州认真嘱咐:“你也听到了,江先生要离开你哥,别去找他麻烦。” 周子探闷声不吭地整理衣领,沈亭州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他才说,“你关心他,比关心我还多。” 沈亭州:……这是拈酸吃醋的事吗? “我不是关心他,我是担心你出事。”沈亭州跟他讲事实,摆道理,“而且你找他麻烦了,你哥肯定会生气,到时候他俩又会折腾到一起,你想这样?” 周子探当然不想,他既讨厌江寄,又不能理解江寄。 他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江寄会不喜欢,是在欲擒故纵吗? 不知道周子探又往什么歪地方想了,沈亭州赶紧转移话题,“走吧,去看你哥。” 听到这话,周子探反而犹豫。 “我哥现在心情肯定不好,看到我又过去了,肯定就更不好了。沈医生你一个人进去吧,我知道他没事就好了。” 要是周子探把对贺延庭的关爱分给这个世界一点,那该有多好? 沈亭州对周子探的无奈以及怒其不争,宛如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他进去看了看贺延庭,对方心情的确不怎么好。 沈亭州没有多待,检查了一下贺延庭伤口的恢复程度,然后就离开了。 周子探蹲在安全通道,像一朵雨雾天缩起来的蘑菇。 沈亭州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周子探站起来,乖乖跟在沈亭州身后。 坐进车的副驾驶座上,周子探又开始说奇怪的话,“如果江寄是傀儡娃娃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操纵他哄我哥开心。” 沈亭州眼皮一跳,“你怎么不说你哥是一个傀儡娃娃?到时候你让他想笑他就笑。” 周子探一脸坦然,“小时候想过,想过我妈是娃娃,我哥是娃娃,我……” 沈亭州看到他的口型“爸”,他想说周之衷,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周子探:“晚上我就可以把他们放在枕边,我会给他们讲故事,给他们唱歌,如果他们能说话,他们也可以给我讲故事唱歌。” 周子探的形容温馨又诡异。 沈亭州启动引擎,“现在有定制这种人偶娃娃的,你可以定制一套。” 周子探立刻说,“我有,有好多呢,我还定制了你的。” 沈亭州没有半分惊讶,开车驶出医院的车库,玩笑道:“那你还得多加一个人。” 周子探困惑,“加谁?” 沈亭州心道,加上小许,不能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吧? - 下午沈亭州跟许殉一块去验收房子。 等电梯的时候,很巧合地遇见了那个热心肠又话痨的房东。 房东认出了沈亭州,惊喜道:“小沈是吧?你这脸俊得吼,我一眼认出来了。呦呦,朋友都俊得很嘞,个子还高高的,脸还冷冷的,是面瘫脸帅哥嘞。” 听房东说许殉是面瘫脸帅哥,沈亭州笑了。 不过小许在外面确实挺高冷,不怪人家会这么说他。 许殉脸上没太大反应,但偷偷掐了一下沈亭州的手心。 看见沈亭州笑了,房东也笑,“我跟你们讲吼,我天天上网冲浪,你们年轻人的时髦词我都知道,什么ddys,恐龙抗狼抗狼,我都懂嘞。” 沈亭州夸赞道:“您心态真年轻。” 房东骄傲:“那是嘞。” 沈亭州有些纳闷,“您怎么过来了?” 房东一下子变了脸,跟沈亭州大吐苦水。 “你快别说了,小康,就是我那个租客,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三天两头为了这个小康给我打电话,烦得都要死了。我今天过来看看,到底是谁老给我打骚扰。” 沈亭州跟许殉对视了一眼,然后问房东,“那个人过来了?” 房东:“来啦,听保安说天天堵小康门口,该不是看人家小孩子病绕绕的好欺负吼?那我可是不依的,我得给小康做主。” “你们别看我六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南拳北腿都练过的,你们这种小伙子轻易近不了我的身吼。” 沈亭州想笑,但又怕她吃亏。 电梯到了,房东走了下来,对着走廊那个高大的人影道:“退退退!” 沈亭州:…… 房东怒道:“你干什么吼,一天打七八通电话,还堵小康门口。我告诉你,我老太太不怕事,南拳北腿我都练过的。” 沈亭州朝电梯外看去。 许殉拉住他的手走出电梯,光明正大地站到了房东老太太身后。 沈亭州:…… 堵在门口的人居然不是严寻,而是一个长了一双狐狸眼,笑容亲和的男人。 他几句话就把老太太哄高兴了,但看到她身后的沈亭州跟许殉,眼角又带了几分冷意。 “你们是谁?不会也是来找我们家小康的吧?” 不等沈亭州说话,电梯门打开,严寻走了出来。 看到严寻,狐狸眼嘴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还有脸来?” 严寻也冷冷地反唇相讥,“你不是一样?” 沈亭州:怎么又是混乱的三角恋? 电梯叮的又响了一下。 听到钢板门打开,严寻跟狐狸眼立刻同仇敌忾看过去。 沈亭州大惊,不会有第三个人吧?
第63章 电梯门打开, 走下来一个短款羽绒服,牛仔裤的男人。 看到走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男人吓一跳, 迈出去的腿都收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楼层。 确定自己没走错,他才一脸古怪地走下电梯, 快步进了自己的家门。 沈亭州明显感觉严寻跟狐狸眼松了一口气, 似乎对什么人有所忌惮。 房东老太太审视着他俩,“你们都是来找小康的?” 狐狸眼笑眯眯冲老太太道:“姐姐, 我们是小康的朋友。” 房东老太太被这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 但也没有到昏头的地步。 “你这个小伙子说话倒是蛮中听的,就是这双眼睛不好, 眼角细细的, 挑挑的,看着一肚子坏水哦, 人一点都不实诚。” 沈亭州感觉老太太跟小许那句“眯眯眼能是什么好人”不谋而合, 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承衍表情微僵。 这时严寻开口, “能麻烦你把房门打开吗?里面的人出多少房租, 我十倍。” 房东老太太怪嗔地看了他一眼,“一张口就是十倍, 吓都要吓死了, 以为我老太太没见过钞票得哦?” “我跟你讲。”老太太突然转向沈亭州。 “你身旁这个小伙子, 长相虽然冷冰冰, 但看你的眼神不冰冰冷。“老太太指着心口说, “这样的人心里暖暖得很贴心哦。” 沈亭州被老太太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飞快看了一眼许殉。 果然如老太太说的,许殉面上没有太多情绪, 但那双望过来的眼睛却温和、专注。 沈亭州心口动了一下。 老太太指着严寻疯狂拉踩,“他就不一样了,长相冷冰冰,说话冷冰冰,心里肯定也冷冰冰的,这样的人不能深交,会吃大亏哦。” 江承衍噗嗤一笑,“您说得太对了,他就是一个印钞机,懂什么是爱?” 老太太扎江承衍一个回马枪,“你眼皮薄薄,嘴皮也薄薄,这是薄情寡义的面相哦。” 江承衍笑了笑,没对老太太这个薄情寡义的评价做任何反驳。 他讨乖地央求道:“我是真的担心小康,您快把门打开吧,他已经两天没出来了。” 老太太努了努嘴,俨然不理解一个正值青春的小伙子,为什么整天把自己闷在家里。 “这不好吧,虽然小康不爱运动,但我也不能随便拿钥匙开他的门,那我成什么人了?这传出去了,我老太太的房子还怎么出租?” 江承衍沉痛道:“您不知道他有抑郁症,搞不好就会……” 老太太一听,这还了得! “你们这些小年轻,动不动这个症那个病,吓死个人吼。”老太太掏出手机,“我要跟派出所的小吴说一声,你懂得伐,这叫备案,有了派出所民警的记录,我进去不仅不犯法,还是做好人好事嘞,国家都要给我颁证证呢,我家里好多这样的证。” 江承衍催促,“那您快点打,人命关天。” 老太太眯着眼睛摁下拨号键,“这不是正在打嘛。” 老太太这个流程是没问题的,但沈亭州担心小康不想见他俩,尤其是严寻。 正想着要不要给小康打一个电话,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沈亭州低头一看,居然是康棋乔发来的短信—— 帮我跟房东说了一声对不起,茶几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密码是859752,转交给房东…… 沈亭州顿时一惊,隐约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大声对房东老太太说,“嬢嬢快开门,小康可能要想不开!” 老太太大惊失色,说了一句“造孽哦”,哆嗦着掏出钥匙。 严寻抢先一步,夺过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冲了进去。 江承衍第二个进去。 沈亭州扶着血压上升的老太太,跟着进了房间。 许殉缀在沈亭州身后,最后一个进入。 房门跟客厅的窗户都大开着,对冲的气流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康棋乔一条腿已经迈到了窗外,惊慌地看着冲进屋的人。 看到这幕,严寻厉声说,“下来!” 江承衍难得严肃,瞪向严寻,“你冲他喊什么!” 他转头对康棋乔,声音非常温柔,带着几分诱哄,“乔乔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一点都不好看,你这么爱美……” 寒风将康棋乔的围巾吹下一角,露出侧颈那片醒目的疤痕。 江承衍瞳仁收缩,上前的脚步跟着一顿。 康棋乔眼里一片水色,崩溃道:“你们别过来。” 江承衍举起双手,“我不过去,你别激动乔乔。” 受到刺激的老太太压根不听,快步走上前,恨铁不成钢—— “你给我下来!年纪轻轻的勒,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是这在造孽知道不,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地狱被人抽筋扒骨,进油锅上刀山的。” 康棋乔跨坐在窗户边沿,脖子上的围巾彻底吹走了,嘴唇不停发抖。 沈亭州摁住老太太,对情绪激动的康棋乔说,“你是不想看见他们吗?” 康棋乔没说话,眼眶盛满了泪水。 沈亭州继续说,“我让他们走行不行?” 康棋乔摇了一下头,绝望地说,“没用的,他们就是要我死。” 听到这话,严寻的心脏狠狠扯动了一下。 江承衍也焦躁地上前半步,“你怎么会这么想?” 康棋乔脸色苍白,“你们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死了,没办法给黎漾移植肾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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