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冷漠开口。 “我本不是第三城的人,也没资格去批判你投靠地敌方的行为,但战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最终第二城一定是赢家。如果第二城战败,你当如何?跟着你走的我又会如何?” “当初勾引你,本就是我有意为之,想要利用你助力我的放手一搏,搏输了,我也认了。现在好不容易用一条腿换来舒适的生活,要是跟你走了,我非但不能过得更好,还要背负随时可能再次被抓回来、承受洛克怒火的风险。” “而你,既然得到了第二城如此的看重,想必总有一天是会出人头地的,现下何苦为了我和洛克结下仇恨呢。” “柏格,你不值得,我也不值得。” 他一句比一句锋利地扎向曾经的小狱警,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想的却是从一个男人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想要的自由。 然后就被一记手刀送进了昏迷里。 等到醒来已经离开军营十万八千里远,他缓了好几秒,才认出映入眼帘的是旅馆的彩绘吊顶,大灯没开,只亮了角落一盏暖黄色的立灯,暧昧的光线把守在床头的男人脸上那道刀疤映照得更加狰狞。 见他醒了,柏格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跨到床边,蹲下身子趴在床头,伸手探到陈苏簌后颈轻轻揉捏。 “这里还疼吗?”他问。 不知道这个人几个月时间内在外头经历了什么,不止外表,连从前木讷老实的性子也变了许多。 陈苏簌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侧身推开他的手,力道不大,却做足了无情与拒绝。 “这里是哪里?”他问道。 柏格垂下双眼,看着自己被推回来的手心,两秒后,才贪恋上面残留的温度似的,缓缓收紧五指。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黯然:“罗里非市。现在战中管制有些严,晚上不能出城。” 陈苏簌都看在眼里,却没被对方的神伤触动半分。 柏格已经不是以前的柏格,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与他划清界限这一个想法。 沉默了半分钟,才轻声开口:“如果我说,想要和你就此别过,你明天自己走,你会答应吗?” “……” 没有回答,但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陈苏簌很是平静。 他收回视线,直接拉过被子翻了个身,把单薄的背留给柏格,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也是,我这个身份,哪有挑来挑去的资格。”
第54章 番外:苏苏篇(五)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 身后的柏格没了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示意着他还在,陈苏簌不困,但还是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人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苦的。 他第一次感到迷茫与无助,像有一滴浓缩的苦瓜汁滴进他内心的那片大海,初时未觉,等那青色汁液慢慢在整片水域扩散开来,才恍然品尝到隐约的苦楚与酸涩。 这叫什么事? 明明自己只是个家境一般的普通人,唯一的亮点就是比别人家孩子聪明了一点而已,为此他从小寒窗苦读,全家努力攒钱,拼着语言不通也要移民到这个国家,以支持自己上名牌大学——结果现在告诉他,他的人生就是用来周旋于各个男人之间的?凭什么? 陈苏簌啊陈苏簌,钻牛角尖可不是你的风格。 他微微蜷缩起身子,唾弃地在心里嘲讽自己,却无法解开那愁成一团乱的心情。 思绪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老家、父母,想到曾经在学校读书时的意气风发,想到自己曾经也有个成为商界精英的理想。 直到身后床垫微微下凹,一具高大壮实的身子压在他身上,才迟缓地回过神来。 “苏苏。”柏格双手撑在他头脸侧,身子投下一片阴影,情绪已经收整完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身上有定位器。” “……在哪里?”完全不意外的事情,陈苏簌抬眼看他一眼,心不在焉地问。 “你自己取,可能有点困难。” “在哪?” “我帮你。” “我问的是,定位器在哪?”突然间失去耐心,陈苏簌骤然拔高声音,抗拒地推开柏格,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很差,知道这种行为完全就是仗着柏格对他的包容在借机撒气,换做以往,或者是对象换一个人,自己都不可能会这么暴躁。 但偏偏脾气上来了,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 柏格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猝不及防被推开后,安静地跪坐在床尾,似乎有些愣神。 陈苏簌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脸侧贴着几缕乱发,略显颓丧,过了一会才调整过来,把语气放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你不必处处伺候我的。” 他身上就是有一股奇怪的魅力,哪怕刚发完脾气,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是甘之如饴。 柏格与他对视,眼睛里头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过了一小会才慢慢抬起手,绕过陈苏簌的小腿、膝盖、大腿,探进他腰间的被子下,按住了他软绵绵的胯间。 他以前是决计做不成这么大胆的动作的。 陈苏簌小小地楞了一下神,就听见柏格低哑着声音开口:“在这里,两个。” 两个,恰好是穿在阴茎上的两个银环。 陈苏簌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洛克·亚纶,这个杀千刀的神经病,难怪他知道自己越狱后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方位,难怪后来搬到军官宿舍,他都没锁自己,原来是有底牌在这——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实际上,第三城的领地很大,罗里非市只是处在其边缘的一座小城市,以纺织业为生,半穷不富,向来没什么存在感,这么多年把旅游业发展起来,想来旅店肯定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这家店,应该是条件算好的一家了吧。 陈苏簌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彩绘的作品,思绪飘忽地想。 那是一幅简单的海底画,大面积刷了深蓝色油漆做底,上头绘了一条巨大的鲸在摆尾潜游,正自由恣意。 真好。 做鱼真好。 这么想着,下身突然传来一阵痛意,却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痒麻,让陈苏簌猝不及防从鼻腔里发出难耐的闷哼。 他现下正被迫两腿大开,把一切私密部位展现在柏格面前,双手被缚在身后,所用丝巾虽然柔软,却也束得死紧,半分挣脱不得。 对方一手扶着他可怜的阴茎,一手小心翼翼地捣鼓那刺穿在茎身上的银环,动作轻柔,但还是无可避免地牵动到敏感的肉体。 听到陈苏簌的小声哼哼,柏格手上顿了一秒,沉睡的性器几乎在一瞬间充血勃起,把裤裆撑出一个明显的形状。 同时,也察觉到手里的阴茎开始发热、苏醒,然后维持在一个半软半硬的状态。 错愕之后便是酸辣苦楚,心底涌出滔天的嫉妒,嫉妒得几欲发狂。 他早在还是第三城的小狱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陈苏簌被洛克调教得彻底,一切心理准备都铺垫妥当了,甚至连刚刚看见他腿间宣示占有欲与所有权的纹身时,都能够坦然接受。 可是,现下却因为对方对银环、对痛感做出的生理反应,而生出迟来的怒气。 情绪波动,手上便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地又扯了一下环身。 陈苏簌痛得腰身颤抖弓起,脚趾蜷缩,下一秒,龟头竟渗出清亮的液体。 显然是情动。 柏格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双眼通红。 ---- 昨天说降温快乐,结果还是大意了,今天26度。
第55章 番外:苏苏篇(六) 深夜,第二个银环终于也被柏格打开,嵌入肉体的细针慢慢抽出,带起一阵拉扯的痛痒,敏感处麻得不可思议。 戴在身上接近三年之久的两个银环,终于第一次被取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过去,陈苏簌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腿间已经被自己流的水打湿一片,腰身也泛着粉红。 结束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 柏格起身,从角落的背包里翻出一个玻璃瓶,小小的一个,看不清是什么,把两个银环扔进去后,里头就传来了刺啦的声响,接着冒出些许白雾,但又很快归为平静。 他把玻璃瓶的盖子重新盖好,又回头看陈苏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一双复杂,一双疲惫。 “定位器已经被腐蚀掉了。” 他说道,声音有些低,不知为何比刚才更沙哑了几分。 然而陈苏簌并不关心这个话题,只是随意敷衍地点点头,对着慢步走近床边的柏格示意性地抬了抬自己的肩膀,问:“可以给我解开了吗?” 两个小时前,他因为拒绝让柏格帮自己取定位器,在反抗中差点把自己摔下床,对方被逼急了,就随手扯过搭在床头的丝巾把他绑了起来。 其实也不痛,就是绑久了有些麻。 但对方这次却反常地没有理会他的要求。 “苏苏。”柏格在床边站定,低头盯着床上略显狼狈,却又艳丽异常的人,抬手捞起他一缕顺滑乌黑的长发,举到鼻子下轻轻嗅闻。 半晌,才慢慢道:“苏苏,你好香。” 敏锐如陈苏簌,瞬间领会到他的心思,胸中涌起一阵无力与反感。 他重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神情变得冷漠起来,提醒般地,开口直呼他的全名:“柏格·里森。”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退避与隐忍,柏格面对他的厌恶,神色未变半分,反而回道:“我在。” “你也要强奸我吗?”陈苏簌直白地问道,清亮的眼睛与他对望,带着令人不忍的平静。 柏格好像真的有一瞬间被震慑住了,目光下意识想躲,手上顿了半秒,而后又轻又慢地放下那束发丝,身子也缓缓蹲下,靠在床边,与陈苏簌平视。 漫长的十几分钟,没人愿意妥协,也都没有说话。 直到陈苏簌觉得对方该要放弃了,柏格却突然探身抱住自己,手臂用力得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他把头埋在怀里人的肩颈处,一声又一声地叫着:“苏苏、苏苏、苏苏……” 声音有点闷,不稳的鼻息喷在陈苏簌颈侧的皮肤上,微烫。 陈苏簌双手还被绑着,没有任何兴趣陪他演这场狗血的苦情戏,于是便没有开口,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彩绘,开始忏悔自己当初不计后果、胡乱勾引狱警的做法。 只不过还没等他忏悔完毕,对方又重新抬起头来,带上一道伤疤也依旧周正英俊的脸悬在他脑袋上方,挡住他的视线,也打断他的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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