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似乎就知道拿自己的才华去要挟人。 “你不是向来喜欢一个人听音乐会吗?” 时筝说道。 盛泽一滞,咬牙说道:“我妈给我哥安排了相亲,就在春雨大剧院。” 他的语气很愤愤不平,像是十分不满。 时筝想起了那天深夜里,在盛泽家里出现的男人。 “你哥相亲,关你什么事?” 时筝语气平静地问道。 盛泽立马反驳道:“怎么没关系了!关系大了!他……他,他是要给我找未来嫂子了,这关系到家庭和谐!还有我在家里的地位!” 时筝听了,几乎要被盛泽的孩子气逗笑。 想了想,大概理解他作为家里的老幺从小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如今一只手心要去捧别人了,免不了有落差。 “盛泽,你多大了,还和未来嫂子吃醋。” 时筝笑他。 小少爷语气郁闷:“我哥又不喜欢她……” 时筝无语。 “那你是要怎么样?” “我不放心!” “……” “时筝,筝筝,你陪我一起去啊,我一个人我哥肯定会怀疑的,我就说是你约我的,你半个月前就约我的,只是碰巧而已。” “……” “两首歌。” 时筝沉默了一会,说:“你是很空?我记得你还欠了公司一张新专辑的歌吧……” 盛泽烦躁地踢了脚椅子,练习室里隔音太好,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被外面听见。 “你够了啊。” 公司让他写十首恋爱主题的歌,盛泽是头也抓秃了也写不出来十首,总不能整首歌里面都是你爱我我爱你的口水话。 时筝说风凉话归说,但看到盛泽这么焦虑,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就答应了。 不过要和叶津渡说一声,今晚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傍晚五点,盛泽就来了楼下等着,音乐会要提前半小时进场,晚上路况堵,早到是应该的。 时筝下楼就看见小少爷换了辆新车,红色跑车无比在暮色里无比鲜艳,时筝掩面逃到车上,就看见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撑下巴装忧郁的盛泽。 盛泽扫了眼时筝的穿着,撇撇嘴,说:“虽然我不是外貌协会,但你今天穿的也太随意了吧。” 时筝穿了普通的t恤和灰色九分裤,黑色渔夫帽,口罩,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反观盛泽,黑发都梳到了脑后,一身休闲的黑色西装。 “你不热?” 时筝看他。 盛泽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说:“还好。” 话是这么说的,但一到大剧院就脱了外套,两个人跟着人流进去。 时筝问:“座位在哪儿?” 盛泽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兴奋和期待,报了号码,等终于落座几分钟后,时筝才知道对方在兴奋什么。 他们的位置就在盛泽他哥和相亲对方的后排靠右,随时能注意到两个人的动静。 时筝无语,扶了扶口罩。 一场音乐会两个小时,时筝发现盛泽的眼睛动都没动过,几乎都定在他哥的后脑勺上。 直到结束立场,时筝才扯了扯盛泽的手,让他回神赶紧走。 盛泽恋恋不舍地被时筝拉出去,可是盛况却坐的十分安然,两个人在移动的人群里像是独特而隔离的风景。 盛泽看得眼红,心情躁郁。 “你接下来要去干嘛?” 时筝问他。 盛泽望了眼出口通道,说:“那个女人听得懂古典乐吗?我看她听得快睡着了……” “盛况什么眼光啊,怎么每次都选这种类型的,无趣又呆板,没意思,跟他一样没意思。” “盛泽!” 时筝叫他。 却突然看到对方眼眶红了,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大概娇生惯养的人,一丝委屈也吃不得,也不善于忍耐,明明都20几岁了,却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现他的不满和愤怒。 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 时筝把他拉到了角落,说:“你还好吗?” 盛泽垂下眼,说:“不好!” 就在时筝想着说点什么时,就听见了背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有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盛泽。” 盛泽跟松鼠见到栗子似地抬起脑袋。 脸上的不高兴更深。还参杂了抱怨委屈一系列地撒娇表情。 盛泽拉着时筝扭头就要走,时筝只好匆匆地看了眼盛况,就跟着盛泽出去。 盛况也没叫住他们。 盛泽意识到后,走得更加快了。 “盛泽就是个大猪蹄,谁喜欢他就是大傻子!” 盛泽呸呸呸了好几下,呸完后,突然看向身边表情平淡的时筝,说:“时筝,要不我们在一起试试。” 时筝一愣,一脸看妖怪的神情看着盛泽。 “什么?” 盛泽拉住他的手,热切地推销自己:“你看我长得一表人才,还才华出众,年轻强壮,你也单身这么久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把我这肥水自己喝了得了。” 时筝觉得今晚的盛泽真的是脑子拎不清大发了。 他冷漠无情地抽回手,很是嫌弃地看着对方,说:“谁跟你说我单身了?” “啊?” 盛泽一瞬间石化。 他像是一尊裂开的雕像,石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时筝又退后一步,眼里还是嫌弃。 “你,你你……” 盛泽捂着小心心,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 不过他现在烦心事缠绕,也没空去管把时筝骗走的狗男人是谁,两个人在剧场门口分别,时筝走到了剧院旁边的阶梯上,阶梯旁有个大爷在卖葱油饼,是用铁桶做的炉子,看见时筝一个人站在门口,问他要不要来一个饼。 时筝刚想摇头拒绝,就看见了那个大爷从炉子里夹出的热腾腾的葱油饼,又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 一张脸被火烤得微黑,上面的皱纹仿佛一道道沟壑。连手也是黑的,筋骨粗,是干力气活干多的特征。 叶津渡在路上堵了几个红灯。才到剧院门口。他停下车,拉下车窗,叫了声:“筝筝。” 时筝抱着两个葱油饼就朝他跑去。 一上车,叶津渡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气味。 又看到剧院旁边的炉子,说:“等饿了?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时筝微微笑,头发有些汗湿地粘在脸上,他用纸袋子拿着饼,问:“你要不要吃一个?” 叶津渡很感兴趣似地说:“好啊,不过我开车,你先自己吃。” 时筝低下头看了眼袋子,拿过了车上的湿巾擦了擦手,掰了一块递到叶津渡的嘴边。 “快点,张嘴,别被拍到了。” 他洁白的手指捏着一小块烧饼,叶津渡看了眼,咬住,吃了进去。 “好吃吗?” 叶津渡一边嚼一边点头。 “好吃。” 时筝才掰了一块吃进嘴里,说:“我以前小学门口也有卖葱油饼的,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了,没想到吃起来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叶津渡勾起嘴角。 “我小学和穆江年同班,那个二货和隔壁班的胖子约了比谁能吃的烧饼多,我和他买了五十张烧饼全吃完,然后一起肠胃炎进医院。” 叶津渡侧目,说道:“从此看见烧饼就绕到走。” 时筝愣愣地听着他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你们赢了吗?” 叶津渡说:“你知道后来那个胖子做什么了吗?” “什么?” “吃播,一次吃一盆的那种。” 叶津渡很是惭愧地说道:“怪我和穆江年当年有眼不识泰山,谁能想到我风光无数,偏偏栽在了这件事上,啧啧。” 时筝抱着烧饼笑了会,才说道:“好可爱。” “谁可爱?” “穆江年。” 时筝顺口回答道。 换来叶津渡警告的一瞥。 “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也可爱。” 一个Alpha被夸可爱也好像不是一件值得光荣的事情。 叶津渡琢磨了会,说道:“宝贝,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吃饭?” 这下轮到时筝笑不出来了。 叶津渡看了眼面露难色的时筝,安慰道:“我妈人特别好,你放轻松,好吗?” “那……反正这个月我都有空,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时筝问道。 “我觉得明天就挺好。” “后天也不错。” “大后天也行。” 叶津渡开玩笑似的话让时筝放松下来,说道:“那我应该准备点什么?” “你啊,带上人就成,保他们满意。” “我认真问你啊。” 时筝嗔怪道。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真的,他们两老盼着你这个大宝贝去呢,见着你这个大明星还不够乐的啊……” 时筝叫了声叶津渡的名字,小声说:“你再开玩笑我就不去了。” “乖宝,别紧张,我妈审美长在你脸上,别怕。” 时筝脸一红,没什么威力地瞪了眼满嘴跑火车的Alpha。 “她还是你的影迷,没准儿到时候还问你要签名,你做好心理准备,中年妇女的热情不容小觑。” “真的啊?” 时筝小声感叹。 “真的,你可招人喜欢了。” 叶津渡说道。 叶津渡带时筝去吃日式火锅,两人点了一个小包厢,时筝把帽子口罩都摘下了,服务生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时筝是谁。 在点单的间隙里,还十分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您是时筝吗?” 时筝微微笑。 服务员难掩激动地说:“我是你的粉丝,你的所有电视剧和电影我都看了!” “谢谢。” 服务员这时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连忙拿着菜单出去。 吃完饭走的时候,服务员还问时筝要了一个签名,时筝大方的给了,不过还是叮嘱她:“不要声张,好吗?” 服务员也很懂,点点头,看了眼时筝身边的Alpha,压下了心中地位一万个好奇,激动地目送两人出门。 视线那黏糊得跟胶水似的。 因为被认出来了,所以出门时叶津渡没有牵时筝的手,两个人就跟普通朋友出来吃饭一样,看不出异样,时筝看到身边经过的情侣,不是挽着手,就是勾着肩膀,甜甜蜜蜜得恨不得路人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他微微低头,手臂时不时蹭过叶津渡的手。 在下一次摇摆的时候,时筝抓住了Alpha修长的手指。 口罩下的嘴巴微微抿起,目光认真,又带着一丝羞涩。 “牵手。” 时筝小声说。 Alpha眼底泛起波澜,在他手指握过来时,就立即抓住了,像一张温柔的网捕获了林间乱撞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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