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罕摇头,不像是装糊涂。 “我只知道和达达物流有合作,每次那些水货都是被这家物流运走的,但是不知道运到哪里。” 黄郸手里一下一下地转着老年机,说:“你赌博的钱是哪里来的?” 十几万还比不上一个零头。 时罕刚松了一丝丝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看上去很为难。 “坦白从宽,你听过这个道理吧。” 黄郸恐吓道。 “我,我儿子给的。” 时罕一咬牙就说了。 “你儿子才上大学,做什么了有这么多钱?” 黄郸嗤笑。 “不,不是他,是我大儿子。” 时罕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你大儿子?不是过继给别人了?还这么孝顺你?” 时罕手臂上都是隆起的青筋,脸上硬是挤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是,血浓于水,再怎么样我也是他亲生父母。” “你大儿子叫时铮?做什么工作的?” 时罕没想到对方会问的这么细,他踌躇地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啊警官,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黄郸皱起眉头,“你不是说他每个月给你打钱?” “是,是啊,但是他就是把钱打到银行卡里,我们不联系的。” 黄郸审视地看着时罕,思忖他到底在说真话还是谎言。 “警官,虽然他也是我儿子,但毕竟过继给别人了,他能给我们两老一点生活费,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就不用再麻烦他尽孝心了。” 几百万被说成一点生活费。 黄郸冷笑,把手机扔进篮子里,说:“摊上你这样的父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哎,是是是,警官说的没错。” 时罕陪笑道,等黄郸走了,才抬起胳膊,用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眼里闪过一丝逼仄。 黄郸又去了西区的女监狱审问了姚玉媛,姚玉媛比时罕知道的更少,不过对于两个人的大儿子,她显得十分抗拒。 “我不想提他。” “为什么?” 姚玉媛沉默地躬着背,下颚的肌肉紧紧绷着,显得很克制。 “怕伤心。” 姚玉媛面无表情地说道。 黄郸对别人的家事根本不感兴趣,问不出来他就不问。出了监狱,打了一个电话。那头是分开行动的C的另外两个组员。 “柏辰,你现在去查达达物流的资料,小猫,你去查一个人。” “谁?” “时铮,时罕的大儿子。” “ok。” 既然上面查不出漏洞,就只能从下面开始查了,网撒得越大,总会找到看不见的漏洞的。 “是父母,但不是家人。” 时筝淡淡地说道。暖色的落地灯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黄昏似的光,叶津渡忍不住握紧他的手,摸到了一片冰凉。 好像是天寒地冻里的一片脆弱的冰。 “叶津渡,我告诉你这些话,不是要你同情我的,如果你要怜悯我,那我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会这么蠢。” 叶津渡温温柔柔地看着他。 “你就是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算你不说,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要告诉你。” 时筝鼓足了勇气,深深地涌起力量。 “我不想背着包袱一个人走了。” Omega摊开手心,手心上一层薄汗。 他低头看着,无声地笑。 收拢手指,又张开。 “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叶津渡看着他的动作,说道:“是真的。” “这里是g国?” “是。” “圣诞树是可以吃的。” “是。” “叶津渡是真的。” “是。” 时筝抬眼,认认真真地端详着Alpha的脸。 “我十六岁,就离开了家里,做了练习生,十六岁之后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演员,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叶津渡抚摸着他的眉毛,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演员,之一。” 时筝微微一笑,说:“十六岁之前,我大概过得有点不好,那个时候觉得天永远是灰色的,睁开眼就要面对痛苦的人生,常常想要死掉,死亡也不会比活着更可怕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是父母不爱他吧,虽然现在觉得没什么,但那个时候,真的觉得没有办法了,只能努力地去讨好他们,可是我怎么做都得不到。” 时筝顿了顿,说道:“后来我知道,他们喜欢的是钱,不是我。” “筝筝。” 叶津渡叫他。 时筝听了又是心酸地一笑,这一次眼底有泪。 “他们也从没叫过我“筝筝””。
第96章 让我成为你的退路 “乖宝。” 叶津渡把满脸写着难过的Omega抱到怀里,像是拍小宝宝似地拍着对方的背。 “你那么好,傻子才不喜欢你。” 时筝眼眶发热,下巴抵着叶津渡的肩膀。说:“才不是。” 他慢吞吞的,带着鼻音说道:“我都不是一个正常人。” 叶津渡一顿,倏地扶正了时筝的脸。 “谁允许你这么想的?嗯?” 时筝被他英俊的眉眼一下子逼得心跳加速,又有慌乱和热烈的血液加速流向大脑。 “叶津渡,我也很自私。” 时筝不安地闪烁着眼神。 “只想着自己,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我说自己很爱演戏,不愿意放弃任何演戏的机会,其实不是的,我只是怕得不偿失,怕你也会离开我——” 他像是一颗在风中蛰伏的种子,不知该往何处去。 “我怕没有退路。” 叶津渡深深地看着对方湿润的睫毛,仿佛是清晨沾着露水栖息的鸟雀。 “筝筝。” 他把Omega僵硬的手按到自己的心脏上。 时筝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度和活蹦乱跳的心脏。 一声又一声,犹如烈日朝阳般灼热。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时筝颤了一下,呼吸都困难地停顿。 那是一种被戳到了灵魂深处而无法反驳的状态。 ——他是。 ——是高高在上的教堂的穹顶,是神圣的需要仰望的雕像,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光明。 ——是他梦寐以求也想在一起的人。 时筝眨了下眼睛,眼泪掉了下来。 “很重要吗?” “嗯。” 时筝点点头。 “让我成为你的退路。” 时筝泪眼朦胧而讶异的看着他。 叶津渡微微笑,说:“好吗?” 他亲了亲时筝的手背,垂下眼,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微挑。 “虽然没想过在这里说这么隆重的话,但是——” Alpha深邃的眼神如同深蓝的海,潮汐翻涌。 “叶津渡。” 时筝有了某种预感似地,被定在叶津渡的眼神里。 Alpha单膝跪地,直起身,谦卑而虔诚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时筝,说:“筝筝,嫁给我,我的余生都是你的退路,好吗?” 时筝彻底傻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被求婚的一天,也没想过这个人是叶津渡。 他像只在光中晕眩的鸟,横冲直撞地不知如何是好。 快要不能呼吸。 叶津渡看着时筝一副状况外的神情,有点没底。 时筝的手还被叶津渡按在怀里,像是快要融化了。 他觉得后背出了层湿哒哒的汗,连带着每个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从脊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直冲后脑勺,时筝想要摆脱这种状态似地摸了摸隐隐发疼的腺体。 他嗫嚅着:“我……” 叶津渡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紧逼,也没有焦虑。 时筝觉得喉咙发痒,他穿着宽松的亚麻材质九分裤,露出的脚踝搁在地板上,此刻却有些温热。 就在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时,一股淡淡的水蜜桃味飘了出来,像是被风不经意间送了进来,又仿佛是自始至终,都蛰伏在身边。 Alpha永远对自己的Omega的味道是最敏锐的。 而时筝则是过了好几秒后,才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叶津渡的眼神微妙又危险。 他像是一只胜券在握的野兽,悄悄靠近颤抖的玫瑰花。 玫瑰花长满了刺,花瓣娇嫩欲滴,颤颤巍巍地吐露着芬芳。 “乖宝。” 时筝整个人一抖,信息素的味道又浓郁许多,他微微后撤,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按住了发热的腺体。 眼睛里又含上了一层波光潋滟的水汽。 “不要后退。” 叶津渡手拦住了时筝的腰背。 “我……” 时筝无处安放的眼神,平白多了几分可怜的意味。 “你发情了。” 叶津渡总是可以这么冷静地说出这几个字。 “而且,是在听到我的求婚之后。” 时筝的脸霎时红成了一团。 “我不是。” 时筝试图挽回尊严。他胡乱躲避的眼睛无意对上叶津渡意味深长又灰暗的目光时,仿佛触电一般被攥住了死穴。 此时的Alpha,就像是一块甜蜜的糖,但又有危险,可是诱惑大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威胁。 时筝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依恋的神情让叶津渡十分心满意足。 只是小鱼儿还在甩尾巴撒娇,既要吃鱼饵,又不肯上钩。 时筝开始手软腰软,眼神也软。他身体上的重量无意识地靠在了叶津渡扶着他背的手上,像是醉酒了一般。 叶津渡看的好笑又乐在其中。 “筝筝。” 叶津渡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左右微微转,Omega绵软的眼神也跟着他手腕的动作而移动。 “叶……” 时筝伸手抓住了叶津渡的衣服。 “嗯?” 时筝软着眼神,倾斜了脑袋,看着散发着诱人味道的叶津渡。 “你过来点儿……” 他软软的嗓音,仿佛羽毛似得拂过叶津渡的心上。 在信息素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时筝坦诚得令人感动。 叶津渡心里明白的很,于是问道:“要嫁给我吗?” 时筝难受地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他明明不是这个要。 叶津渡撤开手,两人之间的肢体联系断得一干二净。 时筝怅然若失地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遥的Alpha,手足无措。 “筝筝,要当叶太太吗?” 时筝痴软着眼神,不说话。 叶津渡张开手,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 “我只抱叶太太哦,别的人都不可以。” 叶津渡立场分明地看着他。 时筝听到这句话,眼里的水汽更盛,只觉得浑身发热,血液里都爬着痒。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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