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场地是隔离的有保安人员管着,但是还是有粉丝站在隔离带外面,拿着单反和手机在对自己喜欢的演员拍照。 时筝有自己休息的一个遮阳伞,还有躺椅,小风扇和小桌子,在拍戏的时候又这样的待遇已经很错了。再过些人家就会说你耍大牌。 储秀把订的私人厨房的外卖打开,里面是专门给时筝做的低热量营养餐。 “筝哥,这个鸡汤特别好喝,老板说是乡下养的鸡,特别有营养。” 时筝喝了口汤,汤里面还飘着几颗枸杞和黄芪。 鲜而不腻。 在时筝吃饭的时候,小助理便坐在他旁边聊天,同时把这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重大新闻告诉时筝。 这是吴芳予对助理的要求之一 ——知己知彼。 一个合格的助理必须要有强大的信息整理功能,尤其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想到自家的明星。 “筝哥,我刚刚去拿外卖的时候,看到了一些粉丝在剧组外面等着,等会要不要去见一面,有一个还是专门从w市赶过来的。我刚才和他们说了,让他们不要干等着了,你拍戏忙,不一定得空,这天气也挺热的,实在没必要。” 但粉丝之所以为粉丝,就是和平常人脑回路不一样的。天寒地冻都愿意等,何况只是区区个五月的太阳。 时筝皱了下眉头,问: “他们现在还在吗?” “在的,他们有些是大学生,没课过来看您呢,估计会等到收工,我们出去的时候那条必经之路上。现在可能去吃饭了吧。” 小助理碎碎念道。 “你现在过去看看,和他们说下午四点半再来,再那几瓶水过去,那两盒西瓜也给他们。” 小助理楞了一下。 “你们俩个一起去。” 于是两个小助理便带着水和水果去了。 没想到外面真的还有粉丝等着。看见储秀过来了,就激动地喊道:“秀秀姐,盈盈姐。” “你们不去吃饭吗?” 储秀问道。 “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们自己带了面包。” 粉丝说道。 “筝哥还在拍戏吗?这么热的天,好辛苦哦。” “在吃饭,他叫我们过来给你们送水,还有水果,剧组刚发的,筝哥怕你们都不吃饭,叫我送来。” 储秀把东西给他们。 粉丝们瞬间就感动了。 “呜呜呜,哥哥也太好了吧。” “我都不舍得喝了,要回去收藏起来,这是我爱豆摸过的水。” 一个小粉丝抱着矿泉水爱不释手,盈盈笑了笑,说:“说真的,筝哥说你们四点半再来吧,那时他收工出来,还可以和你们见一面。” “真的吗啊啊啊?” “离四点半还有四个小时,我我我我,我可以在这里等!” “回去吧,今天还挺热的,你们中暑了,筝哥会担心的。” 储秀说道。这些年轻小女孩哪儿招架得住这种话,一听到自家的爱豆会担心甚至会因为担心而拍不好戏,犹豫再三,选择退一步。 “那我们先回宾馆,等三点半再来。” “对,和哥哥说我们都听话,他可以专心拍戏,工作加油!” 粉丝朝气蓬勃地和储秀他们挥手,一点都看不出来在这里站了一个上午的疲倦。 时筝看了眼时间,想到叶津渡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飞机上,叶总出差去了,恰好是中午的飞机,他说下午三点会到T市,要去谈一个案子。 叶津渡打电话时还专门语重心长地讲:“乖宝,这个案子很重要,我紧张怎么办。” 时筝听不出来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是又想到了对方算来算去也不过20多岁,比起那些在商场上沉浮四五十年的人,叶津渡其实也会慌的吧。 所以时筝说道:“那你加油。” 他两个字咬得轻轻的,像是山泉从岩石上跳下来一路欢舞。 “宝宝,加油还不够。” 叶津渡得寸进尺。 时筝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顿了会,说道:“……很困难吗?我不懂做生意……” 叶津渡哪儿能想到时筝这么实心眼的回答,他笑了声,说:“那你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 “我,要怎么给你信心?” 时筝一颗心上蹦下跳地问道。 他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和叶津渡的世界差得很远,他只懂演戏,要是以后叶津渡遇到什么事,他只能在旁边干站着,什么也做不了。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你亲我一下。” 叶津渡忽然压低了声线,十分迷人地说道。 亲? 在电话里亲吗? 难道是发出声音的那种亲吗? …… 太,太羞耻了。 他做不出来。 …… 时筝手指揪紧了衣服,硬着头皮说;“能不能换一个?” “那你说点好听的,也可以。” 好听的? 时筝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情侣之间好像的确需要一些调情的话,可是他没说过,这种陌生的羞耻感迅速占据了大脑的思考能力,一片空白。 他突然觉得叶津渡给自己出了一道又一道难题,强迫自己去做曾经没做过并且也似乎并不期待的事,也许谈恋爱本身就是给人类带来麻烦和煎熬的感情。 在厌弃的同时,又更加喜欢这个总是对自己妥协的人。 如果他再次拒绝,叶津渡也一定不会生气的。 但是真的不会有一点介意吗? 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无趣的人? 要是他就是个无趣的人怎么办? 时筝心里涌起了偌大的恐慌,恐慌犹如落实一块块堆积在五脏六腑之上,呼吸困难。 许久,他终于说道:“我相信你。” 平凡无奇的话,甚至听起来还有些敷衍。但是Omega的语气却像是艰难转动的齿轮一样,嘎吱嘎吱地搅动着情绪。 “真好听。” 叶津渡勾起嘴角,从来不吝啬对时筝的任何吹捧。 傍晚时太阳已经变成了一种橙黄色,像是橘子汁倒翻在整个天空上。时筝从通道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好几个粉丝等在那里,大老远看见时筝的身影就开始尖叫起来。 粉丝一路追随到宾馆前就不再进去了。时筝和他们道谢关心再见三部曲后,抱着一个丑萌丑萌的北极熊玩偶进了电梯。 小助理拎着几个小袋子,都是粉丝送的小礼物。 “筝哥,这玩偶我先检查一下吧。” 怕里面塞了什么东西,还是保险点好。 小助理把玩偶的拉链拉开,把里面的棉花都倒出了出来,确认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才塞回去。北极熊一脸委屈地逐渐鼓起来。 “还挺可爱的。” 盈盈戳了戳玩偶的鼻子,把它放在沙发上。 “筝哥,晚上7点开工,那你先休息,我和盈盈不打扰你了。” 两个小助理把东西都放好就溜之大吉了。 时筝洗了个澡,把一身汗臭味都洗掉才躺到了床上。 不躺不知道,一躺就觉得浑身酸痛。 他翻了个身,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吴芳予发来的文件,关于那个粉丝的案件处理事宜。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10个月,其中情节最为严重的并不是跟踪或是过激行为,而是非法贩卖个人信息,警方顺着这条线索追查时,牵连出了十几个人的犯罪信息。 吴芳予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点以公司的名义发个声明,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条新闻不知怎么的就上了热搜,迅速被顶到了第一。网络的可怕之处就是在于你根本无法去追根溯源找到这条信息被爆出的源头在哪里,不是警方,也不是吴芳予,而是不知来路的第三方。 这个第三方以新闻媒体人的身份爆出了这条新闻,而且是在时事版并非娱乐版,所以整个新闻稿里面,所有的重点都在于犯罪方以及对当代人们对于隐私保护的忽略和私人信息泄露的严重性,甚至提到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很隐晦,但也很正面,虽然有一小部分的人在八卦那个明星是谁,但是大部分网民的关注点都在这篇文章犀利又不失幽默的文风以及主旨上。 那个博主还非常友好地给网民科普了一波法律知识,提醒他们别在法律的边缘试探,否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样子,我们声明都可以免了。真是巧。” 吴芳予对这个李诗雨一点头绪也没有,但也无法全当一种巧合来看。有人不动声色地帮了他们,又避免了时筝自己的出面。 “你认识这个李诗雨吗?” 时筝不认识她。 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就可以看到和对方有关的关键词,哈佛毕业的法律系高材生,回国后在首都日报做主编,后来辞职去了B市做法律节目主持人,做了四年后辞职做起了自由撰稿人。 可是比起她本人的经历,父亲曾经是s市的市长,母亲是首都法院的法官,外公是外交部的副部长才更引人注目。有这个背景,好像再优秀都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管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我们不亏。” 夜戏拍到了凌晨两点,一场在桥下的车辆追逐戏,还有几个危险的跳车镜头,虽然已经做好了保护措施,但是在拍的时候,仍然不可避免地会撞到腰背。而且也不是一镜过的,因为现场的人员和车辆很多,要做到一个最完美的镜头,就要不断地重拍。 于是不管是主演还是群演,都要按照导演的要求一遍遍地重复动作和台词。 群演倒还好,基本上是跑来跑去,没什么细微表情的镜头,但是对于时筝和方崇山他们,就要把控着情绪一直在戏里面,几乎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夜晚的温度已经没有白天那么高了,但是一点都吹不散现场灯光和人群聚焦的燥意。 这一个镜头拍到了凌晨才收工,专注拍戏的时候不觉得,时筝手臂和背上本来都麻木了,结果汗一流下来,就火辣辣的痛。 时筝一直忍着回到了宾馆的房间,才将扣子解开,果然看到手臂上一大片破皮的伤口,他脱了衣服,背着身照镜子,看到肩胛骨上也有一块青紫,应该是一直翻滚落地造成的。大概是他皮肤白,所以在灯光下看上去特别触目惊心。 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样。 时筝看着,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被打骂的时候,因为脸上太容易留痕迹,后来就换了个法子,只打身上看不到的地方,背,手臂就成了最常遭殃的部位。 时筝忍着痛洗完澡,对着镜子在破皮淤青的地方涂上药膏。他不想在身上留下任何伤口,不想叶津渡看到会因此皱眉头。 他想要给喜欢的人一个完好无缺的时筝,而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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