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雨而已,要是从前我们打仗,就算天上下铁,还不是要准时出发。” “老爷子,您是借着上山的名义要去盗墓吧,这风雨无阻的,比倒斗的还敬业……” 叶津渡说诨话。 “咳……” 盛西铭咳嗽了声,忍笑。 屋里茶香袭人,家具摆设皆静谧,佣人在偏厅待着,转角的粉彩瓷花瓶里插着两支木棉和一束地麦,不一会,叶津渡和盛西铭便走了出来,合上门。 佣人见两人要离开,便拿了大黑伞去门口候着。 “叶公子去哪儿?” “穆江年说里莎新进了一批好东西,去不去?” 盛西铭眉毛一挑,光明正大地选择了翘班。 里莎是穆家产业下的一家俱乐部,提供枪械射击,穆家是搞国防那一块的,所以最新的武器都会经手,俱乐部隔壁就是武器科研中心,穆家黑白两道都有门路,但穆江年还是白的,他家长辈没打算让这个心思单纯的孙子去沾黑,一面惹上祸端,近些年也逐渐在处理那些暗线,可能有金盆洗手的打算。 在换衣服的时候,叶津渡突然说道:“我和时筝在交往。” 盛西铭戴护腕的动作一停,看向神色淡然的叶津渡:“我能提什么意见吗?” “不能。” “那谢谢你通知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叶津渡按上了扣子,关上了柜子门,说:“不用觉得荣幸,我只想他来找你的时候,我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盛西铭心里骂叶津渡变态,连人家看个病都要管。 “不能向除病患本人以外的任何个体或单位泄露病人隐私。” “我是家属。” 盛西铭一滞,说:“大明星知道你已经把他按在你家户口本上了吗?” “早晚的事。” 叶津渡从容地走了出去。 盛西铭对着背影竖了个中指,也跟着出去了。 穆江年已经在里面玩了一轮了,坐在椅子上喝水。 “你们俩个磨磨唧唧的,等的我菊花都凉了。” 盛西铭面不改色,说道:“没人觊觎你的菊花,请收好。” 穆江年水差点喷出来,目瞪口呆地说:“盛医生怎么了?火气有点大啊……” “单身汉的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津渡挑了一把枪,路过。 “那啥,西铭,我媳妇儿有好多闺蜜还娇花未采,你——” “你哪天改行做媒婆了再跟我牵线。” 盛西铭无情地回绝了穆小少爷。 “诶你这什么意思,是不信任我的眼光还是看不上我媳妇儿的朋友啊……” “恩,不信任你。” “……” 行,他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瞎操心。 活该盛西铭是个单身老处男。 想给盛医生介绍对象的人实在是多,归咎于他张了一张温润尔雅的脸,没有穆江年那么小孩子气,也没有叶津渡的太过张扬凌厉,就算去酒吧,搭讪率最高的还是盛医生。 就是传说中老少通吃,童叟无害的类型。 盛西铭对此不发表言论。 晚上是穆江年请客,大手笔,那厨师曾经做过国宴,私人订制的价格更是高的离谱,被穆少爷请了来,复刻了明代食谱上的菜肴。到底正不正宗已经是没办法再辨别了,但至少那个样子是十足的雅致,颇有名流奢靡之风。 一桌子坐了五个人,还有两个是穆江年的宝贝媳妇儿和他那还没长牙的宝贝儿子。接下来的时间里,穆江年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妻奴”,狗腿得不行,还傻乐呵。 眼见着对面鼻子都快怼一起了,哭声从宝宝椅里面传了出来,穆小少爷瞬间失宠,人去楼空。 “怎么了这是?” 婴儿哭,一般不是尿了就是饿了。两样都没法在这里做,顾惜将孩子哄着抱到了隔壁的榻上,穆江年垂死挣扎:“媳妇儿你还没吃饭呢。” 顾惜此刻心思都在小宝宝身上了,说道:“我不饿,你们先吃。” …… “人间惨剧呐……” 盛西铭感叹道。 穆小少爷握着小酒杯,一口嘬了。眼里都是被抛弃感伤。 “我他妈当初怎么就忍不住呢!” 怎么能为了一时痛快就管不住小老弟呢! “只做不生,就是畜生。” 叶津渡伤口补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盛西铭火上浇油。 “呵呵。” 穆江年生无可恋。 隔着屏风还能听到他那倒霉儿子嘤嘤嘤的哭声和媳妇儿的温柔细语,他妈的这种待遇以前是专属他一个,得想办法把那个“小妖孽”送到他爸妈那儿养个一年半载。否则他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好在小孩子好哄,吃了奶又安静了只是不睡了,顾惜怕打扰他们吃饭,就在隔壁哄着孩子玩。 穆江年吃再好的东西也味同嚼蜡,放下筷子,过去把孩子抱给了随性的保姆,小宝宝咿咿呀呀地要妈妈抱,顾惜在一大一小之间,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去安抚那个大的。 终于重新坐下来,还没有了那个小妖孽的存在,穆江年很满意。继续被打断的投喂。 顾惜又尴尬,又不想打散自己那幼稚的老公的兴致,只能纵容着,祈祷宝宝长大后性子不要像他爹。
第56章 执迷不悟,身在地狱 “你和盛木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爸还叫我买个果篮去慰问慰问,听说肋骨都折了,你下手是不是黑了点……” 穆江年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这事儿还憋在他心里挺久了,一直没好意思问,毕竟两边都是朋友,不过要真的站队,无论穆家站哪边,他作为个人,肯定是倾向叶津渡的。 “我前两天听到好几个版本,你作为当事人,能不能解释解释?” “没什么,好久没打架,突然手痒了。” 叶津渡语气稀松。 “叶公子,你这就没意思了,是不是兄弟啊,还瞒着我,盛西铭,你和盛况不是扯了好几辈的堂兄弟吗?就这么看着揍你堂兄的人,逍遥法外?” “怎么,想要当这个便宜堂弟?让给你了……” 盛西铭笑着说。 “诶不是,怎么听着像我是胳膊肘往外拐一样,媳妇儿你瞧他们,就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顾惜柔柔地说道:“我去看看宝宝,你们聊。” 他适时地将空间让给三个Alpha,怕自己在会有什么不方便。 等顾惜一走,穆江年原本歪里歪气的坐姿回正了点,说道:“请说说你们的密谋。” 叶津渡嘴角微挑。 “你家老爷子然让你去看盛况,有没有说什么?” 穆江年想了想,他家老爷子说了什么? 无非是什么别乱说话,然后安慰安慰盛况,别伤了各家的和气之类的。 看来穆家是真的没打算让穆江年掺和进一些事里面。 “盛况有政府批准文件,在西部建造新能源基地,你家老爷子也打算分一杯羹。不过看来他没告诉你。” 穆江年瞳孔里闪过诧异。 盛西铭也同样不解。 穆家已经拿了国防这块肉,为什么还要去参与新能源这块项目。难道真的不怕万一…… 树大招风,众矢之的这个道理难道不懂? “转告你家老爷子和大哥,这不是好肉,是为了别人准备的,请他稍安勿躁。” “这是什么意思?” 穆江年脑子里有些乱,语气也有些冲。 “小渡,你和况哥到底在干什么?” 盛西铭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叶津渡,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他却有些不敢想象,因为这件事是否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我和盛况在下一盘棋,目的不同,只是正好可以双赢,所以合作。” 穆江年脑子简单,听到这话仍旧转不过弯来,只觉得云里雾里。他的眼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却是弱弱小小,被风吹得一晃一晃,身板如同笔直的蜡烛。 叶津渡也不想把穆江年牵涉进来。所以并没有再提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直到思绪万千的穆少爷终于开口: “我虽然不懂你们在做什么,但你说的话,我会转告我爸和大哥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可事实上,穆江年只是个闲散小少爷,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一概不懂,商场政界,利益盘根错节,穆家从来没有教过他如何应对,只给了他高贵的地位和用不完的金钱而已。 穆家不想让脏水泼到他身上,同样的,要是这艘船出了什么问题,穆江年也没有修理的办法。 送走了穆江年夫夫,盛西铭才似舒了口气般说道:“布这么一个局,就为了搞倒钱家?” 他面庞温润,眼里却没有分毫地温度。 “西铭,我要让钱家付出代价。” 叶津渡倒是云淡风轻地很。 “政局千变万化,万一盛家后面的那位有了辩驳的余地,你们不是一切都算空了?” “所以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这个机会,盛况不会给,叶津渡同样也不会给。 叶津渡回了清蘅别墅,洗过澡,去了一身味,路过客房时,却微微停顿,打开门去,一切都整整齐齐,壁架上的空位被一个黑色漆雕代替,漆雕牢固,要是再失手打下来,也不会碎了。 时筝窝在床上,看着话剧,外面天色如同落幕,雨似乎停了。像是终于感觉到饿一样,时筝从床上挪了下来,打开冰箱,却发现只有维生素和一盒红参口服液。 他叼着口服液,又躺倒在沙发上。 心里却思索着:为什么叶津渡不问他呢? 他不信盛西铭会把他的身体状况不告诉叶津渡,但是叶津渡却只字不提。好像他是在和一个Beta谈恋爱一样,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不去注射信息素,就意味他的发情期不会规律,发情期不规律,就意味着他不是一个健康的Omega,身上Beta的特征仍然占多数。 但是如果他真的变成了柔弱地,容易被Alpha影响的Omega,就意味着他演戏生涯也要结束了。 时筝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他没有去医院。 他的发情期至少现在还很不正常,因为这个月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反应。他有这样的选择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叶津渡,想到了被Alpha知道打算的后果,会生气吧,比起生气,应该是会失望才对。 一个自私的Omega,不值得他的付出和爱护。 因为这个人,连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舌尖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他想起了那天叶津渡的试探,对方在隐晦地问自己的想法,如果退出了娱乐圈会怎么样,但是自己却回避了他的问题,因为他不想让叶津渡来承担这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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