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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览今看向闻川宇，小声地说：“新年快乐，以及，谢谢。” 闻川宇侧过头：“谢我什么？” 这个问题太复杂太难以概括，陈览今想了想，最后只说：“好多好多事。” 但闻川宇没打算放过他：“我不管，你具体说，我都要听，都男朋友了，给我点儿权益不过分吧？” 陈览今看着他，从眼神里读出一点狡黠，在他心里是一种褒义。“男朋友”……令陈览今不太适应的名词，其实按读文献的习惯，对这种定义不明的词汇应当先仔细查阅才是，但陈览今在此刻选择忽略、逃避、不求甚解。先跳过到“权益”，或许可以翻译成“责任”。好吧，这个词郑重太多，陈览今选择负责，再不好意思也开口。 “首先就是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吧，我原本都没想过上海还有地方能放烟花。谢谢你为我用的心，不只今天，之前你也为我用心做了很多事，都很谢谢。也谢谢你……喜欢我。” 他说话的时候，闻川宇一直看着他，一直到说完，才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我才该谢谢你喜欢我吧，之前我都不敢想，我还以为真的要等到一年后，撒泼打滚哭着求你别离婚了。” 突然被亲一下，还在网约车后座这种又公开又私密的地方，陈览今有点紧张，下意识看了前边一眼，发现司机师傅开的是新能源，车内后视镜已经被替换成显示屏，看不见他们，才松了口气。 这种反应被闻川宇敏锐觉察，于是又凑过来亲他一下：“你紧张什么？我俩证都领了，亲个嘴完全合法好不好？” ……这下司机师傅就算看不见也能听见了，陈览今的脸红透了，用手推了闻川宇一下。 其实根本没用力，但闻川宇很夸张地往旁边一倒，嘴里还故意叫唤：“哎呀呀呀！我摔倒啦，你不亲我我就不起来了——” 完全是碰瓷，陈览今却拿他没有办法，看了他半天，见闻川宇没有任何要起来的意思，才小声说了一句：“你这样我也亲不到啊……” 闻川宇很擅长顺杆儿下，立刻坐直了，缺乏核心力量的陈览今都未必能做出这个动作，看得他目瞪口呆，愣了几秒才凑上去，在闻川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履行自己的允诺。 其实有折损，陈览今自己心里也清楚，闻川宇说的肯定不是亲脸颊，但他实在不好意思。 好在闻川宇相当受用，陈览今的羞赧在他心里也是一种可爱。放过他了，闻川宇低头偷笑，原来的陈览今已经很可爱了，恋爱后居然会更可爱。 此刻好像做梦，他甚至不敢掐一掐自己，做梦也做久一点更好。到家楼下了，他先下车，寒风扑过来，冷一激灵，闻川宇却笑起来，这绝对不是梦，那太好了。 这一天实在太长，陈览今已经忘记早上出门时自己在想什么，只仍然习惯性地一到小区门口就觉得放松。和闻川宇一起回家也已是很习惯成自然的事，再次差点忘记他们现在在恋爱。直到家门关上，他被闻川宇推到玄关边上，腰抵着鞋柜，又一个很绵长的吻。 陈览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向后仰，尽管身后抵着柜子、身前有闻川宇抱着，也仍然觉得失重，没道理。 头晕目眩间，屋内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响了好几分钟，闻川宇才终于有心思停一停，问：“这啥动静啊？” 陈览今喘着气，含混地说：“没什么……我去关一下。” 很没说服力的答案，但闻川宇无暇顾及，把刚要走的陈览今又拉回来：“那你一会儿再去。” 于是警报声又被放任自流地响了好久，尽管声音不大，但时间够长恐怕也会神经衰弱。陈览今在自己断气儿前终于有意志力把闻川宇推开，跑到房间里，在一个像闹钟一样的东西上按了一下。 闻川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在显示屏上看见几个数字，很大，不会是时间，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正想拿起来研究，就被陈览今推出房间：“走走走，去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太明显的欲盖弥彰，闻川宇实在太好奇：“什么呀！怎么刚恋爱就有秘密了呀？” 作者有话说: 怎么个事儿呢？ 下一章后天见！
第46章 不看的时候也会想你的。 秘密确实是有的，陈览今也确实不愿意让闻川宇知道警报是什么。是他的室内信息素监控器，买来的时候是想用来提醒易感期，但相当鸡肋，每次他都比警报器更快感知到自己易感期。 警报器拢共也没有响过几次，今天这一回把过往几年的分量都响够了。原因当然是亲吻带来的信息素失控，这绝不能让闻川宇知道。 好在闻川宇也没深究，跟着陈览今往外走，说不准是听话还是注意力被礼物牵走了。他好奇陈览今会送他什么无数遍，终于到揭晓的时刻，怎么可能有意志力再向后拖延。 闻川宇凑到箱子边上蹲下，陈览今看着他的发顶，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你来拆吧。” 闻川宇连拿剪刀的功夫都等不及，徒手撕起宽胶带，好在陈览今只是为了遮挡，包得并不走心，还算好撕。 里头的白盒子刚一露出来，还没看见正面的字，闻川宇就立刻有了猜测：“不会是PS5吧？” 猜得太快，陈览今有点意外：“诶，这么明显吗？” 盒子还没有拿出来，闻川宇就先站起来去抱他：“因为我有一阵子特别想要，看多了。” 太好了，幸好他喜欢，陈览今松了口气。他只是在社媒上看到很多人推荐，又根据对闻川宇有限的了解推测他会喜欢，其实总有点儿隐约的担心，担心他的第一份礼物不对闻川宇的口味。 对上口味已经是幸运，没想到闻川宇居然那么喜欢，他根本不像想要的东西能忍着不买的人。除了在爱这件事上有些畏手畏脚，其他时候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陈览今有点儿好奇，问：“那之前为什么不买呢？” “一个人打游戏多没意思呀。”闻川宇一边说，一边牵起陈览今的手。 好明显的暗示，几乎是明示，陈览今笑着，但很不解风情地松开他的手，往他身上推了推：“快去拆快递。” 闻川宇嘟嘟囔囔地：“不会吧？不会是婉拒吧？我寻思我男朋友对我挺好呢？” “男朋友”这个称谓他用得越来越熟练，还无师自通了道德绑架，陈览今失笑：“对你不好怎么办？” 闻川宇回答得一派轻松：“那我再努努力看看男朋友能不能对我好点儿呗。” 简直歪理，好在陈博士今夜头昏脑胀，也没办法思考什么逻辑谬误了。 陈博士笑着看闻川宇从箱子里拆出两个手柄，然后猛地抬头，看向他，小狗一样的视线：“我没记错的话……标配应该是一个手柄的吧？” 陈览今点点头：“嗯！我特地买了双手柄套装，我本来就想和你一起玩的。” 好堕落，原本在家也是在看文献的陈博士，在挪出很多时间陪假结婚对象到处玩儿之外，又挪出一块时间和男朋友一起打游戏。真的还能顺利毕业吗？任谁知道了都会担忧吧。 只有闻川宇无暇顾及，他又在亲陈览今了，这次不必忍，男友身份的特权。 感觉这辈子的接吻份额都要用完了，陈览今晕乎乎地想，原来这样叫恋爱，旁人也是如此吗？单一源的知识库，没道理又有道理地成为他的世界法则，不过也不要紧，只会运用于他和闻川宇，碍不着什么。 这次信息素监控器没有响，陈览今按了关闭。不过也是掩耳盗铃，陈览今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信息素浓度。一直到结束，他伏在闻川宇的肩上，信息素才一点点收回去。 ……每次接吻都要失控吗？以前的生理卫生课好像不是这么教的啊。难道多亲几次就能慢慢学会在接吻的时候控制信息素吗？可以多练习。 ……突然又失控了一瞬。 闻川宇无知无觉，拍了拍他的背：“走，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这么一拍，陈览今先前做的深呼吸差点儿都功亏一篑，一股橙子味涌入闻川宇的房间。 闻川宇的礼物一直放在他屋里，陈览今只在他抱进屋的时候短暂地看过。但闻川宇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快递，都挺神秘地拿到屋里再拆，陈览今并不知道具体哪一个是给他的礼物。 标答很快来了——那些都是。 陈览今现在闻川宇房间里，看到两排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在他面前摆开。是礼物盒，不是潦草的快递箱子，闻川宇把那些快递拿回自己房间之后又重新包装了一遍。 相较之下，自己箱子套箱子的做法显得实在有些敷衍，陈览今难得有点儿愧疚。 心又软成一片，当时他提出交换礼物，无非是希望以一种闻川宇更容易接受的方式，让他获得他应得的报酬。却没想到闻川宇这么用心，陈览今常常因闻川宇而觉得自己“不配得”，比起闻川宇，他实在是做得太少了。 可他也在这种被爱中慢慢学会，爱没有什么配不配得的，也不是什么等式互换。如果心里有天平，那就把天平变成跷跷板，两个人都多爱一些，再多一些。 闻川宇半抱半推地，把愣在原地的陈览今带到那些礼物前，说：“来，拆。” 陈览今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些……都是给我的？” 闻川宇点点头，理所当然般：“对啊。” 陈览今慢慢地蹲下去，脑子还是乱的，心里却是涨的，仅凭本能地打开了第一排最大的那个盒子。看着像个画板，翻过来，正面是一些线条和数字。箱子底下还放了一些颜料、画笔，噢，数字油画。 第二个礼物盒，积木。第三个礼物盒，拼图。一直到他翻开拼图箱子里的参考图，陈览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三件东西似乎都是用他们的照片定制的。 拼图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们在云南旅行时的合照，在丽江的倒数第二天，景区摄影师给他们拍的，一张十块。再拿回数字油画，也隐约可以看出是他们，两个短发男孩的样子。 陈览今指了指那袋积木，试探地问：“这个拼出来也是我们吗？” “Bingo！”闻川宇俯身，伸手搓了搓他的脸，“好聪明啊小今！” 不知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有什么好夸聪明的，陈览今略过闻川宇的动作和称谓，去拆另一排的礼物：“这些也都是我们吗？” 闻川宇也蹲下来，和陈览今凑得很近：“也都是照片儿定制的，不过就只有刚刚那三个是手工了，剩下这些就纯看的，没法儿让你玩了。” 陈览今能猜到，闻川宇是因为看他喜欢拼图，才特意找了些能动手的东西。但能定制照片的手工品类太少，闻川宇才又添了些别的东西。 钥匙扣、摆件、台历，都是用他们的照片定制的，甚至有一张发声贺卡，打开以后是那天领完证之后碰到的粉丝朋友说的“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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