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吵什么?”齐麟问。 “没事,睡你的觉去。” “你们太吵了,睡不着了。” 李维宁见状,赶忙走了过来,摸摸齐麟的脑袋,挤出了一个笑脸,“乖, 明天还得上学,快去睡觉。” 破天荒,齐麟没听李维宁的。 就见他绷着小脸,一板一眼质问:“齐海说要买大房子,咱仨一人一间,那你为啥还要搬走?” 李维宁一愣,不是意外齐海要买房,就如齐海说的,他听见了,而且听全了。 让他意外的是齐麟的态度,小娃娃第一次跟他置气了,可即便如此,李维宁心里却倍感温暖。 齐麟在怪他,而这种态度,是他们足够亲密的证明。 “就是,”齐海见人不言语,紧忙附和,“你说,为啥?” 儿子出马一个顶俩,齐海像是找到了靠山,越发理直气壮,刚差点被气炸的肺,又不炸了。 齐海倒想看看,这人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李维宁自然说不出花来,齐麟给他这个“台阶”,太珍贵了。 李维宁不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选择像个“怨妇”闹了一通。他内心压抑太久了,他最近一直在想,自己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 他和齐海的关系又算什么?包吃住的雇佣关系?不完全是,他对齐麟好,也没收齐海一分钱。 那是和平共处的室友?也不算,他又没掏一分钱的房租。炮友?那他妈更算不得,他和齐海就是偶尔互帮互助解决一下需求。 那是朋友?他才不想和齐海做朋友! 所以,到底算什么? 或者说,他迫切的想更进一步,李维宁想要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不用刻意去定义,别人可以不认,只要齐家的男人认,就可以。 所以他借题发挥,闹了一通。 “叔儿,”齐麟态度软了很多,“别走了,行不?” 齐麟的挽留直击李维宁内心深处的软肋,他所有的怨念在一瞬间都消散了。 李维宁无奈的想,他也就能闹到这种程度了,“好,不走了。” 所以说时隔多年李维宁回老家,为什么齐海会觉得能帮他的只有儿子齐麟。 原因就在这了,这是经年累月所得的经验,齐麟出马一个千军万马。 要说久远记忆中的这次闹分家,对齐海来讲,憋屈占主要成分,那这一次李维宁的出走,带给齐海的就只有恐惧了。 他离不了李维宁,就像人离不开氧,鱼离不开水,他认清现实了。齐海早早就睁眼了,嗓子没那么疼了。 昨晚发骚没发成,现在看着面前熟睡的美人,心里长草,总想干点少儿不宜的事。 可想归想,他体力尚未恢复,行动难免迟缓,不敢贸然出手。 齐海蓄谋干坏事的功夫,李维宁睁了眼。 一瞬而已,暧昧蔓延开来。他们相对无言,眼里是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情愫。 齐海甚至有点难为情,按照惯例,李维宁会给他一个早安吻。 齐海期待着,而李维宁开始在缓缓靠近。 齐海心脏砰砰的,四十的大老爷们,竟然还会因为一个人的靠近而动不已。 齐海觉得自己是真他娘的没救了。 可就在他们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李维宁却错开了脸,最后他们只是额头相抵,一秒、两秒…… “还有点烫。” 齐海愣愣的哦了一声,又他妈自作多情了。 随着每天早上的例行环节取消,即嘴唇无辜被晾,齐海心里的安全感,又少了一分。 “我去给你煮粥,吃完把药吃了。”李维宁起身之际,齐海迅速翻身将人骑在身下。 此时,晨勃的地方赫然相抵,男人的欲望赤裸袒露。 “别动,”齐海不怀好意道:“我帮你弄出来再走。” “齐海,别闹。” 李维宁算服了齐海,嗓子哑成那个样子,还有心事干坏事。 “我闹什么了?”齐海作势就要扒李维宁的裤子,“憋着容易出问题,这些天你是不是都没自己弄过?宝贝儿,你快想死我了吧!” 李维宁按住齐海准备把他裤子的手,“乖,松手。” “乖,”齐海嘴角一抬,“乖你妈。” 没错,齐海是一定要干点什么,他心里才踏实。 所以不管自己还是个病号,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果断又急切的下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病号腮帮子都酸了,只能靠半堵塞的鼻孔出气,脑子也快缺氧了。 “太深了…你他妈的、慢点。”李维宁单手轻扯着齐海的头发,时刻关注着,生怕人断了气似的。 齐海脑子晕,嘴巴酸,可架不住心里舒坦,他能感觉李维宁想要他,李维宁的东西几乎填满了他。 齐海接连的deepthr,李维宁解脱了。 “齐海!” 为时已晚,齐海抿着嘴角,都咽下去了。 李维宁立马起身从床头拿了杯水,急道:“赶紧漱口。” “漱口水?用你的就行。”说罢,齐海探身向前一把将人吻住了。
第10章 温柔审判 饭桌前,齐海和李维宁分坐两侧,沉默的吃着早餐。 相较半个钟头前在床上春风化雨的纠缠,现在倒像是风雨欲来,马上要进行一场莫得感情的谈判。 齐海嗓子还在痛,一口饭吃的小心翼翼,他时不时的抬头瞄一眼人,卑微的不敢轻易先开这个口。 他已经彻底反省了,他错了!没有任何狡辩和借口,他是唯一的过错方。 齐海承认,那样一个有钱有胸有脑子的女人,在一众有头有脸的人面前对他献殷勤,确实取悦到他了。 那种取悦无关情感,只是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这份不能免俗的虚荣心,其实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在他为了世俗的眼光,而一次次接收他人的暧昧信号时,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他刻意模糊了自己该和女人保持界限的事实,大错特错的是,他以为李维宁会一直纵容他。 从昨晚开始,他竭力讨好,为的就是此刻能给自己增加点“谈判”筹码。 可现下,齐海心里依旧没底。 “齐海。”李维宁平静的唤了一声。 “啊,”齐海放下筷子,立马应声,“你说。” 李维宁见齐海一副严阵以待的样,似笑非笑的问:“你紧张什么?” “啊?”齐海清了清嗓子,“我、没紧张啊。” 李维宁抿了一口现榨豆浆,缓缓道:“那我们好好谈谈。” 该来的总归会来。 齐海想,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认错,不参假,不和稀泥。 有句话说得好,坦白从宽,态度决定一切。都说断过的绳子才会有结,他和李维宁从来没断过,又哪里会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李维宁问:“齐海,我是你什么人?” 这原本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换做以往,齐海会说你是我男人、我老婆,我的心肝大宝贝儿。 可见李维宁脸色漠然的,齐海突然就不会回答了,这搞不好就是送命题啊。 其实李维宁只是在为后面的话做铺垫。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这么多年一直和你不清不楚的,但我以为你心里应该有数。” 齐海免不了一阵发慌,他们并没有不清不楚的啊,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两口子。 草稿无数,却一个字也说不口。 齐海急的想抽自己一大嘴巴,他妈的,嘴到用时方恨少。 李维宁拿过手边的烟,点了一根。他其实很少抽烟,因为齐海抽得多,戒不掉,那就少吸点他的二手烟也好。 “我好奇,也有点想不通。” “什么?”齐海小声问。 一缕烟丝沉沉的呼出,李维宁说:“时到今天,你为什么还死守着一个直男的底线?” 齐海呼吸骤然吃紧,只感无地自容。这是赤裸裸的质问,是忍无可忍后的爆发。 他都弯成啥样了,可李维宁说的没错。 他的爱人是个男人,可在别人眼里呢?他多年对外维持的形象,却一直都是直的,直的不能再直了。 “别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住了十多年,可知道我们真实关系的,怕是五个指头都用不上。” 早就结婚生子的小刘、一早就躲进花房的老马,还有一个情场不老松徐眉,谁有谁?齐海无需细数,知情者,全在这了。 李维宁难掩苦涩的继续:“纵使别人嚼舌根子,只要没抓到我们上床,又有什么的呢?” “……”齐海牙关紧闭,他无可辩驳。 李维宁竭力隐藏起自己的卑微,他希望齐海能扪心自问:“跟所有人承认你爱我,真的有这么难吗?” 是啊,有这么难吗?齐海心口刺痛不已,公开出柜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这么些年,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沉压已久的心事,如高峡泄洪,开了,就是势如千军,再没回头的可能。 “你觉得一个印子不算什么,你们又没怎么着,都是应酬、做给外人看的,你是这样的想的,对吧?” “……” “你觉得我们都好上了,就算瞒着谁,哪怕是所有人、包括儿子,也没什么。”李维宁的话不是剧烈的控诉,更像是平和的叙述。 “你一直都在逃避,而我,只能陪着你一路跑、一路避。” 话落在齐海心头,似一把温柔的刀。 他最爱的人,一直都在隐忍、承受,所有不在乎都是假象。 十年如一日。 齐海不敢再看李维宁,他怕那双幽暗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自己的失望。 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在等一场迟来的审判。 李维宁看着齐海,那人颓然沉默如山,可实际就像个无辜的孩子,让他于心不忍。 桌前,死寂。 李维宁手中的烟已经熄了,燃尽的烟丝散落,犹如他此刻心境,惶惶不定。 终于,齐海缓缓抬起了头,脸色惨白,眼眶泛红,病躯看上去更虚弱了。 李维宁唇间微颤,强忍着想终止谈话、将人拥入怀里的冲动。 只见齐海狠狠搓了一把脸,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废物,强打起精神,他必须像个男人一样,解决问题。 李维宁要的不是他装装可怜、草草认错,他们之间横着经年的顽疾,三言两语是治不好的。 “李维宁,”齐海嗓子沙哑的开了口,“我爱你,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李维宁点头。 “好,那我就放开说了,你听仔细点。” “早些年,我是个直男,至少在和你好之前,”齐海苦笑道:“这个你认,对吧?” 李维宁眉间微皱,“嗯,认。” 齐海将目光投向李维宁眸底深处,毅然决然道:“但你处心积虑把我掰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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