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想是不是自己反应太大了,搞得真好像抓奸在床了一样。 “那个、你…”齐海支支吾吾,再说不出个所以来。 李维宁往前走了两步,“吓到了?” 齐海神色尴尬,不好意思看人,“也不是、就是…没…” “没想到?”李维宁笑了,他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给齐海递了过去。 兄弟之间互咬烟头很正常,他们经常这么干。 但这一次,齐海却犹豫了,片刻而已,很短,还是被李维宁察觉到了。 李维宁收回了手道:“别愣着了,走吧,车上说。” 他先走一步,背对着齐海,脸上的仅有的一抹的温柔都消失殆尽了。 不出意料,齐海的车被贴了罚单,可让他更郁闷的是,李维宁到底在干嘛? 车子高速行进,夜色缭绕,车内沉默。 齐海觉着闷,烦躁的开了窗。 “想问就问吧,别忍着,”李维宁缓缓开了口:“过了今晚,也许就算你想知道,我也未必会说了。” 齐海闻言干脆也不绷着了,当即左打方向盘,拐进了辅路,刹车熄火。 他憋一路了,有一肚子问题,最想问的是,你他妈喜欢男人、跟别人搞,还跟老子做那些事?把他当啥了? 可齐海说不出口,眼下明显不是纠结那个的时候,显得他多小气,像是吃了大亏似的。 齐海沉默了一会又想问李维宁是不是认真的,是一时兴起尝鲜来了还是真的…最后还是不拐弯磨角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 “同性恋?” 李维宁坦荡的让齐海一时忘了说话,这人是装都不装了。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李维宁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天生的。” 天生的?齐海嗓音陡然变高,“那你怎么不早说?” 李维宁苦笑,“这事儿,也不好逢人就说吧。” “……”齐海语塞,确实。 “齐海,我知道你烦这个。” 齐海语塞,“两回事。” 有一次,齐海无聊看片儿,发现里头混了一个钙片,那时他大呼恶心来着,而又正好被李维宁撞见。 然后拉着人硬看了一个三人大战。 “我没打算瞒着,想着顺其自然就好,而且我好像跟你说过,我对女人不行。” “……”齐海脑子一炸,你那也叫说过?可以再含蓄点吗? 对女人不行,在齐海的认知里,那就是不行,哪里还分男的女的。 合着对女人不行的意思是,对男人就行。 所以他们之前干的那些事,又怎么算啊?齐海一想到这茬,脑容量就不够用了。 齐海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心里想啥都写在脸上,李维宁只是一眼,就能将他看穿。 可有些话,没法挑明,起码不是现在,他们之间算什么,需要齐海自己去找出答案。 “我需要发泄,”李维宁半开玩笑一样说:“是你给我补的太过了。” 齐海一口气没上来,呛够呛,“你他妈活该你!” “嗯,”李维宁态度诚恳,“我活该。” 车内气氛陡然转变,一下就没那么压抑了。 齐海突然就笑了,心想,这叫什么事啊? 他想到自己给人到处找偏方的傻逼样,很难不笑。 刚才又坏了人家好事,箭在弦上被他给生生打断了。 真是…作孽。 齐海掏出烟点上了,不能说愁容满面,但也差不多。 一旁的李维宁没再说话,他的思绪融于夜色,深不见底。 这是一次冒险的试探,实则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那天徐眉的吻,狠狠刺激到了他,他嫉妒的发疯。 徐眉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在外人眼里她和齐海很般配,在一起似乎是早晚的事。 而他过了两年平静安逸的日子,得了些甜头,就忘乎所以了。 他差点忘了,齐海从来不是他的。 可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齐海是他一早就相中的。 醉心陪伴不图占有,是极其愚蠢的,不打破现状,他会输的很难看。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逼着李维宁要做些什么,而且做就要做稳、做足。 齐海给他找女人、送偏方,他在看似无厘头的举动中,看到了机会。 今晚的人是他在网上约的,他选择了自认合适时机行动,却也不确定齐海会不会跟过来。 当齐海进入酒吧时,他的目的其实就达到了,能跟他到后门,那是最好,省得他后续再去铺垫什么。 现在齐海看似恢复了平静,其实仍在无措、混乱、纠结。 这个大傻帽,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非寻常。 一根烟眼看燃尽,齐海终于重新开了口,他说:“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你得让我、缓缓。” 李维宁心脏猛的一顿,“好。” 齐海这一缓,足足缓了一个月。 他没管李维宁那晚是怎么泄的火,第二天简单交代两句,就去南方出差了,那是公司第一个省外项目。 算是借公谋私,合理逃避了。 期间,李维宁发了几次消息,都是有关齐麟的,此外两人就再无联系。 齐海仔细回想了这些年,李维宁的性向问题,并不是无迹可循、毫无征兆。 是他脑子缺根弦,给忽略了。 李维宁不近女色,却特别受一些个小男生的喜欢,没事就宁哥长宁哥短的。 出去应酬,面对女同志,李维宁也会不动声色的将人拒之千里。 更有男老板们的赏识、欣赏,甚至跟他挖人的,比比皆是。 包括看片的时候,主角们酣战正欢,看的他一脸红,李维宁却像是在看默片。 看似不是问题,恰恰就是天大的问题。 可他愣是没往歪处想,那是因为李维宁从里到外,跟他印象中的那些同性恋,完全不一样。 虽是长得好看了些,白了点,对谁都彬彬有礼,还会下厨做饭、打理家务… 可终归是人高马大,力气也大,言行举止都是男人的英气。 哪里会像是喜欢男人的? 后巷的后遗症也很重,导致齐海经常做梦,压抑情色的梦。 李维宁靠着墙看着他,而身下是别的男人跪在地上卖力的口… 就这么想挨操…赤裸霸道的话,同样总是冒出来,搅和的他心里春潮翻涌。 齐海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唯独不敢想…他和一个同性恋同屋而眠、做那些事,自己又算个啥? 时间一晃,齐海回来了。 他和李维宁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谁都没提那一晚,相处跟平时也没差。 只是清晰的界限感,还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了。 他们之间超出常态的“互动”也默认终止了。 今天是周五,齐海父子俩共进晚餐。 就他俩,吃的是外卖披萨,聊的是不在场的李维宁。 齐麟问:“李叔最近怎么都不怎么下厨了?” “怎么着?”齐海擦了擦嘴,“小少爷胃金贵,吃不得外卖?” “我是怕您吃不消。” 青春期的男孩,正值变声期,一张嘴,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别墨迹,赶紧吃,吃完写作业去。” “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不用您惦记,”齐麟说完就站了起来,“我吃好了,今天您收拾。” 齐麟一走,齐海嘴里还剩半块披萨,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了。 儿子都看出来李维宁有事了,他又怎么不知道? 李维宁最近都没怎么和他一起上下班,像是故意避开他。 要么说有工作要忙,要么就是鲁兰那边扩店装修,请假回去看店。 总之理由一大堆。 起初,齐海也没往深了想,结果今天临下班,人连招呼都没了,提前走的。 还是前台小妹跟他说,看见李维宁上了辆保时捷小跑。 等齐海接完齐麟到家了,李维宁的信息才到,却说今晚不回了。 爱回不回,齐海当没看见。 然后齐海开始犯愁晚上吃啥,消息又来,李维宁说他定了披萨,一会儿送到。 现在披萨都吃完了,齐海还是没回消息,他就是不想回! 外头过夜?出息了,还跑车,了不起?齐海一通腹诽。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挺幼稚的,就算是住一个屋檐下,人也没义务跟他汇报行程。 对于李维宁夜不归宿,他有什么资格表示不满? 转眼半夜十二点了,齐海睡不着,数羊数到四位数,毛用没有。 齐海不傻,他知道李维宁就是出去泡男人了。 辗转无眠间,门外突然传来开门声。 齐海一激灵,鞋也没穿下地开门,出来正好和李维宁打了个照面。 借着月光,李维宁一身颓然,双眼泛红,明显是喝酒了。 “怎么还没睡?” “不是说不…”回来了? 俩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去睡吧,我去冲个澡。” 李维宁没有多说的打算,绕过齐海,进了浴室。 齐海被晾在了客厅,没开灯,心中莫名如有大石,堵得慌。 他打开冰箱,开了罐啤酒,一口都喝完了。 是啊,不睡觉干嘛?等着伺候人更衣吗? 可路过洗手间的时候,齐海愣是停了下来。 洗手间门没关严,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除此还有低沉浓重、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准确的说,是喘息。 都是男人,齐海自然知道隔间里的男人正在干嘛。 齐海的手不自觉的向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门把手,他明明是要帮人关门的,下一秒却鬼使神差,朝着相反的方向用了力。 门开的口子更大了,潮气扑面而来,齐海这才一惊,他在干嘛? 变态吗?偷看人洗澡。 水汽缭绕的磨砂玻璃后面,赤裸的人影好像转了身,模糊的轮廓抬起手,手掌蹭掉了一道水痕。 相隔不远的视线,于模糊中撞到了一起。齐海被抓了个正着,瞬间进退两难。 就在他以为李维宁会开门出来的时候,这人却没动。 明明都看不太清彼此,可视线像是能轻而易举的穿透玻璃,不断的在空气中相撞,撞出灼热的火星。 欲望赫然裸露在外,不晓得下一秒会发什么。 李维宁呼吸浓重,手上的动作越发明显。外头的齐海,在他眼中,已是如春药一般的存在。 齐海杵在原地怔愣着,如遭暴击,李维宁在看着他…那个。 自己明明还穿着衣服,却比不穿衣服时臊了百倍。 最后齐海是落荒而逃,回到房间,靠着房门气息不平,狂乱的心跳声更是久久不绝。 身体的反应太过直白。
27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