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沉迷寻宝的海盗,想要弄清楚藏宝图的来龙去脉,并且享受在挖宝路上遇见的挫折,渴望一点点亲手挖掘,最终打开宝箱,全部占有。 唐沉在旁道:“跟你去云南我才确定,这回是认真的。” 祝京儒心想没错,爱情具备排他性,自私贪婪太正常,不认真可当不了好海盗。 柏青临进门前看见那棵玫瑰树,步伐短暂迟疑,神情淡淡扫视几眼便进门了,想忽视却无法阻止鼻尖嗅见的花香。 他脱下深色外套,里面穿着雾霾蓝衬衫,胳膊被两根棕色皮质袖箍绑住,系上挂背围裙后开始忙碌,压根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 一只手握住咖啡杯,另一只手控制淡奶油壶口。 大部分客人要的拉花是圣诞树。 弄完这杯咖啡,快递员刚好进来,柏青临定制的新眼镜到了,原先的被祝京儒碰到,所以必须扔掉。 原本就该这样。 戴上时柏青临不受控制想起祝京儒那个吻,以及闻过便觉得独特的伏特加气息。 过去的那个晚上很寂静,只能听见穿透鼻息的呻吟,轻蹭到的肌肤微凉,柔软,轻轻一捏就会出现红痕,颜色没有腕部那圈凤凰花刺青暗,也没有腰上红绳般色彩浓烈。 柏青临直到被热水烫伤手指才反应过来,用力绷紧的背部动作些许僵硬。 李雯雪在旁边,“难得见你做咖啡走神。” 柏青临不急不忙去后厨用冷水浸泡,沉默擦拭干净再贴上创口贴,他低头依旧闻见了玫瑰的气息。 晚上圣诞节过于热闹,大家翘首以盼跨年先提前狂欢,对街酒吧缠绵悱恻的情歌唱了一首又一首。 岳川兴致勃勃想叫李雯雪一起去,“里面在搞制服play,我就进去看两眼,第二十个初恋都有了。” 李雯雪迅速把围裙脱掉,“走,现在就走。” 佟吟立马大声道,“岳老师,雯姐,快来看快来看。” 黄琛发来的内部视频,屏幕上升降舞台,dj和灯光师特妙,照得极其有艺术感,周围闹哄哄的,唐沉穿着白大褂制服,在灯光指挥下和一个随机客人跳贴面舞。 三个人看得津津有味,还能得出唐沉应该对客人挺满意的结论,贴面贴着贴着都快吻一起了。 突然间李雯雪想到,“酒吧股东都上了,那做老板的一定也在。” 话音刚落三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在靠窗位置那的柏青临,依旧是那张无动于衷的冰块脸,手上翻着本书。 岳川凑过去问,“去不去?” 柏青临抬起眼没搭话,瞳孔漆黑压迫感十足。 “既然你对人家没意思,那现在就去他那把围巾拿回来,外套明天我替你还,藕断丝连不好。”岳川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还有,你书拿反了。”
第32章 “parfumare”酒吧热闹非凡,祝京儒在三楼换衣服,一反常态换上件简简单单的白t,耳饰也没戴,洗把脸后将头发往后撩露出线条流畅的额骨,少年感十足,俊美又洒脱。 黄琛进来拿酒,乍一看被祝京儒这副青春靓丽样震住,“忒嫩了老板,跟你二十出头那张照片上差不多。” “差远了。”祝京儒天生笑唇怎么看都像在装乖,他对着镜子再使劲让掐痕更明显些。 黄琛假装没看见,任何稀奇古怪的骚操作已经见怪不怪,没点心理承受能力当不了祝京儒的员工。 “阿吟说岳老师和雯姐都来了,不知道店长有没有来。” 祝京儒伸手抚摸椅子上那条洗得干干净净的烟灰色围巾,今天只戴过一次,还是很香,很暖和。 一楼人声鼎沸,穿各式各样制服的俊男美女都有,暧昧的灯光配上底噪慵懒的音乐,升降舞台也被弄的花团锦簇,dj是个花臂男,热场子炸气氛一把好手。 巨大礼花在上空炸开,砰的一声,电吉他和架子鼓震耳欲聋,银白色碎屑反射出光,人们的狂欢在这个瞬间里升腾。 岳川和李雯雪出发前依旧没劝动某人,柏青临像是预备把桌上的书连同那些玫瑰一起扔进后厨门旁的垃圾桶,得了,油盐不进,太难搞。 岳川本来想再试探一下。 奈何柏青临戴着斯斯文文的眼镜嘴唇吐烟,压迫感与生俱来,还专门侧头凝视了会岳川,眼神吓人得很。 李雯雪道:“老柏不喜欢人多,他不去很正常。” “他会去。”岳川笃定无比,那本书根本没有拿反,他刚刚只是诈一下,没想到柏青临还真低头确认,明显是走神了。 咖啡馆因客人多拖到十点钟才打烊,柏青临用帕子擦拭指尖,水珠滴落砸在洗手池边,顺着几根青筋缓缓坠落,他一丝不苟调整着胳膊上的袖箍,最后将袖口微折。 弄完披上外套,内搭棉质衬衫只松开领口第一个扣子,喉结裸露在外。 柏青临拉下卷帘门后指头上的烫伤隐隐作痛,创口贴过于粗糙,触感很糟糕。 银杏大道上人仍然很多,柏青临侧头看向回家的方向,红绿灯路口斑马线清晰,他免不得想起抵在白墙那掐住的后脖,像瓷器般泛着莹白的光,让人想咬。 柏青临松开蹙起的眉头,微微仰起头呼吸。不受控制的思绪和难以平复的饥渴,归结自己犯病的根源,是祝京儒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接近。 那件洗过的外套无法再赶走空虚。 柏青临将黑名单里的人解除,他坐在酒吧门口小花园的沙发上,坐姿比平时的端正更松弛些。 祝京儒接得很快,“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 “嗯。” “嗯一下不够。”祝京儒声音懒懒的总是语速慢,“我猜柏哥找我要围巾?” “你的外套明天岳川送来。” “可以。”祝京儒继续道,“今天人太多,我没办法下去,要不然我从阳台那扔给你?” 柏青临正准备回答,祝京儒却突然改变主意,“也不行啊,树枝乱糟糟容易挂上面,要不我戴着围巾从三楼跳下去还给你。” 语气透着认真,按照先前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劲,的确能做得出来。 柏青临不轻不重评价道,“你胆子很大。” “没点胆子,怎么敢招惹你。” 撩人的话张嘴就来,暧昧无声无息蔓延。 柏青临这次并没有沉默,随意问道:“想惹多久?” “惹到你同意为止。”祝京儒刚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轻笑,短暂无比,仿佛只是鼻息与嗓子微震,但确实听清了。 祝京儒耳朵烫,当即转移话题,“柏哥,我之前短信发那么多条,你看了么?” “看了。” “看到也不回?” “不想回。”柏青临起身推开酒吧玻璃门,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垂眼用指腹摩挲几秒玻璃门柄,触感仍旧不舒服,“下楼,祝京儒。”
第33章 祝京儒扯起围巾推门离开,分不清到底荷尔蒙作祟还是其他什么,还算清醒的脑子像被火点燃,热血上涌引诱毫无章法的心跳。 他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真要命。 一路下扶梯,祝京儒抵达楼梯口时被自己这幅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眼角眉梢的生动仿佛回到二十出头,有点情窦初开那味。 可惜一楼“人山人海”,乌泱泱大片,暧昧迷离的灯光看不真切,祝京儒一时间找不到柏青临在哪,只好站上升降台稍暗的地方低头发短信给柏青临。 【柏哥你进来了吗?】 这一次是秒回。 【嗯。】 祝京儒被简简单单一个嗯字撩到心坎上,的确一物降一物,记不清几年前有人问他理想型是什么样。 当时他说,必须要能管住自己的,最好再知情识趣,能陪他去疯去闹的。 前半句一定可以,后话倒是和柏青临八竿子打不着。 祝京儒走神的空隙,没注意自己站的边缘位置被白光笼罩,很快成了全场目光聚集点,灯光师和DJ摆明不放过今晚热场子的所有机会。 花臂男DJ拿话筒走向祝京儒,“今晚不知道哪位客人,能被老板选中一起玩情侣之间的游戏。” 台下起哄声无比大,编织成的花环都被扔了上来,恰好砸在祝京儒脚边。 花臂男问,“老板选谁?” 祝京儒环视周遭笑着和大家打招呼,随后捡起花环,手腕那处红色刺青很性感张扬,目光一处处认真看去,仿佛真的在找自己心仪的“客人”。 “亲一个!” “亲两个也成——” “舌吻,湿吻,热吻,总之要吻——” …… 灯光随着祝京儒朝一个地方去,客人们纷纷亮起手机灯,升降舞台最边缘地带有处单人卡座,因为看不清舞台正前面导致经常卖不出去。 黑暗被驱散,岳川乐呵了,和李雯雪说道:“我就知道,他不来谁来。” 酒精与喧哗擅长侵蚀头脑蛊惑神经,祝京儒将花环轻轻扔给卡座边背靠墙站着的男人,目光直勾勾地不加掩饰。 柏青临外套搭在手臂,鼻梁上架着崭新的无框眼镜,衬得人斯文也冷淡,眼睛因不适应灯光而微阖,他似乎永远当着漠然的旁观者,事不关己所以毫无波澜。 祝京儒忍不住打破寂静,他停在柏青临面前,弯腰问,“柏哥想我做什么?” 柏青临没听清,周遭太嘈杂,他也不喜欢被人俯视,目光微沉看见祝京儒脸颊上的掐痕,“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吻你。”祝京儒声音很轻,缠绵悱恻的情歌旎旎,许多人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不远处的DJ在数三二一,站在二楼的酒保哐当一声倒下花瓣。 祝京儒抽出卡座上崭新的纸牌,在花海中央旁若无人向柏青临索取一个吻。 他抬手触碰到男人后脑勺,轻摁着靠近自己脸颊,发丝微凉。 咬在嘴里的纸牌凑近柏青临淡色的唇。 唇齿间轻咬再传递,贴着那张纸牌摩挲,呼吸交融黏腻无比。 柏青临无框眼镜被碰歪,腕部那根青筋因用力过猛而凸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粒红痣,耳边再次轰鸣,心里仿佛下起一场嘈杂的雨。 三楼房间摆设如初,是柏青临第一次看见祝京儒身体的地方。 “不打算把它还你了。”烟灰色围巾垂落沙发,祝京儒故意道,“柏哥,昨晚你掐我脸,掐得我好疼。” 柏青临站在单人沙发边上懒得吭声,背脊线条在棉质衬衫勾勒下愈发明显。 祝京儒道:“现在还留着印呢。” “刚才你说了什么?”柏青临烫伤的指腹轻颤,燥意越来越明显。 祝京儒抬头看向柏青临利落的下颌线,想咬喉结来着,有色心有色胆,可惜为时尚早,“不告诉你。” “……” “我说什么都不算数。”祝京儒语速缓慢:“你说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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