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洲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徐霖先开口。 “是你告诉我你们俩已经说清楚了;他跟江天昊在一起,是自愿的。也是你答应,你们说清楚后,我们就不再为他吵架了,对不对?” “徐霖……” 徐霖推开贺聿洲企图拉他的手。他以为他会愤怒、伤心,但此时此刻,好像平静得多。 夏知堂出现在饭局时,徐霖就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比起震惊,这一刻更像是预想的事变成真的。 “为什么,夏知堂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忘不掉?”徐霖转头看着贺聿洲,“你不是因为他像我,才和他在一起的吗?还是说,你其实已经喜欢他了?” 没等贺聿洲开口,徐霖起身朝浴室走去。 “……你回去吧,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 * 回到家时已经将近两点,十九在贺聿洲脚边打了个转就趴回窝里,贺聿洲则叹了口气,整个人摔进沙发里。 很讽刺,这个房子是为徐霖准备的,徐霖却一天也没住过;而如今,他反倒要在没有徐霖地方,才会觉得松一口气。 实话说,贺聿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霖的问题,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确一直、无法控制地,总是想起夏知堂。 怎么能不想呢? 江天那句略显烦躁的“你玩不过他”;夏知堂那句毫不忌讳慵懒的“你就只能奸尸了”。 他们之间的轻松亲密,勾勒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夏知堂。所谓的暴力只是情趣,而且夏知堂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夏知堂现在会“自愿”和江天昊复合;可如果这样,就说明夏知堂最初对他说谎了。 那又是为什么? 贺聿洲的确答应过徐霖,可说清楚了一个问题,更多不清不楚的问题却冒了头。 以至于徐霖想要亲热的时候,贺聿洲脑海中偏偏闪过那个新鲜的伤痕。夏知堂明明是矜持羞涩的,他会在江天昊面前,怎么“自愿”? 这一刻贺聿洲甚至是愤怒的。 只是下一秒贺聿洲又茫然,愤怒什么呢? 手机亮了一下,是条关注人通知,徐霖刚发了微博,他在喝酒。已经有一条评论了。 ——哟!深夜情趣啊,是不是跟~ 徐霖回了一个笑脸。 贺聿洲打开微信,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要又退出。他看了眼时间准备睡觉,路过十九的饭碗,却止住了脚步。 看着几乎没怎么少的猫粮,贺聿洲掏出手机。他上一次回来是前天,放了两天的量…… 贺聿洲快步走近猫窝蹲下,摸了摸十九的耳朵。想了想十九最近的食量,他不由得皱眉。 十九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翻了个身避开贺聿洲的手,贺聿洲这才看见窝里似乎压着一件衣服。 贺聿洲抽出一点看了看,认出来是夏知堂的睡衣,一件无袖衫。 陈放接到贺聿洲电话的时候刚过八点,无异于半夜被吵醒。他打着哈欠推开宠物店的门,把早饭塞进贺聿洲手里。 “……我他妈真怕交警把我拦下让我回家睡觉,困驾,懂吗?” 贺聿洲皱眉:“我不是说不要辣椒吗。” “没给你下砒霜你就偷着乐吧。”陈放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十九怎么了。” “不吃东西。” 贺聿洲叹气,难掩担心:“昨晚回去,发现这两天一口没动;前几天就吃得少,但是没注意。” “……那昨晚怎么不送医院。”陈放腹诽,还要他早起。 “只是看起来没精神,我想先观察一下。再说,这家常来,比较放心,他们早上才营业。” “哦……嗯?” 陈放神游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什么,睁开眼:“不对啊,你怎么昨天半夜回去,没跟徐霖在一起?” 贺聿洲拿起手机,自言自语:“提醒我了,跟徐霖说一声,十九不太好。” 陈放:“啧……问你呢?” “嗯,没有。” 这几句话在陈放心里转了一圈,他就猜出七八分了。徐霖一向憋不住事,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找他,就证明严重了。 这俩人现在还能为什么? 陈放推了推贺聿洲:“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跟夏知堂都说清楚了吗?又跟徐霖吵架?” “不算……吵架吧。” 隔着窗户,贺聿洲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十九。 “跟夏知堂,之前的是说清楚了;但又有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 贺聿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陈放追问:“嗯?说啊。” “他骗我。” 贺聿洲只吐出这三个字。 “你也骗他,就当扯平了呗。”陈放看出贺聿洲不愿意细说,“那他骗你的事,跟徐霖有关吗?” “……无关。” 陈放拍了拍贺聿洲的肩膀:“骗就骗了吧,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事情都过去了,既然跟徐霖无关,有那么重要吗?” “但跟我有关啊。”贺聿洲忍不住提高音量,“在一起两年,如果从一开始就撒谎,我都不能知道为什么吗?” “……那夏知堂知道,你一开始也是撒谎吗?你把他当徐霖。” 贺聿洲露出几分烦躁和挣扎,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响起来。他皱着眉看了眼,按了静音,只得结束这个话题。 “我得回单位了,你替我看着点。检查完了看医生怎么说,要是不用住院,帮忙把十九送回去。” “哦。” 到了办公室,领导一副又要说教的模样,但贺聿洲是请假,该扣钱扣钱,有什么好说的。 中午,徐霖大概睡醒,给贺聿洲回了消息。 ——怎么了,没事吧。 贺聿洲正打字,陈放来了电话。 “指标一切正常,让你回家再观察一段时间。”陈放上了车,杂音骤然少了许多,隐约还能听到十九在叫,“的确挺了解你们家的。医生说了,大概率跟夏知堂不在家有关,你看怎么办吧。” 挂断后,贺聿洲才看到,徐霖又发来两条消息。 ——要不然还是给十九重新找个主人吧。我觉得现在,我们都没办法照顾好它。 ——我知道它意义不一样。可是它现在大概也不认我,我们其实可以重新养一只。 贺聿洲看着这几行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好,我问问医院。 退出和徐霖的聊天界面,找到宠物医院,贺聿洲却迟迟没有点进去;他渐渐皱眉,最后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了颜赫。 ——颜姐,不好意思打扰你,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放不方便…… 作者有话说: 建了一个聊剧情的qq群,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玩哦(汪汪基地:914441993)
第18章 垃圾 夏知堂一手托腮,一手慢慢转动鼠标滚轮,聚精会神盯着电脑。谢萌从他身后过,瞥到一个可爱的猫猫头,随口道: “又在给你儿子置办家当啦?” 谢萌已经回自己的位置,夏知堂下意识最小化,然后右键关掉页面:“没有,随便看看。” “我记得你说是布偶?几岁——” 谢萌正回消息,夏知堂没应声,她抬起头,似乎才意识到什么,脸上多了些尴尬。 “两岁了。”夏知堂知道谢萌是无心,主动岔开话题,“你下午要出去?” “嗯,见客户。去年那个咖啡馆要换装修,天禾路,记得吧。” “记得。” 顺着这个话题,两人聊了几句。谢萌偷偷瞄了夏知堂一眼,给颜赫发微信。 ——我好像说错话了。 半下午,颜赫打电话来,让夏知堂收拾收拾,跟她看展,顺便参加晚宴。 “太突然了吧,又没提前准备,我穿太随便……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你又不是主角。别光着就行。”颜赫轻描淡写,挂断前补充,“这是工作,非来不可。地址发你了,拿上身份证,打车来,快点。” 夏知堂只好放下改了一半的宣传图,下楼打车。 在新建的展览中心,挺远。但那一片沿河,规划的时候还有配套的酒店和商圈,对岸还有公园,做了大片绿化,虽说是冬天,风景倒不错。 租了挺大一个馆,馆外的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展会信息。夏知堂在车上就查过了,这个画家和颜赫是同校,大概是颜赫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朋友。 布置得也很简约漂亮,说是个人画展,人倒真不少。不过见到颜赫之后,夏知堂意识到,这个场子多半来参观的人来头都不小,这个画家的父亲是政要人物。 难怪浅色的地毯一直铺到花园酒店门口。酒店里面还有一个小的展厅,晚宴大概也正在酒店举办。 颜赫卷发长裙,妆容精致。夏知堂穿着棒球服仔裤站她旁边,即便来往打招呼的人都很客气,他还是无奈。 “你是真不觉得丢人啊。” “有什么丢人的。”颜赫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画,轻抬下巴,“哎,这幅怎么样。” “怎么,你要买。” “喜欢的话就送你啊,当生日礼物。” “算了吧。不如给我多发点奖金。” “湖苑别墅那个案子结了,没少给你发吧。”颜赫抬头瞥了夏知堂一眼,“歇够了吗,今天没准就能碰到新单。” 夏知堂扭头,摸了摸装饰用的立柱:“……我没说要歇,进项目就做。” “跟我还装什么。” 颜赫才说了一句,身后就有人叫她,打断对话。 “颜老板?哎哟,还以为看错了呢,这不是真巧——” 两人转身,颜赫意外地挑眉,笑着跟对方打招呼:“兆闻哥,叫什么老板,故意取笑我是不是。” 夏知堂落后颜赫半步:“吴总。” 正是先前气得颜赫直骂娘的吴兆闻,不过顺利结项后,当面她还是愿意客气客气。 吴兆闻热络地跟夏知堂握了握手,感叹道:“太感谢了,小颜的首席设计师,名不虚传。” “您太客气,叫我小夏就行。” “那你还叫我吴总?” 夏知堂只好笑笑,改口:“兆闻哥。” “这就对了,没比你们大几岁,叫得我老气横秋——” 吴兆闻这才心满意足,转身介绍跟他同行的人:“这是秦岩,我表弟。Glenn的朋友,从小一块玩大的。” Glenn就是今天办展的主人,颜赫这下是真来了兴趣,惊讶道:“我跟Glenn是同学,还一起做过材料试验课的期末展呢。这么说你一直在国外啊。” 秦岩看起来跟颜赫一般大,比吴兆闻高一点。就等他们说话这一点功夫,路过的几个漂亮女孩都多看他几眼。这会儿面对颜赫,笑得很自然。 “我初中就回国了,不过这些年跟他一直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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