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那人的声音就低得听不见了。 “知道了,我会给宋景轩说。” 祝聿白还想说什么,处里来了电话催他回去,说是祝局到了。 祝聿白留下一句有事找阿森,就往门口走去。 手刚握在门把手上,祝聿白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把他卧室里铺满地毯。” “地毯要厚一些。白色的。” 说完,祝聿白就开车离开。 与此同时,陈一晨已经快要半个月没有见过方淮了。 电话刚开始是没有人接,后来变成了打不通,再后来直接关机了。 陈一晨害怕方淮出了和梁琳一样的事情,就跑去了报警。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有些面熟的人开着车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高大的越野停在办事处院内,从里面下来一个男人。 是他!! 方淮喜欢的那个人!! 陈一晨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你好!” 祝聿白闻言转身,把脸上的墨镜拿下来,问道,“什么事?” “你好,你认识方淮对吗?请问你最近有见过他吗?”陈一晨跟机关枪似的,快速问出好几个问题。 祝聿白关上车门,走到陈一晨面前。 “你跟他什么关系?” 扑面而来的威压让陈一晨不得不后退两步,“我是他大学同学,也是他朋友。” “他最近有事,会休学,你不要来找他了。”祝聿白冷冷地说出对方淮的判决。 “什么??为什么休学!他明明还多修了很多学分要早点毕业的,”陈一晨一听直接慌了神,祈求道,“你能不能让我跟他通个电话,我真的很担心他……” “不能,没别的事赶紧走,”祝聿白不再听陈一晨废话,转身离开。 “是不是方淮出事了,所以你才不让我见他?”陈一晨对着祝聿白的背影大声喊道。 但是对方根本没有转身,长腿一跨,没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陈一晨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受。 他飞快赶回学校,去找他们的院的辅导员。 和祝聿白说的一样。 方淮休学了。 时间无限期。 也就是说他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未知的。 辅导员说休学申请上有方淮亲自签的名,他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陈一晨失魂落魄地从院办出来,不死心地又给方淮打电话。 但是没有奇迹发生,电话里传出来的依旧是冷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陈一晨心里有种预感,方淮休学这件事肯定跟祝聿白有关。 他不死心,又去了那里,在围栏外面猫着,等待祝聿白再次出现。 —————— 方淮刚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门。 他嗓子太疼了,实在出不了声。 门外的人敲了几下,见没人应,就直接开门进来。 是郑源。 “方先生您好,午饭做好了,您是下去在餐厅里吃,还是给您端进卧室里吃?” 闻言,方淮从床上坐起身,费力地说,“麻烦帮我端进来吧,谢谢你。” “好的,您稍等。” 郑源退出卧室关上门。 里面住着的omega着实美丽,皮肤白得快要和被子融为一体,眼睛有些红肿,但是依旧明亮。 就是看着太瘦弱了,病怏怏的。 他叹了口气,快速下楼将做好的菜装进小碟子里摆好,倒了一杯温水放在餐盘里,端了上去。 方淮在卫生间里洗漱,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颓废。 但是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依旧苍白无力。 方淮手撑在洗漱台上,无声地叹气。 “方先生,您还好吗?”郑源的声音响起。 方淮拉开卫生间的门缓缓走出来,坐在沙发上对他说,“谢谢你。叫我方淮就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郑源指了指餐盘里的小铃铛,“您先吃,有什么需要的或者不合胃口的摇铃就行,我就在一楼,您一摇,我就能听见。” 方淮点了点头,说好。 等人走了后,方淮喝了半杯水。 温热的水流过嗓子,方淮才觉得自己捡了半条命回来。 郑源做的菜都很清淡,但是味道确实都很不错。 方淮没什么胃口,但也吃了一大半。 吃完饭之后,方淮就呆坐在沙发上。 他的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被祝聿白放起来了。 整间卧室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和外界取得联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郑源敲敲门,询问他是否吃好了。 方淮起身把门打开,结果面前就被递了两颗剥好的水煮蛋。 “可以用来敷眼睛。”郑源指了指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有些肿,敷一下会舒服一些。” 方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有些火辣辣地疼。 他接过那两颗还温热的鸡蛋,低声说了句谢谢。 郑源将餐盘端出去,走之前又跟方淮说,“下午会有人来给卧室铺地毯,外面天气很好,可以去晒晒太阳。” 方淮垂眸,说知道了。 郑源刚下楼,就接到了祝聿白的电话。 “他吃饭了吗?” “吃了,但是只吃了很少一点。”郑源如实回答,顿了几秒,又加了一句,“方先生眼睛很肿,需要叫医生来看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又传出声音,“他喜欢吃甜食。” “医生一会儿就到。”
第38章 说话,方淮 祝聿白在局里开完会之后,回到办公室将门反锁,用电脑打开宋景轩发给他的资料。 方仲英和廖蓝婚后三年,才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方稚。 在方稚四岁的时候,方淮出生了。 据说当时廖蓝手里有一个大项目要做,所以她并不想生下方淮。 但是迫于方仲英父母的压力,一直想要他们生个Alpha,所以廖蓝最后还是将方淮生了下来。 不过没能如两位老人的愿,方淮和哥哥一样,是个omega。 方仲英的母亲当即就在医院大哭,说老方家没有生Alpha的命,还大骂这都是因为娶了廖蓝。 当时廖蓝因为怀孕生方淮,手里的项目被人抢了,与大好的晋升机会失之交臂。 内外压力交错,廖蓝把这一切都归在方淮身上。 她不喜欢方淮,拒绝给他喂奶,就算方淮哭了也不会哄。 甚至有一次廖蓝居然把枕头捂在方淮脸上,要不是方仲英发现的及时,方淮都活不过一岁。 后来方仲英就找了个保姆照看方淮,尽量减少廖蓝和他的独处时间。 直到方稚去世,廖蓝才对方淮有了好脸色。 这些都是宋景轩找到当年照顾方淮的保姆告诉他的。 据保姆说,方淮在家基本上不会有人理他,他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都是在画画。 还给了宋景轩一个以前方淮用过的旧平板,说里面都是方淮小时候画的画。 宋景轩找了同城快递,将他贴心充满电的平板送了过来。 祝聿白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平板。 平板很旧了,边边角角还有不少磕碰过的痕迹。 祝聿白点开屏幕,没有锁屏密码。 跟方淮这人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相册里全部都是画。 幼稚的,可爱的,暗黑的,胡乱涂抹的色块,各种类型的画风,都可以在这个小小的平板里看见。 不过这个平板里画的时间在五年前戛然而止。 最后一幅画的时间是在11月24日。 祝聿白生日的当天。 “你们一家人到底对我哥哥做了什么?”祝聿白盯着平板,直到屏幕暗下去,自动锁屏。 下午三点,祝聿白收到消息说廖蓝公司今天傍晚在港口有一批货要出,当即就带了一队人赶了过去。 货都已经装好了,但祝聿白以收到举报为由,要彻底搜查货轮,直接将船给扣押了下来。 负责人看见祝聿白亮出的证,支支吾吾也不敢违抗,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到一边给廖蓝打电话。 廖蓝一听头都要气炸了。 这可是她花了好久才谈下来的单子,他们一家人就靠这笔钱移民了。 本以为各处都打点好,货物今晚就能顺利出港了,结果到最后关头杀出来个祝聿白。 廖蓝气地把手机砸在墙上,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 手机从墙上反弹回来,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她紧闭双眼,把火气压下去,拿出另一部手机给方淮打电话,让他试探一下祝聿白到底什么意思。 哪知道电话拨过去,方淮居然关机了。 廖蓝火气更大了。 一个两个都跟她作对。 方仲英也听说了货被压下来的事,连忙跑来廖蓝办公室商量对策。 “你说祝家该不会是知道了方稚那件事情,所以才……”方仲英忧心忡忡。 “怎么可能!!”廖蓝尖叫着打断,“那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方稚换了腺体,那件事情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他身上去。” 方仲英还是担心,“有没有可能是方淮记起来了?” “当年给他做手术的医生,给我发誓,方淮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记忆,他只记得17岁以后的事情。”廖蓝把手搭在方仲英肩膀上,“不要自己吓自己,可能就真的是例行检查。我明天看能不能把祝聿白约出来,当面问问是怎么回事。” “干完这一票,尾款一拿到,我们就走,然后去X国接稚儿,我们一家人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永远在一起了。”廖蓝轻轻靠在方仲英怀里,“只是延误几天会白白浪费一些成本,但只要货能离港,就没有问题了。” 方仲英张了张嘴,想问那方淮呢? 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祝聿白喊了一批手下就在码头上守着,一旦发现有人私自开船想跑,可以按照不配合工作直接击毙。 天色已经很暗了,祝聿白开车离开,回到关方淮的那个别墅。 阿森呵郑源都还在。 祝聿白没有开口问,反倒是阿森开始汇报起来。 “方先生中午吃完饭后就直接睡觉了,下午铺地毯的时候,方先生躲在卫生间里,没有出来,也没有下楼,直到人都走了之后,他才再次躺回床上。晚上方先生说没有胃口,不想吃饭,现在还在睡着。” 祝聿白越听,脸色越差。 一言不发地上楼,打开方淮卧室门,又“啪”地一声关上。 床上蜷缩的一团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伸手将被子拉到头顶,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 祝聿白走到床头,伸手将灯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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