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是西南体育报的主编,他的大学同学。 陈鹏从刘冬冬那知道他从藏区出来了,专门打电话过来抓人,说什么也要见一面。 陈既庸看着身侧还在沉睡的人,朦胧晨光下红润与酒色褪去,那张天然雕琢、毫无人工痕迹的侧脸,英俊好看。 陈既庸短暂晃神,自然压低了声音,翻身下了床。 他跟老同学约好了之后,便让刘冬冬给他改签到下午航班。 等他洗澡出来,看了眼时间,也才八点不到,确实还早。 他是老年作息,可对方毕竟是年轻人,加之昨晚自己确实畜生了些。 一夜情没有叫早这项服务,特意说个再见更没必要。 常规流程是,他可以直接离开。 许是觉得没有再见的可能了,陈继庸心里竟隐隐升起一丝遗憾。 他对昨晚俩人在床上的配合互动,很满意。客观讲,他们很契合。 小子明显也很享受,虽然全程都忍着放不开,倔的不可一世。 但最后一次,最后一秒,整个人都嵌在他身上,还咬了他。 肩膀那一口,咬的有多狠,人就有多爽,陈既庸笃定。 于是鬼使神差,陈继庸破天荒给只睡了一次的P友,留了自己的电话。 还把他户外专用止痒消炎的特效藏药留下了,市面上买都买不到。 陈既庸跟老同学见完面,就直接奔了机场,现在离登机还有点时间,他刚坐下,刘冬冬来了电话。 “跟陈鹏见完了?” “嗯,感觉他好像老了不少。” “咱几个同岁,别总老啊老的,我可年轻着呢。” 陈既庸浅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在飞机上再补一觉。 刘冬冬接着说:“他们报社确实不好过,现在正处在转型的关键时期,他压力挺大的,既然找到我了,咱们能帮就帮一下。” “嗯,但是下不为例。” 陈既庸自有一套处事准则,他不喜欢公私不分。喝酒叙旧是一套流程,功利应酬那就是另外一套了。 “好,我知道,下不为例。” “那挂了。” “哎你等等,不是,你昨晚是玩疯了么?” 陈既庸心头微顿,心想是疯了些,“怎么了?你有意见?” “酒店账单过来了,我没眼花吧?”刘冬冬看着短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为了犒劳你陈大摄影师,两个月辛苦,奢侈一把定了个五星,你泡个澡就完了,没让你这么荒淫无度的造啊。” 陈既庸不以为意,“哥这叫老当益壮。” “那这位老大哥,您开了两瓶酒,小六位数,咱们啥家庭啊?” “酒?什么酒?”陈既庸这才坐直了,纳闷道:“逗我呢?我出来不碰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酒店搞错了?我操,等我核实一下,先这样。” 十分钟之后,也就是登机前五分钟。陈既庸得知,酒确实是开了,只不过他一口没尝到。 他进错了房间。 1204,1024,连特么楼层都错了。 瞬间,他感觉肩膀上那两排还着瘀血的牙印,更疼了。
第3章 醉鬼与饿鬼 陈既庸这次在南迦巴瓦峰脚下待了俩月,对外的说法是,为明年入行15周年个人影展取材。 其实,纯粹就是摄影人的偏执矫情和自我放逐。俗称找罪受,以此疗愈瓶颈期给他带来后遗症。 那晚,广袤的星空下,昼夜混淆,时间过得异常慢。 军用级帐篷里,一盏油灯微黄,陈既庸裹着睡袋,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想他一把年纪,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创作瓶颈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生活的乐子还有很多,不是吗? 陈既庸暗骂自己真是年纪越大,越矫情。于是第二天他就收拾东西,准备撤了。 他把帐篷、日用品,以及一些现金,留给了免费给他做向导的老乡,又搭着老乡家放牧的坦途,回到70公里外的县城招待所。 陈既庸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行头直接奔机场。他的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相隔较近的C市。 刘冬冬给他订好了酒店,他打开不常使用的交友app,约了个人。 25岁,大学毕业,长相清纯,看着很软。 一切快而有序,可谁能想到,最后掉链子的,竟是他自己。 他只想简简单单打一炮,怎么就变成耍流氓了呢? 机场里乱哄哄的,陈既庸倍感头大,他打开app大致一扫,昨晚十几条留言,一条比一条气急败坏。 最后一条显示凌晨两点,用词堪称恶毒:祝你以后硬不起来! 陈既庸哑口,哭笑不得。 他昨晚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办了入住后,随便瞅了眼房号就按了电梯。 没想到的是,不用他再掏房卡,那人给他留门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是不省人事的醉鬼,一个是禁欲俩月风尘在身的“饿鬼”。 陈既庸开了大灯,就见床上横躺的人眉头蹙了蹙,继续睡。 他放下装备,走到床边,怎么看怎么不对。 对方发来的照片可不是这个长相,简单来说就是1和0的差别。 真是他老了吗?年轻人约炮都这么不real吗?这就是照骗啊。 但陈既庸偏偏没太在意,他无人区一待就是两个月,西南县城也根本不具备让他纾解的条件。 他确实憋太久了,眼下跟谁睡不是睡呢。 陈既庸打量着那张睡脸,是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模样,绝对称得上英俊好看。 不过说实话,他对醉鬼确实下不去嘴。陈既庸抬手轻拍了两下那泛红的脸蛋。 “小子,醒醒。” 人没反应,只从薄唇的缝隙,吐出了一个混着酒气的……滚。 不跟醉鬼论长短,陈既庸叹了口气,觉得今晚怕是做不成了,于是起身进了浴室。 高原的日照具有催生的魔力,两个月,头发跟胡子一样疯长。 半长可以束起的头发微卷,看着还行,陈既庸只刮了胡子。 很快,被热水蒸过的脸,逐渐褪去粗糙,显现了硬朗又温柔的轮廓。 看着镜子里的人模狗样,陈既庸觉得自己可真是够招笑的。 为了睡男人,搭飞机住五星,结果折腾一通,就是来歇脚洗个澡的。 陈既庸自认倒霉,准备出去再新开间房。他刚推开浴室的门,就跟被尿憋醒的小子,撞个正着。 齐麟急着放水,加之脑子混沌脚底打晃,蹭着人挤了进来。 眼前的小子居然这么高,视线几乎平视他,而且刚才身上的衣物,已经不剩啥了。 这是醒了?还是准备继续睡了? 陈既庸没动,靠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人放水。 目光从后颈一路向下,扫过背上的大小肌群,脖颈、手臂要比背上的颜色深一个度。 陈既庸想到了一个词儿,健美。 白色四角内裤包裹下,臀线结实有型,窄腰流畅过度到到笔直的双腿。尤其是小腿,出奇的好看,跟腱也很长。 这样的人,天生适合运动。 陈既庸以往对这样显硬的身体,并无太大兴趣,可那双小腿,狠狠戳在了他腿控的审美神经上。 陈既庸身下一紧,呼吸也跟着下沉,就在这时,哗啦啦水声乱入,可谓不合时宜。 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冲马桶,陈既庸没忍住笑了。 齐麟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可浑身上下被酒气泡着,着实给他恶心坏了。 本能一般,他若无旁人的把身上仅剩的衣物脱了,径直扎进了淋浴间。 陈既庸顿觉喉咙发痒,他看着地上的内裤,心火跟着猛燃,下一秒,他就脱了浴袍,跟了进去。 齐麟六七岁就跟着他爸上酒桌,算是物极必反吧,到了十五六,竟然成了一杯倒。 自知酒前酒后行为举止相差太大,齐麟很少再去碰酒,今天是个意外。 早就喝蒙的人,这会儿眼里看到了谁,也只当是队上的谁谁,又或者是错觉,他根本在意。 陈既庸试探性的从后面将人环住,两具身体轻瞬间扣在一起。 齐麟身体一僵,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踉跄的转了身,身体向后靠在了瓷砖上。 陈既庸顺势把淋浴阀门往红色一侧扭了一点,水温很快就到了舒服的状态。 齐麟揉着眼睛,水雾混浊间,一个轮廓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来回切换,是个男人。 现在他脑子里,想到的是进门前被自己赶走的男生。 酒后劲非常之大,如果起初齐麟还能凭借基因里自带的克制把人打发,这会儿就完全丧失了推拒的意思。 刚满19的他,已有一定的阅片量,男人的滋味,他其实非常想…尝尝。 “做么?”陈既庸看似征求意见,可语气简短霸道。强烈的压迫感,催促着面前的年轻人尽快做出反应。 陈既庸需要对方自愿,他不屑对神志不清的人下手。成年人之间,在任何时候,都要有最基本的尊重。 齐麟迟钝不大答,他直勾勾的对上了陈既庸的双眸。 眼前模糊一团的,是墨蓝色的…琥珀吗? 齐麟没再细想,便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第4章 做人家叔叔 温暖潮湿的浴室,酒气微醺。 陈既庸先是一怔,接吻并不在他的计划内。他有些抗拒的向后撤,谁知对方不依不饶,始终咬着他不放。 陈既庸始终睁着眼,将对方一切细枝末节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湖水一般黑亮的双眸,一会儿开一会儿合,自然流露出青涩与莽撞。陈既庸兴致盎然起来,这小子完全是个新手。 齐麟迫切的纠缠,气势狠又毫无章法,甚至有点笨拙。 19年的人生,不算小时候他爸有没事没事啃他脸一口,他与人亲密接触的经验几乎为零。 这是他的初吻。 老炮看新手,自然带着审视。作为过来人,陈既庸也经历过这样的探索期。 年轻人,总是缺乏耐心,认为结果比过程更重要,他们急于向外界证明自己,哪怕是在征服同性这件事上。 陈既庸料想,这小子清醒时怕是更加霸道,不知收敛。 陈既庸单方面按了暂停键,他双手捧起齐麟的脸,玩味打量着。 五官纠结在一起,也还是好看的。本是冷淡一本正经的人,现在看,竟然有点可爱。 虽然身型跟他旗鼓相当,稍稍略瘦一圈,气质长相也都跟可爱不挂边,但自带征服欲不乱吠的小狗,确实可爱。 齐麟有些迷茫,他眼前虚焦一片,嘴里发出明显不悦的哼声。 陈既庸也快忍不住了,他抵上小狗饱满的额头,抚去人脸上的水痕,沉着又急促的说: “今晚,叔叔免费给你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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