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江认真想了想,“不知道,但是只要可能的话,我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为什么?” “喂,我发现你这个人今天一直在问我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何棠江服了,他明白自己不说出回答,白水鹜人是不会放弃的。 他看向眼前的人,认真说:“因为我很怕死啊。” 这是什么回答?白水鹜人看向他。 “所以,你应该也是害怕的吧。只留下你一个人面对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我很怕死,既害怕自己死亡,也害怕认识的人死在我面前。这么说或许有些贪心,但是如果大家都可以不死,那是最好不过了!” 最后,何棠江说:“登山很危险,死亡很可怕。所以,千万不要弄丢自己宝贵的性命,白水鹜人。” 作者有话说: 为糖浆拼命打电话!糖我党举起你们双手~~~ 用生命在怕死的糖浆,又完成了一个小伙伴的攻略了呢。 ------- 感谢就是那个智障(?)的手榴弹,么么哒~
第80章 东京篇(八) 阳光渐渐向树梢的另一头倾斜。 我看了下手表, 现在已经是四点二十分,自开始攀登富士山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时候,速度最快的人应该已经快抵达山顶了吧, 说不定等第一个人登顶后, 山下的人们就会发现我们失踪开展救援。不过在那之前, 得保存好体力, 做好被困更久的准备。 “你饿吗?我这里还有一些巧克力棒,吃吗?” 在我和白水鹜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后,这个家伙就一直没有吭声,这让我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可他没有接过能量棒,而是看了我一眼,突然开口道:“你想登顶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道:“你现在是故意说这话刺激我吗?放心吧,我不会因为救你错过登顶的机会而后悔的。” “那就是想。” 我很想对他翻个白眼, 考虑到这个人是个伤患, 还是认认真真地回复说。 “当然想, 先不说这次富士山考验的意义, 光是这次出国交流的机会,就是国内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替我争取而来的,我要是在这里落败, 会觉得很对不起他们的。不过,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等等!” 我吐槽到一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刚才还说自己脚扭伤了动弹不得的“伤患”, 甩了甩胳膊, 走到溶洞口。 “看我做什么?”白水鹜人淡淡道, “上去吧。趁现在, 你还有机会追上他们。” “你没受伤?” “嗯。” “你没受伤还骗我下来!”我这次语调加强用重复了一遍, 不敢置信地控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白水鹜人,用自己为诱饵引诱我出局。你是想玩仙人跳吗?” “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仙人跳’是什么意思,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白水鹜人忍着青筋,说,“我说过了,这是考验。你以为这次资格选拔仅仅是登顶富士山那么简单?那样全日本每年有十几万人,都可以被挑选进队了。” 我听着他这略带嘲讽的语气,稍微冷静了下来。 “那,这其实是考验?测试我遇到在山上遇险的人会不会出手相救?” “……算是吧。” 白水鹜人转过身,又不愿意继续回答我了。 “喂,你这样态度暧昧不明,让人很着急,知道吗?我为了这次交流会,牺牲了直播时间、牺牲了去登山的锻炼机会,是以为能在这里学到有用的经验,不要用这样含糊的态度应付我啊。” “放心吧。”白水鹜人说,“你已经掌握了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经验靠时间累积就足够了。” 突然被人这么夸奖,还怪不好意思。我安静了一会,又看着这个人在静静地整理登山绳,忍不住开口:“你刚才说要上去,怎么上去?” 白水鹜人手里拽着我刚才下滑用的那根登山绳,登山绳的另一头还系在崖壁边的树干上。 “有这个就足够了。” “这可是九十度的陡坡,至少有五米长,就一根绳子什么装备都没有,你想徒手攀上去吗?不可能。” 然后,下一分钟,我就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化不可能为可能。 白水鹜人将绳子系在自己腰上,打了一个八字结,在掌心摸了一些溶洞里的土灰,然后就徒手抓住九十度的崖壁,就这么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 这个崖壁很不好爬,仅有的几个凸点相距都很远,壁面又太过光滑,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中心摔下来。可白水鹜人却如履平地般,在这陡壁上一点点挪移、攀登,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是无用功,每一次发力都恰到好处,身姿优美犹如壁上芭蕾。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最初小伙伴们介绍白水鹜人时说,这是一个来自登山世家的很有天赋的家伙。 什么叫天赋,就是对别人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信手拈来地完成,就是天赋。 不到五分钟,白水鹜人就站在了崖壁顶端,我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之一同下来的还有那根登山绳。 “抓住,我拉你上来。” 我看着吊在眼前的这根绳子,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感受,最后还是将身子系在身上,借由白水鹜人的帮助,爬出了溶洞。 “其实没有我,你自己也能解决吧。即便没有登山绳,没有任何装备,你自己也可以从下面爬上来。” 白水鹜人并没有反驳,而是说:“从我五岁开始,母亲就带着我练习攀岩。十二岁以后,她就带我参加日本各地的攀岩比赛,而我每次都是第一名。只要我拿到冠军,母亲就会很开心,看到她的笑容,我也会很开心。”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不用再说出来打击我们这些平凡人的信心。 “可是上次我拿到冠军的时候,却没能看到母亲的笑脸。……我没能再到他们。” “……抱歉。”我想起白水鹜人的家世,真心地道歉。可不一会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道歉啊,我没有逼这家伙倾吐悲惨家世,是他自己突然开口说起来的啊。 “即便不去登山,死亡也会来临。”白水鹜人认真地看着我,“而在它来临之前,我想认真去做自己热爱的事,让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为感到我欣慰。谢谢你让我想通了这一点,何君。” “不,我……好吧,不客气。” 虽然不明白我跟他说的哪句话让他有了如此顿悟,但是眼前显然不是吐槽的时候。 “四点四十分了。”白水鹜人说,“你已经落后了其他人将近一个小时,再想追上去,就不能走一般的攀登路线。我知道一条路,比其它路线快,但是会更危险。如果你愿意的话,作为回报,我会将那条路线告诉你。” “是会要命的危险吗?” “还不是那么难的路线。” 听他这么说,我露出笑容。 “那还等着做什么,带我走吧。我还没有爬上过富士山顶呢!” …… “阿欠。” 滕吉停在距离剑锋峰顶不到五百米的一处裸岩上,孤零零地打了一个喷嚏。 “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 因为一个人太过无聊,他甚至开始自言自语。 “不知道‘江河’遇到了哪一组埋伏队伍,有没有通过试炼?不过我想如果是他,肯定没有问题。” 正自问自答间,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在视野里。 滕吉精神一震,愉快地露出笑容,“这可真是,等了好久的猎物呢。” …… 我错误估计了白水鹜人对于“不是那么难”的定义,再又一次手脚并用攀爬过一道陡坡后,我心有余悸地看向身后滚落下岩石的陡峭山壁,安慰自己。 没事的,不就是无装备攀登吗,不就是无保护攀岩吗,山又没有八千米,陂也不到九十度,就当是提前练习抱石了,何棠江!摔下去,至少不会摔死不是吗? 是不会摔死,可是肯定会摔断腿啊! 这个白水鹜人,难道总是以自己为标准来衡量所有的攀登难度吗?我算是切实明白天才与凡人之间的差距了,可恶。 又不知攀登了多久,当时间的概念开始模糊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股凉意,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被团团浓雾包围,像是身处云雾之中,不对,本来就是身处云雾之中。 天气似乎要下雨了,云层在山顶附近聚集起来,而我此时就攀爬到了云层聚集的高度。现在这个视野下,唯一能看清晰的只有脚下红褐色的火山熔岩。这个高度,已经很少有超过膝盖的植被,只有这些火山爆发时代留下来的痕迹,提醒着我还踩在山川之上,而不是已经漫步到了天空之城。 这种恍若在仙境的感觉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突然有点口渴,于是突发奇想地张开嘴,想要尝一尝云朵是什么味道。 一股露水味。 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会是甜甜的类似棉花糖的味道,毕竟看起来也这么像棉花糖。等等,何棠江你爬山爬傻了吗,再怎么像这也是云,本身就是水汽凝结而成的,怎么可能会是甜味呢! 我大概真的已经傻了吧。明知道落后其他人一个小时还偏要登顶,自找苦吃地走最困难的路线,等到一会爬到山顶,怕不是会被早已经在那里休息的其他人笑话。 正这么想时,眼前的云雾突然散去,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了我一把,伴随着风声,我一个趔趄冲出了云层。然后豁然开朗,便看到那座孤零零立在不远处的石碑,上写着,日本最高峰富士山剑锋。 我登顶了。 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影。 收回,重说。 我第一个登顶了! 作者有话说: 想必大家能猜出来,滕吉和白水,在这次测验中扮演什么角色了。 何棠江的测试,其实也是白水鹜人的测试。
第81章 东京篇(九) “速报, 有人登顶了,山顶神社的工作人员已经前去接洽。大家任务完成的如何?” 对讲机里传来回复。 “呲……我这边搞定,考核通过。” “收到。我这边考核没有通过。” “各位请保存好好各自测验时录下的聊天记录, 回到驻地后, 委员会将对考核结果在进行一次复核。白水, 你那边情况如何, 考核对象通过了吗?” 一直坐在路径边乘凉的白水鹜人打开对讲机,回了一句。 “第一个登顶的,就是我的人。” 对讲机里好久没再传来声音。白水鹜人笑了一下,开始往山下走。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才陆陆续续收到同为考核组小伙伴们的吐槽。 “什么‘我的人’啊,白水君你这句话也太嚣张了吧。” “我想知道第一个登顶的究竟是谁,感觉白水好像对他另眼相看的样子。”
146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