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回来后,时瑜一度觉得他和祁暮扬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尽管他并不确定这样的变化最终会指向何方。 直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闯入他的视线。 距离翔天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时瑜与方才上门寻他的陌生男人对面而坐。 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拿铁,时瑜看着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上肢肌肉发达,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般,浅棕色的眼瞳利如鹰隼。 对方的面容与祁暮扬有着三四分的相似,让时瑜不用想都能猜到身份。而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祁暮扬口中如此优秀的人,会突然退出帝国军。 一切都看起来如此完美的男人却是坐在了轮椅上,妥妥一个美强惨的人设。 “不知道祁先生找我来是要说什么?”时瑜先开了口。 “你知道我,他跟你说的?”话虽如此,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 “他提过自己有一个哥哥。” “我听说你是被他绑回去的?”男人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但却感受不到太多的善意,依旧是淡漠冰冷的。 “这个说法言过其实了,”时瑜没想过对方会这么直接,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吗?我的弟弟我了解,你想必吃了不少苦头,”修长的手指穿过杯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时瑜没有回答,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藏得比闫泽礼更深。 “你想摆脱他吗?”见时瑜不回答,祁暮轩直接问道。 微微一愣,时瑜的眼中更多了几分不确定,他试探性地开口:“祁先生是希望我离开他?” “不,我是问你是否想要摆脱他,”祁暮轩纠正道,“我知道你在海外的动作,无非就是想要脱离他的控制,换个身份,这点对你而言不易,但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要帮我?你应该很清楚祁暮扬把我留在身边的原因,”捏紧了拳,时瑜还摸不清楚这两兄弟之间的情况。 按照之前祁暮扬提起兄长时的语气,更多的还是仰慕和崇拜,也许不是足够亲密,但至少不应该敌对。 所以祁暮轩提出要帮他离开祁暮扬是什么意思? “当然,”摊了摊手,祁暮轩弯起嘴角,“不可否认,你的信息素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很重要,但也没有到需要把你绑在身边的地步。 “我不认同他的做法,”祁暮轩摇着头说道,“现在是有信息素储存技术的,只需要一次抽取的量就能够满足一年的需求。” 伸出指头,祁暮轩笔画了一个大概的量,不超过两毫升。 “你们之间甚至连碰面的需要都没有,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住在一起了。” 指甲陷进手心,时瑜不断地用疼痛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提醒着什么。祁暮轩所说的这些,早在许多天以前他就从章书乔那边得知了。 “所以,你想离开吗?”祁暮轩问道。 “我……”刚张嘴,时瑜就觉得喉咙仿佛被堵住了。曾经如此确信的答案,此刻却变得犹豫不决。 “还是你喜欢上他了?”男人再次开口,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进时瑜的心底,仿佛瞬间就把他解剖了个彻底。 掌心的指甲又陷入了一分,时瑜禁不住对方的注视,别过了眼,用喝咖啡的动作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波澜。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像是看出了什么,祁暮轩主动退了一步,将一张名片放在了桌上,“你若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祁暮轩离开后,时瑜坐在咖啡厅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手机短信音响起,才忽地回过神来。 是祁暮扬告知要晚归的信息,还不忘提醒时瑜要按计划锻炼身体。 祁暮扬不在,时瑜索性在咖啡厅点了份三明治当晚餐。回到公寓时,也不过刚刚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回房换了舒适的衣物,瞧见那张贴在门后的训练表,时瑜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他想了想,还是按照计划做了几组训练。 今夜祁暮扬回来得晚,时瑜等到十点都不见门口有任何动静。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以至于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反而有些不适应。 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时瑜本想看看书消磨时间,但翻开后,纸面上的文字总无法在脑海中形成有意义的句子,根本看不进去。 随手将书扔在床头柜上,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震落到地板上。时瑜探头看去,是之前章书乔给他的存储器。 脑海中回想起祁暮轩所说的话,对于祁暮扬来说只需要不到2毫升的信息素,就可以管一年之用,他们甚至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 低头看着掌心的存储器,这大小,起码能储存10毫升。一管就足够5年之用,5年后,说不定新的抑制剂都问世了。 目光落在黑色的小方块上,时瑜突然萌生了想要试试的念头。 他小心翼翼地拔掉上面的保护套,露出一根细长的空心银针。 一手伸到颈后确认了腺体的位置,时瑜闭上眼,另一只手拿着银针刺了进去。尖锐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容器内是真空状态,只要针头刺入正确的地方就会自动吸入。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和被祁暮扬咬破腺体后吮吸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在硬生生地把什么从身体中抽离那般。 时瑜心中觉得不妙,想要把针头拔出来,但一股倦意袭来,意识瞬间坠入了黑暗中。
第四十三章 恼羞成怒 今夜帝国军部开了场历时数小时的紧急会议,结束后身心俱疲的祁暮扬才拿起手机。 本想问问时瑜有没有听话按计划锻炼,但一开机就看见了手镯发出的紧急信号。 从座位上蹭地起身,突如其来的气场把周围还未离开的大佬们都吓了一跳。刚张口,还来不及询问,祁暮扬就一阵风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公寓,冲进时瑜的房间,祁暮扬看见的是半躺在床上熟睡的时瑜。若不是手镯的报警声没有停下,他都会以为人只是睡着了。 “时瑜!”他上前摇了摇对方的肩膀,人没有转醒的迹象,但却让祁暮扬发现了链接在后颈腺体上的储存器。 “该死!” 将那玩意拔下来,低头一看,上面已经灌满了整整10毫升的信息素,这特么是不要命了? 祁暮扬脸色铁青,抱起时瑜就往外走,路上还给宋陵打了电话。 “你掉头回研究所,我现在带时瑜过去,他把自己的信息素抽空了。” “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宋陵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少废话!”直接挂了电话,祁暮扬一脚油门踩下,黑色越野箭矢般飞了出去。 10分钟后,祁暮扬抱着仍旧昏迷不醒的时瑜进了研究所。看着怀里的人面色越来越苍白,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站在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那个被接上了各种仪器的人,祁暮扬的脸紧绷着,眸中的寒光足以冰封一切。 “怎么样?”见宋陵带着手下人出来,祁暮扬问道。 “发现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将口罩摘下,宋陵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看见腺体那里有针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储存器递给宋陵,祁暮扬声音低沉:“我回去就看见这玩意插在上面。” “他自己插的?”宋陵显然感到十分意外,“为什么?” 说实话,宋陵起初以为是祁暮扬干的。毕竟抽取信息素比把人带在身边方便多了。 “我要知道为什么,他还能躺这?”像是被触动了某条神经,祁暮扬脾气瞬间上来,捏着手里的储存器就想砸了。 但手举过头顶,他又迟疑,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了下来,心里憋着的火无处宣泄。 他真的不知道吗? “行吧,等他醒了再说,”宋陵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找人看着的,你先回去。” “我在这里等他醒来,”深吸一口气,祁暮扬压下心中的翻涌。 “他起码得明天才能醒过来,你陪着也没用,还妨碍他们工作,”宋陵想赶人,因为祁暮扬的低气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年轻研究员都被压得面色发白。 看了眼宋陵身后低头瑟缩的几人,祁暮扬无奈地只能妥协。 翌日一早,章书乔刚走到校门外,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 还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祁暮扬就下车,径直朝他走来,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揍在了他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让章书乔这个一米八的大高个都被揍飞了几米远,跌坐在地上。校门附近的人不少都是一声惊呼,连门卫都被吸引了过来。 几人想要上前阻拦,祁暮扬取下墨镜,环视一周,淡淡开口:“私人恩怨,别插手。” 看清了这个高大男人的面容,不少人都不禁掩嘴,军神的名号在低声的议论中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摄像,但祁暮扬根本就没在意。 “你什么意思?”用手指擦掉嘴角的血迹,章书乔从地上有些踉跄地起来,怒瞪对方。 “那储存器是不是你给他的?”这种东西市面上根本没有流通,时瑜身边能弄到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章书乔是嫌疑最大的。 “是又如何?”章书乔扯了扯嘴角想要冷笑,但牵扯了面部的伤,让他疼得呲牙。 “那我就没揍错人,”说着祁暮扬大步上前,抡起一拳就继续砸了下去。 章书乔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面对强大如祁暮扬的对手,根本没有还手能力,只能一味挨打。 周围看着的人也没有谁敢真的上前制止,毕竟谁不知道军神的名号,上去不是等于送菜吗? 三四拳下去,祁暮扬似乎气稍微顺了些,暂时停了手。他是想要教训章书乔,但还没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打死。 已经鼻青脸肿的章书乔被身后的保安搀扶着勉强站起来,目光杀意尽露,嗤笑一声:“他想离开,让你恼羞成怒了?” “看来我还打轻了,”眸子一眯,祁暮扬又准备上前。 此时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几个警察出现,及时拉住了祁暮扬。 “元帅,冷静,”其中一人劝道,“有话好好说,这影响不好。” “我没什么可跟他说的,”身子左右甩了几下,把几个上前劝阻的警察甩开,祁暮扬踏前一步,对章书乔说道,“他昨天差点就腺体受损了,若再有下次,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说什么?”章书乔没有在意祁暮扬的死亡威胁,反而是前半句把他惊到了。 “你给我离他远点,”祁暮扬根本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转头就回到了越野上,开车离开。 几个警察想要阻拦也来不及,只能回头找章书乔。 “我们带你去验伤,之后的事回警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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