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焦是这里的常客,每次犯错都要被大骂着塞进去,关上半天,饿上两顿肚子。 他当时大概是很害怕的,记忆太久远,楚焦其实有些记不清。 他只记得那里有许多只老鼠。 它们会趁他蜷缩在墙角睡着时偷偷出现,窸窸窣窣地钻进他的裤脚,爬上他的小腿,触须抖动,锋利的牙齿啃咬他的皮肤。 地下室没有光线,楚焦无法视物,刚开始他会摸索着拍门,却等不来任何回应。 后来,楚焦每次被关在地下室时,会抓着攀爬上他身体的老鼠,将它摔死在墙壁上。 然后踩在老鼠尸体上碾磨,直到黏糊糊的血肉沾了一地,才满意坐回地下室入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中,耳边似乎又出现了老鼠的吱吱声,楚焦猛地挣了一下锁链,项圈下的咽喉被挤压到,他呛咳起来。 * 鉴于楚焦这个危险分子的存在,世枞宫住在了隔壁楚焦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的床上躺过,也不喜他人的气味,站在床边许久,还是掀开了柔软的被子。 楚焦的气息传来,干净熟悉的气味让世枞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想到和楚焦的第一夜他就睡在了对方的床上,世枞宫也释然了,解衣躺在了被窝里。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世枞宫就打开了隔壁房门。 楚焦趴在床上,由于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姿态别扭地侧头睡着,脖颈上的项圈牢牢拴着他。 被子早就在他挣扎中掉在了地上,只留一角搭在床边,他枕在这个被角上午,俊挺的眉心微拢,像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察觉到动静,楚焦骤然睁开眼睛。 他眼里有着红血丝,世枞宫看到一闪而逝的怒意,这怒意又马上收敛。 世枞宫给他解开止咬器,楚焦马上低声道:“我错了世先生,放开我吧,豹子我会卖掉,不,我会把它捐给一个靠谱的动物园,不会把它囚禁在笼子里。” 他说了许多话,世枞宫看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有意思,笑出了声。 对方明显是在装乖。 世枞宫坐在落地窗边赏景的椅子上,姿态绅士,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楚总觉得这是我把你拴起来的原因?” 楚焦看着他,鼻梁和脸颊残留着皮带压出的红印。 世枞宫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问:“想让我放开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焦,你以后听我的话,我就放开你。” 楚焦伪装的面具被撕开,他嗤笑一声:“凭什么?” 世枞宫摸了摸他的发丝,下一秒,止咬器又被戴了回去。 他再次出了门,无视身后混乱的声响。 * 高助理照常来上班,他往别墅二楼走去,提供每天早上的叫醒服务,在楼梯口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世枞宫的秘书看着他微笑:“高助理,楚总昨晚和世先生出去了,特意嘱咐我来通知你。” 楚焦和世枞宫的关系高助理非常知情,不疑有它:“好的。” 秘书再次补充道:“大概晚上才回来,厨师可以不用准备餐点。” 高助理还要忙碌那只豹子和昨天的赔偿事宜,交谈过后匆匆离开。 秘书松了一口气,想到门背后关着谁,几乎汗流浃背。 世先生和楚总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世枞宫参加完会议,再次进入房间已经在晚上了。 楚焦姿态未变,眉眼恹恹地阖着,因为饥饿而显得有些虚弱。 一天内,这个房间只有世枞宫一个人进来过。 他终于没有力气再闹腾,哪怕被解开止咬器,也沉默着不说话。 世枞宫看着他微微起皮的唇瓣,右手微微捧起他的脸:“难受吗?” 即使24小时滴水未进,但人该有的生理需求不会少,楚焦身下的布料干爽,让他颇感意外。 楚焦恶狠狠地看着他,浑身上下因为某种原因非常僵硬。 世枞宫被本就是要让他崩溃,满意在他干燥的唇角落下一吻。 他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放在一边,随后将他扶起身,从后拥抱住,几乎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怎么不说话?” 楚焦的牛仔裤扣子被解开,拉链被拉下。 皮革冰凉的触感让他小腹瞬间紧绷,他想反击,想起昨天世枞宫离开的背影又不敢动作。 世枞宫没再动剩下的衣物,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落在他光裸的小腹,那里的腹肌线条甚至都因为某种饱胀而变浅了许多。 楚焦预感不妙,慌乱阻止他:“你!” 世枞宫微微使力按压,本就涨得可怜的小腹收到不留情面的恶劣力道,楚焦闷哼一声,浑身过电般颤抖起来。 几乎失禁的感觉让他瞳孔紧缩,心跳疯狂加码,某种渴望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楚焦身体忍不住向后逃,只能把自己往世枞宫怀里埋得更深。 世枞宫被他左眼的疤蹭过脸颊,动作一顿。 他知道这还不够,但他突然有些不舍得了。 楚焦向来骄傲且睚眦必报,只是被吻了一下疤痕就差点炸掉,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亚于羞辱。 他心道,算了,放过他好了。 楚焦却突然开了口,声音颤抖:“我答应你!” 世枞宫愕然,没想到他会屈服:“楚焦,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世枞宫看着他颤抖的瞳孔,掌心在他小腹打转,拂过人鱼线和耻骨,温度又引起一阵战栗,他笑道:“如果做不到,楚总就把手里的股份都送给我,好不好?” 楚焦思绪像一团凌乱的线路,电流短路而无法连通,窒息般恍惚着说:“好。” 世枞宫满意关掉录音,给他解开手腕上的领带,温柔地揉捏他勒出深深红痕的手腕。 他捆绑时把握着尺寸,并不会让对方血液不通,这些痕迹大概是对方挣扎时留下的。 世枞宫解开了项圈上的锁链,楚焦迅速起身去了洗手间,无暇在意别周围是否有人。 几乎失禁的身体逐渐放松,释·放时巨大的愉悦感让楚焦又触电般发抖。 由于长久未进食,楚焦大脑一片眩晕,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他的世枞宫扶住了他的手臂。 男性荷尔蒙的气味萦绕在世枞宫鼻尖,他才察觉到楚焦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变得潮湿,泛着温吞的热意。 混乱的大脑堪堪恢复些许理智,楚焦抬头,镜子里映出他的狼狈,金色的精致项圈环在他脖子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楚焦:“为什么项圈还在?” 世枞宫:“这个啊……” 他用指节敲了敲项圈:“回国前你就先戴着吧,之后不要不听话。” 楚焦无从得知他的想法,他沉默片刻:“……世枞宫,你想做什么?” 世枞宫沉吟片刻,半真半假道:“我在意你。” 楚焦一愣,隔着镜子和他对视。 他说:“楚焦,除了这个原因,我为什么要让你进入我的领地,打扰我的生活?” “你替我受过伤,我从没伺候过别人,但我会给你上药,也只给你上过药。” “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犹如蛊惑人心的恶魔,但因为长相过于俊美,天神一般伟岸,只让人觉得温柔又深情,似乎从他嘴里吐露出的任何一个字都是真理,毫无掺假的成分。 楚焦说不出话来。 世枞宫半搂着楚焦坐在床边,对门外说:“进来。” 佣人一涌而进,搭好精巧的桌子,将餐盘放于其上,又马上鱼贯而出,不留痕迹。 他们很听世枞宫的话,楚焦身体上的异样似乎没人发现。 世枞宫抚摸他的发丝:“饿了吧?” 楚焦想,他的动作像在摸一只乖巧的宠物,一如自己抚摸那只黑色豹子时的模样。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世枞宫掀开餐碟的盖子,舀了勺白粥,感觉温度合适后递至楚焦嘴边:“你现在还不能吃其他东西。” 楚焦觉得世界非常荒谬,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是疯了。 他张开嘴,乖乖将瓷勺含进嘴里。
第57章 楚焦空洞的胃被填满,干渴的唇被滋润,全身放松,只剩疲惫涌来。 肩膀突兀一沉,世枞宫放下碗勺侧头,看到了楚焦闭着的眼睫。 他将他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望着对方沉沉睡去的眉眼许久。 楚焦再次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上午。 酸痛的手臂稍微恢复了些许,他揉着眉心起身,发现手腕处被上了药,身上是清爽柔软的触感,衣服也被换了。 窗外有温暖的阳光洒进来,他坐在床边许久,还是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世枞宫。 他去洗手间洗了脸,脑内清醒许多。 高助理等在房门外,见他出来,上前交给他一份表格:“伯爵的检查出来了,前天突然伤人是因为误食了东西,体内有异物,昨天兽医给他进行了催吐,现在情况良好,已经可以进食了。” 伯爵,这是楚焦给豹子起的名字。 他皱眉:“我去看看。” 他对伯爵还算上心,下了楼,往笼子看去,金色瞳孔的黑豹正在里面轻盈走动,似乎想要出来,看见楚焦后动作幅度变大许多。 楚焦却第一眼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止咬器,他心烦地摘下来随手一扔,掉在了大老远的地方:“别让我再看见这个。” 他眼底酝酿着阴沉,又与以往发怒时的骇人不同,高助理分不清是生气还是郁闷,马上招呼着菲佣将止咬器收了起来。 * 合照,道别。 峰会的庆祝晚会终于结束,世枞宫从人群中脱身,坐上车。 在国外不那么方便,秘书充当司机,识趣地开车驶向楚焦的别墅。 机票定在明天,世枞宫抛了抛手里的钥匙,思考着是回去就解开项圈,还是第二天再解。 不过有很大概率,楚焦会躲起来。 世枞宫本以为回去后会面临一场人去楼空,进了大门,却发现那个高大的人影正蹲在笼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走近他 ,发现他在喂那只豹子。 察觉到世枞宫的脚步,楚焦转头看来,衣领上的项圈的光泽闪烁。 看来是有乖乖戴着。 世枞宫:“把手给我。” 楚焦顿了顿,还是伸手:“做什么?” 世枞宫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痕迹,点点头:“恢复得差不多了。” 楚焦笑了一声:“这么点痕迹,你药上得再晚一点都自己恢复了。” 他似乎忘记了两人的不愉快,一如往常地和世枞宫相处。 世枞宫满意地给他解开项圈。 不论楚焦内心想法如何,只要他的行为没有出线,乖巧可人,他不会对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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