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他低头看去,楚焦已经睡着了。 * 解决完赔偿的事情,下午就没有了其他日程,世枞宫难得没有把全副身心放在工作上。 他喜欢的运动很多,游泳大概是其中之一,别墅后院的游泳池不是摆设,会有人定期打理。 世枞宫下水半个小时后上岸休息。 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趴了一个人,看他上岸,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世先生,身材不错。” 世枞宫只穿着一条泳裤,面料被打湿,透明水珠从他完美的身体线条落下,楚焦视线顺着腹肌的湿润轨迹往下走,在他泳裤下起伏明显的地方一顿,又马上收回视线。 他看了眼自己的,沉重思考起来。 世枞宫上次听到他口中这话,还是对方那句:【身材不错,也很香,上我床也够格】。 当时咬牙切齿,现在已经能良好无视了。 他迈着长腿走近,拿着管家递来的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挑眉道:“终于睡醒了。” 他看了眼楚焦,察觉到什么:“想游泳?” 医生说楚焦近日需要静养,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他本就好动,看见世枞宫下了水,在一旁憋了许久。 楚焦看着他,扯起唇角:“世先生说笑了,我想也不能做。” 世枞宫总觉得他眼巴巴的,这次他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微短的发茬穿过指缝,有些微毛刺的触感,摩擦过手心带来一片酥麻,手感很好。 他动作温柔,楚焦头皮一麻,捉住他的手腕,嗓音很凶:“摸个屁!” 世枞宫感慨道:“楚焦,你真可爱。” 世枞宫养过一条狗,确切的说是他父亲的狗,生意伙伴送给他的礼物。 那是一只花棕色皮毛的大丹犬,外表高贵优雅,肌肉丰满,强壮有力。 它体型很大,单纯肩高就接近一米,戴着一条威风的金色狗链,犬吻长而锋利,看着很凶,第一次见面就让才八岁的世枞宫后退了两步,不怎么想接近它。 幼年时的世枞宫还会有害怕的情绪。 他也没时间去接近他,父亲对他很严格,如果不能完成每天的学习任务,会被毫不留情的惩罚。 被罚站、被关禁闭……但他最惧怕被父亲忽视。 他得到的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只有优秀才能得到重视和偏爱,哪怕生病也从不会松懈父亲给的学习安排。 八岁的世枞宫生病加上缺乏休息,下楼时精神恍惚,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这条被世枞宫惧怕的大丹犬却跑过来拦在了世枞宫身下。 世枞宫摔在了它身上,毫发无伤。 大丹犬脑袋磕在地板上重重的响了一声,大概是痛了,威风的竖耳夹成了飞机耳。 世枞宫趴在它毛茸茸的温暖身体上,不知所措,大丹犬却伸着舌头安慰地舔了舔他的脸,糊了他一下巴口水。 它很温和,有着鲜活的生命力和无条件爱一个人类的心脏。 世枞宫从此以后过于喜爱它,他会趁大人不在,偷偷跟它去后院的草坪上玩。 它会叼着飞盘,期待地看着他,跳的特别高。 它常常保护他,在他孤单时舔他的脸,把他圈在怀里摇尾巴。 幼年期的世枞宫没有见过其他狗,却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狗,他脸上笑容多了起来。 后来他很后悔,他不该那样快乐,他不该把花费在学习上的时间转移到其他东西身上。 他的成绩退步了。 当时老爷子比现在年轻些许,也比现在强势许多,他看着他,声音平静,也一直这样平静:世枞宫,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他叫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没有什么亲昵的称谓。 世枞宫被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不许走出别墅,再次出来,他去了后院,大丹犬住着的那个小木屋空空如也。 照顾他的佣人说它被车送走了,后来他却听见父亲在和朋友打电话时说,那条狗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声音冷淡又漠然。 世枞宫从此没见到过它,这辈子也没有养过宠物。 楚焦的虹膜比一般人更为漆黑,星空般深邃,世枞宫却莫名其妙想起大丹犬叼着飞盘期待看他时的棕褐色眼睛。 奇怪,人类怎么可能和狗一样呢,明明是两个物种。 世枞宫坐在楚焦身边,摸了摸他的下巴。 楚焦被微醺的日光晒着,又快睡着了,眯起眼睛看他,声音有些模糊:“干什么?” 对方沉静看着他,向来抓向后的发丝自然散下来,湿漉漉地翘了几缕。 楚焦莫名从他向来冷淡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浓烈的情绪,他品出难过的意味来,怀疑自己看错了,睡意跑了一半。 世枞宫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想给你在后院盖个窝。” 楚焦:“……”
第55章 可爱? 盖个窝? 楚焦握着世枞宫的手腕发力,将他拉近自己:“世先生,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可爱。” 由于动作过大,后背的剧痛传来,他眉心微蹙。 世枞宫随他的力道微微倾身,沉静望来,楚焦视线在他微抿的唇角转了转,散漫笑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你无关。” 他察觉到世枞宫今天对他态度的微妙不同来。 世枞宫看着他:“我知道。” 知道什么? 楚焦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楚焦都安安分分待在别墅,世枞宫下班后总能见到他,对方吃饭时也不没话找话打扰他,倒像是在真的养伤。 他不作妖反而让人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用完餐,世枞宫停下筷子:“恢复的怎么样?” 楚焦浑然不在意,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就那样。” 世枞宫思索片刻,饭后洗漱完,他没有如往常一般看书,而且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门内窸窸窣窣片刻,被打开了,楚焦穿着一件浴袍,懒散撩起眼皮:“找我有事?” 世枞宫走进去,微抬下巴道:“tuō掉衣服。” 楚焦笑道:“怎么?世先生终于想通了?” 他逼近世枞宫,还未做什么,下一秒就被对方面朝下推在床上。 世枞宫一本正经地将他的浴袍从襟口两边扯开,滑下肩膀。 楚焦的腰背暴露在空气中,世枞宫一顿。 蜜色皮肤上的淤青更加明显了,带着发黄的青紫,那片完美的脊骨沟壑染上斑斑痕迹,有种野性而破损的美感,看起来伤得很重。 果然没好好上药。 “世枞宫你搞什么?” 楚焦怒道,想要翻身却扯到伤处,肌肉绷紧着喘气。 世枞宫压住他的手臂:“为什么不涂药?” 楚焦嗤道:“这么一点小伤,还不至于到涂药的地步。” 对方向来能忍痛,痛了也不会吭声,世枞宫叹一口气,床边的灰玻璃小几上放着药品,他伸手拿来看了看说明:“别动,我给你上药。” 世枞宫半跪在床上,几乎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他后腰下,楚焦本欲挣扎,却突然顿住。 “痛不痛?” 醇厚磁性的嗓音传来,带着陌生的关切,他抬眼看去,对方敛着眼睫,眸底神色并不明晰。 世枞宫摘下手套,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缩,片刻后,还是落在了楚焦的皮肤上。 那双手因为长时间的不见天日而异常苍白,手背的筋骨和青色血管鲜明,掌心宽大,手型完美,指腹沾了粘腻湿滑的药油,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情。 下背的凹陷处被这双手摩擦而过,楚焦闷哼一声,世枞宫放轻了力道:“我会轻一点。” 楚焦:“我、不、痛!” 世枞宫:“那你叫什么?” 楚焦的声线稍微有些哑:“……你下手太轻了,很痒。” 世枞宫又恢复了开始的力道:“这样?” 楚焦“嗯”了一声,他被背后的麻痛和温热掌心搞得浑身不自在,稀里糊涂下乖乖被压着。 不知多久,直到世枞宫起身他才回过神。 世枞宫看了看时间:“以后每天这个时间我都会过来。” 他转身离开,带走一阵白兰地的冷淡香气,徒留楚焦趴在床上陷入了思考。 他翻身面向天花板,向下看去,白色的浴袍凌乱,腰腹紧绷一片,再往下……楚焦觉得荒谬,腰背后的皮肤还在发烫,这热度顺着细胞血液岩浆般迁移到全身,他“哗”得坐起来,面色铁青地去了浴室冲凉水澡。 * 世枞宫的上药计划还未开展就被截肢。 上午开完会议,他的私人手机号就收到一则短信:【世先生,我去M国养伤了,不要想我 :)】 楚焦的运气大概是向来不好的。 世枞宫最近刚好在M国有一趟行程,他拿起手机回复:【嗯。】 楚焦下飞机时国内已经晚上了,由于时差,M国仍然是白天。 世枞宫的回复让他感到意外,他看了看那个干巴巴的字,又觉得理所当然。 再次收到消息是几天后,楚焦收到一张照片。 可以看出拍摄于室内,照片中央是一瓶眼熟的药油,拿着瓶身的手由于指骨修长,轻轻松松环了一圈。 楚焦第一眼先看到那只手,被烫到般移开视线,随后注意到了照片背景,落地窗外隐约能看到大海一角。 对方发来消息:【把你的药拿走。】 玉城不是沿海城市,世枞宫大概在出差。 室内布置也是酒店的风格,楚焦注意到了墙壁上的鹿角装饰,眯起眼睛:【世先生在做什么?】 世枞宫大概没看手机,半个小时后回了消息:【开会。】 这次企业峰会为期三天,邀请了各行各业的企业家交流。 三个小时后活动结束,世枞宫带着秘书刚回到酒店,就遇到等在大厅的高助理,那句字正腔圆的中文相当醒目:“世先生。” 世枞宫停下脚步,高助理恭敬道:“世先生,楚总让我来接您。” * 楚焦的住处距离酒店很近 ,对方大概来过这个酒店多次,世枞宫不意外楚焦知道他的行程。 他的居所在一处度假别墅区,世枞宫一进来,楚焦就吹了一声口哨:“世先生,好久不见。” 楚焦坐在餐厅一侧的吧台边,手里拿着酒杯,懒懒散散地看了过来。 他穿着随意,黑色短袖和牛仔裤,挺拔的胸肌和宽阔的肩膀撑起普通的黑色面衣料,非常痞帅有型。 世枞宫在他旁边落座,秘书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他手边,楚焦看到了包内的那瓶药。 “……” 他给世枞宫倒了一杯酒:“世先生真是让我意外。” 世枞宫注意到大厅内巨大的金色半球体,倒扣在地面上,由栏栅间隔构成,风格独特,像一个豪华的室内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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