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行颂稍僵了一下,拿出那盒试纸,声音都轻了不少,想来是也提起了心,问:“……为什么要验孕?” 可想而知被吓破胆了的喻湫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怀里的小兔嗫嚅了什么,终于开始哽咽抽搭。 乔行颂靠回了椅背,拿着那盒试纸反复抚摸纸壳,始终没说话,待怀里的人安静了,才沉声问:“……如果有孩子了,你还会跑吗?” 喻湫意料之中的被他这句话吓得破防崩溃,含糊地在他怀里说不。 连着两三个不,乔行颂才听清他其实在说不要孩子。 “那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拿你的身体去作践的人么?”乔行颂再问他。 喻湫还是在崩溃地讨饶说不,哭得很是可怜。 乔行颂的双手在喻湫后背拆开纸盒,从里面拿出试纸和说明书,慢条斯理地查阅,须臾,才说:“那如果这次有孩子了呢?你会把它流掉吗。” 喻湫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他也没拿定主意。 书房里的西梅味Omega信息素要腌掉乔行颂了,他碰了碰喻湫的手臂:“给我看看,摔成什么样了。” 喻湫蜷伏在他身上,抽噎着放松手臂任由乔行颂拿着查看。 喻湫三岁到乔行颂身边,说这是做小少爷的他的玩伴,伺候做小少爷的他的衣食起居,但其实喻湫养得就跟乔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从不干家务累活,养得白白净净,手心自然也细嫩。 这会儿手心被擦得流血,手指手掌全都擦伤了,伤口程度不一样,却全都红彤彤的,触目惊心。 乔行颂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喻湫就疼得蜷缩起来疼得呻吟。 他摸都摸不得,但这人却能用这双伤痕累累的手去紧紧抱住小猪存钱罐,再狠狠地将它摔碎。 乔行颂默不作声地给他消毒,擦拭,包扎,再给他另一只手也处理好,喻湫的状态才经过时间的磨砺变得平稳。 “膝盖。”乔行颂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喻湫傻坐在他身上不动,也不懂。 “转过去坐。” 喻湫愣了一下,畏惧着什么似的,忍着膝盖上伤口的拉扯疼痛,爬下乔行颂的身,然后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乔行颂看了他一眼,忍无可忍般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坐在自己身上,喻湫坐下时伤口又扯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 乔行颂扣着他的腰,这次给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伤口很痛,喻湫疼得哆嗦,希望能快一点处理好,不然太折磨,又祈祷慢一些,因为这就像是断头刀在等下落的时辰,乔行颂给他包扎好,断头刀也就要倾斜而下了。 钻心的疼痛和紧张让喻湫发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抽着冷气,抑制着自己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发出的抽泣,腰上的每一束肌肉仿佛都在神经反射的抽动,让他抖得像个筛子。 乔行颂处理好了他两个膝盖的伤口。 喻湫抽着冷气,双手放在乔行颂的腿上,紧紧闭着眼,根本不敢动弹丝毫,只听身后的人拆了个纸壳,然后他的胳膊被乔行颂碰了碰,喻湫睁眼,见他递上来一根试纸。 喻湫吓坏了,跟看到什么抄斩的召令般,呼吸都蓦地一下收住,发出“唔”的一声。 “去测。”冷冰冰的声音。 喻湫的手指哆嗦着,要去接试纸。 乔行颂看着他贴着纱布发抖的手,顿了顿,忽地收回了支出去的试纸。 喻湫还没反应过来,乔行颂便“啪”的一声把纸壳扔在桌上,搂着他的腰将他带起,随后单手抬抱他于怀,颠了一下,就像掳了只轻飘飘的小猫一样,说走就走。 喻湫不知道他是在打什么算盘,会不会是不让测了,打算真的搞一个孩子出来把他栓在身边,吓得手足无措,信息素都崩溃炸开:“我错了,我错了哥哥……”他用贴着纱布的手去扒拉乔行颂的脸,讨好地用哭得湿透的脸去蹭乔行颂的脸,一边呜呜地歇斯底里地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乔行颂并不动容,带着他回房间,冷淡得连解释都没有一个。 喻湫哭得伤心坏了,嚎啕抽噎着,在看到卧室里的床的那一刻,他吓得就快心梗,哇地嘶嚎起来,求生欲爆棚地伸手去扒拉门框,乔行颂感受到阻力,转头看了一眼,登时对他这个行为十分不满。 他撇开喻湫拽门框的手,握着他的手腕,森然警告道:“阿湫,再弄伤自己,我会收拾你。” 喻湫哭得更大声了。 乔行颂带着这个嗓子里栓了喇叭的小猫进了浴室,开门的时候轨道门随着他的力气重重撞到墙壁,发出巨大的一声撞击声,也给喻湫的哭声撞得没了。 不知道是发现了原来乔行颂不是想强上他,还是被那一声鲜少见乔行颂带着脾气弄出来的声音吓到了。 总之没了声儿。 乔行颂把他放在浴缸里,喻湫就站在里面,手足无措。 这一场景倒是像乔行颂七岁那年把他带回家,说要给他洗个澡的场面,那会儿小土豆一样大的小孩儿站在浴缸里,也是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只是这会儿哭花了脸。 乔行颂想到这,沉了眸。 喻湫是他救的孩子,喻湫是他取的名字,自小作业是他辅导,饮食起居是他照顾,生病、失意都是他陪在身边,喻湫是他养大的,他把喻湫养得那么好,喻湫却要想方设法离开自己。 他承认自己工作后确实是没有很多时间陪伴喻湫,一个在读书一个在奔波,见面只有假期。 喻湫从小依赖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因为常见不着面而忐忑难受,忍受不住想要分手,是他的错。 可喻湫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他保证过自己拍完这部戏就会好好陪伴他。 他明明保证过。 乔行颂越想,脸色就越阴沉,喻湫也越害怕。 片刻,乔行颂敛下外露的情绪,随便找了个牙膏盖子,洗干净又甩干水珠,对站在浴缸里的人说:“裤子脱了。” 喻湫已经哭得懵了,现在有些呼碱,手脚发麻,总一阵一阵的抽气,脑袋也轻飘飘晕晕的,待乔行颂说过话后好几秒,才抽噎着解裤腰带,乖乖地把所有下装都褪下。 棉质的裤子堆在他的脚踝,白嫩长直的腿有些哆嗦。 “衣服撩上去。”乔行颂一手盖子一手试纸,命令道。 喻湫茫然地打量着乔行颂的这行头,又抽噎着咽了两下口水,才用麻木的手勾扯起挡住腿的衣摆,下意识地咬住衣摆,露出薄肌腰线,像只伤心透了却还是只能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18章 我乐意惯着他 · 乔行颂带着喻湫在浴室里待了十分钟,验孕试纸放在洗手台上,倒数宣判。 喻湫想,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他现在就死了好了,咬牙一头撞死掉,要比惹怒了乔行颂后揣着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痛快太多。 乔行颂坐在浴缸的边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洗手台上的验孕试纸,十分钟过后,试纸上始终没有显示第二条杠,他这才眨了眨眼,撑着膝盖起身。 喻湫草木皆兵,乔行颂起身都把他吓了一跳,眼见着乔行颂把试纸和牙膏盖子扔进垃圾桶,转身将他抱出了浴缸。 喻湫搂着他的腰,缄默不语。 他看清了,那个试纸上没有第二条杠,他没有怀孕,没有给乔行颂拿捏他的把柄。 喻湫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完,便忽的被一个可怕的想法堵了回去。 喻湫后怕且谨慎地抬头看乔行颂。 乔行颂正好也看着他,喻湫忍不住吞咽,自卫地要松开乔行颂,下一秒却被搂得更紧。 “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在把你关起来之前。”乔行颂的神态语气安之若素,仿若没有察觉到喻湫在害怕什么。 喻湫牙根子酸痛,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回家了。” 乔行颂哂笑。 喻湫后背发毛,眉头忽的蹙紧,声线发抖:“……为什么?” 乔行颂眼含温柔,说:“秘密。” 喻湫心脏再次飞快的跳动,他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你下套?你知道我在计划什么?”喻湫抓着乔行颂的手腕,情绪有些激动:“……片场有你的人?都是你的人?!是不是!” 乔行颂摇头,否认他的猜想:“不是,宝宝被,我哪来那么大的能耐,让演员都当我的线人。” “那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喻湫崩溃哭泣:“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哪儿?你为什么知道我回家了?!这一路你明明都不在我身后!你明明这一路我都不在我身后!” “承认自己是是只不乖的小猫了?”乔行颂抚摸他的眉眼,抹去他的热泪,看着他哭红的鼻尖和眼,温和地安抚:“不哭,宝宝。” “我不乖,对,我就是不乖!”喻湫哽咽着凝视他:“所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乔行颂挑眉,松神说:“都说了,是秘密。” 喻湫抓着他歇斯底里:“到底为什么!乔行颂!!” 乔行颂不动容地教育他说:“连名带姓的叫哥哥,这个行为很不礼貌。” 喻湫拽着他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行颂揉了揉他的头发,拉着他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手铐,一边解锁一边说:“别的你都不用知道,我又不是给你下死刑,用不着一副死到临头了要知道真相的样子……” 他给喻湫的左手锁上,冰冷的铁链再次让喻湫感受到沉重的坠感,当即便是一股无法言语的心灰意冷。 是对新希望的失望。 “你只需要知道,你最好不要再想着逃跑,”乔行颂理了理落在地上的铁链,语气那样温和又那样冰冷:“我不喜欢你逃跑,这话是真心的。我无法保证你第三次逃跑后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次,也自然是有惩罚的,”乔行颂由下到上撩了他一眼,最后伸手掐住他的脸,又给他擦掉眼泪,“哭累了吧?睡觉吧。” 喻湫确实累了,但是不是哭累的不一定,乔行颂把他抱上床,整理了被子里,再给他盖好,“睡吧。” 喻湫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阵失语,后来乔行颂在他身边做了什么,是倒了水,还是准备了充足的食物,他一概不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睡着的,更不知道一觉睡了多久,起床的时候便感觉身体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对喻湫来说太熟悉了,就是Omega发热期的前期,意识到发热期的日子即将来临,他坐在寂静的卧室里有些慌了,立马翻身坐起想去找自己行李里的抑制剂。 家里是没有抑制剂的,因为回到家基本都有乔行颂的标记在处理。 谁知喻湫翻身下床,竟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三盒崭新的Omega抑制剂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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