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上床时已经快十点了。 连珩擦着头发出浴室,余景又在和余母打电话。 他掀了被子上床躺下,不管不顾搂着余景的腰。 余景说话声一顿,把手按在连珩的横在自己腰腹的小臂上。 通话很快结束。 “跟阿姨说什么呢?”连珩问。 余景放下手机,把床头的夜灯打开:“安安的事。” 主灯关闭,屋里只余昏黄的暖光。 余景刚躺下去,连珩整个人像块年糕似的就贴在了他的身上。 “哎,”他推推对方,“安安在隔壁。” 连珩闭上眼,嘴里嘟囔着:“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昨天余景生病,他忍了一夜就只攥了攥手指头。 现在活蹦乱跳一天了,睡一起了都不给抱抱? 这的确是强人所难。 “但是,”余景企图挣扎,“安安他——” 喉结被咬了一口。 闷哼打断了他的轻呼。 时隔半年,久违的触碰让他略微有些不适。 但这种不适不是排斥,只是对于有些过份的刺激接受无能。 比如现在。 已经钻进被窝里的连珩猛地抬起脸,手掌按着枕头,亲了亲余景半张着的唇,惊讶又喜悦:“怎么回事?” 余景脸颊飞红,用手臂压住眼睛,哑着声道:“别问我!” 连珩捧着他的脸,又亲了好几口,开心得有点语无伦次:“哥,我也好爱你。” 什么玩意儿…… 又突然表起白来?谁说爱他了? 余景在他腰上踹了一脚。 细细密密地吻落下,朝着暗处蔓延而去。 余景抓住连珩的头发,只觉得对方像是在盘丝洞里关了三百年没有吃到人肉的蜘蛛精,所以一个劲的切磨他。 他平时清心寡欲,再加上工作后忙成牛马,回家基本倒头就睡,很少都没有打发自己。 眼下连珩跟个神经病似的咬着他,余景很快就交代了出去。 然后还得被嘲讽一句。 这就太让人火大了。 “你最行,你能一夜。” 连珩笑道:“试试?” 余景和连珩抵着额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烧了起来。 但他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强撑着理智道:“安安还在隔壁。” “哦~”连珩故意曲解,“所以你才这么兴奋吗?” 余景气得一口咬上那张讨人厌的嘴。 “那是为什么?”连珩一边吻他,一边磨蹭,“哥,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以前余景很惯着连珩,基本上连珩想怎么来都可以。 只是大多时候没啥反应,最多也就起点兴致。 但今天出了奇的例外,余景这刚消下去,聊一会儿天的功夫又起来了。 连珩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哥,你好精神啊。” 余景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烧熟了。 他想把身上这不要脸的推开,可手掌触及胸口,又是意料之外的手感。 这让余景想起了不久前出现在马路牙子边上的连珩,也是这具身体,差点没把他给看得起了反应。 “哥,”连珩贴着他的耳朵,“你又y了。” 余景咬紧后槽牙,觉得再不管管这小子简直蹬鼻子上脸。 他一个用力撑起身体,猝不及防把连珩压在了身下。 被子被折腾得掉下去一半,但现在满屋的灼热呼吸,也没人去管是否容易着凉。 连珩仰着脸,能看见余景轻垂下来的目光。 睫羽漆黑浓密,凝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小扇,阴影垂落,投进眸中,让那本就深邃的眼睛更添一丝蛊惑人心的暗。 连珩抬了手,指尖有些许的颤抖,抚上他的脸颊。 “哥……” 余景抿了下唇,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什么时候买的?” 连珩有一瞬间的磕巴:“以、以前。” 余景把东西拿到面前看了看:“没用过?” “废话,”连珩扣住他的腰,“我跟谁用?!” 余景俯身吻住他。 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顺利,余景疼,连珩也疼。 但前者疼得厉害了一点儿,后者疼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住了。 “别动!” 余景在他小腹上拍了一巴掌。 轻微的响声,却让对方更兴奋了起来。 他缓缓坐下,忍不住问:“你是……变态吗……?” 连珩已经分不开心去应对,只能用用深沉的喘息去回答这个问题。 新手上路,几分钟的保护期到点,他就开始有点把控不住。 余景只是主动了那么一会儿,很快,连珩撑起身子,托着他的后腰换了个上下。 余景后脑勺压着床尾,半个脑袋都在外面。 连珩一开始还捧着,但紧接着他就有些顾及不暇,余景被顶得整个脑袋都在床外。 他费劲地抬头,又脱力地往后垂下。 直到整个肩膀都快悬空,连珩这才发现,把人捞了回来,重新压在了床上。 “小珩……小珩……” 余景抓着他的肩膀,搂住他的颈脖。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音量,在痛快时死死咬住下唇。 连珩吻他,舌尖抵开紧闭的牙关,吞掉难耐的身y和不受控的轻颤。 “我爱你。” 他一遍遍地说着,吻干余景脸上的泪。 “我只爱你。” - 隔天,余景一觉醒已经九点了。 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 余安、工作、连珩。 他猛地撑起身体,又在下一秒“哐”一声砸了回去。 快要断了的腰,还有那一处隐秘的疼。 怪不得他是趴着醒的。 短暂地缓了下神,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床单床铺都被换了新的。 枕边放着一张纸条,应该是连珩留下的。 【安安已经送去学校了,班上也替你请过假了。早餐做好了在床头柜上,我去买点菜,很快就回来。】 余景瞥了眼似乎还热着的豆浆油条,重新趴回去。 回想起昨晚,还有些头皮发麻。 没想到他都三十多的人了,还能被这么精力旺神地捞着做了一晚上。 中途他分明都睡着了,也没见连珩让他安生。 处男一旦开起荤来,还真的挺要人命的。 余景在被窝里揉了会儿腰,没一会儿连珩就回来了。 他把购物袋在门口一放,换了鞋迫不及待地跑进卧室。 “醒了?”连珩蹲在床边,把手伸进颈脖里暖热了,这才伸进被子里替余景揉揉,“哪里不舒服?” 余景没好气道:“你说呢?” 连珩下巴压在枕头边,笑嘻嘻地:“哥。” 余景五官皱巴到一起:“别,我现在对这个字过敏。” 神经病,越喊越兴奋。 有这样的弟弟吗?跟他有仇一样。 “我错了,”连珩收了收笑,乖巧道,“今晚我控制一下。” 余景嘴角一抽:“还有今晚?” “明天就上班了,”连珩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哥。” 余景把他的脸推开:“滚蛋。” 请一天假就已经够丢人了,还来?他这个班还上不上了? 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然而,当天晚上。 连珩十分阔绰地余景的手往自己身上按,余景没几下就给捏的五迷三道找不到北了。 色令智昏! 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 然而—— 下次一定不能! 下次一定! 下次! 唔! 算了,狗训得不错。 还挺舒服。 隔三差五不在家,频率也还能接受。 十二月底,元旦。 徐扬从外地回来,特地拎了东西来探望余景。 师生二人去看了徐扬的母亲,又一起吃了饭。 徐扬不仅交了后续的治疗费用,临分开前还给了余景一笔还款。 余景笑着收下了。 “老师,谢谢你。” 徐扬不善言辞,太多的话被包含进这一句道谢中。 余景感受得到,拍拍他的肩膀。 忽然,有警车在路边停下。 车窗缓缓打开,驾驶座的连珩微微低了下头。 有时他出外勤会在外面遇见余景。 不过次数不多,今天算是格外碰巧。 徐扬诧异地看向对方,还以为自己怎么了。 倒是余景,笑了起来。 他弯下腰:“好好上班。” 连珩挑了挑眉:“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直到车子开走,徐扬还有点懵。 “老师,那是你朋友吗?” 余景沉默片刻:“不是,是爱人。” 徐扬有些诧异,但很快回过神来:“哦,我好像见过他。” 这倒是让余景想起过去,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你记不记得当时我追你追得胃疼,还是他赶过来送我去的医院……” 徐扬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他。” 记忆开始刷新,站在这个时间点回望过去,对于连珩的回忆不再只是停留于幼时。 他们的生命还有很长,和连珩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 等到四十岁、五十岁,或者老去的那一天。 余景躺在病床上回顾自己的一生,那些走错的小路完全可以被简化省略。 剩下的,细细碎碎都是连珩。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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