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扣子已经开了两颗了,他赶紧按住王老板的手,“没事王哥,我自己来。” “客气什么,你王哥又不是外人。”王老板甩开赵辛瀚的手,继续动手动脚。 赵辛瀚心里骂了句妈的,用力推开王老板的咸猪手,“真的不用王哥,我自己……” 啪! 赵辛瀚瞳孔缩成了一个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火辣辣的,还有一点湿润。 王老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指甲上刮下来的一点皮肉,纸张被血迹染出几道殷红,“给脸不要脸,不就是给男人玩的鸭子,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赵辛瀚浑身都在抖,脑子里疯狂回闪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是如此屈辱,像个商品一样被人摆弄,交易。 王老板还在自顾自地说些羞辱人的话,一旁的章发也在帮腔,让赵辛瀚给王老板道歉。 王老板见赵辛瀚还僵在原地不动,冷笑了一声,转头道:“小章,你们公司的人都这么不识相么,还是好声好气哄着不听,非是贱皮贱肉,打了才……” 话未说完,身旁的赵辛瀚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抓起一只酒瓶就抡到了他脑袋上。
第34章 王老板正用污言秽语辱骂赵辛瀚, 只是话才说了一半,突地觉得耳旁传来一阵东西碎裂的巨响,紧接着便是头顶袭来的剧痛,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摸了摸脑袋, 结果摸到了一手的血。 赵辛瀚手里拿着酒瓶, 一个接一个往王老板头顶上砸, 他的大脑完全不转了,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酒瓶一个接一个碎裂,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的其余众人赶紧上前按住赵辛瀚。 可此时赵辛瀚就跟疯了似的,像头不知死活的蛮牛,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瞪着王老板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老东西,老子弄死你!” 王老板捂着脑袋哀嚎起来, 同时指着赵辛瀚怒不可遏地叫骂,包厢里一阵鸡飞狗跳, 人与人乱作一团。 而在赵辛瀚的口袋里, 漆黑的木头小人双目赤红, 裂开的嘴角带着浓烈到极致的邪恶之意。 ☆ 《瓷卷》剧组里的众人,陆陆续续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辛瀚消失了。 经过一系列的打听以及小道消息口口相传, 大家得知的情况是,赵辛瀚从上周开始就抱病在酒店房间里闭门不出了, 不过似乎并没有人知道谁在照顾他,以及他现在康复的情况如何。 既然他生病了,与他相关的戏份就需要进行排期调整,但剧组里很多东西都需要提前安排好, 现在突然一打乱,很多人的工作都陷入了被动。 但毕竟他是明星么, 大家虽然私底下怨声载道,但明面上还是不敢说什么的。 当然,同位主演的秦相珉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耍什么大牌啊,这儿谁的咖位比他低了。”秦相珉拍了一早上的长戏,远景近景交替着拍,还得一条过,说得嘴巴都干了,正拿着瓶运动饮料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呢。 话糙理不糙,而且这话也是在场很多工作人员的心声,闻言都纷纷点头。 确实是嘛,人家萧老师才是主演,还是超一线影帝,哪天不是起早贪黑兢兢业业,而且还特别礼貌,相比之下,他赵辛瀚算什么。 萧闻斋对别人怎么看自己并不担心,而赵辛瀚的消失,他知道应该和陶知爻有些关系。 不过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此外,他委托林雪那边调查的事情,最近也有了些眉目。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陶知爻,正坐在小马扎上,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遥控器,对着镜面里的自己调试着一会儿要用的狐狸耳朵。 萧闻斋正盯着那耳朵看,就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他愣了一瞬,想要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时,陶知爻反而开口了。 “萧老师觉得,表达高兴的时候是抖一下耳朵好,还是把垂着的耳朵立起来好?” 萧闻斋思索片刻,清清嗓子道:“抖耳朵表示愉悦和放松,垂着的耳朵立起更符合意外的情况,我个人觉得这样会更贴合小狸的人设。” 陶知爻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唔,很有道理。” 早上的最后一条戏拍完,秦相珉惯例来找众人约饭局。 “我看到点评app上说这附近有一家特好吃的酸菜鱼,咱们去不?” 其他人纷纷响应,秦相珉看向一旁正拿着个背包往里塞东西的陶知爻,“小陶你不去?” “哦,我和郑导要上玉泉院,去跟道长预定几天后的实景拍摄。”陶知爻把一盒自己做的香珠放进背包里,对众人道。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么,何况跟玉泉院的道长们打好关系,肯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全真派讲究禁欲,不沾荤腥也不喜黄白,陶知爻想来想去,觉得最适合作为登门礼的就是自己做的香火了。 为此,他昨晚和金目儿还掰头了很久呢。 “过夜吗?”萧闻斋在一旁问了一句,“今晚似乎会起风,带多件衣服吧。” “没呢,不过夜,就和方丈预定下时间,沟通下场地还有用途什么的,晚上就回来了。”陶知爻道。 想了想,现在已经快到早秋了,晚上刮起风的时候确实会有些凉,要是有什么事儿耽搁晚了,更是夜深露重,与是陶知爻还是往包里塞了件防风外套。 简单吃了个盒饭,陶知爻就和郑导一起出发了。 玉泉院虽说是道教圣地,一听上去显得仙气飘飘的,但实则在华山的一个峪口,也就是峡谷处,基本上要上华山是必定会经过玉泉院所在的地方的,因此道路修的也非常整齐,铺了非常好走的石板路,便于游客前往。 陶知爻和郑飞鹏都庆幸于自己躲过了一次爬高山的可能,毕竟没事干谁想爬山呀,还是五岳之中以“天下第一奇险”闻名的西岳华山。 结果两人搭车来到华山景区,直接傻眼了。 景区门口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档,卖火腿肠的、卖饮料的、卖玩具的应有尽有,骂骂咧咧大人们在人群中追逐拿着氢气球奔跑的小孩儿,抓到了就是一顿臭骂;旅游团小红帽导游举着刺目的三角黄旗带着一群背着包的大爷大妈朝检票处汹涌而去,那气势完全看不出已经是退休的样子;自驾游的夫妻不知道为什么在吵架,旁边的大学生孩子一脸无语地拿着手机不去掺和免得挨一顿痛骂…… 陶知爻和郑飞鹏对视了一眼。 草,忘记现在已经是暑期旅游季了! 剧组的生活本就是没什么规律的,一切按照拍摄进度走,生活也基本是剧组酒店两点一线,一时间两人都忘了还有暑期旅游季这回事儿。 “糟了,不会约不到地儿吧。”郑导懊丧地拍了拍脑袋,“但我之前托朋友问过,玉泉院的道长说有地方给我们拍……” 陶知爻思索片刻,说出了经典华夏名言。 “去看看吧,来都来了。” 郑导点了点头,“行吧,碰碰运气。” 两人跟随人群进了景区大门,按照导航的指示找到了玉泉院所在的那条路,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那条尚还算宽敞的石板路被一串栅栏挡住了。 “玉泉院近期谢绝参观,还请游客绕路。”路口站着的保安见陶知爻二人往这边走来,起身示意道。 郑飞鹏上前,对那保安道:“保安大哥,我们是受玄元观主邀请,来这里和他商讨一些事情的。” 保安在听到“玄元观主”的名字时,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 “原来是观主的客人,两位请稍等片刻,我去玉泉院核实一下。”保安朝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向玉泉院走去。 两人在保安亭的大伞下躲了会儿太阳,虽然快到秋天了,但白天还是挺热的,所幸在原地等候了不久,那保安就回来了。 跟他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一身靛蓝色的粗布道袍披在身上,随着步伐迎风摆动,下巴上还蓄着山羊胡,非常符合大家对全真派道士的想象。 陶知爻本以为这就是那位玉泉院的观主“玄元观主”,但看郑导的反应,似乎与来人并不相识。 果不其然,郑导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转过头来求助地看向陶知爻。 陶知爻心领神会,上前行了一礼。 那道士见了,立刻快步小跑到两人面前,也还了一礼,“两位贵客久等,请随我来。” 保安打开了拦路的铁栅栏,陶知爻二人快速跟上,别说老道长虽然看着上了年纪,但腿脚依然很利索,健步如飞,每天生活在山林间,呼吸着新鲜空气打太极,感觉身体比现在动不动就996的年轻人还要好。 “敢问道长,怎么称呼您?”陶知爻问那老道士。 老道士笑了笑,“我道号玄清,两位以道号称呼我即可。” “玄清道长啊,您好您好。”郑导赶紧打了个招呼,态度更加尊重了些,“对了,今天玄元观主在观内吗,我与玄元观主过往也打过交道,想和他见个面,叙叙旧。” 陶知爻来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些东西,但网络上信息有限,尤其是观内的人员事务更是内部信息,相比起来,郑导的人脉更广,打听到的信息也更多。 玉泉院历史悠久,目前以“玄”字辈为道号的,应该只剩下三个人,分别是观主玄元观主以及他的两个师弟。 果不其然,就听玄清道长开口:“哦,大师兄他今天……有些事情,不过他已经将相关事情悉数告知我了,两位是剧组来洽谈场地租赁的吧,刚好我负责玉泉院和外界的合作事务与经营,有什么需要告知我便可。” “诶,好嘞,多谢玄清道长。”郑飞鹏十分客气地感谢道。 陶知爻在一旁观察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刚刚玄清说玄元观主今天有事的时候,带了点迟疑,不过他们毕竟是外人,可能只是玉泉院内有些事情不好明说而已,便也没多想。 从景区门口到玉泉院的路不算长,三人脚程又快,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玉泉院门口最大的一处景观便是“陈抟老祖卧像”,传闻陈抟老祖练的是“睡功”,晚年隐居于此,因而又有“睡仙”之名,玉泉院的中轴线最深处的大殿里供的也是陈抟老祖的金身,而非传统道观里供奉的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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