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也是吃了陶知爻的香火的,帮忙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么! 虽然陶知爻有了那个什么八仙玉雕笔,但那东西再珍贵也是凡物,哪有它金目儿作为天地灵宝的实力和灵气。 金目儿哼着小调,在空中画呀画呀画。 而与此同时,坐在床上的萧闻斋就在一旁,看到放在自己手边床头柜上的奶瓶里盛着的剩余半瓶的水精,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缓缓消减了下去。 他的目光缓缓滑向了陶知爻,带着点复杂的神情。 萧闻斋并不是害怕,也不是警惕,更没有抵触。 他其实早就知道陶知爻身边应该有一些他无法看见,或者说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存在,但他之前并不介意,也没有多加留意。 可现在,他看着正在和“空气”说话的陶知爻,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和陶知爻之间,好似有一条划分泾渭的无形的线。 这让萧闻斋不可抑制地觉得自己和陶知爻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这种感觉让萧闻斋非常难受。 另一头,对此毫不知情的陶知爻还在等山河社稷图的回答。 就看它思索了片刻,拖着长音“唔”了许久后,山河社稷图终于开口了。 “世间曾有一灵宝名为「天仙子」,是采尽天下所有的天仙子草炼制而成。”山河社稷图飘在半空绕着圈,就好像人说话时习惯来回踱步似的,“天仙子草是强致幻的植物,能让人飘然若仙,神魂颠倒,因此得名。而那名为「天仙子」的灵宝,自然也带了那样的属性。” 但问题在于,山河社稷图从未听说过那叫做“天仙子”的灵宝还能发出声音。 金目儿已经把萧闻斋屋内的水丝都加固了,此时闻言就飘了过来,插话道:“会不会声音是另外的灵宝发出来的,只是为了让人分神。” 幻境,或者说幻术,就是扰乱人的心神,让人看到非正常的情景,但幻术并不是百分百奏效的,有两种人最不容易被幻术所影响到。 第一种是心灵清澈的,但这种清澈并不指的是传统意义上的赤子之心什么的,因为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欲念,有欲念就会被影响,所以其实这种仅仅限于思想真的很单纯的小孩。 第二种,就是心志坚定的,这样的人才是所说的“赤子之心”,意如赤金坚毅,心如磐石般稳固,精神集中,心无杂念,幻术自然没有能侵袭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上古时期的一些修行大能会主动把自己丢进一些幻境之中,为的就是“炼心”。 虽然也有不少因此道而飞升,成仙成神的,但更多的是因为受到的心灵冲击过大,而疯狂或者丢了性命。 山河社稷图看了金目儿一眼,“不无道理。” 据陶知爻所说,那声音来得突然,毫无征兆,哪怕是心智坚毅的人,也可能下意识地去注意和思考那声音的来处,这样便会分了心神。 而分神的那一刻,就是幻术入侵的最佳时机。 “布下这幻境的人,实在不可小觑。”陶知爻微微蹙眉。 他正想再问问山河社稷图有没有什么破解或者防御之法,毕竟他能破一次,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 只是还没问出口,陶知爻却见山河社稷图嗖地一下蹿了起来,化作一道流光飞到了窗边。 “打开!把窗打开!”山河社稷图绕着窗户飞了几圈,发现窗子关着,它出不去,于是回头大声地催促道。 陶知爻见它那着急的样子,赶紧走了过去,“怎么了?” “我感受到了!” “感受到什么?” 山河社稷图着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那个曾经在华山,将与我一同封印的华山镇物给偷走的那个人!”
第86章 陶知爻跑过去打开了那扇窗, 就见山河社稷图往外飞了出去,绕了一圈后,带着一圈低气压飞了回来。 “找到了吗?”陶知爻问道。 山河社稷图沉沉寂片刻, 声音里带着疑虑和沉重, 可见它此时的情绪的确十分不佳, 缓缓开口道:“没有, 消失不见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陶知爻问。 山河社稷图在空中飘了一圈,陶知爻就见它身上亮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那光芒如同一层薄雾般环绕在山河社稷图的表面,而后,缓缓延伸出一条线来,掠向远端。 金光如一道细小的流星从夜空中划过,被今夜的血月红光所遮掩, 稍微不那么明显了些。 但陶知爻还是很清楚地望到了那金光的去向。 他蹙了蹙眉。 又是……燃灯阁吗?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复杂了,而且桩桩件件都和燃灯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谁知变故仍不停歇。 山河社稷图居然说, 它感受到了曾经在华山玉泉院禁地里, 那个将和它一同镇在棺冢之中的镇物所拿走的人的气息。 其实对于燃灯阁、油灯、幻境之类的事情,陶知爻虽然好奇, 但并没有非常非常上心。 他更多的其实是在担心萧闻斋会不会又被什么东西缠上,一直在推测油灯与幻境的关系, 也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但此时山河社稷图一说,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华山镇物被盗,此时玉泉院的道士们正满地跑找线索;而泰山那边,陶知爻也能看出来胡葵应该有什么事情不太方便告诉他们的, 但黄焖鸡真人、青书都曾说,它们与“黑衣人”有着一面甚至数面之缘。 虽然那“黑衣人”不知道是否是同一个, 但一身黑衣又出没于各大寺庙宫观内,总感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这也不关陶知爻的事,但怎么说他们都和胡葵有交情,而玉泉院和他们怎么也称得上一声“道友”。 报个信儿还是可以的。 元神传信?灵符化字? 陶知爻拿出了手机,给玉泉院的道长们都发了一条消息,告知了南岳庙附近疑似出现偷盗镇物者的踪迹的事情。 然后,他又给胡葵那边传了信。 山河社稷图仍然飘在半空,似乎在踌躇和犹豫,陶知爻思索了片刻,道:“我们去看看吧。” 山河社稷图愣了片刻,然后果断地说了一声“好”,化作一道流光飞进陶知爻的衣服里。 坐在床头的萧闻斋就见陶知爻先是对着空气说话,然后突然跑到窗边打开窗户,然后又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了一阵,最后似乎是转身准备出门。 萧闻斋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扰,连陶知爻转身着急忙慌地都快走到门口了,也并未发一字。 纤瘦的身影从面前走过,明明室内只是少了一个人,奇遇并无二致,可萧闻斋莫名觉得,房间里连灯光都黯淡了些许。 攥在手里的塑料袋已经空了,上面的药房LOGO被萧闻斋揉得皱巴巴的。 萧闻斋有些出神。 但并没有出神多久。 下一刻,一只纤瘦白皙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萧闻斋下意识抬起脸,就见陶知爻笑眯眯地道:“萧老师,你也跟我一块去呗?” 陶知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漂亮的花瓣状,眼底清澈,里面映着屋内柔暖的灯火,散作无数星点。 “怎么样,能熬夜吗?”陶知爻看了一眼时间。 单独把萧闻斋放在这,他不放心呀。 萧闻斋点了点头,他好歹是个演员,熬夜自然不在话下。 陶知爻手上轻轻一拉,萧闻斋就站了起来。 萧闻斋低着头,就见面前那跟小狐狸似的少年,也不知道是打趣,还是看穿了他方才的心事,竟然说出了一句他从未预料或者想象到的话语。 “我可没有忘了你哦!” 萧闻斋双眼微微睁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陶知爻就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出了房间,带着点笑音的催促声随之远远传来,“快点呀,时间不等人哦。” “来了。”萧闻斋应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声音里也带上了点笑意。 他出门前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墙壁上挂着的梳妆镜,就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翘起的弧度实在是明显得有些离谱。 萧闻斋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了压嘴角,抬腿往外走了两步,顺手带上门的时候,就见陶知爻又回来了。 “忘记什么了吗?”萧闻斋问。 陶知爻嘻嘻一笑,绕过萧闻斋进了屋,将放在床头的那只奶瓶拿了回来。 金目儿加固了房内的水宫和阵法,瓶里的水精剩下不多,刚好装满瓶底,陶知爻晃了晃,估计了一下,应该足够。 萧闻斋站在走廊往里看,就见陶知爻一手拿着奶瓶,另一只手快乐地甩着,朝自己走了过来。 “抬头。”陶知爻笑吟吟地道。 萧闻斋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地仰起了脸。 随着他的动作,萧闻斋的脖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陶知爻的面前。 作为人类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不论是谁在什么时候将自己的脖子交付给他人,都难免会有些许防备或者抵触感。 可萧闻斋却毫不犹豫地就这么做了。 陶知爻将奶瓶倾倒些许,手指在水精处沾了沾,微微濡湿的指尖触上了萧闻斋的脖颈,泛开些许凉意。 指尖与颈部接触的地方,亮起了仅有陶知爻这个距离才能看到的淡淡荧光。 陶知爻专心致志地在萧闻斋脖颈处,他曾经看到过有黑纹盘旋的部位轻轻滑动着,额间浮出微微一层薄汗,可见这动作看似轻巧,但实则也对陶知爻有着极大的消耗。 而萧闻斋仰着脸对此一无所知,只一心都在感受着陶知爻手指触碰过的地方。 指尖的皮肤很细腻,碰过的地方有点热。 最要命的是那似有若无的微微痒意,像是有蚂蚁顺着血管,一路向下爬到五脏六腑,让人抓心挠肝,却怎么也止不住。 萧闻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陶知爻顿了顿手指,看过去。 又滚动了一下。 陶知爻伸手轻轻碰了碰。 下一刻,他的手被猛地攥住,陶知爻一愣,终于回过神。 刚刚的动作是他下意识的反应,直到现在,陶知爻才隐约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似乎有哪里不是太对的样子。 他抬起头,对上萧闻斋的眼神时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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