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已是饭点,宋曜兴给他们发了个餐厅地址,两人到的时候,唐文绍也在。 一见陶知爻,唐文绍就紧张起来。 “小陶,那个面具……” 陶知爻示意他放心,“已经处理好了。” 唐文绍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他这两天担惊受怕的,觉都没睡好。 “所以,宋老板。”陶知爻入座,问宋曜兴道,“您说有最后一件拍品的消息了,那究竟是什么?” 宋曜兴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陶知爻就见他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开口。 “最后一件拍品,是龙棺。”
第62章 所谓龙棺, 并非指的是葬龙之棺。 毕竟古往今来多少年,有关龙的传说数不胜数,但又有几个人真的见过龙呢, 更何况是龙的棺冢。 而在各种有关龙棺的传闻里, 有两种说法是主流。 第一种姑且称之为“龙王棺”, 这个龙王, 指的就是各种神话传说中经常出现的海龙王,什么东海西海之类。而这种龙棺, 有一点像“借运”,或者说像请神保佑自己。 小孩子的眼睛清明,魂魄也不稳定,是最容易魂魄出窍,或者被什么脏东西缠上的, 对此,各个地方都有各自的方术或者旁门左道来保护孩子, 常见的像带长命锁、叫魂、带铜钱红绳等等。 而“龙王棺”, 则是比较少流传和听说, 但的确存在的一种方式。 “真要细说,倒是和我们前两天看到的那个「香灰琉璃珠」有些像。”陶知爻碰了碰萧闻斋, 道,“不管是「龙王棺」也好, 「香灰琉璃珠」也罢,还有像那些开光的首饰珠宝护身符,本质上都是和「气」有关。” 香灰琉璃珠能庇佑穿戴它的人,是因为香灰里有碧霞娘娘庙的“气”。 开光的护身符能保佑佩戴者, 也是因为有开光处的寺庙的“气”在里面。 “至于这「龙王棺」,按照我听到的说法, 某些地方尤其是沿河沿海地区,如果小孩子的魂魄不稳定,或者比较容易招脏东西的体质,就有可能使用这种方法。”陶知爻说着,看了一眼身旁。 萧闻斋抱着胳膊,倒是淡定,他手里则是捏着一只狐狸奶瓶把玩,那动作让宋曜兴时不时地就将视线透过来。 这是什么新的风潮吗,他见过盘核桃盘手串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盘奶瓶的。 龙王棺的具体操作,听起来就比较耸人听闻了。 首先需要准备一口棺材,然后让施法的道士或者方术士测算好天气,龙王棺必须要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才能完成;等到风雨夜,就要让孩子躺入棺材之中,再由他的父母讲棺材运到河边或者海边。 棺材的一半放在岸上,而另一半则要放在水中,除此之外,并不能有任何保护。 据说,风雨夜在河海边摆上棺材,便会引来龙王。 当然,龙王并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吃饭”的。 一晚上后,如果棺材不在了,那么孩子就已经成为了龙王的腹中餐。 但如果棺材还在,因为龙王围着棺材绕了一晚上,棺材里的孩子就会染上龙王的“气”,其他的山精鬼魅不敢再接近,这个孩子就会百邪不侵,健康成长。 陶知爻说着,眼带宽慰地看萧闻斋,好像是说:放心吧,不会把你丢棺材里的。 萧闻斋依旧一脸淡定,捏着手里的奶瓶玩儿。 “听你这么说,这「龙王棺」也很危险,要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应该没有哪个父母会愿意让孩子冒这样的危险吧。”唐文绍听着都觉得心惊胆战,在棺材里看不到外头的情况下躺一整个风雨夜,何况经受这些的还是个孩子。 宋曜兴追问道:“这是第一种,那第二种是不是就是我听说的那种了?” 陶知爻示意他说一说,看看两人的信息是否对得上。 宋曜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改换运势,福荫子孙?” 陶知爻一挑眉,看来宋曜兴知道的和他了解的差不多。 龙棺的第一种说法是“龙王棺”的话,那第二种,就是真的“龙棺”了。 棺材以金丝楠木为主材,外雕有九条飞龙,金丝楠木本就有着“木中黄金”的美称,不仅是因为其稀少珍贵,还因为金丝楠木在光线照耀下,能如同金丝绸缎一般闪闪发亮,而以此为材料雕刻出来的飞龙,自然如同真的金龙一般,威势非常。 虽然古代,只有天子才能用龙。 但千百年来战乱时期繁多,礼崩乐坏的年代也不在少数,而且天高皇帝远的,有些地方就算偷偷雕了龙棺,也没人能管得到,因此这龙棺虽然少见,但依然保留了不少。 “传说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逝去后,将老人家安葬在龙棺之中,埋入风水宝地,便能改变子孙命运,让后代添德添福,平安富贵。”宋曜兴道。 对此,陶知爻则是笑了一声。 在场众人都好奇地看他,宋曜兴道:“小陶,你笑什么?” “没什么。”陶知爻摆了摆手,但还是想笑,“我只是觉得好玩儿,真要说什么风水龙棺,谁能比得过始皇帝呢。” 直到现在,始皇陵依然在风水学上是最经典的格局,依山靠水,傍有金玉。 但偏偏秦朝只持续到了二世就“英年早逝”,实在是有些讽刺。 唐文绍也笑着摇摇头,“这风水一说,还是信一半不信一半的好。” “嗯,那倒是。”陶知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点点头。 像常说的坐北朝南,其实极大程度地影响了室内的湿度和温度还有阳光,这些还是很有智慧的。 但这所谓的“龙棺改命”,实在是有些过于唬人和离谱了。 “明天那龙棺,我猜应该是第二种吧?”陶知爻道。 宋曜兴点了点头。 毕竟第一种“龙王棺”,对于棺材本身并没有什么要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点。 但第二种就不同了,不仅对棺木的材质有要求,还涉及到雕刻艺术,作为藏品来售卖,是有很多可以抬价的卖点的,自然也能带来更高的利润。 “具体什么情况,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当夜,陶知爻整理行李。 明天就是拍卖会的最后一天,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下午拍卖结束,晚上就会坐高铁回北市去了。 陶知爻整理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翻出来一撮雪白的狐狸毛,用一根干草扎着。 在灯光下,这撮狐狸毛上像是落上了无数细碎的星子,毛发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泽,异常的漂亮。 这是今早胡葵临走前给陶知爻的,说是从她的尾巴上取下来的一小撮。 如果陶知爻需要帮助,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的话,将这撮毛点燃,就能让她知道,她会第一时间赶来。 窗外一个黑影闪过,伴随着扑簌的声响。 陶知爻皱眉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 月朗星稀,寒风夹着冷意直往房间里灌。 陶知爻仔仔细细地看着窗外的环境,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幻听,甚至看到了那黑影的半边身子。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振翅飞了起来。 陶知爻一开始还以为是胡葵养的那只,但仔细看了一眼又觉不同。 那只乌鸦是金色的瞳孔,而这一只不是。 “原来只是一只乌鸦而已。”陶知爻伸手将窗户拉上,带上窗帘,又躺回了床上。 而夜空中,那只乌鸦振翅盘旋了一圈。 随着翅膀扇动,露出的另外半边身体,已然是一片森森白骨。 ☆ “金蟾送宝第三次,成交!” 伴随着拍卖师一槌定音,宝岳府这场拍卖会的倒数第二件拍品,正式完成了出售。 金蟾送宝,顾名思义就是金蟾摆件了,不过这个金蟾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嘴里衔着的不是铜币,而是元宝,而黄金打造的蟾身上也嵌满了各色的宝石,总体价值不菲。 虽然看起来特别掉san。 不过,不管这件金蟾送宝拍了多少钱,在场的人基本上都不在乎。 所有的宾客们都正磨拳擦掌,等着最后一件拍品揭面。 有的人可能和宋曜兴一般得到了消息,表面上不甚好奇,但盯着拍卖台上的眼神还是流露出几分紧张。 没得到消息的则是一脸翘首以盼,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毕竟是最后一件拍品,中间有一段休息时间。 不过,虽然现在拍品还没有呈上来,可陶知爻左右看看,已经隐隐约约能闻到火药味了。 宋曜兴压低了声音给他八卦,什么做室内设计装修一条龙的李总为了抢做窗帘沙发的张总的生意,刻意去勾搭人家媳妇儿想离间别人夫妻关系,结果好悬没被张总的老婆刚做完的美甲挠瞎。 还有做橱柜的罗老板想偷工减料,在货单上坑了一笔做板材生意的胡总,给人用树枝追着抽了两条街。 这么精彩啊……陶知爻张大嘴,不禁感叹:“原来现实里的商战是这样的!” “何止呢,你看吧,一会儿就吵起来了。” 陶知爻顺着宋曜兴说的方向望去,就见那对情比金坚的张总夫妇正骂那个诲淫诲盗的李总呢。 “个瘪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买了公司的清洁工,让他们用开水浇死了我们的发财树,勾引我老婆不成,就用这种缺德事儿。” 李总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回击道:“你们这帮死衰仔,当我不知道上次吃饭,是你们跑到后厨把我的菜单换成凉拌金针菇、蒜蓉金针菇、炒金针菇是吧!你们知不知道我当天谈生意的谭总TMD是出了名的……连桌子都给我掀埋啊,丢!” 陶知爻:(⊙_⊙) 另一桌的罗老板指着胡总骂:“你大爷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找人把我店里的招财猫手都给扭断了,这不是咒我破财?!” “你以为你去网上给我刷差评我不知道?”胡总说着,毫不留情地比了个中指,“你还找人盗我号,给我微信列表里的客人通发什么黄黑色网站,你知道多少人以为我被盗号,连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陶知爻扒着椅子扶手,左看看右看看,像极了吃瓜的猹。 原来现实里的商战居然是这样的。 真是好精彩! 但他吃得开心,也有点担心。 以后万一有都市商战剧找上门来,他不会演不出来了吧? 侍者来给每一桌添了一轮茶水,又上了新的点心,时间过去了约半个小时,离去的拍卖师再一次回到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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