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段逐弦面露惊讶:“自己准备过了?” 江杳绷紧身体,脸红得滴血。 去找段逐弦之前,他的确在浴室呆了很久,但“回报”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望着段逐弦逐渐兴味盎然的双眸,江杳狠狠掐住段逐弦的腕骨,泄愤般朝那张淡色的薄唇咬了过去。 车内的空气很快变得浓稠起来。 为了更好地承接两个人,椅背放得极低,留出足够空间,可以忘情地亲吻。 中控台上的小狐狸摆件剧烈晃动了起来。 地下车库很大,也很亮,营造出白昼的错觉,段逐弦却坏心眼地把车里的灯关了,就好像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角落里搞鬼事一样。 空间越是狭窄,感官越是无限放大。 虽说这是自家地盘,可毕竟在车里,而车子大多时候并非私密空间。 这样的认知平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尤其对于江杳这种死要面子的人而言。 每每双眸失神的时候,他透过眼前的潮雾望向那方明亮,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从车窗边路过,心脏一阵又一阵狂跳。 段逐弦一开始揉他头发,亲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情话,特别温柔,触碰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小心,好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往他微颤的脊背、肩头落下一串又一串细细密密的吻,撩得他心尖发痒,头皮发麻。 可慢慢的,江杳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就好像整个车里的时间被段逐弦掌控住,变得永无止境了一样,每一秒都清晰又漫长。 温柔逐渐被强势取代,演化为一种陌生又可怕的占有欲,将他团团围困,吞没殆尽。 逼得他视觉里嗅觉里触觉里都只能有段逐弦。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段逐弦对他是有占有欲的。 起初,江杳还坚守男人不能说不行的原则。 到后来他把禽兽、疯子、变态……能想到的全骂了一遍,嗓子都哑了。 准确地说,他骂得越起劲,段逐弦兴致越高,唇舌汹涌地落在他喉结上。 骂不动了,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一双唇吻上他的耳尖,烙下一句滚烫的话:“宝贝,你知道我最想听什么。” 嗓音又低又撩人,如同海妖歌声般诱惑,仿佛只要照他说的去做,就可以得偿所愿。 江杳浑身一个激灵,本就红透的脸颊又添了几分汗涔涔的热意。 “老公……” 被吻到湿红的嘴唇终于还是微微张开,讨饶一般。 紧接着,他感觉到什么。 反应过来后,瞪圆了一双水汽朦胧的桃花眼。 段逐弦个骗子! 江杳忍不住再度开骂,但很快,骂骂咧咧的话逐渐被另一种更迫切更破碎的声音代替。
第59章 “原来你喜欢搞纯爱?” 江杳下车的时候,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整条腿的肌肉都在打颤,好几次没踩准地面。 钻出车门的瞬间,他心想:这辈子都不会再坐段逐弦这辆车了。 他今天就是吃饱了撑的跑去看情况,就应该让段逐弦被魏知寒气到,气死最好。 忍着酸痛,江杳躲瘟神似的往地下电梯急走两步,动作太大,披在身上的羽绒服从肩头滑落,被人从后托住,重新罩回他肩头。 段逐弦看着江杳眉心细微的抽搐,猜到应该是那里不舒服,便抬起胳膊虚虚揽向江杳的后背:“真不要我抱?” 江杳二话不说一个肘击,用行动回应他。 肘尖撞向他胸口,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态度挺坚决。 看着江杳冷酷的后脑勺和谁也不爱的背影,段逐弦特意放慢脚步,避免激得江杳迈步太快,牵扯痛处。 他今天听了魏知寒那番话,又看到江杳睡衣都没换,火急火燎赶来见他,确实没忍住,做狠了点。 他想看这个漂亮的男人为他失神,想要那张嚣张的唇吐出只属于他的爱语。 这些强烈到几近扭曲占丨有丨欲经年累积,并非一朝一夕存在,平时他都隐藏得很好,今天有点没克制住,只希望不要吓到江杳就好。 隔着三米的距离,段逐弦道:“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帮你上点药。” 江杳脸一红,咬牙骂:“你滚,老子不想跟禽兽讲话。” 段逐弦跟在后面,无奈地笑笑。 这么凶,哄不回来怎么办? 进电梯后,江杳没等段逐弦过来,就迅速按了关门键,两扇门即将并拢的瞬间,一只手从缝隙伸进来,砰的扒在门边。 江杳心脏都快吓停了,连忙狂按开门键,电梯门重新弹开的瞬间,段逐弦顺势进来。 “你有病吧?”江杳一把抓起段逐弦的手。 段逐弦挑挑眉,唇角弯起弧度,任由他捧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检查。 电梯门有紧急制动,段逐弦的右手还是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的完好模样。 就是这只看似温暖、干净、漂亮的手,几分钟前坏心眼地捏住他,哄着骗着,就是不让他疏放…… 江杳急切的神情逐渐化作羞恼。 头顶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怕我手被夹断了?” 江杳用力甩开段逐弦的手,冷哼一声:“断了最好,以后你孤枕难眠的时候,连手动挡都少一半滋味,那画面想想就有趣。” 他本来是不爱攻击人下三路的,实在是段逐弦太无耻,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段逐弦“嗯”了声,一本正经道:“反正我有你就行了。” 江杳被噎住。 他跟段逐弦比什么不好,偏要比这个? 论下流,段逐弦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 泡澡的时候,段逐弦非要加入,江杳懒得赶人,反正浴缸够大。 分坐两头,段逐弦碰碰江杳的小腿:“你不想知道魏知寒跟我聊了什么?” 江杳挪开腿:“到底是我没问还是你不说?” 段逐弦笑了笑。 是他故意没说清楚。 是他想看江杳偷偷慌乱的样子。 段逐弦道:“魏知寒说前段时间你总找他,你们私下见了好多回。” 江杳心里一紧,暗骂魏知寒挑拨离间,嘴上却故作不以为意:“是啊,他说得没错,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段逐弦话中带笑:“我只知道你和他见面,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找他。” 江杳脸一红:“少给自己贴金,我们有法律关系,你亏钱就是我亏钱。” 段逐弦闻言,没反驳,笑意更甚。 刚才在车里消耗了太多精力,江杳直犯困,连怼人的心思都所剩无几。 在缓缓流动的水中半阖眼的时候,他感觉两只手分别搭上了他的腰和肩膀,他眼角瞬间迸出锐利的光,用力往前一扑,掀起哗啦一片水。 他死死摁住段逐弦的胸膛,冷着眉眼,居高临下问:“你又想干嘛?” “帮你按按,缓解肌肉酸痛。”段逐弦举起双手,一副被冤枉的纯良模样。 回想起段逐弦按摩的手艺,江杳还真有点心动,挣扎片刻,最终决定信他一次。 趴在浴缸边缘享受了一阵,江杳像个被顺好毛的猫科动物一样,眯着眼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段逐弦正在给他擦身上的水。 氤氲的雾气中,那双深邃的眉眼被暖色调的灯光浸透,冷冽全无,落在他皮肤上的每一寸视线都分外温柔。 车里的过节还没完,江杳心里还是不爽,但忽然间有点发作不起来了,像揣了个哑炮。 从浴室出来,江杳顶着半干的头发,大少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等段逐弦拿吹风机过来。 上次段逐弦给他吹头发,他们还没领证,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想也挺离奇的。 指腹在发间轻轻穿行,段逐弦撩起江杳后脑那撮单独挑染的红发,问:“什么时候开始染的?” 江杳闭着眼道:“几年前吧,记不清了,应该是你留学那段时间。” 也不知道段逐弦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像段逐弦这种只穿黑白灰的假正经,肯定会觉得他这个发色幼稚,不伦不类。 然而等后脑的手指把他头发理顺,头顶传来低沉带笑的嗓音:“好看,像小狐狸。” 江杳慢半拍地“哦”了声,忽然想起段逐弦车上的那只小狐狸摆件。 刚才在车里,那只狐狸颠簸晃动,几乎和他同个频率…… 他迅速掐断这奇怪的联想。 段逐弦关掉吹风,揉揉江杳蓬松的头发:“我车上有个狐狸摆件,很像你。” 江杳:“……” 段逐弦:“尤其是车开起来,摇摇晃晃的时候。” 江杳:“…………” * 第二天,江杳出门和几个酒肉朋友聚会。 下午,段逐弦在家收到一个包裹,拆开是皮带。 有三条。 每个皮带扣上都缀着一把指甲盖大小的锁头。 马场里,江杳独自坐在一边的休息区,看其他人纵马驰骋、潇洒快意。 他今天戾气有点重,眉眼恹恹地搭着,周遭那些见色起意想搭讪的人愣是没一个敢来撞枪口。 朋友骑了几圈回来,取下头盔坐到江杳旁边,问:“怎么不上场,你没发现这里好多人等着看你英姿吗?最近工作不顺心?” 江杳喝了口果汁,淡淡道:“项目挺顺利的。” 朋友又问:“有傻逼惹你了?” 江杳道:“自从李睿智进去之后,敢在我面前晃的傻逼越来越少了。” 朋友了然地点点头:“那就是婚姻生活不和谐了,和段逐弦那种目中无人的性冷淡结婚,想想都挺遭罪的。” 江杳听到这评价,一口果汁差点呛住。 是遭罪。 遭大罪了。 以至于他今天连马都上不去,只能在场外做个安静的观众。 朋友返回马场后,江杳恰巧收到段逐弦的消息:「怎么突然送我东西,昨天服务的报酬?」 段逐弦还敢提昨天! 江杳气笑了,回:「结婚纪念日礼物。(黄豆人微笑)」 段逐弦很快回:「距离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还有288天。」 ? 这人是人工日历吧,都不带回想和计算的。 江杳眯了眯眼,扣字:「看到皮带上的锁了么?有些管不住的玩意儿,只有锁起来才老实。」 下一秒,段逐弦一个电话打来。 江杳接起,眉眼皆是挑衅。 段逐弦开口便问:“原来你喜欢搞纯爱?” 意想不到、若有所思的语气。 好像他在段逐弦心目中原本很浪一样。 被人贼喊捉贼倒打一耙,江杳恼羞成怒:“反正不是你这种禽兽的爱!” 对面发出一声低低的笑,精准撞到江杳耳膜上,激起一阵酥麻痒意。
82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