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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枯连连道谢，加上佟韵卫星，周浦跟干妈聊了几句，挂电话。 “周老师，谢谢你。”霍枯感激不尽，“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周浦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我干妈已经退圈挺久，说实话，她应该也是觉得你值得培养才答应出山。一般人绝对不可能的，我之前也受朋友嘱托跟她联系过，都被拒了，反正很惨。” 话虽如此，没周浦这一层，霍枯上哪去找佟韵。 他不善言辞，煽情话不会说。 想半天，小声问周浦：“你上次跟我说你和导演是情人关系，我以为是真的。” 周浦哈哈大笑：“霍老师，我没想到你这么单纯。你看导演那个样子，像会搞基的人？” 他自己是异性恋，对同性之间不大了解，总以为他们也是颜控。 但霍枯知道，像导演这种寸头瘦高个，而且双颊微微凹陷，眼睛有神又文艺范的中年男士，在某一种特殊人群中最受欢迎。如果他是攻，那绝对会被疯抢的。 真爱有时候也不分长得好不好看。 大家要的是那种感觉。 两人聊了几句，《狗庄》后边几场路演分配给其他演员。 一方面给新人露脸机会，另一方面两个主演有其他工作安排，于是就没耽误时间。 从后台离开，前场观众等在外面，迟迟不散。 周浦跟经纪人离开，霍枯本来被staff带去后门，怕他出现场面难控，会造成踩踏事故。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人叫住：“霍枯。” 他停步，张江山快步跑过来，露一排牙：“哎呦，大侄子，刚才在底下看你演电影，可把我激动坏了。你说世界这么大，阴差阳错咱俩偏偏弄丢了合作机会——你演戏是真好啊！看你爸面上，再给个机会呗。” 霍枯是电影圈导演可望不可求的天才影帝，年纪小，事儿少，还领悟能力高。 最关键这种人演什么像什么，还不让人觉得生硬尴尬。凡是他经手的戏，最后全酝酿成国际大奖，简直送人名誉双全，就一颗纯黄金打造的摇钱树。 上次的事儿霍枯还犯膈应，张江山毕竟是陈汝老战友，他不方便说太难听，点了下头，抬脚离开。 张江山挠脑袋瓜子，“不对呀，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忘了啥事呢？” 想半天，等他开口叫霍枯，人早已走远。 “哎哟，这玩意儿。”张江山啧啧叹气，“真是高冷坏了，脾气像陈汝那老小子。” 又感慨，“唉，你爸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宁可砸千金也不让你受委屈，天下这种爹，不多见。” …… 陈汝在医院住了半个来月，伤口恢复差不多，又做完检查，确定各项指标没问题，出院回家。 挺久没进家门，他歇了一天，第二天放心不下，去协和看了吴燕燕母女。 那姑娘的脑瘤手术非常成功，没有半点出后遗症。陈汝给人批了个出院日子，开完医嘱，又去研究所看了几个实验体，观摩了几场梦境干预实验。 他不在，研究所一起都由辛施琅管。 这姑娘比他徒弟王铜费心的多，本身女人细致，各方面安排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一切又都合规合理。连往上交的报告都写的明明白白，只出现了几点语法错误，其余一切合规。 眼瞧着一切顺心，陈汝倍感欣慰。 他呀，折腾半辈子了。这一生病，这些孩子个个都承担起责任，发挥出重要作用来，想必自己退休指日可待。 眼前年关将至，医院风平浪静，研究所一切顺利，儿子的工作室也渐有起色。 二十八这天，等霍枯给大家放完年假，做好年后安排回家，陈汝载他去买了好些过年的东西。 霍枯是大明星，不方便在繁华都市露面。 所以今年照旧，陈汝还是带他回渔岛村，去旧居买东西过年。
第54章 54“吃糖” 渔岛村顾名思义，这边就是一个岛，临海。 不过父子俩很少回来，只有偶尔回来过个年，或者要避开什么耳目，才会往这边人迹罕至的地方。 岛上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年轻的全都去大都市城闯荡，剩下些走不了，不愿走的便留了下来。 吃着仅剩的粮食，过着残余的生命，只等哪一日寿终正寝，就烧成一捧灰撒在海里。 陈汝带霍枯开车过来，远远一进村子，白色平房外靠墙坐了一排老人。 似乎在择小鱼干，挑出些大的，能拿到外头去卖。剩下小的自己吃，蛋白质补充的头选。 这边没旁人，各方面都不发，民风淳朴。 陈汝降下窗子，喊了几个长辈，聊聊几句，继续往前。 他的房子也是个平房，霍枯小时候在这边住过，觉得挺好。 后来长大印象不深，加上许多戏都在外头拍，这地方不方便，干脆没再住下去，和陈汝搬去了外头。 今儿再回来，他瞧着周围一撞又一撞的白色建筑，感慨颇丰。 停好车，陈汝钥匙扔给霍枯，“开门。” 他打开后备箱，里头全是沿路买回来的年货。 米面油，还有些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零零散散花了小万。 霍枯挺长时间没回来，推开朱红色大门，瞧见院里那棵石榴树，一愣。 “这地方好几年没来，是不是都不记得了？”陈汝拎着大包小包往院子里搬，“刚把你接回来那会，我怕你去城市不适应，就在这儿住了一两年。那时候条件才叫艰苦。每天开两小时的车上班，回来还得去隔壁镇接你放学，渔岛小学，记不记得？” 霍枯零星有印象，“记不太清，可能那会太小了。” “是啊，你那时候跟个小刺猬似的，谁靠近你你就扎谁。连老师都抱怨你这孩子不爱说话，浑身的坏心眼，还不愿意跟同学好好相处。” 霍枯看了几秒那石榴树，欲言又止。 他出去帮陈汝把东西都拿进小柴房，等屋门锁头打开，跟陈汝进去，瞧见这眼前似曾相识的景，又愣住。 霍枯静静看着周围。 他在睡眠舱中遇见的那只怪物和陈汝很相似。而院里的石榴树，他分明见过。 就连这里，还有墙上的照片布局，都和梦中的小木屋一模一样。 霍枯感到很奇怪。 他为什么会又这样的梦境？梦到渔岛村？这里难道对他存在着什么特殊意义？ 陈汝见儿子盯着墙上的相框，笑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有一次学校组织爬山，所有人都手牵手，你不愿意和人家一起，非要自己一个人走。结果一掉队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一直到天黑，我才从山上把你背下来。然后呐，这照片就有了。” 他一指墙上小霍枯哇哇大哭那景，“你小时候不爱说话，不爱笑，也没什么表情。可那天真是哭惨了，一晚上爸爸爸爸的叫着，睡不踏实，第二天一早饭没吃两口就发烧晕过去，吓得我请了三天假，真怕你烧成个傻子。” 霍枯半信半疑，“我小时候还有这种事。” “你呀，不记得了吧？”陈汝把米面折腾屋里去，“你小时候一点也不听话，成天往外跑。那时候放暑假，医院不让带孩子，我前脚走你后脚跑，是一天都不着家，上树下河，摸鱼掏鸟蛋，那叫一个皮。谁见了都管你叫小捣蛋。” “我真不记得了。”霍枯皱皱眉，瞧着陈汝抱他在村口大石头前合影，又笑起来，“爸爸，你年轻时候也不多拍几张照片。这么帅的老头，白瞎了。” 陈汝就笑，“年轻那会哪喜欢这些玩意。总觉得男人就该上战场，就该做大事。像这些打扮照相，都是小姑娘的事儿。我们一个连都没几人照过相，不过后边转了业，倒是慢慢想起来留张照片，省的老了想不起来，能拿出来看看。” 这边的小平房挺久没住过。 倒不脏，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 父子俩把该收的东西全都放好，小平房没暖气，那时候又没想着安空调，能取暖的只有一只煤球炉子。 渔岛村一切都保留着老习惯。这边人冬天取暖用的全是煤球炉，村里有个煤场，专门打蜂窝煤，有时候大家缺钱了还能去那儿干两天活，赚点外快。 炉子挺长时间没用，炉管前头都有些生锈了。 陈汝从抽屉里翻出扳手，卸下来窗户孔里卡着的一节扔给霍枯，让儿子帮忙弄院子里去。 他踩着板凳，把剩下炉管里头煤渣疏通干净，这才去院里。 越到年关气温越低。霍枯穿了件羽绒马甲，里边一件加绒卫衣，一哈气，脸蛋子都泛红：“爸爸，把这炉管儿拆下来干嘛呢？” 陈汝找来一张报纸铺在地上，撸管生锈部分放上去，“这玩意年久失修，又生了锈，我怕堵住，再把烟雾往回返。” 他比划了一个距离，顺着锈斑往下一砸，一敲。 那朱红色的地方咔嚓几声，一点点碎成小片，落报纸上，瞧样子真是酥透了。 霍枯蹲在陈汝边上，跟小孩似的看。 半天陈汝把那地方全弄下去，他伸手想默默锈渣子：“这些东西全都成软的，一弄就掉啊。” 陈汝拉住儿子的手，“别碰，脏的很。” 他拿起修好的炉管，跟窗户比了比，“不知道够不够长？先凑合用吧，实在不行明天再去外头买。” 爷俩回到屋里，霍枯帮着陈汝把长长的炉管一头接在煤球炉，另一头完成个L形，一节一节连接在一起，通到外头去。 弄完，陈汝领他去外头小柴屋：“这边都是煤球，旁边是火钳子，夹的时候得小心点儿。力气过大容易碎，力气小了掉地上还是碎。别看这玩意不起眼又脏兮兮的，一个能烧好长时间呢，咱取暖全得靠它。” 他给霍枯做了个示范，一下子夹起来四个，一长串，长长的钳子直接穿了个煤球串串。 弄到屋里去，霍枯跟屁股后头，乖乖地看。 见陈汝把煤球放地上，他问：“爸爸，这些不是要烧吗？为什么不放炉子里？” “这些煤球时间太长了，得先通通风，稍微干一些，不然有烟。”陈汝看一圈，从兜里摸出火机，“儿子，把院里报纸拿进来。” 霍枯乖乖出去，给他爸当跑腿：“这要干什么呢？” 他出去拿东西功夫，陈汝点了根烟，已经抽上。 吞云吐雾，眉目舒展，那叫一个潇洒痛快。 霍枯一愣，一把把烟嘴从他唇瓣里拿出来：“您干什么呢？医生说了不让抽烟喝酒，刚做完手术就犯病？又想受罪？” 陈汝软下声来，“哎呦祖宗，这都过年，你就甭管那么多了。抽一根又不多，能坏哪去？再说我多久没碰了，你要把我馋死怎么着？” “早知道您这样。”霍枯拉开行李箱，从里面找出一支棒棒糖，“我想好了，往后您再想抽烟就吃这0卡青梅棒棒糖。无糖不甜，里面还富含维C，对身体没害处，总比抽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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