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卓动作极为自然,自然到郝宸佑脸热。 他都快三十岁了,竟然让一个小孩儿如此顺手的照顾…… “咳咳…” “边卓你一会儿有事没。” 郝宸佑不是爱占便宜的人,边卓对他好,他自然要有所回应。 边卓思索片刻,老实答到:“我打算把鱼塘清清淤、消消毒,再放几百尾鱼苗,算算时间,哥你立冬回来就有鱼吃了!” 郝宸佑知道那处鱼塘,不大不小,大概四五亩的样子。他高中毕业多少年,就荒废了多少年,那淤泥不得四五尺厚?何况还有繁殖了不知多少代的水草扎根其中。 这哪里是轻松的活计,何况正直酷暑,清完塘,眼前这本就不白的少年不知要蜕几层皮。 就这,还想着养鱼给他吃…… 边卓眼眸很亮、很亮,仿佛在憧憬一件很开心的事。 怎么看他都有些可可爱爱,最让郝宸佑吐槽的老掉牙发型硬是给看顺眼了。 心里…突然酸酸的,胀胀的。 “你这一身汗,不会已经开始干了吧。” 边卓笑笑不说话,左边深陷的梨涡晃的郝宸佑眼花。 “多累啊,想吃鱼咱买就行,费那力气干嘛。” 边卓明显不认同郝宸佑的想法,可他既不顶嘴,也不反驳,只是憨憨的笑笑,软软回他一句:“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你干几天了。” 边卓倒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个干净,不好意思挠挠头,朝他伸出两根指头:“才两天。” 后知后觉他干活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忙着给他煮面,郝宸佑汗颜。 “哥你有事交代我是不是,尽管说。” 郝宸佑表情略微不太自然,毕竟昨儿个刚亲口说了要把人当弟弟,这才过一天就老是想些有的没的,活像个…怪叔叔… “我能有啥事,带你去城里玩,顺便剪个头发,挺精神的小伙子,成天顶着这么个鸡窝。” 边卓摸摸后脑勺,确实是有些长了… 难怪会被哥哥嫌弃… “我不去。” 许是怕郝宸佑生气,边卓极快扫视他一眼,补充道:“村里也能剪。” “那能一样嘛。” 捧着手机发微信的郝宸佑没有发觉边卓情绪的变化,不然一定会说,他委委屈屈的小样子简直和那只熊版阿拉一模一样~ “我借好车了,你换身衣服在家等我。” 用手在额前搭个凉棚,郝宸佑长出口气,万般嫌弃的闯进猛烈的日头下。 刚走出门,滚滚热浪劈头盖脸扑面而来,郝宸佑好像迎面被人抽了一巴掌,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臂已经微微刺痛,后背的衣服更是直接黏糊糊贴在后心… 他还是穿了一身浅色,不敢想象浑身黑乎乎的边卓,泡在蒸笼一样的淤泥里该难受成啥样。 郝宸佑回头望一眼厨房,因着是逆光,门口黑乎乎一片,啥都看不真切。 郝宸佑不知道那个既憨憨又有些心眼儿的少年,是不是同样也在瞭望着他… 郝樊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现代,20多万的样子,在村里算得上是‘豪车’,听说郝宸佑要用车,那是一点也没含糊就把钥匙给了他。 郝宸佑不想晒太阳,直接把车开到院子阴凉里。 摇下车窗,边卓倒是听话的站在楼梯那处等他。 不过等郝宸佑看清楚边卓的打扮,嘴角没忍住抽了抽,被车上空调吹凉的体温一下子又飚了上去。 有什么区别? 他就想问问有什么区别! 旧衣翻新? 忍了半晌,他还是没忍住: “我说,你是打算把这衣服焊身上。” 没错,还是那件熟悉的麻布坎肩,和小兵张嘎那件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哦,不对,人家那可不是黑的! 还有那配套的罗汉裤、罗汉鞋…… 郝宸佑嫌弃的白眼儿翻上天—— 丑的他眼睛疼。 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边卓不服气的狡辩:“穿着舒服,也…不是很难看嘛。” 郝宸佑:“是不难看,你和五台山的和尚也就差个绑腿。” 边卓:“……” “上车吧。” 手扶车门,视线扫过干净整洁的内室,空调的冷气已经拍到大腿,带来阵阵清凉,驾驶位上,是郝宸佑明媚的笑脸…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就挺突然的,边卓觉得自己的存在有那么一丝丝…的违和和突兀。 “要不别麻烦了哥。” 回应他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郝宸佑下车了。 边卓松一口气的同时,淡淡的失落感弥漫胸腔。 他—— 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 “嗯?傻站着干嘛,你不热?” 楼梯上到一半,郝宸佑忽然注意到一身漆黑的那人木头一样站在呆愣在原地: “上车坐着等我,出去一趟出一身汗,冲个澡再出发。” 边卓耳廓微颤,乖乖坐到副驾驶,然后小心拉上车门,拘谨的他甚至只敢坐半个屁股,脊梁挺的倍儿直。 郝宸佑一身清爽上车,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只手心发痒。 肿么办,好像RUA~ “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系好安全带,放下手刹,打开导航郝宸佑准备出发,从后视镜观察到边卓仿似放松了些,在尝试着放松后背靠在椅背上。 ‘唉…’ 暗戳戳叹气,心底一块柔软的地方狠狠触动。 “啪”的解开安全带,郝宸佑单膝跪在座椅上,长臂一伸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系好。 为了让边卓看清,他故意系的很慢,反复数次之后,觉得他应该是学会了,还是没忍住rua了一把毛烘烘的发顶… 手感……出奇的好。 “别紧张,就出去玩一趟而已,搞得好像我压你上刑场一样……” 语调温柔的仿似能滴出水,呼吸间热气喷洒颈间,边卓没出息的闭上了眼睛,喉结颤巍巍上下滑动,透露出主人心底的慌张。 郝宸佑莫名觉得好笑。 这还是昨天一本正经说赖上他、莽撞如牛犊一样的小子嘛。 无奈的摇摇头,郝宸佑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 一脚油门,纯白车身驶入乡间大路,逐渐消失不见。 陈含香恨得差点儿咬碎满口银牙,扶着门框的手青筋根根可见。 “别丢人现眼了,要真有本事坐副驾驶的就是你,这会儿厉害个什么劲儿。” 秦姨抱着膀子悠悠踱步到女儿身边,嗅着空气中隐隐的汽油味儿,忽的‘噗嗤’冷笑一声。 陈含香不解:“你笑什么妈,宸佑哥要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憨坨怎么办!” 秦姨嫌弃的皱眉:“要真是这样,真是白在外面混这么多年,让个泥腿子绊住脚,呸!之前还真是高看他了,真是没出息的紧!” ---- 点个收藏吧 抑郁ing 怎的就没人看尼 小扑街日常想死的一天
第8章 陈含香有心说‘咱不也是泥腿子’,张张嘴,到底是没说出口。 “妈,宸佑哥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老爷子这几天也把我看的紧,我真是一点招都没有了,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 秦姨斜楞自家自从小学辍学之后就一直在家的女儿,也是默默叹了口气,除了这张脸还算…周正,是半点能拿的出手的都没有。 “我能有什么办法,因着你哥干的那混账事,老爷子多久了都没给我个好脸。” 陈含香是真急了,她能依仗的也就是亲娘: “妈,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和宸佑哥成了?” “行了,吼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秦姨也是烦了,不过片刻之后忽的阴恻恻笑出声: “成了才好呢。” 陈含香愣了:“妈你说啥呢,宸佑哥那么多钱,怎么能便宜……” “你懂什么,”不耐烦的打断女儿,秦姨压低声音道: “反正郝宸佑一个兔爷儿,生就不喜欢女人,更别说和女人那啥,你再上赶着他还能爱上你不成?不过这对于咱来说可是件大好事。” “好事?” 见女儿还是一副听不懂的蠢样子,秦姨无奈,嫌弃却还是把自己的打算掰开揉碎了讲给她: “香,你见过哪只公鸡会下蛋。” “郝家的香火,到郝宸佑这辈儿就算是断了,老头子也没个兄弟姊妹,别的早就出了五服,压根儿算不上亲戚。” “到时候妈哄哄你那个便宜爹,把你亲哥的孩子、孙子随便过继一个过来…” 秦姨指指身后的房子:“这房子、还有郝宸佑城里的房子、车、票子还不通通是咱的?” “妈你别唬我,”瞧着满脸憧憬的亲娘,陈含香还不算太笨,略一思索就察觉了不对: “先不说这得多少年,就算成了……这也都是我哥的呀!” 秦姨眸光闪烁,含糊其辞,囫囵道:“傻丫头,你哥的不就是你的嘛,咱们可是亲亲的一家人,你哥能忘了你?” “再说了…” 秦姨四周环顾,确定老头儿出去遛弯儿还没回来,才放下心凑到陈含香耳边悄声道: “你嫂子和妈说了,郝宸佑他们这种兔爷儿,身上都有…有…叫啥来着?妈这一下子想不起来…” 拧着眉头思索片刻,秦姨忽然猛的一拍大腿:“爱克斯病!对,就是爱克斯病!都活不长的。” “傻丫头,”许是想到了往后纸醉金迷的好日子,秦姨脸上笑开了花,亲热的拍拍女儿面颊: “咱们娘儿几个的好日子在后头呐!” “好日子……” 望着亲娘摇曳生姿的背影,陈含香不用想也猜到她一定又跑去给陈小龙看孩子了。 痴痴站立片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含香感觉头顶酥酥麻麻的。 好像要…要长脑子一样! “是我哥的好日子吧……” 破碎的呢喃被风带走,陈含香失魂落魄回了屋。 秦姨刚才的话,警醒她的同时,也是给她提了个醒儿。 如果说一定要有个孩子继承郝家产业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是他陈小龙的呢…… … 高速公路上,纯白车身风驰电掣,窗外景色飞快倒退,青山逐渐被座座钢筋铁骨的现代建筑替代。 “哥,这好像不是去县城的路。” 长这么大,统共也只去过一次县城而已,还是跟着堂叔去卖甘蔗。 但这并不妨碍边卓对此印象深刻,眼前逐渐清晰的一切要比县城繁华不知道多少倍。 最直观的就是马路,居然可以这么宽… “县城多没意思,咱去市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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