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时间不早,剧组人员几乎都睡了。 宋时野没去打扰,回房间把屋子简单收拾下,洗漱好沾了床就沉沉睡去。 * 庄城惦记着宋时野下机的时间,一场工作会议开得心不在焉。 结束后,助理进办公室汇报工作,“老板,上批芯片还没入账,跟m国交涉三天,那边的负责人看样子一直在吊着我们。” “tr7968?” “是的,”助理把先前交涉的邮件以及电话录音打印成文档,放在他面前说:“这个是全部的交流记录。” 主位上的enigma越看脸色越差,冷薄荷信息素随之蔓延,屈起关节敲了敲桌面,“明后天有行程吗?” 助理立马接话,“明天您晚上要参加一场商业晚宴,后天早上要送小少爷去幼稚园,下午还得参观分公司的制作,晚上……” “停!”庄城掐了掐眉心,“除了送小少爷上学,其他都推了。” 助理:“好的老板。” 恰好这时,手机在桌上嗡嗡振动。 他扬了扬手,助理带上门出去。 “老婆。”方才气势凌人的enigma立马变成委屈的样子,要是有尾巴,简直能摇到天上去。 宋时野嗓音困倦,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哪怕困到神志不清,仍旧不忘跟他打个电话报平安。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如同撒娇一般,“我到了,好困啊……” “睡吧,我看着你。”庄城隔着手机屏幕摸了摸他的头发。 宋时野闷在被子里哼了声。 片刻后,扭过脸,撅起嘴亲了一下摄像头,“晚安吻。” 庄城眸中带笑。 “晚安宝宝。” 宋时野嘀嘀咕咕地,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说了什么。 庄城却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一句一句给他回应。 恍然间让他想到了大二时,alpha脸蛋儿通红,发高烧时迷迷糊糊地要找水喝。 可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考虑到宋时野很讨厌自已,庄城压根没打算管他。 可谁知,路过他床边时,alpha的小拇指勾住他的衣服,眼尾染上胭脂似的薄红,可怜兮兮地说:“你他妈……见死不救啊。” 带着鼻音,真的很可怜。 鬼使神差,庄城又折返回去,给他喂了一杯水。 喝到水的alpha舒服了些,嘴里咕哝说个不停,本以为是感谢之类的话,庄城凑近后才知道,这人哪怕烧迷糊了,仍旧在骂他王八蛋。 边骂边抱着他的腰陷入沉睡,顺便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枕头。 可能是平常又拽又欠的alpha很少有这么脆弱这么乖的一面,庄城居然一动不动维持这个姿势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退烧的宋时野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怒吼:“你这个beta为什么要爬老子的床啊!” 庄城舌尖顶了下腮帮子,气笑了。 七年时间已过,他看着镜头里睡着的宋时野,心脏疯狂跳动,轻声道了句:“晚安。” * 宋时野早上醒来,手机只剩下两根电。 屏幕还维持在昨晚与庄城通话页面上,他眯着眼,刚睡醒的嗓音微微沙哑,摁着语音条,“早安。” 庄城可能在忙工作,没有回信。 洗漱好后,吴业过来敲门,裹着绿色军大衣,“起了吗?” “起了。”宋时野边回边往外走,眼神懵懵的,“这什么?” 吴业搓搓手进门,递给他说:“早餐,怕你吃不惯,里面有个茶叶蛋。” 宋时野剥好壳一口吞:“嗯。” “你别噎住了。”吴业抱着胳膊来回动,跟个兔子似的一蹦三跳,“卧槽,山里怎么这么冷?” 宋时野看了眼天气预报,这几天的温度都很低,尤其山里,又湿又冷,太阳被雾霾遮了个干净,一股子逼人的冷意。 宋时野喝了口豆浆暖胃,指尖冰凉,嘴唇透着一股病态的白,“演员都到了吗?” 吴业把脸缩进毛衣里,瓮声瓮气嗯了声,“差不多都到了,有几个小演员飞机延误,可能明天到。” 他又抬脸看宋时野,担忧道:“你身体撑得住吗?” “可以。”宋时野垂下眼皮,起床气散了些,散漫道:“争取一条过,总不会冻死在这。” 圈子里谁不知林导对戏极为严格,别说一条过了,就算是拿了几届金马奖的老戏骨演员都不敢这么狂妄。xl 吴业摇头失笑,“你还真不怕闪了舌头。” 好的不灵坏的灵,开机第一天,宋时野和男二对戏,拍了三遍也没过。 “卡——”林导拿着对讲机,“腾”地一下踹翻了副导坐的凳子,抬起手呵斥:“还拍不拍了!啊?!一个眼神戏过了三遍,你们两个是面瘫吗?能不能拍?不能拍滚蛋!” 片场人员大气不敢喘一下,副导揉了揉屁股站起来,唉声叹气啧了一下。 赶明儿就去给他的屁//股上个保险。 任谁被这样说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当着一群工作人员的面,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留。 宋时野被冻得发抖,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只穿了一件单衣,嘴唇惨白惨白的。 男二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还是个柔弱的omega。 宋时野搓了下胳膊,声音发颤说:“抱歉导演,我马上调整好。” 话音落地后,跟他对戏的男演员立马接话,颤声道:“导演对不起。” 林导来回踱步,大手一挥,“行了,先休息五分钟。” 吴业立马上前把棉袄裹宋时野身上,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压低声音道:“他是坤宁娱乐的,叫陈隐,你没接这部剧之前男主角是他。”| 宋时野点头了然,怪不得这人的眼神看他时有些奇怪。 外人不清楚,他自已却是知道的,陈隐并没有故意刁难他,而是天气太冷了,许多跳脱的表情做不出来。 发过一通脾气后,这场戏过得很顺利。 可尽管如此,宋时野觉得自已浑身都没知觉了。 下午没他的戏,宋时野给林导请了假先回去。 临走前,林导拍着他的肩膀,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有灵气和天赋不能决定你的上限,努力也不可或缺。” 宋时野点头,脸冻得僵住,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回去吧,烧点姜茶驱驱寒。”林导叮嘱。 宋时野一一应下。 回到保姆车,宋时野歪在后座椅子上,后颈传来一阵刺痛,待身体暖过来之后,浑身上下都开始烧了起来。 吴业把暖宝宝撕开隔着衣物贴在他腿上,嘴里忿忿不平,“真他妈神经病。” 宋时野啧了声,“小心隔墙有耳。” 吴业绷着脸没说话。 晚上,吃了感冒药后,有人敲门。 以为是吴业找他有事,宋时野裹了浴巾就去开门,头发上的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在半截锁骨上,“干什——砰——” 门外是陈隐。 宋时野系好衣服,再次开门,目光冷淡,眼里写着抗拒,“有事吗?” 陈隐似笑非笑,装作看不懂他的意思,昂了昂下巴,“好一个美人出浴图啊!” “不请我进去?” 宋时野气笑了,半靠在房门,抬眼看了一眼上方的监控指了指,“我们认识吗?” 陈隐撇撇嘴,心说真是冷漠,短短两年不见而已,就把他忘了个干净。 “今天对不住。”他把手里拎着的饭盒扔进宋时野怀里,转身就朝外走,“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哦。”宋时野无所谓地接住,想着等会儿让吴业再送回去。 陈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没忍住说:“你是不是失忆了?” 他这话说出来本意是想骂宋时野渣男,可偏偏当事人以为是真的。 宋时野定了定神,眼神警惕,“你怎么知道?” “……”陈隐眸子睁大,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擦!你真失忆了?” 宋时野也反应过来了,拧眉望去,“合着你诈我呢?” 陈隐:“……” 这事放出去多少也是个大新闻,陈隐靠在墙上,特意侧着身子让两人都被监控覆盖到,“啧,看来你还真不记得我追过你了?” ........ 明天这章再补两千字,主要是今天除夕真的太忙了/哭 宝贝们,除夕快乐呀!
第63章 闹别扭 因为陈隐一句话,宋时野大半夜都没睡着,睁着两眼看天花板的蜘蛛网。 没忍住再次感叹一句:“这房子是真破啊。” 两分钟后,仍旧毫无睡意,他拿出手机找到许凡的微信,发了一个问号。 许凡秒回:“有事?” 宋时野指尖微触,顿了下,许凡敏锐地察觉到他想问什么。 许凡:“有关失忆?” 宋时野:“嗯。” 许凡:“想问什么?” 山里信号不好,五分钟后宋时野才收到许凡的回信。 他烦躁道:“今天拍戏遇见一个人,他说两年前追过我,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凡回他:“你不是已经记起来一些了吗?” 宋时野:“可还是差了很多。” 许凡直接打来电话,呲呲啦啦的电流声混着低哑的男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楚。 他声音带笑,像在吸烟,有点含糊不清:“我记得你和庄城没在一起时天天打架?” 宋时野笑了笑,说是。 想到自已失忆的第一天,男人一身正装拘谨地站在病房前,那时宋时野天真地以为他在玩什么cosplay。 可半句恶俗的讽刺没说出口,他便被男人眼中的愧疚与心疼淹没,心脏泛起绵绵不绝的痛楚,连他自已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宋时野侧躺在床,轻声说:“我只记得我们两个不对付,但具体怎么打的全忘了。” 许凡摇头失笑,“这次拍戏什么时候结束?” 宋时野说:“两个月。” 许凡“嗯”了下,“回来找我拿个东西。” 宋时野好奇地问:“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凡卖了个关子。 * 第二天早上。 宋时野的戏被安排在十一点后。 主角周宴因小腿骨折没钱治疗,变成了跛子,他瘸着腿,背着一麻袋从山里搜到的山货。 许粮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全靠熬的草药吊着。 毕竟聊胜于无,说不定有奇迹出现。 这天如往常一样,周宴早早吃完饭去山里找药。 少年的脊背被生活压得弯了下去,不到二十岁的面孔看起来像个中年人,满脸沧桑疲惫,唯独眼神依旧傲气凌人。 “爹,我去了,你等着儿子。” 周晏喂许粮喝了药,将破旧漏风的房屋关严实,扛着锄头,迎着初雪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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