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液?沐浴乳? 总不可能是体香吧? 两个看似亲近的人,一个寡言沉默,一个满脑子跑火车,试图将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画面全部挤兑出去。 两人就这么挨挨蹭蹭地拉扯到校门口。 此时王叔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姜鉴,笑着和骆书新打招呼,然后上了车。 上车之后的姜鉴脸一下就冷了下来,王叔以为他心情不好,其实他只是累。 对姜鉴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虚与委蛇”四个字足够抽干他们所有活力了。 虚与委蛇…… 姜鉴没想过这四个字有一天会横在自己和骆书新之间。 他也不想这样,但靠近骆书新总会让他下意识紧张起来,每一个脑细胞都像是要耗死自己一样活泛。 紧张,焦虑,忐忑。 明明在吊桥效应之前,他与骆书新还相处的很好。 说真的,姜鉴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结束自己单方面开始的紧张忐忑。 他并不想远离骆书新,骆书新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姜鉴本来想说朋友,可他不确定现在是什么关系。 沿途的路灯透过车窗洒在姜鉴脸上,明明灭灭,微醺的琥珀色像是错觉中的夕阳。 姜鉴把脑袋靠在车椅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 要快点恢复正常才行。 不论是姜鉴自己,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 姜鉴的逃避仿佛揠苗助长,他以为睡一觉就能好了,远离骆书新就好了。 可事实上,当天晚上他还是做梦了。 梦中醒来之后,姜鉴先是生气,恨不得这会儿打的去骆书新家里暴打他一顿. 直接揪住骆书新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天天晚上在自己梦里做色狼,然后给他一个大耳刮…… 脑补到这里的时候,姜鉴突然冷静下来。 冷的有点过了,像是被凉水泼了脑袋。 他居然舍不得,哪怕是脑补。
第41章 逃避可能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但是姜鉴想不出比逃避更好的办法。 新的一天,他继续与骆书新保持距离,并且看似随意,但态度真诚的告诉骆书新,自己周末没办法给他做人.肉导航仪了,他父亲临时让他一起回趟老家。 也不是完全撂挑子,他给骆书新找了个新的导航。 在这件事儿上邵星是第一人选,这人几天前还上赶着要表现,可姜鉴找过去才知道,邵星在被拒之后有了新安排。 姜鉴想了想,觉得本身不用去的人都有可能随时撂挑子,所以找了夏一鸣的同桌。 那个头发齐锁骨的女孩子,叫做薛晗,也是参加物理竞赛的一员。 和骆书新说话时,姜鉴一开始的自然随意还是装出来的,但说着说着就自然流畅了。 他跟个老妈子一样,给骆书新推薛晗的微信,叨叨让他别乱走,就他那左右不分的根骨,加上天生的非气,没人带着,百分百要迷路。 姜鉴说了一大堆,没收到回应,用胳膊肘拐了骆书新一下, “听到没,说话!” “……” “……” 接触到骆书新目光时,姜鉴突然惊醒。 对哦,自己还在单方面的和这人闹情绪。 周围都是同学的吵闹声。 最近几天下雨,正好窗户没关,姜鉴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带着湿气的冷风扑进来,扑得他半边身子一片寒凉。 就在姜鉴满脑子想着忽略这尴尬气氛,还是说点什么找补的时候,骆书新先开了口, “你下周还会来上课吗?” 姜鉴:“……” 姜鉴:“啊?” 姜鉴懵的真心实意,完全不知道这话题跳到哪里去了。 不来上课要去哪里? 看他样子,骆书新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骆书新兀自点了一下头,“还来就好。” 说完便继续刷物理竞赛题去了,至于刚刚姜鉴叨叨的一堆新人.肉导航仪的事,他好似根本没往心上放。 姜鉴看着骆书新的侧脸,突然心里没滋没味儿的,像在嚼一块煲汤用的干甘蔗。 他好像接受了自己的远离? 在告知骆书新自己要放他鸽子之前,姜鉴设想过很多骆书新可能有的反应。 但在他的设想中,没有一项是如此平淡的。 毫不关心,也不在意。 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周末要去老家,也没有问薛晗好不好相处。 姜鉴还在发呆,夏一鸣突然在门口位置叫了他一声。 姜鉴回神,夏一鸣含蓄地对着姜鉴使眼色。 姜鉴:“?” 下一秒,自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接过了他手上的手机。 刚刚他在拿着手机给骆书新推名片。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姜鉴脑子反应也慢,这次竟然没来得及锁屏。 转过身就看见太子爷,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姜鉴:“……” 太子爷没有窥探学生隐私的打算,帮姜鉴按熄了屏幕, “姜鉴同学,我很认真的纠正你一下,参加竞赛都是由老师带队的,你是觉得我不能让你放心吗?” 姜鉴一脸无辜的扭着脖子仰头看自己身后的黎昭,答非所问, “您怎么跟猫一样,走路没声儿的?” 黎昭挑眉:“什么意思,我的不对?” 姜鉴摇头:“不敢。” 太子爷曲起手指,不轻不重的在姜鉴脑袋上面敲了一下, “校园内禁用手机,正常流程是让你家长来找我,不过鉴于你的以往表现,你放寒假的时候直接去戴老师办公室批发吧。” 黎昭前前后后收了姜鉴好几个手机了,每一次姜鉴都是选择买新的。 现在是大课间,太子爷过来也不是专门抓人手玩手机的,和姜鉴说了两句,便走向了讲台。 下一节课是物理课。 姜鉴跟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没精打采的,一边收拾属于上一门课的课本,一边偷偷的瞟了一眼骆书新。 但骆书新没看他。 安慰、打趣、互损,都没有。 连个眼神都欠奉。 明明这场疏远是由姜鉴开始的,可当骆书新也开始有样学样的疏远他,他却不大高兴。 所以这场冷战从单方面开始变成双方互相的了? 下一步是什么? 变成普通同桌,普通同学,再变成一个“认识的人”。 就好像陈岩之于姜鉴。 姜鉴想着想着,突然惊觉自己的矫情。 现在自己是在干什么呢? 是自己连个理由都不给,先不和人家玩儿的,难道对方还要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着自己随时回头吗? ……想得倒美。 . 在某种姜鉴自认为的心照不宣之下,周五周六过得格外快。 周六晚上,就连骆书新都自觉跳过了咖啡自习室的流程,让骆月晚自习结束就来接他。 骆月来的比王叔早,看着俩孩子告别,然后自家儿子上车。 骆月和姜鉴打了招呼,笑着打趣了他眼底的青黑,本来以为这孩子会像往常一样回几句俏皮话。 可对方的反应有些别扭,说不上具体哪里怪,总之不太像姜鉴会有的反应。 车辆离开的时候,骆月从后视镜看到姜鉴正上车,进车门的时候微微弓腰。 就在路灯底下,骆月能清晰看到少年身子的单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姜鉴看起来精神不大好,骆月觉得姜鉴好像在两三天的时间内就迅速的消瘦下去了。 骆月收回目光注意路况, “你们吵架了?” 骆书新单耳戴着耳机,里面放着听力,手机上的是听力原文。 闻言划屏幕的手指下意识一顿。 这几天里很多人都这么问他,骆书新的回答一直都是,“没有。” 出于母亲的敏锐,骆月自后视镜看了骆书新一眼。 不仅姜鉴那孩子怪怪的,自家儿子这态度也有点怪。 骆书新:“……” 骆书新:“注意路况。” 纵使没有抬头,骆书新也能感受到骆月审视的目光。 骆月:“所以你们俩,怎么回事?” 骆书新眸光微垂。 是啊,怎么回事呢? 可能是自己被发现了吧。 骆书新:“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整理。” 骆月:“……嗯?” 在这个过程中,骆书新并不想打扰姜鉴。 其实在释怀洒脱之类的事实上,骆书新远远及不上姜鉴。 看他学习的劲头就能知道,他是个“我偏要勉强”的人——上进心强,也愿意努力,这样的人往往相信事在人为。 但骆书新的事在人为只针对自己。 他并不想去强求姜鉴去接受些什么。 骆月心大,虽然没听懂,但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他跟姜鉴一样,重点都放在骆书新明天的物理竞赛上。 虽然太子爷对自己的带队能力有信心,在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没见过骆书新的认路能力到底有多黑洞。 一百条路的岔路口,你跟他讲有九十九条正确的路,只有一条错误的。 他能经过深思熟虑推理论证,然后头也不回地挑唯一一条错误的走下去。 骆月:“明天真不用我驾车跟随——不要这么看我。不送也行,你把手机充好电,万一要是走丢了就给我打电话。” . 每一个放假的周末,姜鉴都想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大部分时候他醒的比平时还要早。 因为噩梦的影响,他照例在床上麻木了一会儿。 大概躺了快十分钟才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还早,参加竞赛不比平时上课,太子爷不会卡着早读的时间点点人头,这时的骆书新应该还在睡觉。 姜鉴想了想,在微信上戳了薛晗。 他跟这小姑娘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是特别熟——熟的是薛晗和夏一鸣玩的很好,在食堂大家常坐一块。可拎到私下来说,确实没什么私交。 到底是麻烦人家,姜鉴特俗气的给人发了个大红包。 然后才开始研究措辞,想着让她多照顾骆书新这件事要怎么表述才不突兀。 姜鉴以为薛晗还在睡,所以压根不着急,慢慢搁那儿琢磨遣词造句。 他刚打三个字,对面妹子就发了个“?”过来。 姜鉴:“……” [姜炒土豆丝:你怎么醒这么早?] [夏天夏天:你也醒得早呀] [夏天夏天:我竞赛前紧张,晚上睡不着,早上醒的早] [夏天夏天:怎么大清早发红包?] [姜炒土豆丝:这不是那什么] [姜炒土豆丝:本来我跟骆书新说好了我陪他过去给他做人.肉导航仪的,结果现在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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