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消息姜鉴搁下手机,跟骆书新闲话, “当时都想到会进局子了怎么还去干?怎么那么大气性?” “原因可能有很多,”骆书新回答要客观一些,“一种原因是短视,只想到了坐牢,但没想到坐牢出来以后的生活。” 进局子不仅仅是被抓进去关一段时间而已,它所产生的连带影响是足以影响一生的,你以后找工作、结婚、孩子以后入学…… 但青春期的孩子不一定能想到那么多,说的不好听一点,这个年纪的孩子稍微浑一点的死都不怕,他敢跟你叫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他们想不了太深,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 姜鉴:“其它有可能的原因呢?” 骆书新:“他觉得值得——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妹妹被人骗了欺负了,他也知道自己去为她讨公道会进局子影响一生,但是他自己觉得值得。” 姜鉴:“非要用这种方法讨公道?” 骆书新:“觉得极端?” 姜鉴:“……昂。” 骆书新:“人的思维方式是受自己成长环境影响的,面对同样的事情想法也不一样。人觉得自己是受害者的时候,是会觉得某人可恨的,不让他断手断脚,自己心头恨意难消。司法太公正了,给的惩罚于公义而言可能刚刚好,但对自己而言远远不够,所以不如自己动手,恨意消的比较干净,哪怕需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骆书新说的轻描淡写,姜鉴喝奶茶的动作一顿。 骆书新:“?” 姜鉴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你一定要轻描淡写的说这种可怕的话吗?” 骆书新:“可怕吗?” 也不是说可怕。 姜鉴认真想了想,骆书新说这话的感觉很奇怪,他不像在说殷栩。 这话也跟他本人给姜鉴一直以来的印象太不一样。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姜鉴觉得自己更像一个遵纪守法的乖乖学生,骆书新反而有点像会出格的那种。 姜鉴将手头的奶茶推开两分,有点想就刚刚的话题深聊一下,但他找不到切入点。 骆书新注意到他手上的小动作,“不喜欢?” 姜鉴:“?” 骆书新:“奶茶。” 姜鉴:“……有点儿。” 想了解骆书新的想法是真的,这奶茶不太好喝也是真的。 骆书新那杯还没喝,这时候动作自然的交换了两人的奶茶。 骆书新万年如一日的珍珠奶茶,只加珍珠。 姜鉴张了张嘴,想说自己那杯奶茶他已经喝过了。 但骆书新似乎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姜鉴感觉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先有了夏一鸣妹子的小说事件,然后有了虞清泽的胡乱揣测,再加上昨晚那个春.梦——姜鉴看骆书新毫无芥蒂地吮上他用过的奶茶,莫名觉得脸上有点儿烧。 姜鉴切了话题,“对了,你今天非要跟着我来,是来干嘛的?” 骆书新也坦诚,“担心你们打架。” 姜鉴:“打起来你帮我?” 骆书新:“拦着你。” 扑满都已经满了还瞎折腾什么?还不老实点。 姜鉴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乐个什么劲, “怎么,怕我被开除了,你没有学习搭子了?” 骆书新给了姜鉴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太自恋。 姜鉴才不管,觉得对方肯定是关心自己,笑着打趣, “这么喜欢我?” …… 话说出来,姜鉴才觉得这个问法好像不对。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只能硬撑着伪作平静。 骆书新:“我要是说是的话,你之后能老实点儿吗?” 姜鉴:“……” 姜鉴笑:“那可难说,得看你表现。” 话题就此岔开。 姜鉴表面一片平静,心里却像有锅水,已经被煮到在冒小泡,肉眼可见的接近沸腾,却被姜鉴极力压制着。 有点怪怪的,但他不太愿意去细想哪里怪。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等姜鉴调整好心理状态抬头,发现骆书新正好咬着他喝过的吸管,左手拿着奶茶杯,右手正在给人发消息。 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大概是通知骆月今晚接他的时间有变动。 姜鉴盯着吸管又开始走神,被抬头的骆书新抓了个正着。 骆书新:“看什么?” 姜鉴做贼心虚,色厉内荏,“看你咋滴?” 虽然是用普通话说的,但叫板的气势不输东北大哥。 骆书新微微扬眉,“化学作业不要了?” 出教室之前姜鉴还在找骆书新要化学作业来抄。 姜鉴卡了一下。 能抄的作业很多,但骆书新的作业无疑是最有保障的。 姜鉴只花了五秒就果断低头认怂, “对不起我错了,您老大人有大量。” 两人在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互相通知骆月和王叔来接。 骆月来的比王叔早,姜鉴目送骆书新上车。 虽然骆月已经从骆书新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姜鉴明天会去她家吃晚饭。 但两人见面,骆月还是再邀请了一次,让姜鉴记得明天来。 依旧只是提吃饭的事情,没提生日。 姜鉴一边口头答应,一边感恩起骆书新告知自己真相。 要不明天空手过去,在饭桌上得知骆月过生日,自己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呜呜呜,哆啦新梦真好。
第37章 前一天杜立安被打的事情还捂的死死的,结果第二天就闹得人尽皆知。 杜立安的父母报警了,警方根据校方提供的线索,第二天来学校带走了殷栩。 其实本来不必这么高调,如果殷栩跟殷英一样请假待在家里,警方去的就是他家,而不是学校。 可惜没有如果。 那天上午,不论哪个年级哪个班,讨论的都是高二那个高高壮壮长得还挺好看的体育生被警方带走的事情,各种各样的谣言满天飞。 有人提到了高二一班的杜立安被打,也有人造谣说殷栩在外面杀了人。 纵使满城风雨,姜鉴那个地球和平保卫者的群依旧安静如鸡。 明明平时没什么事儿都热闹的不得了,今天却默契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夏一鸣私下担忧的和邵星BB,问殷栩是不是要进局子了,这辈子毁了。 邵星卡壳了半天,“他自作自受,怪的了谁。” 说完就带着自己的物理习题册跑学神那儿问问题去了。 不怪邵星爱黏着骆书新给他讲题,骆书新讲题总是先点拨,点不通的再细讲,遇上他有时间,还会给邵星提些建议,让他去巩固某些部分的知识点。 邵星恨不得把骆书新当活菩萨供起来。 一道题讲完,邵星如醍醐灌顶,当场恨不得给骆书新磕两个,一通激动完才想起些有的没的, “对了新哥,你们的物理竞赛就是这周末对吧?” 骆书新点头。 邵星:“我那天刚好去八中附近有事儿,需要我保驾护航吗?” 邵星对骆书新路痴的事情略有耳闻,但一直没亲眼见过。 现在提起物理竞赛也是投桃报李,他周末闲着也是闲着,在骆书新这边蹭了这么多学习上的便宜,也是该找个机会回报一下。 骆书新还没接话,那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姜鉴眼都没睁,随机从桌上摸了一本书砸过去。 邵星弯腰躲过,顺便伸手将书接住:“??” 邵星压低了声音,“我刚刚声音很大吗?” 打扰到姜鉴补觉了? “不大,”姜鉴懒洋洋的接话,“这不还没把我鼓膜刺破呢吗?” 邵星:“……” 邵星:“不是我说,鉴鉴,你晚上是去哪做贼了?看你这没精神的,眼底黑眼圈浓的都快能cos国宝了。” 姜鉴怨念的睁眼。 没做贼,做梦了。 提起这茬儿,他就想将夏一鸣虞清泽还有骆书新捆一起,绑上石头把他们仨沉江。 提到这两天的噩梦,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邵星将砸他的书本还给姜鉴,“别睡了,你还是清醒清醒吧,下节课是康康的,自从月考过后他可是重点针对你,别再祸害我家男神陪你罚站了。” 姜鉴:“……” 姜鉴心道邵星到底是自己发小还是骆书新发小,一天天胳膊肘净往外拐? 邵星提醒了也是白提醒,第二节课姜鉴还是被康康点起来了,他连问题是什么都没听清,只能向骆书新求助。 然后两人又一起站了一节课。 姜鉴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过了一整天,下了晚自习打着呵欠,跟着骆书新坐上了骆月的车。 一共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姜鉴愣是靠在骆书新肩膀上睡着了。 他怀里规规矩矩抱着自己的单肩包,毛茸茸的小狗脑袋压在骆书新肩头,中途遇到红绿灯,骆月踩了一脚刹车,姜鉴的脑袋随着惯性往前位移了一下,差点从肩头掉下来,好在被骆书新的手及时拦住。 姜鉴半梦半醒,在骆书新肩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骆月借着后视镜看到骆书新和姜鉴互动,忍不住笑,“小鉴这是夜里做贼去了?” 骆书新:“好像是说做噩梦,睡不踏实。” 具体姜鉴也没细说,说的时候满脸怨念,像是骆书新欠他八百万。 骆书新将原本大开着的车窗关上了些,只留下窄窄一道,风能够灌进来,但不至于让车内的气温过低。 等车进入地下车库,完全停稳,骆书新才叫醒姜鉴。 姜鉴朦朦胧胧的醒来,发现自己靠在骆书新肩膀上,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嘴角——要是靠人身上睡觉还流口水,那可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骆书新:“我帮你擦掉了。” 姜鉴:“??!” 姜鉴被雷劈过似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前座的骆月笑出声,“你逗他干什么?” 姜鉴:“?” 骆书新说帮他擦掉了的语气太认真,姜鉴根本分不清此时的骆月是在帮他挽尊还是说认真的。 三人走进电梯,姜鉴脸上还氤氲着一片诡异的红色。 走到门口,门口放着一个蛋糕礼盒。 骆书新晚上才放学,所以骆月特意让店员晚点送过来。 蛋糕礼盒瞬间就唤醒了姜鉴对骆书新的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骆书新的温柔善良体贴,他现在大概已经在找地缝了。 骆月从容的拿起蛋糕盒,找钥匙开门,进门让姜鉴随意坐。 骆月今晚是寿星,骆书新又放学晚,两人都没有做饭的打算,直接点了外卖,应该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虽然之前姜鉴隐约猜到今晚聚会的人不多,因为骆月约在家里吃饭,但等他真的发现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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