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通之后,姜鉴并没有看到骆书新,屏幕那头只有一团黑乎乎的的皮毛。 姜鉴艰难的辨认了一下,怀疑那是一哥的肚子,手机那头还有猫咪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 “一哥?” 估计是听到身下传来的动静,一哥调整了一□□位,一张大饼脸凑在手机镜头前,低头用鼻子嗅了嗅手机,又微微拉开距离疑惑的看着手机里的姜鉴。 姜鉴失笑。 估计是一哥在骆书新的桌面上乱踩,不小心将电话拨过来了。 姜鉴对着手机那头喵喵喵,尽可能多的吸引一哥的注意。 一人一猫,猫一声不出,人在那边喵喵喵个不停。 姜鉴莫名觉得被猫咪给治愈了,刚刚的焦虑紧张不翼而飞。 “听说你今天给铲屎官送礼物了呀~礼物后来抓回来没?” 一哥高傲地一爪子按在摄像孔上,画面直接变成一片漆黑。 紧跟着听到那边传来骆书新的声音,问一哥在做什么。 姜鉴:“……” 骆书新将一哥抱起来,手机屏幕重现光明,然后镜头晃了一下,下一秒出现的就是骆书新的脸。 骆书新脸上有明显的疑惑。 姜鉴忍不住笑,确实值得疑惑——自家的猫和自家同桌正在通话。 姜鉴笑:“一哥打过来的。” 骆书新点头,“可能我刚刚忘了锁屏,它不小心踩到了——你到家了?” 姜鉴:“刚刚到,你家老鼠抓住了没?” 骆书新:“……” 懂了,还没有。 姜鉴幸灾乐祸,笑得没心没肺,“第一次觉得得亏当初不是我收养它。” 把老鼠放进屋子之后一哥就重新恢复了大爷样儿,骆月多次向它这个罪魁祸首求助,可它无动于衷。 单靠骆月和骆书新两个人类,对付老鼠实在难度大了些。 就在刚刚,骆月女士已经下单了捕鼠笼,希望能有用。 姜鉴难得见骆书新如此吃瘪,心情好了好几个度,笑话归笑话,还是一边聊天,一边去网上查了查捕鼠的偏方。 一边查一边聊,不知不觉就聊了小半个小时,最后听到屋外的骆月女士一声惨叫,估摸着老鼠又出来活动了,这才挂了电话,骆书新匆匆出去救场。 本来有一哥缓解情绪,两人又聊了天,姜鉴已经将被虞清泽影响的心情搁下了。 可当天晚上他又做了个梦,春.梦,梦的主角正是骆书新和自己。 是一个和照片相似的夜晚,光线暗淡,但自己能清晰地看到骆书新的五官轮廓。 梦中的缠.绵都带着夜色的朦胧,姜鉴一如既往的没有反抗之力,手软脚软的化作一滩春水,对方的唇舌描摹过自己的喉结、锁骨、胸膛,手指在腰腹附近徘徊。 姜鉴并没有推开骆书新,他只是觉得热,热的发燥。 即使对方将脸埋在自己的脖颈之间,他也能凭借对方身上的味道感知到对方就是骆书新。 梦中的夜色像是融进了暖热的花香,仿佛销魂蚀骨的毒.药,连骨头都会被融掉。 . 姜鉴醒来之时身上燥热未退,黑着一张脸,活似哪个王八蛋欠他八百万。 身体反应明显,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闷出了一被子的潮意。 梦中的细节仍清晰的印在脑海里,骆书新那张脸好看得纤毫毕现,喘.息之声仍在耳侧。 “……” 这事儿就经不起细想,越细想越觉得没法活了。 姜鉴在脑子里挑挑拣拣,想要找个背锅人,背锅对象一路从写小说的夏一鸣,到昨晚突然抽风非要怀疑一些有的没的的虞清泽。 可兜兜转转,背锅的还是骆书新。 谁让他在梦里是主犯呢? 姜鉴一脸风雨欲来,就算找好了背锅对象,这时候也不能拿对方怎样。 最后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头,狠狠地蹬了被子几下。 为了解决生理反应,他大清早爬起来洗了个冷水澡,一点热水都没兑,也不知道是跟谁过不去。 洗冷水澡的下场就是某人早读的时候一直瓮声瓮气的,明显的鼻塞。 风寒感冒正在对着他挥手say hi~ 骆书新作为直接受害人,能明显感受到姜鉴对自己的情绪变化。 从早上进教室开始,姜鉴没跟骆书新说过一句话,都不带正眼瞅的。 骆书新再是心思细腻敏捷,也不能钻进姜鉴的梦里去探个究竟。 这锅背的莫名其妙,可该哄的还是得哄。 正想着,太子妃就到教室来转了一圈。 今天早读是英语,不归太子妃负责。 太子妃也不是奔着早读纪律来的,目标明确,一来就奔了姜鉴的课桌。 指甲修剪圆润的手指在姜鉴的课桌上敲了敲, “出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子妃的声音有点冷。 姜鉴:“?” 他老人家正疑惑,转过头来对上骆书新探寻的视线——骆书新也听出了太子妃的语气不对。 姜鉴对着骆书新的脸就胃疼。 要怪只怪昨天那个梦实在是让他记忆深刻。 姜鉴脸一垮,避开骆书新视线,目不斜视地出教室了。 已经快到十月,运动会刚刚结束就下了雨,更何况这还是大清早,气温明显下降,出了教室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扑面。 太子妃就站在护栏前,她本身个子不高,遇上姜鉴这种个头的学生自然更加明显。 但姜鉴对上太子妃的眼神,心中愣怔了一下。 对方很严肃,甚至可以说,这时很生气。 个子不高也是老师,个子再高也是学生。 姜鉴:“……怎么了?” 戴子霏:“咱们班杜立安同学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姜鉴:“?” 姜鉴和杜立安的关系一般,算不上熟悉。如果没有殷英那层关系,他俩在班上说不上几句话。 戴子霏紧接着道,“我昨天晚上接到杜同学家长的请假电话,他在回家路上被人打了,断了肋骨,这学期还能不能回学校都成问题。” 姜鉴神色微动,“您觉得是我打的?” 戴子霏:“……” 戴子霏后知后觉,自己的表情可能过于严肃了,此时脸上的神情微微松动了两分, “要觉得是你,我昨天晚上就打电话给你了,还等现在?——你和咱们学校的很多同学都熟,校外人员你或多或少也打过交道,我是想问问,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什么?” 戴子霏这话说的很收敛,其实她是想说姜鉴和校内的很多问题学生都熟,校外的混混他或多或少也揍过,就算没揍过也认识。
第35章 戴子霏:“杜立安同学被打的地方是监控盲区,而且他一口咬定不知道自己招惹过谁,现在他父母打算报警。” 但学校方面的意思是,如果能校内私下解决最好,尽量不要惊动警方——这个立场和戴子霏的个人立场无关,但戴子霏作为杜立安的班主任,自然也关心谁动了自己的学生。 无论是校内解决还是通过警方解决,都需要尽快知道犯罪的是谁。 在戴子霏说杜立安被打了的时候,姜鉴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姓名。 但面对戴子霏的询问,姜鉴什么都没说,他只保留道,“我帮您问问。” 姜鉴回到教室表情沉重了不少,和之前的耍脾气的表情完全不同。 他偷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消息。 风平浪静。 地球和平保卫者的群停留在讨论哪家的烧烤比较好吃,私聊方面也没有忽略过什么重要消息。 姜鉴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自己笔袋里多了几颗奶糖。 姜鉴:“?” 姜鉴侧头看骆书新,骆书新神色淡淡地转笔,专注于眼前的语法讲义,好像笔袋里的奶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姜鉴拿出奶糖剥了一颗喂进嘴里。 看在某人这么上道的份上,这场由他单方面开始的冷战,也单方面的由他结束了。 余光看到姜鉴接受了自己的上供,骆书新才与姜鉴搭话, “戴老师叫你去做什么?” 姜鉴:“……” 刚刚借着奶糖把这茬儿忘了个七七八八,这时候又想起来了。 姜鉴一脸的一言难尽,“杜立安被打了。” 骆书新转笔的手略顿,“殷英的哥哥?” 姜鉴微愣。 他以为骆书新会猜杜立安是被殷英本人打的。 杜立安和殷英最近来往频繁,而殷英背着个太妹的名号。 说不定这小妮子胡乱吃醋就把人给揍了,这也不是没可能。 骆书新解释:“上次你说过,他们俩要是想在一起,他哥才是最难过的那关。” 姜鉴:“我说过吗?” 估摸着说过也是随口一提,姜鉴自己都忘了,没想到骆书新对自己说过的话记的这么清楚。 “也没什么证据,不能说绝对是他哥,但十之八.九吧。”说到这里姜鉴顿了一下,眉头拧起来,看着挺烦的,“这件事估计轻易善了不了,得出大事。”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谁都怕这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况。 杜立安是姜鉴的同班同学,可那头殷英殷栩两兄妹和姜鉴关系也算不错。 事情与姜鉴无关,但姜鉴愁的真心实意。 姜鉴:“查实了再说吧,查实了做的孽谁担责。” 早读结束,大部分同学都急匆匆的往食堂跑,姜鉴却在门口就被殷英给堵了。 殷英脸色很不好看,没了平日里的精致。 眼圈红红的,明显哭过,脸上也没了那些唇膏眼线粉底液的痕迹,就连头发都只是粗粗绑了个马尾,没有用卷发棒折腾发尾的卷卷。 脸是憔悴的,人是愤怒的。 姜鉴见到殷英这表情就头疼,“你也觉得我参与打你男朋友了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殷英单方面打断。 殷英逼问姜鉴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有谁参与。 行,听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认姜鉴没有参与。 姜鉴的烦躁感稍稍降下来两分。 姜鉴:“其他人不知道,但有个人估计参与了。” 你哥,而且应该是主谋。 殷英直勾勾的盯着姜鉴的眼睛,眼里的红血丝明显。 姜鉴突然想到某些奇怪的形容——这时的殷英愤怒的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动物。 姜鉴犹豫又犹豫,还是开口, “……你不会在这哭出来吧?” 话刚说完,殷英眼中的泪水就滚出来了。 姜鉴:“……” 殷英当然知道他哥参与了,并且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去质问了他哥。 可他哥不承认,殷英这才来满世界找证人。 姜鉴是直男的底子,但也不至于对女孩子在大庭广众的地方情绪失控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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