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员说:“我是小饶啊,你换基地前的最后一次任务就是我和你一起飞的。” 季怀邈想起来了,他笑着说:“我就说嘛,看着眼熟。” 小饶摸摸后脑勺,激动又有些兴奋地说:“我下周就要去升档考试啦。” “那太好了,加油!”季怀邈由衷地说。 小饶还想问季怀邈一下关于考试的事情,蒋泽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说: “今天还没飞就想下周的事?今天要是飞不好,我能让你下周考不了试。” 季怀邈和小饶站起来,喊了声“机长”。 蒋泽的表情很是威严,说:“季怀邈,你来说下飞行计划。” 季怀邈按照标准流程,把航路飞行时间、天气、油量情况等等说了一遍,蒋泽没立刻答话,不知道是在想问题还是挑刺。最终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崔阳阳夹着文件夹来给他们做放行讲解,蒋泽还挺客气的,但崔阳阳没多说什么,语速加快地讲解完后,颇为同情地看了季怀邈和小饶一眼。 季怀邈看着她,崔阳阳耸了耸肩膀,快步溜了。 她没走远,在门口探了个头,悄悄拍了张照。拍完,她发给阮林,说:你家季怀邈今天要胆战心惊了,碰上公司最难飞的机长啦。 阮林在后厨满头汗地卤猪蹄,他擦擦手,看着崔阳阳的信息,心想这怎么就我家的了,但他没反驳,回她:跟季机长说,好好飞,晚上给他做好吃的。 等季怀邈拉着箱子准备去坐机组车的时候,崔阳阳飞跑到他跟前,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指着对话框让季怀邈看。 季怀邈看清之后,笑了起来,他说:“好,我知道了。” 蒋泽转身催他:“别忙着撩妹了,快走!” 季怀邈冲崔阳阳点点头,轻声说:“没事儿,谢谢啦。” 季怀邈上车,跟蒋泽说了声“不好意思”。 第一程,蒋泽让季怀邈飞,季怀邈认真地操纵着飞机,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小饶更是大气不敢出,但蒋泽总是提问他,小饶想,还从来没当过这么难当的观察员。 天公不作美,飞到目的地空域时,天空一直在打雷,降不下来。和公司商量后,机组决定去备降。 蒋泽不太高兴:“胆子太小了,这天能落。” 也不知道这句是说谁的,可能是公司签派,也可能是机场管制员,更可能是季怀邈。 这一备降,原本的飞行计划就变了,胡诚野和两位美女没能如愿坐上季怀邈的航班。 季怀邈趁着休息,去机舱给胡诚野打电话:“老胡,我这备降了,你到了津连港,给扣子,就是民宿老板,发个消息,别发太早,不然他一急,跟那傻等。” 胡诚野说:“知道知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季怀邈心说那还真不太放心,胡诚野又问他:“那你这折腾着,还能回津连港吗?” “还不知道,看公司怎么安排吧,我尽量想办法回。” 擦着傍晚,机组准备飞回津连港了。要说这还是蒋泽出了力,他今天家里有事,一定要回到津连港。打了好几次电话给签派,最后给他们更改了飞行计划,让他们飞回津连港。 这一更改,季怀邈还碰上了师母蒋婉蓉的乘务组。蒋婉蓉是天程航空的金牌乘务长,已经安全飞行二十多年了,大家见了她很是尊重。 机长蒋泽在蒋婉蓉面前也说了几句漂亮话,等他进驾驶舱之后,蒋婉蓉喊住季怀邈,压低声音问他:“没被欺负吧?” 季怀邈摇摇头,说:“没,都公事公办呢。而且要不是蒋机长,今天我还回不了津连港呢。” “那就行,蒋泽就是脾气坏点,技术还是很好的,多跟他学学啊。”蒋婉蓉拍拍季怀邈,季怀邈点头应和。 太阳落山前,津连港下了一阵雨,下得不大,湿了地面,不过没积雨。 阮林撑着伞去接胡诚野一行人。三人下了出租车就见着阮林等在院门口,阮林喊了声“胡先生”,胡诚野答应之后,阮林迎上他们:“快进屋,进屋。” 阮林帮他们抬着行李,进屋后,胡诚野先上上下下看了民宿结构,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阮林。 阮林在烧热水,胡诚野用胳膊肘怼怼站他旁边的女生,说:“这老板是季怀邈朋友。” “哦,是嘛,那挺好的,一起玩呗。” 阮林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身笑了笑,说:“怀哥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胡诚野深深叹了口气,说:“老季这个倒霉催的,头一飞就赶上备降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呢。” “啊?那他今天还能回来吗?”阮林先是有些惊讶,接着是忧心忡忡。 胡诚野拉着阮林坐在沙发上,然后看了眼时间,说:“他回不回的来都会跟你说的,别担心了,你快帮我们攻略攻略。” 两个姑娘收拾好行李之后,从二楼下来,她俩冲阮林眨眨眼,说:“你看着岁数挺小,叫姐姐吧。” 阮林看向胡诚野,胡诚野摸着下巴上矮矮一层胡子说:“我们都和季怀邈一边儿大,你管他叫哥,那确实得喊我们哥哥姐姐了。” “来,诚哥、亚亚姐、念念姐。”胡诚野挨个拍自己的胸脯、拍美女的肩膀,把人介绍完了。 阮林笑眯眯地喊人,他亚亚姐和念念姐看着阮林乖乖的样子,高兴地不得了:“我要是真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太可爱了,怀邈真幸福。” 三个人首先一个问题就是晚饭吃什么,阮林看了看天说:“雨停了,你们可以出去吃,这附近的小店都还挺有特色的,吃个便饭挺好的。” 欧阳念手托着脖子转了转说:“我不想出去了,我昨晚是大夜班,没休息好。” “那点外卖吧。”说着,阮林拿出手机,帮他们选了几家店。 柳茹亚探头看着,说:“我减肥,不用点太多。” “姐姐,你都这么瘦了,不用减吧。”阮林眨眨眼,看着柳茹亚。 柳茹亚捏捏阮林的脸,说:“姐姐们是空姐啊,这个行业太卷了,你可以问问你怀哥哥。” 阮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我问问他。” 柳茹亚和欧阳念对视了下,乐了:“还真要问。” 胡诚野邀请阮林留下来一起吃饭,阮林摇摇头说:“我爷爷不太舒服,我得回家陪他。” “哦,那行,你先回家吧。你要是有空,明天和我们一起玩呗,我看季怀邈对津连港也不太熟。”胡诚野这自来熟的本事,阮林都甘拜下风。 “行,等怀哥回来我问问他。”阮林拉开了大门回答道。 胡诚野把他送到门口,嘴上叨叨:“啥都问他,你还真听话啊小老板。” 阮林回头扬唇笑着:“我相信他么。” 拐过白云巷口,一阵哭声传到了阮林耳朵里。 和别人比,阮林在接收声音信息的时间上,显然是没有任何优势的。等他辨别出声音的来源和方位时,他看到斜前方的路边,几个人已经围上去了。 阮林快步走过去,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是许虎成大哥的儿子小豆豆。 阮林看明白了,孩子的脚插在下水道盖子上两个横栏之间拔不出来了。 “叫消防啊。” “叫警察啊。” 围观的大人们着急地说着。 “我来我来。”阮林拿出手机,抓紧打电话。 跟消防说完,阮林又给顾唯振打了电话。 小豆豆的哭声一点不减,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怕的。 许爷爷一瘸一拐地被人搀过来,见着小豆豆又急又气。 “本事了你!还能把脚弄这里头?你扣子叔小时候都没这么大能耐!” 阮林哭笑不得,许爷爷训孩子就算了,为啥还要扯上自己。 阮林蹲下来安慰小豆豆:“不哭了啊娃,消防叔叔和警察叔叔一会儿就来救你了。” 顾唯振和两个同事开着警车呼呼叫着过来了,他们仔细一看这情形,说:“等专业人士来吧,我们还真办不了。” 顾唯振蹲下来,托着小豆豆的大腿,说:“孩子,再忍会儿啊。” 飞机在津连港进近时,季怀邈收到地面的天气通报,说津连港机场现在有大侧风,加上刚下过雨的湿滑跑道,十五分钟之内还没有成功落地的飞机。 季怀邈操纵飞机在五边航路上继续进近,他想了下说:“报告机长,我评估过现在的情况,计划如果情况不理想,启动复飞。” 蒋泽立刻就不高兴了:“复什么飞。这天怎么不能降落,没人落我就做第一个。” “如果造成接地感过重,可能会有旅客投诉,也可能会造成重着陆。”季怀邈冷静地说着自己的分析,这两样哪个出现了,他们都要面对公司的调查和写不完的报告。 蒋泽非常着急,他拧着眉头说:“飞机交给我操纵。” 机长的命令机组成员必须执行,季怀邈答话:“好的,你操纵。” 逐渐接地时,地面侧风吹着飞机这个大铁陀偏出跑道中线,蒋泽全神贯注地调整侧杆和脚蹬,想要对正跑道。季怀邈看的出来,蒋泽在用侧滑进场方式。 飞机将要接地时,机头对正了跑道,但是风突然改变了方向,飞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后排的小饶惊呼了一声。 蒋泽让季怀邈继续操纵飞机滑行到停机位,蒋泽没等来两个人的称赞,于是自己说:“这不是有人成功落地了吗?” 停机之后,乘务长蒋婉蓉敲门进了驾驶舱,跟蒋泽说,头等舱的要客对刚才的落地很不满意,怕是会投诉。 蒋泽不以为意:“老子怕谁,我让他早点到地方不好吗?” 蒋婉蓉没再说什么,她其实也就是想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蒋泽看了眼季怀邈说:“合了你的意吧。” 季怀邈不解,有投诉他也落不着好,他看向蒋泽,蒋泽又说:“你看你,大清早就跟签派眉来眼去的,中午吃饭让我先吃,不知道我喜欢后吃吗?我知道你,都说你是公司第一大帅哥,怎么粉丝多就要跟老子挑事?” 季怀邈顿时火起,如果蒋泽批评他落地不坚决,技术有问题,他认,但这都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 季怀邈吸了口气就想据理力争,蒋婉蓉按住季怀邈的肩膀,转头说蒋泽:“蒋泽你不是着急回家办事吗?” 蒋婉蓉的面子蒋泽还是要给的,之后蒋泽和季怀邈没再交流,沉默地查文件、签字,把飞机交给机务,然后各自拎着行李箱离开。 蒋婉蓉没走,在出口等着季怀邈,她拍了拍季怀邈的胳膊说:“他这人就是坏在这张嘴上了,他心情不好,老婆跟他离婚呢。” 季怀邈偏了偏头,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他可真想去踹一脚。但他穿着这身板正的制服,他不能。 “你这还是飞得不错的,要是技术真有问题,他非揪着你骂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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