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也看了看四下无人,就让池羽去便利店买点喝的,他和沈斌去转角吸烟区聊两句。 沈斌递烟,梁牧也拒绝,他就只给自己点上。 “你来晚了啊。《周报》记者在医院门口都蹲两宿了。”梁牧也知道他来意,一个专注户外体育方面报道的记者跑来新疆做什么,多半是和巅峰体育赛事出现重大意外事故的新闻有关。 转角另一侧,池羽走得很慢。他从衣服内侧口袋里面掏出了小小的入耳助听器。 沈斌苦笑:“大运会的专题报道还没写完,主编说你不是哪儿有新闻就想跑哪儿么,让我来新疆,”他吸了口烟,说,“国内现在这股极限体育金钱热你也知道,户外越野跑救援站设置有问题导致大批选手失温,超级马拉松出现踩踏事件,大山滑雪项目在直播中直接雪崩了……上百万的品牌赛事进行之前,保障安全的基本工作都没做好。我听说,是几位选手和红牛的摄影大哥上去救人的,赛会方在旁边干瞪眼站着。你看看,你觉得有的写不。” 他虽然晚到两天,可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有些内部消息梁牧也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由得心生佩服。沈斌还是沈斌。他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觉得有的写,给我个专访吧,我跟池羽说两句话,问他几个问题,”沈斌说,“梁牧也,咱俩认识怎么些年了。我不感兴趣那些花边新闻,你也知道我会写些什么。” 梁牧也摇摇头,还是就事论事:“老沈,这个我真做不了主。池羽的经纪人在飞上海的航班上。你要是获得她的同意了,之后在北京通过她安排。” 沈斌又拿出一张王牌:“这报道出来以后,对立峰体育很不利,估计他们几年之内都不能举办这种级别的赛事了。” 他当然知道梁牧也和杨立峰的那些恩恩怨怨。当年,是他打响的这第一枪。 其实沈斌做的这个主题很有社会价值,若无利益纠葛,梁牧也定是举双手赞同。可今天,他的立场不一样了。池羽身后有赞助商,身前有比赛仕途,说实话本没错,但若他的话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利用,很可能会对他之后的事业不利。这点道理,梁牧也当然不需要张艾达来教他。 沈斌叹了口气。 梁牧也这才开口:“比赛举办二十四小时内下了新雪,没有人听到炸山的声音,据工作人员说,当天早上也没有进行人为触发雪崩控制风险,哈希勒根的地方是巅峰体育的某个领导——可能还真不是杨立峰,看着一张图片拍板决定的。给选手装备清单没有准备安全气囊,甚至连其他雪崩装备都没列出来。当天,有两位选手直接退赛,都没上去。” 在等待池羽消息那一两个小时里,他也问出不少内幕信息。沈斌听得两眼放光,拿出笔记本速记。半晌,他问:“我能用么?”不是所有信源分享的信息都可以被公开报道,若信源说不能公开用,作为记者的原则就是根据这条信息去找别人核实。梁牧也认识沈斌快十年,曾经也是在河对岸,跟他同一条战线的,他相信沈斌的信用。 梁牧也道:“这个不成。炸没炸山问问当地居民就知道。参与赛会组织工作的这么多人,包括志愿者在内,你肯定找得到愿意说两句的。” 沈斌暗骂了个脏字,告诉他这么多内幕吊着他,却一条也不能用。而他又采访不到当事人池羽。 “行吧,我理解。要不这样,牧也,我不问池羽了,问你两个问题。” “你说。” “听说《攀》很成功,山地电影节要上映了。耗时一年半,我得提前祝贺你啊。” 刚刚的拒绝是对事不对人,梁牧也又笑着说谢谢:“想来吗?家里人要来吗?我给你搞几张票。” 沈斌也谢过他,又问:“你接下来几个月呢,有没有准备拍点什么?拍户外品牌的广告?还是哪个探险?哦对,难道……你是要拍池羽比赛?” 梁牧也多迈出一步,向远处看了看。池羽在便利店饮料冰柜前面站了好久,好像在发呆。他习惯性地回头,看到梁牧也的目光,才打开柜门,伸手拿下两瓶可乐。 他开口,就说了两个字:“拍拖。” 沈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拍……” 梁牧也还解释上了:“谈恋爱。” 沈斌无奈:“……我说老梁,梁导,这个能写么。” “这个也不行,”梁牧也笑意未停,拍了拍他肩膀说,“快登机了,我得走了。祝你顺利,首映再见啊。” 沈斌抬起头,就看见梁牧也掸掸衣服,像是要散散烟味儿,又快步走到便利店门口,低头在池羽耳边说话。 回京一程,梁牧也把靠窗位置让给池羽。一张毯子盖了两个人,在毯子底下,他仍拉着池羽的手腕。 而身边这个人,依旧是一路都在往窗外看,很像是当年在惠斯勒的缆车吊箱里那时候。 昨天晚上说开之后,池羽一直在跟他复盘事故前后的原委。他一遍遍地说是自己做错了,让他和艾达姐担心了,以后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梁牧也就一遍遍地打断他。 最后,池羽说累了,是躺在他臂弯里面睡着的,而梁牧也则是一夜无眠。 现在是他一闭眼,就能看见银白色的巨浪席卷而来,吞噬身边的人,和他刚刚触碰到的一切。可到这一刻,看着池羽的侧脸,他突然又放心了点。他知道,池羽对自然永远是这个态度,敬畏而谦卑。 飞机升空,天山山脉出现在池羽这一侧。梁牧也看不到,可池羽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再回来。 * 回到北京的时候,是韩知夏亲自过来接机的。他给池羽买了点东西吃,车里面热气腾腾,不但有零食,有两杯咖啡,还有个活蹦乱跳的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她把饺子也带来了。 池羽见到饺子以后,都忘了自己肋骨还断着,低头就要抱。分别几个月,饺子几乎长大成了成年狗大小,得有二三十公斤重,扑上来压得他胸口都疼。 梁牧也一看,伸手就要驱逐饺子,可池羽抱住了它就是不撒手。 饺子很聪明,还记得他的味道,一直对他摇尾巴,要舔他手心,一看就是看见了熟人。 “饺子最喜欢你。”韩知夏说。 池羽笑得很开心,他点点头,礼貌地说:“谢谢阿姨。我也最喜欢饺子。” 回去一程,梁牧也在飞机上忍了一路,在路上还是得忍。他连池羽的人都摸不着——池羽非要陪饺子坐后座。梁牧也自己被赶到副驾。 他只能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一人一狗。 “喏,给他喂点好吃的。”梁牧也拿了点狗狗零食,怕一袋子全给出去被饺子捷足先登,他只能右手越过在座椅背,一粒一粒交给池羽,由池羽一粒一粒喂给饺子。 “得了,这下更忘不了你了。”韩知夏笑着说。 得喂了有七八粒,早就超过了饺子当日的零食额度。梁牧也再递,池羽仍乖乖伸出手来等零食,可他手心里没有任何东西。他倒是反过手来扣住池羽的手腕,没放他走。 跟逗饺子似的。 “你……”池羽想抗议,念及是在韩知夏的车里,又没敢说什么。 他俩又是以这种别扭的姿势牵了一路的手,直到梁牧也家门口。 在梁牧也的强烈坚持下,韩知夏把饺子带走了。韩知夏怕饺子在他家认生捣乱,梁牧也则有着不同的担忧。他怕把饺子带回家了,池羽人都找不见了,多半到了晚上这床得归他俩。 这前脚刚送走韩知夏,池羽就在他身后问:“明天可不可以再跟饺子玩啊。” 梁牧也只能点头说好。 池羽这才说:“小时候我一直想养一只小狗的。我爸不让,后来我姑家里更没地方,更没法养了。我很喜欢……” “嗯,看出来了,”梁牧也这才说,“明天早上起来咱俩去遛饺子。然后去我妈家吃个饭,我带你去储藏室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补给你。” 他跟沈斌说回北京的计划是谈恋爱,这真不是说笑。他错过了这么多时间,几乎整整两年,出于自己的选择,切断了与面前这个人的联系。两个月补不回来两年的时光,但他会尽力。 雪板包被提进门,房间门关上,梁牧也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凑近了吻他。 池羽回应得也很热切,他们交缠着身体在玄关吻得不分彼此。梁牧也的手滑进他的衣服底下,捏着他的腰间,依旧不敢太用力。 “你是不是……大夫怎么说的。”梁牧也咬着嘴唇。 池羽终于对着他笑了,笑容里面有几分狡黠:“避免剧烈运动。” “那就做个不剧烈的。” 梁牧也打开了灯,拉着他往浴室走,池羽却观察他客厅房间。 “哦,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收拾。之前和老郑他们讨论片子的事,都是在我家。”梁牧也说。 他身后不是客厅,也没有沙发,是三个收拾得整齐的工作台,每张桌子都配了两个32寸液晶显示屏,是之前剪辑团队的战场。 池羽说:“电影我还没看过。” 梁牧也点点头:“等会儿先给你看。” 他走到浴室放水,听见池羽在身后又开口:“稍等。” “嗯,我知道。“梁牧也不用他说,又回来把板包打开,板子拿出来,立在墙角通风处。他学着池羽当年的样子,也上手摸了他的板底。是Vitesse家的招牌雪板,同名“极速”系列,全山指向型硬板,Vitesse La Vitesse Pro 158。雪板背面黑色板底斑驳,沟壑横陈,板刃也呲了几处。 他好像也能看到他滑过的大山,那些冰壳、硬雪、碎石、和枯枝,看到他独自一人走过的路。 “还可以救。我可以修修刃试试。你帮我拆一下——”池羽看到他动作,在他身后说。 “固定器我明儿再给你拆,我等不及了。”从重庆到新疆,每次他俩重见总是在那么公开的环境下,每次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肩头似有重压。他根本没有好好看过眼前这人。 下一秒灯灭,浴室雾气蒸腾,他拉着池羽的手,走近雨帘。
第75章 地图 说是不剧烈,这次性爱做到最后,梁牧也只能说自己一个人谨遵医嘱。 池羽是仰面躺倒,全身赤裸,左腿架在他肩膀上。他低下身体,捏住他的脚踝,一下下地进入他。他节奏控制得一直很好,从头到尾为了不压到池羽,他一个指头都没碰他。 不要平躺,上半身不能碰,也不要太快。手臂是安全的。他反复默念这几条,到最后只是按着他的手腕。池羽一直求他快点,梁牧也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拒绝他,按照自己的节奏。 得到允许,他是摘了套做的,怕伤着他,他加了很多的润滑,扩张的时候更是小心。可这次太过顺利,池羽虽然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可他的状态太好了,主动且放松。粗硬的性器滑入紧致的穴口,在润滑得作用下如天生设计得一般契合。动得缓慢,可他插得很深,深到池羽都受不了,无法控制地细微地颤抖,随着他每次埋入,性器兴奋得晃一下,池羽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可和以前不一样,他不是在对抗他,不是在抵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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