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的会议室里,杜梓正准备开启下一个话题,“…...此外,关于——”
丁凘余光瞥到了右上角的时间,心里一惊,急忙道,“不好意思,我要去做饭了,明天我们再继续讨论吧。”
说完丁凘就快速地退出了会议室。
屏幕那边的杜梓感叹,还是没成家好,每天都是,只要下班时间一到,丁凘一定准时离开会议室,看来这位技术高人是实打实的家庭煮夫。
饭快做好了,当陆悯行正想着上去叫丁凘的时候,丁凘正慌里慌张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却看见陆悯行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对不起啊,我开会忘记看时间了。”
丁凘工作的时候本来就很投入认真,加上是自己热爱的领域就更加投入。而且知道了陆悯行的公司规模之后,就更加全心全意地想做好,为了责任,也为了不想被陆悯行看轻,虽然他也知道,陆悯行从没有看轻过他,但他想为自己攒一点底气。
陆悯行轻笑了下,道,“作为公司的老板,我应该高兴。先吃饭吧!”
“这是你做的?”丁凘看着陆悯行解下围裙,十分很吃惊。
“当然了。”
“真是你做的?”上次和陆悯行一起切过蘑菇之后,丁凘实在是不敢相信陆悯行能做出摆盘这么精致的日式拉面。
“我就会做日式拉面和意大利面,勉强尝尝吧。”陆悯行嘴边噙着笑,把筷子递给丁凘。
丁凘吃着陆悯行亲自动手做的面,就更不好意思了。本来陆悯行才是老板,老板回家居然还要给自己做饭。
“…...真的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我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是过了这么久,我都没听到你回来的声音…...”
陆悯行把碗里的叉烧夹给丁凘,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时不时地抬起看自己一眼,怎么会生气啊?不笑就不错了。
于是,陆悯行只好强行压着嘴角,瘪了瘪,满是无奈地道,“我没生气,就是有点嫉妒。”
“…...嫉妒?”丁凘看着碗里的叉烧,嗫喏着。
“有了工作冷落了身边人啊!”陆悯行感叹道。
“…...不是,我没有。”
陆悯行满是笑意,问道,“所以,你们在商量什么了,一直到现在才结束?”
一提到这个,丁凘的眼里又亮了几分。陆悯行看在眼里,可能这就是他即使嫉妒,也无法让丁凘退出这个项目的原因吧。
陆悯行现在觉得丁凘就像是一座藏着无穷无尽的宝藏的大山,最开始山上长满奇花异草只觉美妙异常,挖了下去竟然藏着矿石,再深挖下去,竟然藏在金子钻石,让他惊喜,爱不释手。
他之前喜欢丁凘的长相,现在喜欢丁凘的全部。
但是,陆悯行不知道丁凘是怎么看他的,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现在他能将丁凘困在三层的别墅里,将来呢?
“主要在商量技术处理的细节方面,还有关于智能化伦理处理问题。”
“伦理问题?基于人性出发的生死抉择方面?”
“嗯,”丁凘乖顺地捣了捣头,“就比如说有轨电车难题,开向五个人还是一个人的抉择问题。”
陆悯行喝了口汤,顿了一下,墨染般的眸子看着丁凘,问道,“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我会拉操纵杆,毕竟和牺牲一个人相比,能救五个人才是对的事吧。大家都会这么做,这才是正确的事情。”
“和五个本来就应该死的人相比,让一个无辜的人白白地送命?我不这样想。”
陆悯行话音刚落,丁凘很迅速地抬头看了一眼。
“我会看着电车走向该走的那条轨道,无辜的人没有理由去替别人承担罪责,那五个人本来就被绑在了铁轨上,也许是天罚。”
陆悯行的两句话像是射入深渊中的一束阳光,丁凘此时得一动不动,紧咬着牙才能勉强压住喉咙里上涌的酸涩。
“怎么了?”见丁凘不动,陆悯行问道。
“没——”
然而一个字就已经出卖了丁凘,带着一丝哭腔。
陆悯行伸出手搭在丁凘的头发上,很轻地揉了揉,他想丁凘一定是想到过去不开心的事了,安慰道,“你的不开心,以后都由我来补偿给你。”
伴随着手掌的温度,喉咙那股子酸味逐渐漫上口腔,又酸又涩,丁凘只觉一股暖意顺着口腔又卷上眼眶。这次,他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豆大的泪无声地丛眼眶里滚出来,滑过那颗嫣红的朱砂痣,到了嘴角,有些苦。
这么多年,丁凘觉得自己已经习惯去承担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了,努力地适应着,带着这些事情的阴影,努力活下去。陆悯行却一语道破,无辜的人凭什么要受到惩罚呢?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丁凘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暴雨中的船只第一次找到了避风港。
丁凘的泪带着七分的委屈,三分的烦恼。烦恼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件事,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好像喜欢上陆悯行了。 ----
第22章 宴会 第二十二章 宴会
沈舒的生日地点选在W酒店顶层,包下了整个TanK酒吧。
陆承祖在高级病房整整待了一个多月,身体也逐渐康复,沈舒生日当天正好是陆承祖出院的日子,陆悯行上午的时候先去了医院接陆承祖。
医院院子里有几颗秃了的树枝,风刮在上面,发出呼呼地响声。天色雾蒙蒙的,像是一层灰纱,看上去像是要下雪。
陆悯行到了医院,陆承祖已经在换好了衣服,不过看上去仍然是有些憔悴,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听到门吱呀的响声,陆承祖没回头,知道来的人是陆悯行,开口道,“今晚,你要去参加沈家那小子的生日吧?”
“是的父亲。”
“顾家和徐家的小子们也都和沈舒玩得不错吧?”
“是的,徐祈泰和顾渊应该都会来。”
“嗯。”陆承祖将上半身的力量都压在手下那柄金丝楠木的拐杖上,站起身转过来,毛绒的地毯也被压地凹下去了一块,“这些都是些重要的人,要维护好合作关系,黄家那小子我听说好像也要回国了,如果回来的话也要找个机会见个面,他家的生意都在海外市场,你更要维护着关系。”
陆悯行点了点头。
“至于王家那小子,目前还有点用,但也不必太在意,如果给这些人好脸色太多了,他们就忘记自己的地位是从谁哪拿来的了。”
“好的,父亲。”
“可能是经过这次事情,我担心自己哪天突然就死了,不知不觉也变成啰里啰嗦的老头了。”
“父亲,这次手术很成功,您不必担心。”
陆承祖叹了口气,对着陆悯行拂了拂手,“去吧,冯雅瑞你不喜欢,宴会上,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那样的话和我说,无论是谁家的女儿,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陆悯行没做声,站了起来,鞠躬离开了。
窗外风声又响了几分,天色似乎更闷沉了些。
刚过中午,覃裴炎就被一阵急促不得喘息的门铃声给吵醒了,这个时间能他吗是谁,他带着满脸的怒气拉开门,门口站了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人,尽管是大半张脸都被遮地严严实实的,覃裴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柳裕?你来这儿干什么?”
覃裴炎知道上次他没能爬上陆悯行的床,而是被王元锦带走了。
柳裕半天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覃裴炎没打算让柳裕进屋,抬手就要关门。
“…...裴炎!”
覃裴炎顿了顿,柳裕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裴炎,我想你了,今晚让我陪你好不好?”
覃裴炎睨着柳裕,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声音冷淡道,“这是怎么了?王元锦对你正在兴头上,我总不好直接和他抢人。””
柳裕抬起脸,隔着厚厚的墨镜看着覃裴炎,抱得更紧了些。
覃裴炎甩开柳裕的身体,却被缠住了手臂。柳裕摘下了墨镜,右眼周围布满了紫红的血点。
“裴炎,求求你,看着我们在一起过好几年的份上,我会被王元锦折磨死的…...”柳裕边说边哭。
覃裴炎推开柳裕的手臂,冰冷冷地道,“小裕,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也没有办法啊。王元锦下手虽然狠,但是很大方,毕竟他惦记你很久了,你是个聪明人,好好利用起来,能捞上一笔。好了,你不要多在这儿呆,王元锦要是发现你来找过我,只会打你打得更狠。”
覃裴炎说完,便不顾柳裕还在哭,将人推出门外。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带起一阵寒意,尽数吹在柳裕那张姣好的面庞上。
柳裕默默擦干了泪,覃裴炎心狠他是早就料到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无情。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久,自己怎么还是这么蠢,还以为覃裴炎会救自己?柳裕苦笑了一下,他早晚会让覃裴炎付出代价。
覃裴炎刚打发走柳裕,手机又响了,是秘书打来的电话,询问他晚上礼服和面具的颜色,他不耐烦回答这些小事,朝着秘书一顿责骂,刚撂下电话,又响了。结果这次是覃冰岚。
-姐姐?什么事啊?许久不见,是特意打来关心我的?
-少说废话了,公司已经被你收购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怎么从你的口气中,听出了一种损失的感觉。如果不是我救起这个马上要破产的公司,让你们一家人舒舒服服的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你们现在早就是地下室里蟑螂一样的穷人了。
-哼,我知道你这次拿到了星海的订单,公司的利益分配上我不同意!
-你想怎么分?
-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
覃裴炎重复了一遍,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白天喝酒了,说什么醉话呢?转型的方向是我定的,生意也是我去联系的,你们什么都没做,就想带着你那个蠢儿子躺着赚钱?
-覃裴炎我警告你不许说我儿子,那是你外甥。
-呵,论起关系来,丁凘也是我外甥。
覃裴炎喝了口水,用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覃裴炎!
-好了,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两成,已经是极限了。
覃裴炎电话嘟的一声挂断,覃冰岚气得手指骨节发白,丁权民在一旁问道,“裴炎到底怎么说啊?”
54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